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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穿成了万灵之主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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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灵兮下了万灵台,跟着姬凤箫进了万灵台后头的一座宫殿。
这宫殿雕栏画栋,又有轻雾缭绕,仿若天宫。
这万灵殿到底是什么地方?也是仙门?
世上大小仙门没有上千也有上百,她确实有些叫不上名字,可那七八个仙门大家她清楚得很,仙剑大会都要会上一面,就从未听过万灵殿。
来到一间房门前,姬凤箫又做了个请的手势,“虞姑娘,请。”
虞灵兮提步进了房,姬凤箫随后进来,并合上了门。
虞灵兮朝着姬凤箫示意自己的喉咙,意思是让他解开禁言术。
姬凤箫用指尖快速捏了个法诀,没入虞灵兮喉咙的那一点荧光便飞了出来,化作一缕青烟。
虞灵兮清了清嗓门,可算能说话了,她问:“方才你为何要对我用禁言术?”
姬凤箫道:“只是觉着事关重大,有些话不便当着众人面前说。”
“那现在可方便了?”
“当然方便,虞姑娘有话不妨在这说。”姬凤箫走到桌旁坐下,贴心地给她倒了一杯茶,“虞姑娘,请。”
虞灵兮走过去坐下,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你可知玄清山?”
“不曾听过。”
“那此处是何处?”
姬凤箫也给自己倒了一杯茶,轻抿了一口,回道:“万灵殿。”
她当然知道是万灵殿,“我指的是,这万灵殿到底是在天上还是人间?”
“人间。”
“可算仙门?”
姬凤箫唇角缓缓勾起,“仙门百家之首。”
虞灵兮一愣,随后轻叹一息。
姬凤箫挑眉,“怎么?”
虞灵兮端起瓷杯往嘴里灌了半杯茶,“我这么同你说,我所在的玄清山也是仙门,位列仙门第三,寻常仙门都该知晓,可你却不知玄清山,而我也未曾听过万灵殿,所以我想,你与我本就不在一个世间。”
姬凤箫倒也不意外,只问:“那不如说说,你如何来的?”
虞灵兮道:“我不过在藏书阁翻了一本书,便被卷进一道白光,白光里头有个人,她说她是万灵之主,即将仙逝,于是便将殿主之位传给我,可我也没应下,就被她带到了此地。”
姬凤箫若有所思,“她可还说你也是万灵之主?”
“是说过。”虞灵兮当时听得云里雾里,只觉着自己是被忽悠了,什么万灵之主,她是听都没听过,“实不相瞒,我资质奇差,入门九年,至今未开窍,昨日还败给了一个新入门的弟子。”
闻言,姬凤箫轻笑了笑,“你倒是诚实。”
虞灵兮摸了摸鼻子,“我不过是实话实说,我这是烂泥扶不上墙,哪能担任万灵殿殿主?更何况,你方才还说这万灵殿是仙门百家之首,那我就更不能丢人现眼了。”
“那你想如何?”
虞灵兮看着他,真挚道:“我想回玄清山。”
姬凤箫放下手上的茶杯,“怕是回不去了。”
虞灵兮心头一震,“怎么说?”
“世上除了师尊,无人有这个能耐将你送回去。”
“你师尊是谁?”
“就是把你带过来的人。”
那个带她过来的人已经仙逝了,那她还能回去么?
虞灵兮宛如没了骨头,怅然若失地呆坐在那,久久不动。
若是她回不去玄清山,那就见不到师父和师兄了。
这些年,师父待她如亲生女儿一般,她还没报答他,还没为他尽孝,还有师兄,他们一块长大,一块捣乱受罚,他得了好东西总要给她分一份,情同亲兄妹,怎么能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姬凤箫站了起来,“虞姑娘且现在此地稍作歇息,今日殿中事务繁忙,我便先失陪了。”
姬凤箫起身出门,虞灵兮依旧坐在桌旁发愣,心想,若这是梦境,能否快些醒过来?
呆坐了许久,她起身想要开门出去外头看看,碰到门才知,这门被法术封住了。
虞灵兮怒了,这算是禁足?
她拍着门,“有人吗?开个门,我要出去!”
她拍了几下,察觉外面有人,她道:“快放我出去!”
