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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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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孙小静。
出生于艾纪846年,是一个人造人,我没有妈妈,但是我有世界上最好最帅的爸爸,尽管我第一次见到他时他已经80岁了,不过看上去还是特别年轻。
爸爸总是不大开心,除了在我面前的时候,他说我很像妈妈,看着我就像看见了妈妈一样。
我问他,“为什么我没有妈妈。”
爸爸会摸着我的脑袋,眼神很复杂,他说,“你确实没有妈妈,但是你有两个爸爸。”
我不大明白,茫然的抓着头发说,“可是别的小朋友都只有一个爸爸和一个妈妈。”
爸爸不说话了,这个时候我就知道不该问下去了,我知道提及妈妈的事情会让他很难过,不过那时候我还不能理解死亡意味着什么。
于是我换了一个问题。
“爸爸,为什么我一出生就是这个样子,而且长不大?”
爸爸把我抱进怀里,轻声告诉我,“因为小静一出生就睡着了,睡了好久好久,爸爸好不容易才把你叫醒。”
我依偎在爸爸怀里,在爸爸低沉微哑的嗓音中昏昏欲睡。
朦胧中,我听到他叹了一口气。
“长不大多好啊,小静为什么想着长大呢?”
直到后来,我才明白因为我是人造人,人造人是不会长大的。
有一天,我贪玩闯进了爸爸的实验室,在里面看到了一个蜷缩在疗养仓里的男人,黏稠的液体一直没过了他的头顶。
那个男人长得很好看,清秀又俊朗,有一头乌黑的短发,他双目紧闭,好像睡着了。
我感觉不到他的气,难道这是爸爸新造出来的人造人?可我总觉得这张脸孔有些眼熟。
我凑近了些想看得更清楚,实验室的大门被猛的推开,厚重的金属大门发出刺耳的摩擦声,把我吓了一跳,慌忙回过头去。
是爸爸。
我从未见过这个样子的爸爸,那双一向慈爱温和的天蓝色眼眸仿佛蒙上了一层荫翳,呈现出浓厚的深蓝,不似大海包容却比大海更深沉,当那目光凝聚在我身上时,有一瞬间我以为我会死掉。
所以当他举步迈向我时,我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
爸爸停下了脚步,我抬头看向他,浑身肌肉都绷得紧紧的。
“出去吧。”他说。
爸爸的眼睛又恢复了那种好看的天蓝色,好像先前冷淡如冰的碧蓝色光芒是我的幻觉一样,我如蒙大赦,连滚带爬的跑了出去,跑回房间关上了门才发现后背已经惊出一身冷汗。
回头看了看空荡荡的门口,成熟的英俊男人嘴脸勾起一抹无奈的笑容,他摸了摸疗养仓的透明玻璃壁,看着里面黑发男人的眼神包含浓浓的爱意。
他轻声开口,“悟天,我好像吓到小静了。”
很抱歉,刚才有些失控了,只是碰到有关你的事,我总是无法保持冷静,你放心,我会去跟她道歉的,小静很乖,她会原谅我的。
特兰克斯缓缓眨了眨眼,将脸颊贴在冷冰冰的玻璃上,这是离悟天最近的距离,多少慰藉了他寂寞的心。
明明还是年轻的面孔,眉眼间却已经带上了浓浓的疲惫与沧桑,他摸了摸空落落的心口,就像破了个大洞一样,又疼又冷。
我拥有最聪明的大脑,也拥有最富有的身份,可是却怎么都留不住你的性命,连小静都被我救回来了,你怎么还不回来呢?
抱着抱枕在房间里呼呼大睡的我完全不知道,我那个沉稳大气的总裁父亲,居然坐在地上抱着那疗养仓哭的像个孩子。
隔天早上,我战战兢兢的坐在爸爸对面小口吃着早餐,视线几次扫过那双乌青的眼眶,我终于忍不住开口问,“爸爸你没睡好么?”
爸爸没有做声,他端着碗筷在我诧异的目光下坐到了我的身边,给我夹了满满一碗菜。
我顿时更加不知所措了,内心惴惴不安,爸爸这是要做什么?
一双温暖干燥的大手盖上了我的头顶,我疑惑的抬眼。
“爸爸?”
“对不起,小静。”爸爸看上去很内疚,他认真的看着我,“爸爸昨天不是故意凶你,只是那个实验室有些东西很危险,你不可以碰,爸爸担心你,可以原谅爸爸么?”
我当然知道爸爸不可能真的想杀我,只是那个呆在疗养仓里的男人一定对爸爸很重要,爸爸着急了才会这样,这让我越发的羞愧,“对不起,爸爸,是我太调皮,我以后不会乱跑了。”
“爸爸也有错,该是爸爸跟你道歉才是。”
互相理解的一对父女相视一笑,早餐的气氛很温馨。
我咬着勺子,犹豫了一下,问道,“爸爸,实验室里的那个人,是谁啊?”
我昨天想了好久才恍然大悟,那是一张跟我有六成以上相似度的脸。
爸爸手中扒饭的动作一顿,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咀嚼嘴里的食物,在我眼巴巴的注视下咽下去,微微一笑道,“他是你另一个爸爸。”
我眼睛一亮,兴奋道,“那就是妈妈喽?”
