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 12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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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暖如春的室内，那人还是穿着一袭长风衣，手插在风衣兜袋中。
他脸上表情如昔，只是嘴角略微噙着一模笑意，像是在这里碰到纪凌云是他的意料之中。
回到一楼后，纪凌云还是觉得有很重的不真实感。
莫启云一晚上都在等他，看见纪凌云后，立刻冲了过来问长问短。
“怎么样，顺利吗？”
纪凌云摇了摇头后，又有点迟疑的点了点头。
“到底是顺利还是不顺利啊！”莫启云想要掀桌。
纪凌云在沙发里坐了下来，“那就是顺利吧……”
时间拨回到一小时前。
地点被换成了四楼一个偏厅，这里设施一应俱全，包括四台顶配的电脑。
但这个宽广的训练厅内，只坐着两个人。
纪凌云手握着鼠标，在黑色的鼠标垫上滑动来滑动去。
他dpi很低，经常隔一会，就会有大幅度动作。
刚刚转角遇到爱，敌人就在眼前，他更是手臂一瞬间一甩，枪口几乎是一百八十度拉枪。
但手肘直接撞到了身旁的林度身上。
纪凌云低声说了一句抱歉，林度换了一个姿势，他视线从电脑屏幕飘到了纪凌云身上，但还是没有说话。
纪凌云觉得这时候气氛有些尴尬，他咳嗽了一声，还是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开始他的单人四排之旅。
他怎么也料不到这个人会是林度，更加料不到他们会在这里见面。
纪凌云决定当这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他只是沉默地投入到游戏的对局里。
这一局的最后，镜头定格在纪凌云98k的四倍镜中。
一发入魂。
子弹穿过潇潇林木，穿过渺渺尘埃，快准狠地直入敌人的额头。
命中靶心。
顺利吃鸡后，纪凌云面色没变，又退了出来，准备开始下一局。
而这时，林度开口了。
室内很是安静，他的话语声像大提琴在深夜的月下被缓缓拉响，拨动着听者的心弦。
“如果我说，你没过试训，你会觉得是什么原因？”
纪凌云手离开了键盘和鼠标，他望了林度一眼，“年龄原因？”
绝地求生职业联赛，明文规定了未满十八岁的队员不能上场。
林度摇头的动作很轻微，但否定的意思很明显，“之后只要年满十六岁，就能上场。”
这个消息纪凌云根本不知道，但这个内幕从林度口中说出，也没什么好多问的。
“那可能是你不喜欢我吧……”他随口说道，他想不出别的理由。
林度听到后，想看着外星人一样打量着纪凌云，他有些佩服纪凌云的脑回路。
“你fps功底很深，技术的确出众。但绝地求生，最不缺少的就是有实力的人。”
纪凌云不明白林度这些话的意思。
林度抬起了眼睫，他睫毛很长，灯光之下落下一片淡淡的阴影，略微遮住了眼底的情绪，“但你通过了。”
林度说话之后，就站起了身，转身离开。
纪凌云站起来，凳子划开，发出了碰撞声，但纪凌云的声音完全压住，“林度，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这是他们今晚见面以来，第一次喊林度的名字。
林度停下了脚步，却没有回头。
纪凌云沉默了一会，才开口说道，“你说的最不缺少有实力的人是什么意思？”
林度轻声笑了笑，“因为你不是最强的，甚至都不是一流的选手。”
纪凌云也笑了笑，只不过他的笑容里情绪比林度纯粹简单的多，带着明显的不服气，“是吗，我不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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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度今晚回了一趟NE的消息瞬间像长了翅膀的鸟雀，将这个消息传遍了NE基地大楼上下。
NE俱乐部涉足多款游戏电竞领域，LOL、王者荣耀、皇室战争、csgo都有分部，但最最核心的只有绝地求生分部，林度就是NE的传奇。
而且NE管理层在几年前发生了巨大变动，因为大股东木子楼的缘故，一夜之间，NE几乎崩盘。
过了许久，NE元气才恢复，林度也成为了NE大股东之一。
林度对于NE，意义远远不止一个顶尖的职业选手那么简单。
但人生就像是一辆马车，跑着跑着，总不知道会把什么抛下来。
谁也没想到，林度竟会这么年轻的时候，就退出了职业的舞台。
莫启云是真心替纪凌云高兴，就是有些遗憾，之后他们一个在一楼，一个在四楼，估计连碰面的时间都会少很多。
纪凌云拍了拍莫启云肩膀，“有时间，我会溜下来找你的。”
“不用，肯定是我溜上去找你啊。对了，你有机会帮我要一个林度的签名。”
纪凌云将手机收起，“好啊。”
虽然他觉得昨晚过后，林度在他心里留下的印象变得有些复杂，但要一个签名还是毛毛雨来的，林度总不至于连一个签名都不愿意吧。
“我下次碰到林度一定记得问他要的。”不过看林度那个样子，纪凌云不知道下次再碰见他是什么时候了。
纪凌云开始打包行李，他住处也换了，也要搬到四楼去。“你喜欢林度？”
“肯定喜欢林度啊，我就是因为林度才决定来NE的，可惜我刚刚来到NE，林度就跑了。”
莫启云声音有些忧伤的感叹道，“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啊。”
