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相濡以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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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什么？怎么会？不是历来积蓄颇丰吗？”见莫澜被喷得满脸，心下有些内疚，执明递过丝巾让莫澜擦拭擦拭。
“回王上，这些年，你兴兵不止，咱们这点老底也差不多掏空了。”唉！我的王上啊！我不在的这些年，你究竟都干了些什么啊？本来咱们丰衣足食好好的，这些粮草足够咱们安逸一世有余，可你偏偏非要搅合到这争夺天下的混战中，又是何苦啊！心下不免有些埋怨，莫澜边擦脸边不住叹气。
“那可如何是好？刚刚我可在阿离面前信誓旦旦保证，让他不要再为粮草军需发愁啊！”执明再也坐不住了，起身走了几个来回。
“悦之，我不管！不管用什么法子，你得给我把这粮草筹集到位！”越想就越觉得烦，又走了个来回，回首瞥见莫澜垂首不语，执明更觉火大，老毛病发作，臭着张脸，蛮横不讲理。
“唉哟!王上啊！这俗话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没有粮草，你就是把我卖了也换不来啊！”莫澜顿觉胆汁都快呕出来了，苦着张脸。
“你小子还在装！这几年，你嘉成郡风调雨顺的，五谷丰登，这粮草想必贮存颇丰吧！”真当我傻啊！这些年，这小子那些封地可没少产粮，虽说是在丁忧，小日子过得滋润着呢！都火烧眉毛了，还在给我装！
“王上，微臣冤枉啊！”莫澜心下一惊，心道：王上是怎么知晓的？面上还是不住喊冤。
“你小子少喊冤，这样吧，这次，你帮我渡过难关，这粮草，就算是我向你借的。他日，三倍奉还，如何？”抬手捶了莫澜一拳，执明左手搭在莫澜肩膀，和莫澜打着商量。暗道：我都这么低声下气地开口了，这小子若是还和我装傻，那就太不够意思啦！
“回王上，不必三倍奉还，也不必还了，微臣给，还不成嘛。”揉了揉根本没被捶疼的胸口，暗暗叹了口气，莫澜顺势应了下来。
“悦之，果真是体恤本王啊！”左手拍了拍莫澜肩膀，执明斜睨了莫澜一眼，笑得意味深长。暗道：算你小子识相，当真要本王向你借粮草啊！
“王上，微臣有一小小请求。”见执明心情转好，莫澜想了想，还是决定道出请求。
“什么请求？说吧！”转身翻看着呈上来的衣物饰品等物，执明随口应着。
“还请王上不要再唤我的字悦之，可好？”每次提及，我心里就堵得慌！莫澜心下甚是不满。
“为何？悦之悦之，挺好听的，为何你每次都不高兴呢？”嗯，这件倒也不错，难为这些宫人赶工出来，倒也没相差多少！翻看着一件墨色暗纹缠金丝朝服，执明心不在焉地回着。
“唉哟，我的王上啊，微臣姓莫啊，莫悦之，莫悦之，不就是让微臣别开心嘛，哪里好了？”莫澜再也憋不住不满，不由甩了甩衣袖。
“噗嗤，这倒也是，嗯，本王答应你便是了。”回首见莫澜一脸委屈的神情，思及往事，执明忍俊不禁，笑出声来。
这莫老将军是中年得子，欣喜若狂，就给莫澜取了个悦之的名字，寓意非常开心的意思。少时不更事莫澜还不觉得，待开蒙之后，觉得连着姓氏读起来便是不要开心的意思，便愈发闷闷不乐。后来，便央着我求父王给他改名，父王赐名莫澜，这悦之就作表字，平日里除了亲友，还真没几个人知晓。
“微臣谢王上。”还能不知道王上在笑什么？定是又在取笑我！莫澜有些不快，懒懒地行了礼。
“事不宜迟，这粮草的事情你快去督办，耽搁不得！”收敛笑意，执明正色吩咐着。
“微臣遵命。”莫澜领命，行礼告退。
偏殿·寝殿
午间小憩片刻后，特意换过那身墨色暗纹缠金丝朝服的执明却是一脸愁眉苦脸，身后两名内侍捧着一堆奏章迈入殿内。
“都给我吧。”方才醒转，喝了几口药膳，抬首便见那张快要溢出苦水的脸，慕容黎无奈地叹了口气，示意内侍自卧榻旁搁下奏章，待要接过。
“那可不成，说好了，你现在要好好休养。”执明连忙伸手拦过，将那堆奏章搁在一侧的矮几上，吩咐内侍奉上药粉和热水。
“你别说话，我先给你换药。”待内侍呈上药粉和热水，屏退内侍，执明挽起衣袖，替慕容黎伤口敷药。
“嗯。”
“还疼吗？”揭开厚实的白色棉布，入目仍是触目惊心的血肉模糊，执明只觉剜心的疼痛，取过干净的纱巾小心擦拭着伤口。
