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九章 ...
-
次日清晨,天刚蒙蒙亮,朗飞便离开了别院,直到月渐中天,才赶了回来,一身的疲敝之色,显然这一日过得并不清闲。
又过了两日,一日日中,朗飞笑得憨厚,将手中的一叠银票交到了水玉手中,水玉纤手抚过,顿时满脸惊疑,“朗大哥,怎么会有那么多?”这里足有二万两不止啦!
朗飞摇了摇头,只推说是在熟人那里当得,给的实价,所以高上一些,水玉嫣然一笑,也没再追问,道了谢,抽出了一千两交到了朗飞手中,平白惹了朗飞一顿脾气,于是只好全数收下,再三言谢。
当天下午,别院迎来了一位特殊的客人,那人眼若星辰,带着几丝调笑的脸,虽说算不上好看,却又是意外的柔和,对这样的人,水玉本能的想要避开,可看着屋外背光而立的人,已是避无可避退无可退了,水玉皱起了眉看着来人,对方面露调笑之色,手中折扇摆弄不停,只一双玩味的眼睛一直盯着水玉,水玉眉头皱得更紧了,移开目光,就见几日前那位开门的老头皱眉离开。
“这位公子,这般挡着小女子,不知所谓何意?”水玉淡漠的看了对方一眼,最后叹了一口气,声音冰冷如霜却依旧有礼。
“你是二哥的……呵呵,原来是金屋藏娇啊。”水玉眼波一转,却并无怒意,前几日她就一直在想,现在她和司马凌风的关系算是什么,这人倒是提醒了她,原来是金屋藏娇。
伴随着一声轻笑,水玉面色柔和的许多。
男子皱眉,很是不乐意,却又说道:“难怪二哥这段时间都不要我们过这边来……”语毕,扫视了水玉一眼,见其目光柔和却疏离,微微有了一些怒意,伸手挑起水玉的下巴,直直的望进了她的水目中,却又是一番怔忪,那眸子里,除却了淡淡的笑意,再无其他,这让他玩性打起,好像知道,这样镇定自若的女子慌乱起来会是何种相貌!
男子手微微用力,水玉吃痛,却并未避开,突的身后一凉,俨然是已经被逼的靠在墙上了,男子低下头,俯视着水玉的眼睛,可仍旧只有微笑,于是调笑道:“我二哥那呆子有什么好,你不若跟了我算了……”灼热的呼吸喷薄而出,轻微的扫过水玉的耳垂,“我保你欲仙欲……”
话未尽,已转为一声悲利的嘶嚎,男子脸色苍白的皱缩着身子倒在地上,一手还抚着自己的脖颈处,显然那里便是痛楚的来源。水玉冷冷的注视着倒在地上的男子,笑得依旧温柔,抬起头,看着风月表情森然的样子,随即巧笑倩兮,“风月,我没事的。”
风月不语,只看了水玉一眼,便转开了目光,水玉吐了吐舌头,忽地想起刚刚被那人捏过的下巴,面露厌恶之色,“风月,他是司马公子的弟弟,别太狠了。”言罢,一个闪身便离开了,顺带着对着院角的老人家感激一笑。
不一会儿,院落里传来了几丝闷哼的响动,转瞬间消弭。
第二天一早,水玉呆了一些糕点敲响了老者的房门,她不是有仇必报的人,可恩却是一定得报的。
老者开了门,见着来人,显然也是一愣,随即撇了撇嘴就想关门,风月眼急的拦住,被老者恶狠狠的瞪了一眼,水玉毫不在意,躲开老者阻拦的手进了屋,屋里摆设简单,可一干生活用品倒是俱全,二人自顾自的寻了位置坐下,老者面色不善,水玉犹若未觉,将手中的糕点放在了桌上。
“你们来干嘛?”老者的声音很是浑厚,有种不怒自威的气势,水玉和风月对视一眼,纷纷决定无视之。
“水玉今日前来,是为了感激老伯昨日解围的恩情。”水玉淡淡的叙述,却是将来意展露无遗。
昨夜她有问过风月,却只被告知是一个声音引他过来的,水玉细想,心中顿时有了人选,想起那人板着脸的严肃模样,不由莞尔。
老者动了动身子,不耐烦的吼道:“不知道你说的什么,出去出去,我老人家还要休息!”
水玉倩笑,站起了身,“老伯,难道一直没有发现过么,您一说谎就会不自在的动来动去。”言罢,嬉笑着拉着风月跑出了屋子,身后的老者面色一沉,随即淡笑开来,暗骂道:“小丫头……”
夜晚,徽州城内,司马府。
大厅里一片父慈子孝的场面,一大家人聚在一起,赏月聊天,好不悠闲。
司马凌风打着哈欠有一搭没一搭的和唐雪聊着天,不时的抬头看看月空,清澈皎洁,隐隐的想起了那人的笑脸,只觉得无尽的恍惚。
耳边传来唐雪不乐意的呼唤声,司马凌风回了神,淡笑着拍了拍唐雪的头,问道:“怎么了?”
唐雪眉头顿时舒展开来,嘴巴嘟得高高的,“二哥都不理人家……”那番神态倒是把撒娇给贯彻到了底。
司马凌风无奈的瞧了一样对面厉色看着他的母亲,只得耐下心来说道:“雪儿应该知道的,二哥最近很忙,所以有些累了。”
一听这话,雪儿满脸堆起了的关切,见司马凌风打了一个哈欠,更是深信不疑了,于是关心的说道:“二哥,累了就早些去休息吧,话随时都可以说的,二哥,快回去休息,姑妈那儿我会和她说的。”
司马凌风夸奖的又拍了拍唐雪的头,唐雪便像得了糖的孩子,高高兴兴的跑司马家当家祖母那儿撒娇去了,司马凌风一路注视,不一会儿,果然就见那位神色威严的女人转了头看着她,神色包含了威胁和愤恨,还有一些其他的东西,可最后还是点了点头,司马凌风松了口气,道了声失陪便离开了,不一会儿,又一人道了失陪随之而去,唐母皱眉目视二人一前一后的离开,终是未发一言。
司马凌风困顿的往回走着,难得的心无所思 ,却不料行至假山处时,忽然凌空飘来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脚步。
“二哥真偏心……”声音轻浮却动听。
司马凌风眉角一挑,“砚,这话从何说起?”
