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蜜汁小鱼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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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我帮你换衣服，亲爱的。”安妮搭着玛丽的肩膀说。
“不用了，我自己换。”玛丽立刻坐直，她还不想让安妮太接近自己，“妳出去吧，安妮。”
安妮不满地指着贝琪，“那她呢？”
“船长。”贝琪朝玛丽看来，她低声说：“我愿意在您的船舱打地铺。”
“妳对妳房间不满意吗？”玛丽问。
贝琪看了一眼安妮，她不想和安妮一样被赶走，更怕现在的好待遇只是一场梦，她宁愿被当作奴隶对待，像现在这样拥有自己的房间、有薪水可领，还被温言软语的对待，实在太不真实了。“不，但是我是奴隶，不应该有自己的房间。”
“妳是我的女会计。”玛丽揉了揉发疼的太阳穴，问：“比利，贝琪的舱房安排在哪？”
因为房间是比利安排的，所以他不怎么需要思考就回答了，“在上层舱，厨师的隔壁。”
“亚德里恩……好吧，他人品没问题。”玛丽相信亚德里恩不是坏人，唯一的缺点只有亚德里恩只是厨师，不能指望亚德里恩有足够威吓力让其他水手不敢去骚扰贝琪，为了让贝琪安心，玛丽再次嘱咐，“比利，再强调一次，你看好底下那些水手，别让他们去骚扰贝琪。”说完玛丽转头看向贝琪说：“别担心，在这艘船上妳很安全，其他人不会碰妳。”
“我不怕他们骚扰我。”贝琪垂下头，小声回应。
“那还是麻烦妳去住那间舱房，贝琪。抱歉，我不习惯和别人一起住。”玛丽直言道。
“我知道了。”贝琪这才死心。
“那我呢？我不想跟杰克一起住。”安妮问。
“比利，上层舱还有空房吗？”玛丽问。
“没有了。”比利说。
“她可以跟我一起住。”贝琪主动提议。
安妮强烈反对贝琪的提议，“我才不想跟你一起住，我要跟马利安船长一起！我们明明是那种关系了，亲爱的马利安，妳真的忍心赶我出去吗？”
——我们已经是什么关系？
只不过躺在妳膝盖睡了一小会儿，说得好像我们真的做过什么似的，这女人真是……
玛丽当然忍心把安妮赶出房间，她还不能完全信任安妮，面对她的时候，心中的警报声总是不停地在响着，提醒对方是非常危险的人物。
“妳要和贝琪将就一晚，还是下船去城里的旅馆？我可以帮你出住宿费——”玛丽说到一半就被打断。
“我才不差那点住宿费！”安妮生气地提高音量，她威胁说：“妳确定要让我贝琪住？不怕我对她做什么？”
玛丽问：“贝琪，妳担心吗？”
“我不担心。”贝琪并不担心，她见过足够多的好人和坏人，她并不怕安妮，就算安妮针对她什么……那也只是一个晚上，她能够忍耐。
“那就没有问题了。”玛丽说。
“马利安你这个混蛋！”安妮气冲冲离开船长室，离开前一把抢走还拎在比利手上自己的那双鞋。
贝琪跟着她离开，少了她们两个，玛丽松了一口气。
被这样一吵，玛丽本来残余的酒意散去许多，她的思维也稍微清晰起来。
比利看麻烦都走了，也打算离开，却被玛丽叫住，“等等。比利，之前让你查的事怎么样了？”
“之前让我查的事？哦！威廉姆号！”比利说，“马利安船长，康奈尔还没回来。”
这也正常，距离玛丽吩咐比利去查威廉姆号才过一天，结果不会太快出来。玛丽没有继续追问威廉姆号，反而问起了威廉姆号的船长，“杰克·瑞克姆留在船上有什么动作？”
“他仍然在打探消息，想知道我们和您的来历。马利安船长，需要我们整他一顿吗？”比利比了一个割颈的动作，眼睛瞪直了显得神经兮兮，看起来很滑稽。
“有人对杰克说我什么吗？”玛丽想了想补充说：“在我带贝琪回来以后。”
如果这时候还有人对她不满，那最有可能的原因就是她带回的女会计了。船员们都见过她的身手，不会对她的能力有太多质疑，但是船员们从入行以来就忌讳女人在船上……
明明有买卖奴隶，其他货船也会载女奴隶，对于以非奴隶身份带上船的女人却格外在意，简直莫名其妙。
“……我不知道，船长。”比利别开脸，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那就是真的有人敢向杰克透露她的讯息了，虽然只是船员知道的形象只是她造出的假象，但玛丽还是讨厌背叛者。
“不知道还是不愿意说？”玛丽问。