纪凌云眨了眨眼睛，他读书虽然少，但他记得这句诗不是这样用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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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云不得不佩服，NE待遇的确好，他这个替补队员，都有单人寝室。
而且还有一整面窗。
纪凌云将窗户打开，让新鲜空气进来后，就开始收拾床铺。
他早就习惯自己照顾自己，自己一个人生活了，动作很快的将一切都收拾打理完毕后，纪凌云出门左拐，不浪费时间的去训练室了。
NE基地修的跟个迷宫似的，纪凌云视线左移右移了一会，确定自己不认得现在站的地方到底是哪里。
最后还是跟着安全通道的提示走到了电梯旁边的安全出口，才根据印象摸回了训练室。
要是现实中也像绝地求生里面那样有定位就好了，纪凌云默默想着。
传闻之中，绝地求生顶尖强队的惯例就是没有二队，只有替补，只要表现出色，就能成为主力。
尽管现在pubg中，金字塔顶尖的强队只有TW，但在数支一线强队中，NE还是排的上号的，这个传统也是最早从NE这里流传出来。
纪凌云花了一天时间，终于将队员经理教练组认全了，但他有些眼盲症，还需要一些时间将名字和人脸对上号来。
不过这也不能怪纪凌云的眼盲症，因为今天就有数十个人走马观花地从他眼前走过，而他的队友更是四个，加上他都能凑一个篮球队了。
训练赛也没有他的位置，上来四楼后，纪凌云反而角落里一直单人四排，只不过背景换成了有些陌生的队友的交流声和键盘声。
纪凌云很明白这一点，他们是队友，也是竞争对手。
电子竞技，优胜劣汰。
NE花了这么高的转会费将他买下，每个月开个他这么高的工资，不养闲人。
而且他只想进一队，只想真正上场打比赛。
他绝对不愿意坐在场下，当一个默默无名的替补。
他不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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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凌云没有想到这么快就再见到了林度。
这个周末有半天休假，他会wing基地将他之前落下的东西拿走，顺便去了那个矮墙看看那两只小猫咪数周没见，是否还过得好。
回来时，纪凌云还是从另一条路走过，两条路都能通往小区门口的公交车站。
落叶萧萧，纷落如雨。
一地的鎏金，像是一幅展开的古画一般。
纪凌云站在公交站台上等车，他日常花销能省则省，这里公交车半个小时就能回到NE，他不舍得花几十元去打车。
现在不是上下班时期，公交站台很空旷，只有寥寥的行人走过。
纪凌云挨着广告牌站着，他抬头望着低垂的天幕，心里想的却是该不会下雨吧。
天色阴暗，乌云汇集，大风闯过街头，无数落叶随风飞舞。
纪凌云转开视线，展望着道路镜头，想看看那趟公交车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来时。
黄豆般的雨点便砸了下来，砸在广告牌上，噼里啪啦作响。
雨势瞬间大了起来，纪凌云这次出来，忘记带伞。
他往广告牌中间站了过去，双手交叉抱在身前，脸色还是如常，像是这场突如其来的大雨没有打搅他任何兴致。
公交车停了又走，纪凌云还是没有等到他想要的那班，此时纪凌云眉头才微微蹙起。
纪凌云打开手机软件，决定给自己叫辆车算了。
而这时，一辆车缓缓在站台前停了下来。
车窗摇下，音乐声缓缓飘出，车里的人眉目如刻，纪凌云抬头一眼，看见林度的脸时，还微微有些错愕。
林度没有说话，只是眼神示意。
车载音乐是一首古典钢琴曲，车里的香氛并不浓郁，像是雨后草木的清香一般，淡淡而悠长。
纪凌云从上车后说了一声你好啊这么巧啊，然后礼貌用语交流完了以后，由于找不到话题，就一直望着窗外，像是上海车水马龙的街头有什么景致能引起他的注意一般。
反而是林度打破了安静。
“感觉怎样？”
“嗯？”
“你训练感觉怎样……”
纪凌云沉默了一会，“我打了几场训练赛，感觉没有想象的难……”
他上场打训练赛的机会也不多，就算好不容易有位置，他能上去打，也是打T2级别的训练赛，那里鱼龙混杂，训练强度纪凌云自觉并不高。
林度打了一个方向盘，wing基地离NE并不远，很快就到了。
踩下刹车，车辆缓缓停下。
纪凌云打开车门下车走了几步后，又倒了回来，他对车里的林度说道，“我差点忘了，我能问你要个签名吗？”
林度望着他，他瞳色漆黑，这样深深望着人时，总是会给人莫名的压迫感。
但纪凌云浑然不觉。
林度沉默了一会，最后伸出了手。
这下子换成了纪凌云望着林度，过了一会纪凌云才反应过来，他将背包打开，却发现自己这次出面，那张巨幅海报忘了拿了。
他脑子转的很快，“要不签在我衣服上，可以吗？”他身上现在穿着的就是NE深黑色的队服。
纪凌云微微侧着头，灯光已然亮起，打在了他脸上，像是替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光。
林度结果了纪凌云递来的笔，在衣服右下角的浅色处，写下了林度二字。
矫若惊龙，行云流水。
十分的潇洒写意。
纪凌云眼尾微微翘起，他眉若刀裁，却生了一双桃花眼，此刻他眼里就藏着些许笑意，“谢谢啊。”
他发觉认识林度以来，好像就是在不断地说你好和谢谢的过程。
他心里忽然想到一件事，如果有一天，换成了林度对他说谢谢，那又会是怎样的情景。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 1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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