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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8 – 情敌热恋,分外平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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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周一的早上,贺天比往常早起了半小时。为了打理头发。
他一向有晨浴的习惯,男生头发短,简单地清洗吹干总共不过十分钟。
贺天最近买了一罐发胶,好像有些上瘾似的,每天早上都早起那么半小时,来折腾自己的头发。
他以前从来没有涂抹发胶的习惯,所以手法生疏,经常一不留神给自己抓出一个鸡窝脑袋。
他仔细端详着镜子里的自己,一张帅脸顶着一头不自然的乱发,还好有颜值支撑,不算太丑,贺天却觉得傻透了。他揉了揉粘腻的头发,还是洗了吧。
但出门前他还是喷了定型水,当然,这也是新习惯。
全都是和莫关山交往后才有的习惯。
自从和莫关山确立关系后,贺天感觉自己像变了一个人。
毛里毛躁的,像颗停不下来的陀螺。
交往的第一晚,贺天还是很平静的。给红毛上完药就走了,乖巧的回家睡了一觉,还安稳地做了梦,到第二天才反应过来。
卧槽,他和莫关山交往了,还是对方提的。
卧槽卧槽卧槽卧槽!
贺天感觉这一切美好得太不真实了,赶紧给莫关山发了条微信:“莫仔。”
莫关山:“干嘛?”
贺天:“没有,就是叫你一声。”
莫关山:“哦。”
过了一会儿,贺天又发:“莫仔。”
莫关山:“有事?”
贺天:“没有,还是想叫你。”
莫关山:“。。。”
到贺天第三次叫他莫仔,莫关山终于毛了:“你是不是有病?!有屁快放好吗!”
过了一会儿又补上一条:“如果是想问昨天的事,老子说话算话,不反悔。”
语气凶得像是谈判而不是谈恋爱。
但贺天看了还是喜滋滋的,顺手给莫关山改了备注——莫仔。想了一会儿又加了两个字。
我的莫仔。
人逢喜事精神爽,接下来的一周,贺天都很活跃。
一天恨不得跑八趟隔壁班,去找莫关山。
搞得隔壁班班主任都取笑他:“你嫁到我们班算了。”
贺天:“嗯,我挺想的。等着莫关山给我提亲呢。”
贺天平时就爱开玩笑,大家都没注意到他的言下之意,纷纷哈哈大笑。
只有莫关山不好意思地给了他一记肘击。
可是确立关系以后,除了这些小打小闹,贺天和莫关山没有什么实质性的变化。
和以前一样的上下学,打球,有时他去他家做饭,有时他来他家蹭饭。意外的很平淡。
贺天为了方便,给了莫关山一把自家的备用钥匙,希望他常来。但他从未主动上门过。
甚至于说,莫关山从未在这段关系中主动过。一直是贺天一头热。
喜悦退去后,漫过心头的是焦躁。
看来莫关山的心结还没解开。
贺天早料想到事情不会那么简单,莫关山承认了对贺天的喜欢,但心里那关还是没过去,不知道要如何与他进一步发展。
当然强行欺负强迫也是可以的达成目的的,想到红毛那珊瑚色的眼泪贺天感觉有点热,但他摸不准莫关山对他有几分喜欢。担心他过于抗拒,然后一朝回到解放前,前功尽弃。
于是贺天想,这事急不得,只要人拿下了以后有的是机会欺负。
现在他想要莫关山的心甘情愿。
这么想着,贺天也没有出手,那晚的表白仿佛一句玩笑话,他俩表面上还是玩得很好的男同学。
但也仅是表面。
*
贺天还发现他的占有欲被莫关山的表白喂大喂胖了。
他忍得了莫关山和他保持距离,却忍不了莫关山和别人走得太近。
这天放学,两人正并肩走着,正巧碰上了约着要去网吧的见一和展正希。
见一一见红毛,热情地揽住他的肩:“诶红毛,你今天去贺天家吗?做饭吗?方便蹭饭吗?”
贺天没等莫关山说话,啪地一声狠狠把见一的手拍了下去。
其他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他。
贺天一本正经:“你手上刚有蚊子,我帮你打死了。不用谢。”
见一哇地一声装哭:“哪有什么蚊子,你就是欺负人,展希希他欺负我,你看手都打红了……”
展正希狐疑地扫了一眼贺天,说:“你该打。”
莫关山觉得自己也应该说点什么,正思索着,贺天先开了口:“今天作业有点多,你别来做饭了,我吃外卖。先走了。”
留下三人在原地面面相觑。
“哇今天太阳是从西边升起来的吗……”见一感叹道。
贺天只是单纯觉得失态。
他清楚的知道莫关山是喜欢他的,不喜欢别人,但另一面又对莫关山的无动于衷感到不安。
他决定了给对方时间,可同时又会想,光说喜欢有什么用,他们之间的距离和普通朋友没两样,占茅坑不拉屎,有意思吗?他裤子都脱了,他给他来这一手?