比利看船长的脸色就知道他不高兴，他是水手长，这段时间多少和船员们培养出一些情谊，他不希望任何一个船员因为杰克这种小人被赶出美杜莎号。
“……他们只是还没想清楚，我会好好劝他们。”比利怕玛丽生气，小心翼翼地为船员们说好话。
“你心里有底就好，以后可以重用谁，不能重用谁，你要比我清楚。”玛丽现在没力气算帐，而且她换船之后得用七百个船员，未来有异议的人一定不会比现在少，但他希望比利记清楚每个人的品行，好推荐她用人。
“我明白！”比利大声回答。
虽然比利不希望有情谊的船员被赶走，但他也不想造成马利安船长的麻烦，至少马利安船长一直以来对他没什么不好的地方，拥有私掠证的船只是正规海盗船，他还不想离开属于荷兰皇家海盗的美杜莎号。
“随时注意状况，有事就来告诉我。”玛丽挥手赶他走。
“我知道了。”比利松了口气，转身要走。
玛丽觉得全身都黏黏的很不舒服，“那你先离开吧，让人烧水，抱浴桶过来，我要洗澡。”
“好！”
比利很快就去准备，他早就习惯船长喜欢待在船长室自己洗澡，而且每隔两三天都要洗一次。他们船员也得常常用热水和毛巾清洁擦洗，在比利心中，洁癖是贵族才有的奢侈毛病，他对马利安船长出身高贵这件事深信不疑。
很快有人抱着浴桶过来，接着一桶一桶从厨房烧好的热水也抬到船长室，倒进浴桶内。
如果说对这个年代除了重男轻女以外还有什么不满的话，那大概就是缺少美食、马桶和方便的浴室了。每一次洗澡都会让玛丽怀念起现代的生活，不过这二十几年来，她也度过一周或一个月才洗一次澡的军旅生活，那段最难熬的日子过去，玛丽觉得即使天天洗澡不现实，至少两三天能洗一次，她就满意了。
洗完澡，时间也接近晚上，又到了亚德里恩大展身手的时间。
这时候玛丽已经饥肠辘辘，很期待今晚的晚餐，她一走出船长室就闻到香味从底下的下厨的船舱传出来，一股浓郁的南瓜香味，看来今天是南瓜汤配面包。
玛丽加快脚步来到厨房和厨房旁的当作餐厅的舱室，他们看到船长都吓了一跳，一般玛丽都会待在船长室，等亚德里恩专门送一份属于船长的餐点过来。
“船长好！”
“船长！”
“怎么样，吃饱饭了吗？”玛丽亲切地和他们聊天。
其中一个船员拍拍肚子说：“吃饱了！”
“味道好吗？”
“好吃！亚德里恩很厉害，比我妈会煮南瓜浓汤！”
“哈哈哈，你这样夸奖亚德里恩看看。”
“不好吧。”那名船员谨慎地说：“要是下次亚德里恩不帮我的汤加盐怎么办？”
“哈哈，这么害怕亚德里恩？”玛丽笑着拍拍船员的肩膀。
“也不是怕他……他是厨子，为了每天的伙食，我们会好好保护亚德里恩。”
“那就继续努力吧！”玛丽笑着说。
玛丽没想到亚德里恩用厨艺征服了这群粗鲁的肌肉笨蛋水手，这样也好，他的安全就得已保证了。
玛丽走进厨房，“亚德里恩，我的晚餐呢？”
“马利安船长！你来了！”
“贝琪，妳怎么在这里？”
她发现贝琪也在，贝琪正在帮亚德里恩顾火炉，动作很熟练，不过亚德里恩显然不太高兴。亚德里恩刻意经过贝琪，然后粗着嗓子嚷她，“你挡住我的路了！”等贝琪让开路，他把厨房弄得乒乒乓乓，锅碗瓢盆胡乱碰撞，花了好大力气和时间只拿了一支勺子，玛丽一看就知道他在找碴。玛丽没管，看贝琪沉着的态度，她相信贝琪心理有数，能处理好这件事。
亚德里恩赶不走贝琪很不高兴，迁怒到玛丽身上，“船长，你来这里碍事的吗？”
“我的晚餐呢？”
“还没煮。”
“那我要喝南瓜汤。今天吃黑面包吗？”
“不然你想吃女王面包吗？想得美！”亚德里恩回呛说。
“你会做女王面包？真了不起。”玛丽说。
玛丽听过女王面包的名声，那是连国王都不能天天吃到的豪华面包。需要用多次细细筛过的面粉，加入鸡蛋、牛奶、蜂蜜和香草，再用上啤酒酵母发酵，烘制而成又香又软的面包。是这个时代最奢侈的食物，比教会牧师能吃到的白面包高级许多倍。
“夸我也没用，今天只有黑面包。”亚德里恩恶声恶气地回答。
“对了，帮我炸小鱼干，我又吃完了。”
“你以为糖不用钱吗！”亚德里恩快被玛丽气死了，要不是玛丽很乐意花钱买食材，他才不要待在这艘船上，“给我采买费！”
“怎么这么快就花完了？”玛丽觉得奇怪。
“糖有多贵你到底知不知道！”
“一磅一金币。”贝琪替玛丽回答。
“我现在知道了，一磅一金币。”
“你知道十银币我就可以买一车南瓜吗！你想吃蜜汁小鱼干就给我钱！”
现在知道蜜汁小鱼干有多贵的玛丽有点后悔请安妮吃她的小鱼干了。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蜜汁小鱼干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