“好多了。”含笑看着执明生涩却又细心的举动，慕容黎微微摇首。
“阿离，怎么可能不疼呢你又在忍着不说。”将药粉轻轻洒在伤口，肌肤纹理本能地收缩悸动，看得执明恨不得痛在己身。
“好，确实有些疼，不过是些皮肉伤，没伤及筋骨，不打紧的。”这些小伤算不得什么的，怎么这傻阿萌就吓成这样了？见执明兀自眉头紧皱，慕容黎抬手抚过执明眉心那道皱褶，宽慰着。
右手还是没法使劲，左手又不方便，好容易包扎好伤口，执明自热水中净了净手。
随手抓过一本奏章坐在卧榻旁，无意识地翻看着，执明偏首，努力思索了半天，冒出一句语不惊人死不休的话。
“怎么可能不打紧？这民间有句俗语叫什么来着，哦，对了，叫小病不治，大病难医。”
“噗哧！”被执明此话逗乐，慕容黎忍不住笑出声来。
“哎呀！我说得都是什么啊！”话一出口，执明便觉有些不对，我要说的不是这个意思啊！
“呸呸呸！”
“我刚才说笑的，不算数的。阿离才不会有事，我还要和阿离一起长命百岁呢！”啐了几句，执明急得满脸大汗，连忙解释着。
“你呀。”慕容黎只觉又好气又好笑，抬手给执明擦了擦汗。
“阿离，粮草的事情，我已经让悦之去督办了，你不用担心，不几日便可筹齐。”没看几眼奏章，只觉上面的字看着头大，合上奏章，执明说起先前和莫澜商定的事宜。
“嗯，我知道了。只是，悦之？悦之是何人？”任由执明顺势拽过自己右手衣袖继续擦汗，慕容黎觉得有些奇怪。
“哦，就是莫澜啊，他表字是悦之。”胡乱抹了把脸，执明才发现自己用的是慕容黎衣袖擦汗，有些赧然。
“阿离，我和你说啊，咱们以后见了莫澜，可别唤他悦之。”知晓慕容黎素来喜洁，执明唤过内侍去取新衣。
“为何？”这个字挺不错的，为何不能唤？也就用衣袖擦了擦汗，我也不是非得要换件衣服的。慕容黎心下暗道，却也没阻拦内侍去取新衣，抬手褪去身着素白的中衣。
“阿离，你不知道，悦之本来寓意很好，特别喜悦的意思，对吧。”执明起身，接过慕容黎换下的中衣，递给取衣回转的内侍。
“嗯。”
“可是莫澜就是不喜欢，悦之本来就是他的名字而非表字，他就嚷嚷着要改名。”挥手屏退内侍，抖开新衣，替慕容黎穿戴，执明接着说道。
“他又是为何？”这又是何故？莫非，这名字有什么忌讳不成？慕容黎更觉怪异。
“因为他姓莫啊，你连起来唤他名字看看。”越想越觉得好笑，执明不再卖关子，道出真相。
“莫悦之、莫悦之。”依言念了几句，慕容黎会意，亦是忍不住大笑。
“噗哧！”
“难怪他要改名，这就成了不要高兴，任谁都要改名吧。”
抬手理了理穿戴好的衣领，慕容黎笑意未绝。本来倒是个好名字，可惜姓氏相冲，寓意完全不同，一字之差啊！
“阿离，你笑了。”唉!阿离笑的次数还是屈指可数，每次我都要想半天才能逗他笑，好累啊！
“阿离，你多笑笑，好不好？”左手抚上那抹笑意，仿似这般便可以留住笑容，目光灼灼，执明恳切期盼着。
“好。”迎着那道热切的眸光，慕容黎不由点了点头。
“禀王上，方夜求见。”殿外，内侍通报方夜觐见。
“让他进来吧。”拍开那只抚在面上的手掌，慕容黎应着。
“微臣见过王上、执明国主。”方夜快步迈入，待见执明亦在，微微一愣，旋即行礼。
“免了。”执明有些不高兴，瞟了方夜一眼。
“谢王上、执明国主。”方夜道了声谢，没错过执明那记眼神，心下也是叫苦：来得不是时候，可此事关系重大，我必须即刻禀奏啊！
“方夜，何事？”有些好笑地看着执明的小动作，慕容黎问着方夜。
“王上，这…”方夜看了看执明，欲言又止。
“无碍，你但说无妨。”
方夜莫不是有什么紧要军务禀报？左右这些现在都让阿萌学着处置，便让方夜一并禀报吧！见方夜神色紧张，慕容黎也没多想，只道是军情政务，便让方夜直接回禀。
“是，回王上，微臣无能，几件神兵失窃！”方夜应着，低声道出思明楼善后情况。
“什么？”慕容黎脸色微变。
“请王上恕罪！前日，思明楼大火，王上您和执明国主又受伤，微臣一时不察，便……”
方夜甚是歉然，跪地请罪。那场大火，宫中一片混乱，方夜闻讯亦是心急如焚，匆忙赶至思明楼，待见慕容黎和执明脱险，也没顾得其他，就忙着救治两人。待忆起此事，却惊觉几件神兵已失窃，自是知晓这几件神兵对慕容黎的重要性，心下不免有些惴惴不安。
“罢了！你起来吧。”叹了口气，慕容黎摆了摆手，逾示方夜起身。
“谢王上！”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相濡以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