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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兰姆酒(抓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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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妮大方地撩起裙,坐到玛丽的书桌上,笑得美丽迷人,“连军官证都有啊,了不起呀!亲爱的玛丽——”
女人身上一股劣质香料的味道,刺得玛丽想打喷嚏,她很少用香料,闻不惯味道,稍稍退后了一些。
玛丽皱着眉问:“妳想在这艘船上戳穿我的身份?”
如果安妮真的这么做,她多少会有点麻烦,可能要不得不放走一两个老顽固水手,在新人还没完全训练完成的现在,她不太希望她的船员有什么异动。
“不,我为什么要戳穿妳?看妳骗过所有人实在很有意思。”安妮倾身更靠近玛丽,胸口的春光引人遐想,可惜玛丽注意力不在那上面,她低声说:“我想要请妳帮我摆脱那只猪猡,然后让我加入妳。”
“摆脱杰克·瑞克姆对妳来说并不困难。”玛丽说。
玛丽真心认为这个女人想做什么都做得到,她可不觉得眼前的是一个需要人“帮”一把的弱者,安妮不像这个时代的女人,她太锋芒毕露。
“是不怎么困难,但那有什么好处?我现在得靠他吃饱穿暖。”安妮直白的把杰克的作用说得清楚明白。
那种把人当饭票的理直气壮让玛丽哑口无言,不知道该回应什么好。
“……那妳还要我帮妳摆脱他?”
“我的意思是——”安妮微微一笑,“妳想办法坑杰克一把,然后把他那艘威廉姆号送给我,接着我带着船加入你们,成为你们的随行船只。这个主意怎么样?”
“烂透了。我为什么要帮妳?”玛丽冷冷地驳回她的提议。
“看在我们都是女人的份上?”安妮试着说了一句,看玛丽毫不动摇,只好提出自己真正的筹码,“好吧,看在我可以帮妳打掩护,让妳更像马利安·里德的份上?”
“我不——”
“嘘。别说妳不需要,妳会需要的。没有一个男性能够在上岸的时候不碰任何一个女人,除非他是阉人,或有什么不可告人的毛病。我可以当妳的情妇。表面上的。喉结的部分我也可以教你怎么装一个假的,只要上岸的时候装一会儿就好,船上倒不需要伪装,这些蠢海盗看不出来。”
“这还是跟妳提议让我抢威廉姆号没什么关联,但我会考虑的,邦尼小姐。”
安妮的提议很吸引人,但玛丽觉得要找情.妇假装也不该找这种侵略性十足、难以掌控的女人。
“妳可以叫我安妮,亲爱的。”
她跳下桌子,绕到玛丽的身边,安妮穿着一双高跟马靴,她们俩原本就差不多高——这从十五世纪开始从男人开始流行起来的鞋款无论在未来或者现在这个时代都是时尚的代表——只要稍稍低头,安妮就可以亲吻玛丽,她也确实那么做了。
撇去安妮身上廉价的香料,她自身确实有一股甜香,属于女子的淡淡香味,借由柔软湿润的舌头传递过来。
她刚吃过蜂蜜吗?玛丽忍不住这么想。
“……妳做什么?”等玛丽醒悟过来发觉亲吻的不合时宜,她捏着安妮的下巴,将对方远远地推开。
安妮抚着玛丽的手,注视这名年轻的男装女船长,咯咯笑着不停,“说服妳,让妳听话。”
“少做蠢事了,女士。请你出去。”
“这样就生气啦?到时候到海盗岛上妳该怎么办呀——”安妮拉长调子说。
“出去。”玛丽提高音量强调。
“我会找办法证明我的诚意,不会让你等太久。”安妮朝她抛出一个飞吻,热情地眨眨眼睛,抛出他最后一个筹码,“包括一艘好船,我知道哪里找得到好船。”
“妳确定?”玛丽太想要一艘好船了。
这几天在凯沃帆船上不得不赌运气才捕捉到一艘船的郁闷感沉在心里,她想在船上装大口径的火.炮!更多的火.药、火.枪和子.弹!