门应声而开,门外站着的却不是姬凤箫,而是一名穿着紫衣的男子,他一头青丝及腰,鬓发随意用了一根紫色的长丝带系在脑后,他肤色极白,仿佛没有瑕疵的和田白玉,眉眼极其温和。
看到他,虞灵兮方才的怒意也消了下去,这人让她想起了一个人,她的师父虞枢。
紫衣男子眉眼携笑,嗓音低柔,“虞姑娘可是闷得慌。”
虞灵兮看着他问:“你是?”
紫衣男子道:“在下白玉楼,字兰之。”
虞灵兮心想这人的名字和他的人还真是贴合,她问:“白公子也是这万灵殿的人么?”
“对,方才带你过来的便是我的师兄。”
原来和姬凤箫是同门师兄弟,那也就是说白玉楼也是屛月的徒弟。
白玉楼身后还跟着一名侍女,侍女手上端着托盘,里面的两个盘子盛了一些吃食。
白玉楼道:“我方才吩咐伙房做了些点心,就当是给虞姑娘解闷的零嘴。”
虞灵兮看到了点心,肚子咕噜咕噜地叫了几声,默认了接受这两盘点心。
侍女把点心放在桌上,虞灵兮也走过去坐下,白玉楼让侍女再换来一壶热茶,而后坐下,“虞姑娘随意,不必客气。”
虞灵兮摸了一块卖相精致的桂花糕,她其实早就饿了,只是方才一直担心回不去,没顾得上肚子饿。
“虞姑娘初来乍到,想来有许多不习惯。”
对着白玉楼,虞灵兮莫名放松,大抵是眼前这人实在跟虞枢太像了,让她毫无防备,“是有些不习惯,到现在我还一头雾水,不知你们打算将我如何。”
白玉楼轻轻一笑,“倒不是我们要将你如何,而是你要如何?”
“我想回去,回玄清山。”
白玉楼问:“你是师尊选中的新任殿主,难道你不想掌管万灵殿么?”
虞灵兮嘴里塞了桂花糕,腮帮子鼓鼓地,她摇头,“不想。”
“万灵殿不可一日无主,若虞姑娘回去,那天下势必会大乱。”
虞灵兮睁大了眼睛看着白玉楼,在想他这句话是否过于夸张,她还能影响天下?这未免太荒唐了。
“白公子,不至于吧。”
白玉楼道:“唯有万灵之主能镇住世间邪气,若你走了,邪气肆虐,邪灵横生,天下苍生会被邪灵吞噬。”
虞灵兮听他用最温柔的语气说着毛骨悚然的话,手上的糕点吓得差点掉了。
就凭她,真的能有如此大的影响力么?
她相信万灵殿的殿主屛月或许真的有这个能耐,而她则有点悬。
她问:“那你师尊既然是万灵之主,她不是该长生不老么?怎么会……”
“师尊虽然是灵体,可也不是长生的,既不能长生,那总有仙逝的时候。”
虞灵兮了然地点了点头,随即又觉得今天万灵殿的殿主仙逝,众人似乎都没想象中的伤心难过,“那你师父仙逝,你们……”
她欲言又止,总觉着问人家怎么不伤心,好像不大合情理。
白玉楼自然看出了她的心思,只是道:“早在一个月前,师尊就曾说过,她阳寿还有一个月,我与师兄弟们心中早有准备。”
虞灵兮再次点了点头,没想到这万灵殿的殿主还有预知能力,那她这半桶水也坐上殿主之位,那还真是笑话。
侍女送来一壶热茶,白玉楼给虞灵兮的茶杯里添了一些,“你可还有要问的?”
虞灵兮想问的实在太多,“为何是我?过去十八载,我平庸得很,哪里看得出我是万灵之主。”
白玉楼轻笑了笑,“这个恐怕只有师尊才能答得上来。”
如果只有屛月能答得上来,那也就是说无人能答。
有没有可能是屛月抓错人了?
只要碰到那本书,便会被她当做万灵之主抓过来?
虞灵兮摸了一块栗子酥塞嘴里,心道味道可真不错,玄清山不常有点心吃,也只有师兄下山的时候会给她带一些解馋。
“若是我不答应做万灵殿的殿主,你们该不是要将我囚禁?”