“二哥,在别院里金屋藏娇却都不让小弟看上一眼,连朗飞都见过,这难道不是偏心?”
闻言,司马凌风眉头皱起,沉声问道:“你去过别院?!”
被这突然锐利起来的话语惊吓到,司马砚顿了顿,点了点头,想起昨日被弄伤的脖子,这会儿竟然又开始痛起来,于是低喃道:“……不就是二哥的宠么,只是碰了碰下巴,居然下手这么狠……”
司马凌风这会儿的脸色已是难看到了极点了,看着面前仍旧喋喋不休的人,最后一咬牙,施以一记手刀,力道倒是减了七成,却足以让人昏睡一夜了。
司马砚大眼一睁,露出一丝不可置信的神色,随即闭上,瘫软在了司马凌风怀中。
司马凌风寒着眼看着怀中的人,只觉得烦躁得紧,轻呼了一声,一个小斯自暗影中跑了出来,将人推到那人怀中,司马凌风难得的平静也被划拨了个干干净净,想着那人被三弟调戏时的样子,忍不住打了一个哆嗦,看来明日又不得清闲了。
司马砚醒来时,四周空旷得紧,还不断的冒着寒气,他缓缓的坐起了身,伸手在颈后按下,一股刺痛随即传来,眉心轻皱,想起昨夜的一幕幕,司马砚嘟嚷了几声。
“真是的,胳膊肘往外拐,这连着被拍两下,也不知道会不会有后遗症。”言罢,撑着后劲,动了动脖子,随即便看见了一个算不上陌生的女子,脸上带着调笑的表情,审视般的看着他,而那个女子的身后,正是前一日拍了他一下的人,司马砚本能的缩了缩身子,露出难得的恐慌姿态,难怪这大夏天的居然会觉得冷,原来有这么一个煞星在啊。
眉眼一转,顿时如遇大赦一般,可瞧着那人的表情,立马又龟缩回了床角,这里的人他一个都惹不起。
司马凌风冷眼的注视着床上的人,用余光看了水玉一样,见她似乎没有动气的样子,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对于女子而言,最为重要的莫过于名节了,前一日的那件事,对水玉这种身份显赫的人来说自然不是那般就能轻松带过了,他今日绑了司马砚前来也不过是想化干戈为玉帛,想水玉也不是那般得理不饶人的主,这才会将人绑来,以示道歉的诚心。
“郡……水玉姑娘,舍弟前日……请姑娘海涵!”言罢,起身,一个深深的抱拳之礼,水玉淡笑,只道了一声客气,也不知是什么意思,司马砚这边倒是有些弄不清状况了,这人不是他二哥的宠儿吗?怎么二哥会对他这般客气?
只是还由不得他多想,司马凌风厉色的对他吼道:“还不下来赔礼,你还想窝到何时?!”
被司马凌风这般声色俱厉的样子吓了一跳,司马砚颇为狼狈的下了床,慌乱之间,连鞋子都穿反了,司马凌风见状,脸色越加的阴沉起来,司马砚无奈的耸了耸肩,大有一副破罐破摔的架势。
水玉一直默不作声,知道这会儿,才掩面娇笑起来,笑声清脆,衬得一张脸越加的秀丽起来,司马砚忍不住咽了咽口水,随即被风月一记眼刀打了回去。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况且三公子已经受过教训了,想来这样的事是不会再发生了,对么?”这台阶一给,司马砚顿时满含笑意,原先的温和形象又恢复了过来,水玉皱起了眉,一时间连她自己也弄不清她究竟在想些什么了。
司马砚点头如捣蒜,顺着坡一路划了下来,“是是是,司马砚多谢姑娘海涵,那天的事今后决计不会再发生了!“言罢,还举起了手,像是要起誓一般,可见无人阻拦,便又痒痒的放下了。
气氛顿时缓和了下来,为司马砚作了介绍之后,隔阂也减低了不少。
遙心赞许的看了司马凌风一眼,这人只说她是家逢突变,并且是他的救命恩人,住在这里只是报恩罢了,其他的一概抛开不论,这番说辞简洁易懂,还不会露出破绽。
吃过午膳,司马砚寻了借口逃一般的离开了别院,司马凌风未加阻拦,只是又番道歉。
水玉默不作声,只是一番淡然,这番表情甚至让司马凌风觉得他今日绑人前来道歉的举止不过是多此一举罢了,因为那人根本就未曾放在心上心中不由疑惑起来,对名节都不在乎的女子么……
临近未时,天气说变就变,原本灼灼的天气居然下起了大雨,而且雨势渐猛,想来一时半会儿也是停不掉了的。
不得已,司马凌风只得在别院住下了,原本是自家的宅子,可眼下,司马凌风这位身为主子的人反倒觉得不自在起来。
亭台之上,二人闲着无事,棋盘之上对弈搏杀,水玉的棋大多是莫熵所教,棋风也是敌不扰我不扰的样子,而司马凌风的棋风偏具了进攻的意思,水玉闲了几局也渐渐开始认真起来,可即便如此也是予己予人留有后路,直到晚膳将至,最后一局才算分出了一个胜负来。
平局。
这般结局便由不得司马凌风不对水玉另眼相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