《[封神]天骄攻略》蓝小伞

47、第四十七章

　　马氏跟着姜子牙回到了东伯侯在朝歌的別苑。有姜子牙贴心照顾，一切都是安好。文妇人照料马氏一场，眼见到这个可怜女儿如今是有了好着落，心里欢喜不已。旁人家有注意到这边的，都会问一问文妇人马氏的下落，文妇人便将里面的曲折--自然是她知道或干脆揣测出来的，告诉了旁人。

　　这里都是街坊邻里，主家都是知道一点礼节的人，虽然多余的同情没有，现在听到马氏有了好人家收留，倒是多少替她高兴一点儿。自然，多数转过身就将这件事忘记了。真心实意地为马氏高兴的，确实只有文妇人一个。

　　由此这般马氏被贵人接走的消息，到底是传了出去。也就是转了半天功夫，消息就传到了马氏叔叔马商户家里。马商户一听这话，当时就心里奇怪。他那个侄女是什么形状，他还能不清楚么？虽然用不着提心吊胆地安排人去盯着马氏，马氏的大体情况他是清楚的。原来还道是宋异人被屎糊住了心眼，百般救助马氏是为了老牛吃嫩草，却原来不是这个事情。

　　马商户左思右想不得其道，干脆就将这件事情丢下，且不管它了。马商户是丢下了，马商户的婆娘怨氏却对这件事耿耿于怀，三番两次在马商户耳边上捣鼓，马商户去那个东伯侯的別苑把马氏要过来。

　　\"那小囡到底是老爷家的女儿，如何能就这么让人牵走？便是一条狗，也需交易个两三把钱不是？\"怨氏如此刻薄地指使丈夫道。

　　马商户被她这般一说，不由得吓了一跳。马商户连忙堵住了婆娘的嘴，告诫道：\"这般话以后不能说。那是诸侯人家，领去就领去了。若是惹恼了贵族，我等小平民还不要被能活活打死？\"

　　\"只你胆小，一个状子告上我老舅那里，保证有你好处。\"怨氏忽然颐指气使地伸出手指，狠狠地在丈夫的脑袋上点了一下，颇为\"恨铁不成钢\"道。

　　原来，这马商户的婆娘，有个远房老舅，是个入赘的汉子。因为这么个婚事成了贵族，如今还在朝廷里坐了个炙手可热的官位。这位老舅不是别人，恰恰就是纣王新宠尤浑。

　　尤浑而今虽然很得纣王的青眼，然而本身除了溜须拍马的好处之外，并没有太多依仗。就是入赘的人家也只是个小贵族，否则也不会纳他进门。这般一来，尤浑的官位就很是高不成低不就。和那同样的奸臣费仲相比，差了不是一二级别。奈何，他是真没什么利害的地方，纣王想提他的官位，都没个由头。

　　这做奸臣的也有做奸臣的难处。忠臣良臣之士，只管将事情做好。他们奸臣呢不仅要把事情做得漂亮还得符合恩宠自己的主子的心意。尤浑很清楚，他只有让纣王快乐了，自己才能跟着快乐。

　　这就叫做君上想乐，臣不得不想尽办法让其乐一乐。

　　尤浑倒是有点小聪明，知道当今大王和朝臣是很有摩擦的，和四大诸侯之间明面上君臣和谐，内中龌鹾不知凡几。若是能从四大诸侯身上下刀子，那是再好不过。

　　尤浑原本是个小平民，家门小，亲戚也没几个，有钱有势的更是拧巴不见。这个马商户的婆娘怨氏已经算得上是顶尖能拉扯得上的亲戚了。一来二去，两家人家也就亲近了。

　　要说马商户对之女马氏被东伯侯的家属带走这件事，心里半点芥蒂没有那是不可能的。且不说他作为叔叔对马氏这些年的冷漠残酷，就是他名下这许许多多的财产，哪一样不是马氏父母在时赚下的？说得难听清楚些，他马商户的富贵不过是鸠占鹊巢得来的。以前马氏是个人憎狗咬的乞丐婆子，他还不怕。谁能料到，现在马氏竟然一朝富贵了，还富贵到了头--那可是东伯侯姜氏的子弟。这天下间，除了王族殷氏，谁家还能比得这一户人家？若是马氏求了东伯侯府的贵人，替她讨回家产，马商户这一家还不得立刻卷铺盖？莫说什么当年是宗亲把这份产业给了他的。他只怕当真东伯侯府里来人了，宗亲里是决计不会认了这事。倒打一耙说他窃了马氏家产的人倒是能跳出不少。

　　马商户被自家婆娘三言两语地，就给说动了。主要是他心里也计较这些，所以轻易就被说动了。于是夫妻两人一合计，就写了一份状纸，趁着晌午尤浑下朝归家的时候，一起上了这位老舅的门头，讨说法去了。