“那么等妳联系,确定要合作再来找我吧,亲爱的马利安船长。”安妮没把话说完,她嘻嘻笑着朝她挥一挥羽毛扇子,愉快地推门离开。
徒留玛丽郁闷地看着她离去的火红色背影。
啧。大意了,不能小看太年代的女人,这年头能活下来的人都不容易,十个有九个半是人精,剩下半个才有可能是真正靠好运气活着。
本来只想把两个不怀好意的家伙带出海兜一圈,让比利套完话就把人丢进海里,这下没办法这样随便处理了。
只是想要一艘好船,为什么这么难呢?
鹿特丹和阿姆斯特丹距离不远,徒步也是一天内可以抵达的行程,航海看逆风顺风的状况,若顺风就更快了。
在太阳下山以前,他们驶进鹿特丹的港口,这儿比阿姆斯特丹繁荣起来的时间更长一些,码头显得更有历史感,大大小小的船只更多了。
用私掠证合法租用一个停泊口,玛丽和他的水手们可以上岸休息,在上岸之前,玛丽先给他们一人发一个金币,并严令水手长比利盯着几个脏鬼,绝对要去公共澡堂好好洗干净身体和头发才能上船,否则下回扣薪水。
有一个金币的诱惑,加上水手长比利的保证,玛丽才能安心,要是这些脏鬼把虱子、跳蚤带回船上她绝对会疯掉!
“等等,比利,这袋金币,去买一些兰姆酒回来给我。”
“船上可以喝酒?”比利嘴一咧,其他人也跟着起哄,“呦,喝酒了!喝酒了!”
玛丽举高藏在左手袖中的弩,众人一下噤声,“哦,你们还没看过那个受伤的家伙吧?”
那个在甲板接舷战受伤的水手还在玛丽特别隔出来的医护舱,所有人都当玛丽已经把人剖成数节了,都摇摇头不敢说话。
“正好,你们过来看兰姆酒要怎么用。”玛丽领着水手们浩浩荡荡到医护舱,医护舱倒是蛮大的,数张空床上,目前只有一个伤员,躺在最好的、靠窗的位置上。
“船长!我还活着!”伤员坐起来,挥动完好的手臂说。
其他船员们看到他面色红润,健健康康、活蹦乱掉的样子都啧啧称奇。
“船长,你怎么没把他的手锯掉?”比利问。
“他只是手臂受伤了,把子弹挖出来就好,锯手做什么?”玛丽很不耐烦地回答。
“挖出来?”
船员们显然大吃一惊,都没想过可以把留在伤口的异物取出,通常中弹的手臂就算上药也不会好,人们习惯把手臂直接锯掉。
受伤的船员也很诧异自己活蹦乱跳,“我没发烧,伤口也没有流脓!”
“废话,不然我帮你用兰姆酒清洗伤口做什么?”玛丽斥责他说:“给我做好,不要乱动,我要拆开你的绷带!你们这些没有洗澡的脏鬼看完人了就给我离开医护舱,别留细菌在这里!”
“细菌是什么?”有人小声问。
不过玛丽不耐烦解释这个,解释起来太麻烦了,这年代没有关于细菌感染的知识。
“船长,我可以留在这里看吗?”比利小心翼翼地问。
“可以是可以……你站远一点。”玛丽没好气地说。
比利听话站在门口。
伤员眼睛闪闪发光,他兴奋地发问说:“船长,兰姆酒可以分我喝一口吗?”
“不行!也禁止你舔伤口!噁心死了!”
玛丽从衣服口袋里拿出一个小水囊,里面装了兰姆酒,玛丽拆开担任绷带的干净棉布条,用兰姆酒为他的伤口冲洗。
比利和伤员都心痛地看着滴得到处都是的兰姆酒,但是在玛丽才不管他们,用酒精清洗好伤口,撒上买来的草药粉,再度把伤员的伤口用另一卷干净的棉布条绑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