白玉楼道:“囚禁倒是不会。”
虞灵兮指了指门,“那这门用法力封了是为何?”
“师尊仙逝,大师兄和钟长老今日怕是分不开身,怕你乱跑,才出此下策,委屈了虞姑娘。”
听了白玉楼这一席话,虞灵兮心里好受许多。
今日屛月仙逝,万灵殿上上下下都十分忙碌,白玉楼也没多坐,给她送来了点心,陪她说了几句话,便走了。
他走之后,虞灵兮一个人呆在房里,她昨夜闯了后山,一夜都没睡,此时吃饱喝足,也有些乏了。
刚巧这间房是两厢的,珠帘后边便是寝房,她也没个认床的毛病,倒头一躺不到半盏茶时臣便睡了过去。
再醒来时,天已经擦黑,房里光线变得昏暗。
虞灵兮扫了一眼四周,此处摆设装潢要比她在玄清山的那一间房华贵得多,只是莫名地,她很想念自己的寝房。
虽说离开还不到一日,可一想到可能回不去,她心里面便针扎似的难受。
师兄和师父一整天没见着她,可会担心,可会四处寻她?
要是找不着她,会不会以为她离开了玄清山?会不会为她伤心?
门外传来敲门声,虞灵兮回过神,她问:“谁?”
“奴婢秋蝶,奉命给虞姑娘送膳食。”门外一个好听的女音道。
虞灵兮道:“进来。”
随后,门被推开,名为秋蝶的女子穿着粉色衣裙,端着托盘进了来。
屋里没点蜡,光线阴暗,秋蝶忙道:“奴婢疏忽,早该过来为虞姑娘点灯。”
见她这样慌张,虞灵兮宽慰道:“我睡了一觉,也才刚醒。”
秋蝶摸黑放下了托盘,便走到了烛架前,摸出火折子点上了蜡。
昏暗的屋子被照亮,连带桌上托盘里的东西也被照得一清二楚,两碟小菜,一碗白米饭,看上去很有食欲。
秋蝶道:“虞姑娘请用膳,奴婢先下去了。”
“多谢。”
虞灵兮走过去在桌旁坐下,拿起了筷子,端起碗扒了几口饭,虽说饭菜不错,可她吃得心不在焉。
美味佳肴也消不了她想要回玄清山的念头。
想到什么,虞灵兮吃饭的动作一顿,猛地看向那一扇紧闭的门。方才秋蝶直接就推门进来了,也是直接开门出去的,她一个婢女想必也没有什么法力,那这门她如何打开?
莫不是已经消去了封门的法力?
她放下碗筷,三步并作两步上前,果然毫不费力地就拉开了门。
秋蝶还在门外守着,见她出来,秋蝶道:“虞姑娘可是有事?”
虞灵兮灵机一动,朝她道:“我吃好了,劳烦你把桌子收一收。”
“是。”秋蝶进了屋收桌子。
虞灵兮心想自己要是离开这间屋子,必定不能让秋蝶知道,否则必定闹出大动静,引来其他人。
她道:“我有些乏了,还要再睡会儿,若是待会有人来找我,便说我歇息了。”
“奴婢领命。”
把秋蝶支开后,这门口也就没人了。
虞灵兮出门后带上了门,佯装自己还在房里。
今天姬凤箫领着她过来,她大概还记得路。刚好是用膳的时辰,一路上看到的人不多,她左躲右闪也就神不知鬼不觉地避开了。
一路摸到了殿宇旁侧的万灵台,她就是在此地从天而降的,白天时这里不少人,此时空空荡荡,十分安静。
万灵台上有四根高耸的石柱,四根石柱分别在万灵台的四个角,虞灵兮上了万灵台,仰头看了看天,她今天是从天上降落的,此时天上万里无云,明月高挂。
眼前晃过一抹剑光,虞灵兮猛然察觉到有人袭击,可是为时已晚,剑刃已在跟前。
虞灵兮循着那一柄泛着冷光的剑偏头看过去,看到了一张比这一柄剑更冷的脸,月光下,那人剑眉星目,眸子宛如幽林深潭一般。
微风拂过,额角垂落的一缕发丝随风微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