爸爸哑然失笑,“对,不过他要是知道你管他叫妈妈一定要不高兴了。”
我自觉忽略了他的后半句话,好奇的发问,“妈妈为什么要睡在那个大箱子里,他也是人造人吗?什么时候醒过来呢?”
好奇心重的不得了的小女儿连发数问,让特兰克斯哭笑不得,完了心里又忍不住升起星星点点的酸楚,让他眼眶一阵阵发热。
他不忍心打断女儿的热情,就说。
“妈妈他很累,要睡觉,就跟小静小时候一样。”
“这样啊。”我简直高兴的坐不住,掰着手指头算,“爸爸说,小静睡了……五年醒过来了,那妈妈什么时候睡醒呢?”
“爸爸也不知道,你妈妈他太贪睡了,爸爸都叫不醒他。”我没有看见爸爸仰起的头,眼角似乎有一点晶莹滑入发根中。
得知妈妈原来就在自己身边,我的惊喜维持了很长一段时间,在得了爸爸允许后,天天往实验室跑,一个劲儿的盯着里边儿的男人瞧,嘴巴里说着一串串孩子话期望着有一天,他能睁开眼跳出来抱抱我。
后来,我还没等到妈妈醒过来,家里来了两个陌生人。
爸爸看上去挺意外,喊道,“爸爸!悟空叔叔!”
我不大出门,有些怕生人,躲在爸爸身后探着半个脑袋瞧他们。
那个螃蟹头男人发现了我,笑的一脸和气,蹲下身冲我招手,“你就是小静?”
爸爸把我从身后拎出来,往前推推,“小静,快叫外公。”
“外公。”我乖乖开口叫了一声。
螃蟹头男人笑弯了一双眉眼,眼角浮现几缕深刻的皱纹,他应了一声,高兴的一把把我抱起来骑到了他的脖子上。
我吓坏了,双手一抓,居然拧住了旁边那矮个子凶悍脸男人的头发尖。
硬硬的,有些扎手。
男人的额头极为宽阔,看上去特别威严,当他抬起头看着我时我就忍不住犯怵,有点像第一次进实验室时见到的爸爸。
我目不转睛的看着他那张与爸爸神似的面孔,悄悄松开手,讨好的用小手捋了捋那缕发尖,从善如流甜甜唤了一声,“爷爷!”
男人眉梢一挑,那张不爽的脸难得缓和了下来,轻哼了一声算作回应。
孙悟空眼角瞥见小手中飘落的几根黑发,哈哈大笑,“小静还小嘛,贝吉塔你头发那么多掉几根没事。”
他的话成功的再次让贝吉塔的脸黑了一度。
我转头去看爸爸,他看上去颇为怀念的样子,“爸爸和悟空叔叔还是老样子。”
“你跟以前比倒是变了挺多。”经历了太多的时光,孙悟空也不像年轻时那么大大咧咧了,他伸手逗了逗头顶显得格外文静腼腆的女孩子,抱下来一把塞进抱胸默立的贝吉塔怀里,自己上前拍拍特兰克斯的肩,“这些年还好吧?”
“有小静在也不会太孤单。”特兰克斯勉强笑了笑,“当年的大家一个个的都走了……”
他抹了把脸,感慨道,“没想到爸爸和悟空叔叔还会回来。”
两人寒暄间,默契的没有提及悟天。
我窝在一个硬邦邦的怀里,默默抬头看着他。
贝吉塔手臂僵硬的抱着怀里软绵绵的小孩子,脸部肌肉都快要抽搐起来了,看得我胆战心惊,生怕他下一秒就把我给扔出去了。
为了小命着想,我大着胆子伸出小手拍了拍那硬得跟石头似的手臂,佯装淡定,“爷爷,你不能这样抱,这样你不舒服,我也不舒服。”
贝吉塔眼角一抽,嘴唇抿得更紧了。
我偷觑一眼,继续道,“你应该用左手托着我的屁股,右手搂住我的背。”
“……啰嗦!”嘴巴死倔死倔,身体还是很诚实的,贝吉塔臭着一张脸按照我的话改变了姿势,果然舒适了不少。
我扭了扭,舒服的打了个哈欠,有点想睡觉了。
“爷爷。”我叫了一声。
贝吉塔低头看我。
“你知道我妈妈的事么?”我觉得他一定知道,不过告不告诉我就不一定了。
果然,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才冷着一张脸说不知道。
我闭上了嘴巴。
之后的几天,除了外公去小芳家待了几天之外,爷爷就一直住在家里,爸爸也好像没那么忙碌了,每天和爷爷一起对练。
对了,我说的小芳是外公的孙女,是我的堂姐,爸爸说我只比她晚出生了十四年,可是小芳姐都有孙子了我却还没有长大。
我总是趁爸爸不注意,磨着外公和爷爷告诉我妈妈的事,然后外公拿了一张照片给我看,是一张全家福。
外公指着里面一个亮出一口大白牙的朝气少年道,“这是悟天。”
对,年轻的像只活力四射的小豹子的妈妈。
“妈妈……”我小心翼翼的伸出一根手指去触碰,果然跟实验室里的妈妈一模一样。
眼前有点模糊,我伸手摸了一把,脸颊一片湿润。
身后有一股力量轻柔的将我揽进怀里,我嗅着爸爸身上熟悉的薄荷清香,哭的上气不接下气。
我想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