　　尤浑自从入赘到了贵族家中，身份就和过去不可同日而语。本家亲戚虽然还在走动，都是尤浑使唤下人去呼亲友来见面叙旧情。像怨氏和马商户这等身份的亲戚，想要主动去看望尤浑，就要经历一点波折，少不得花费点财物，买通上大夫家门口的狗腿子跑一趟通报。这样的花费，一回两回还好说，多了任谁都会心中有怨念。所以不是到了这样万不得已的时候，怨氏是绝对不会主动跑来尤浑老舅家门口来的。

　　这回依旧是送了好处，马商户夫妇才得到机会走入大门。又在偏门的小房里等候了大半天的时候，将将要歇太阳了，府里的下人才跑来，唤他们去见大人。

　　尤浑知道马商户夫妇是何等抠门目光浅薄的人，这对夫妻绝不会平白无辜地来自己府上窜门。这天下朝后，尤浑本该立刻回府的，不想被同党费仲约了坐船儿去游湖了。他俩奸成狼狈相的，是喝酒嬉戏，分析朝堂实事，好不潇洒不羁。大半晌的时候就这么去了。等回来的时候，尤浑已经有些醉意。好在这个时代的酒也就这般，非是往死里灌倒是难以醉到不省人事。尤浑回到家里，忽然听到妻子十分嫌弃地说怨氏夫妻正在下房里等候。尤浑了可就是心头一跳，暗道今日右眼皮子跳动不止，怕是有好事上门，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要应在这两人身上。

　　尤浑连忙喝了夫人端上来的解酒汤，便甩甩手，让夫人下去。等夫人带着婢女回了后院，尤浑这才端坐了，让下人将马商户夫妇带上来。

　　只是尤浑也想不到怨氏两个人带给自己的竟然是这样一个消息。关于东伯侯府上有个炼气士的真人，这事情他是知道的。只是那毕竟是昆仑山上的修仙人，又是东伯侯的嫡系子弟，功勋在身，尤浑清楚这人并不是那等可以随便出手扳倒的人。

　　尤浑听了怨氏的叙述和述求，不由得两条眉毛一夹，心里计量了起来。他走下座。在怨氏和马商面前，来回走动思索。

　　尤浑暗暗想着，这是桩现成的好“买卖”，只是要做成这桩买卖，还需要费些思量。如此良机，我自是一定要弄死这人，最好能一箭双雕叫他姜氏一门都拖垮了。既是要弄死这么个权贵人，如何能这般随便？总要获得更多好处，才合算。

　　这么一盘算，尤浑已经计上心来。尤浑笑眯了一双眼睛，走到怨氏和马商户面前，笑嘻嘻地对他们二人说道：“难得东伯侯府的贵人看得上你家的丫头，这是造化。若是真能将那丧门星嫁进去，岂非是有许多富贵要临门？”

　　马商户被尤浑这番话说得一愣一愣的，竟是有些心动了。怨氏却没有这般好忽悠，接声就抱怨起来，反驳尤浑道：“倘若那扫把星是长在我们身边，倒真如老舅所说，是桩大富贵。可惜，而今已然是仇人了，莫说泼天的富贵，别让那煞星将灾祸迎头泼到我们头上来，就是万万的大幸！”

　　尤浑闻言，摇摇头，叹了口气。这怨氏夫妇对长兄家的孤女如何情状，尤浑是有所耳闻的，只是从不放在欣赏，而今倒引来了麻烦。尤浑心中再一次恼火地骂了这对夫妻目光短浅，害他好事。

　　尤浑捏了捏下巴上的三寸小胡子，眼珠子在眼眶里转了转，便有了主意。他对马商户道：“不若我这边送外甥女婿一个妾室，就让这妾室去说服马氏，如何？”

　　“什么？！！”不等马商户有回应，怨氏已经一下子跳起来。怨氏恼火怨念地一把将丈夫拎到一旁，整个人往尤浑面前一站，火道：“好老舅，我有好处给你，你却来拆我台？”

　　尤浑一听这话，就觉得不像样子。尤浑冷冷一哼道：“你若不肯听我的，就等那泼天的灾祸迎头泼过来吧。你当年对那丧门星做的缺德事，便是我都知道一点，何况旁人？你当真以为姜氏贵亲会放过你们？”

　　“这……”怨氏一下子闷住了。她原来挑唆马商户来见尤浑，不过是担心马氏回来夺取家产，倒是没有想到其他。可是现在被尤浑一吓，登时明白马氏若要计较，绝对不是赔了当年拿走的财产那么简单。

　　“这……这可如何是好？”马商户跟着醒悟过来。他犹豫地看向怨氏，呐呐道：“既如此，不如夫人就同意了，只是一个小妾，等事情完了，夫人将她发卖了就是。”

　　“只是纳小妾恐怕还不行。”尤浑这会儿倒是也觉得麻烦起来，盖是他此刻终于想起来自家夫人曾说过的一些嘴碎，关于怨氏针对马氏所做的龌鹾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