两种分裂的情绪一并占据着他,使贺天越来越焦躁。
他从不知道恋爱有这么难。
*
莫关山脑子转得再慢也知道,贺天这大概、百分之八九十是吃醋了。
他一面害羞想这醋有什么好吃的,一面理亏自己是太冷落贺天了。
晚饭后,莫关山端着手机想要如何哄男朋友,憋了几小时也没想好这短信该怎么写。
这也不怪莫关山,他天生脸皮薄,又没经验。
只说狠话叱咤风云的十九中辣子鸡从没哄过谁,这可是他的初恋啊。
磨蹭到半夜,莫关山熄灯躺下了,短信也没发出去。
贺天也没联系他。
唉,交往不到两周就冷战,这怎么搞的。睡眠质量顶好的的莫关山竟失了眠。
辗转反侧许久,刚有了些睡意,贺天突然给他来电了。
贺天爱捉弄人,但是不会做打深夜骚扰电话这种无聊事的。
仅有一次,莫关山在半夜被他的来电吵醒,但什么话也没说,估计是拨错号了。
莫关山寻思着是什么事,接起电话喂了一声。
回应他的是沉默。
他等了一会儿,耐着性子又问了一句:“喂?贺天你在吗?”
无人答应。
等了两分多钟,电话那头都没有声音。莫关山皱着眉,空欢喜地要挂电话,贺天忽然说话了:“莫仔。”深夜电话中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怎么了?”
“没什么。我这边停电了,想问你那边还好吗?”
现在时间已经是半夜十二点多,莫关山早熄灯了,哪里知道停没停电。
“没事,我已经睡了,停电也无所谓……你怎么还没睡?”
贺天隔了好久才回答他:“嗯,我也睡了。你没事就好,晚安。”
“……哦,晚安。”莫关山一头雾水地结束通话,没弄明白贺天这通电话的意思。
三更半夜给他打电话问家里有没有停电???
他躺在床上琢磨了一会儿,感觉贺天有点不对劲。
说不出是哪里,就是一种直觉。
他给贺天发去一条微信:“喂,你睡了吗?”
贺天秒回:“睡不着。”
“你怎么了?“
“停电了。”
莫关山更加不解:“???你睡觉还要用电???”
“嗯,我平时开灯睡。”
“哦~你怕黑呀?”
“嗯有一点吧。”
莫关山看着贺天的短信愣了,不知怎的,心里有些泛酸:“那现在怎么办?”
“不怎么办,习惯一下就好了。不然你来陪我?”
莫关山想回一句‘你去死’,但死活没按下发送键。
他左眼皮一直跳,总觉得哪里不对。
编辑了好久,最后只发了两个字:“等我。”
然后起床,给妈妈留了张字条,拿上贺天家的备用钥匙,急匆匆出门了。
莫关山轻车熟路的开了门,试了试门廊的开关,果然是停电了。
于是他点开手机自带的手电筒来照明,白光在漆黑的门厅亮起的那一瞬,莫关山被吓得一个踉跄。
贺天正抱腿坐在大门边,一动不动看着他。
“卧槽!!!吓死老子了!!!黑漆漆的你坐在这里干嘛???”
贺天微微一笑,冲他打招呼,人没动:“等你啊。”
莫关山骂他一句神经,走过去要拉他起来,却发现贺天一胳膊都是汗。他赶紧去探他的额头,也触摸到一手湿润,冷汗。
“你……你怎么了?!”
贺天还是笑,在微弱的白光照射下显得惨白,有几分虚弱:“怕黑啊。”
红毛没想到怎么严重,一下慌了。来的路上他还想着要嘲笑贺天一番,现下见到了人只有自责。
“我、我是开玩笑逗你的,不知道你是真怕……”
贺天拉住他的手,亲吻了一下,又将他的手掌贴到自己脸边,安慰似的说:“没事,你来了就好。”
莫关山摸着贺天湿凉的脸,感觉心脏疼得要裂开来了。
他从未见过这样的贺天,脆弱且无助,往日的霸道无理了无踪影。
贺天紧抓着他的手,也没有做多余的事,就是贴在自己的脸上,轻轻磨蹭,仿佛莫关山的手有治愈能力。
莫关山的心脏一下被捏住了,钝钝地发疼,可他又觉得这样的贺天,是从所未有的真实。
平时的贺天总是过分的游刃有余,无论做什么事,都是一派轻松。那样的贺天很完美,但也很远,像站在高处,他够不着。
现在的贺天更有血有肉,就静静地靠在他身边。他摸得到他。
莫关山蹲下,凑上前捧住贺天的脸,说:“你是傻的吧。”
恍惚间贺天觉得莫关山笑了。很轻很淡。就如他之后落下的吻。
温柔到犯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