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秀色可餐》墨上伊人

34、第三十四章

　　缪老太太道：“我且问你，黎生，可是在你屋里？”

　　嘉兰来的路上，也猜到许是为了黎生的事，但又觉得此事怎么这么快就传到了老太太耳朵里，有些不大确定。这缪老太太一开口，嘉兰便确定了，真是为了此事。

　　虽说那次景阳王妃过府上来，黎生贸然进入了园子，缪老太太得以见到。当时虽在卓婉君进缪家后，并未召见，也只当没这个人。可见到黎生后，却对这孩子喜欢的紧，平常会着蕊珠前来将黎生接过去。

　　老太太对卓婉君有成就，却是挡不住对孩子喜欢的。

　　这缪老太太问此事，卓婉君又在场，事情也就说的通了。

　　“确实在孙媳院子里。”嘉兰如实回话。

　　“思重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起来，我当是你嫁入缪家，是个能担起事的人，他娘还在，你们却将孩子给带走了，是怎么个意思？”缪老太太望着嘉兰，看她怎么说。

　　此事若嘉兰实话实说了，人只当她是小心思，同孩子计较，若是不说，也默认是她输理，做的不对。两难之下，却是不知如何回了。

　　在嘉兰犯难时，缪思重进了屋里来，“是我吩咐这么做的。”走进嘉兰身旁，向缪老太太见了礼。

　　“这事，怎么又挨着你了？”缪老太太见缪思重进来，称是自己的主意，又问起他来。

　　缪思重回道：“黎生近来不知从哪儿学来了浑话，将他带给嘉兰照看，也是为了不让黎生小小年纪，就毫无教养。”

　　“竟有此事？”缪老太太看了看一旁的卓婉君，又道：“此事我也犯不着管，只是她娘在我门外头跪了一宿，今儿早上向我说起此事来，你若是想将黎生给嘉兰看着，我也没意见，去，将你娘叫老。”

　　听缪老太太并不真心要管此事，再者，缪老太太虽说在府上有地位尊崇，但府上的事早就交给了甄夫人去处理。卓婉君没有去寻甄夫人而是去寻缪老太太，原想着老太太会看在喜欢这重孙子的份上，站她的理，到头来还是要甄夫人裁夺，有些慌了神。

　　众人只能在屋子里等着，惜玉前来请安，听到里头有说话声，就问蕊珠，“蕊珠姐姐，这里头是何人？竟是比我来的还早。”

　　惜玉住在缪老太太的院儿里，寻常请安她都是先到，今日同往常一个时辰，却听到了里头说话声，故问了起来。

　　蕊珠道：“姑娘不知，昨个那二爷房里的卓姨娘在老太太屋外头跪了一宿，要老太太为她讨回小哥儿。”

　　“可是那个黎生小外甥？”惜玉追问。

　　“正是。”

　　“我当是什么事，那我便晚会子再过来吧。”转身又回了自己的院子里。

　　惜玉回到屋子里，解下身上披着的斗篷，迎霜见到惜玉回来，便问：“姑娘今日怎这么早就回来了，往常在老太太那里可要坐上一会子的。”走过去接下惜玉手中的斗篷，搭在一旁的木架上。

　　“今日老太太那里有人比我早去，闹哄哄的，我不喜欢，便提前回来了，想晚会儿再去。”挨着一旁的椅子坐了下来。

　　迎霜给惜玉上了茶，道：“怎么了？”

　　惜玉道：“二哥哥的那位卓姨娘闹起来了，是要同二嫂嫂争抢孩子的事。”喝了口茶放下，“要我说，人原是只娶一个的好，如此，也就没那么多的事了。”

　　迎霜望着惜玉偷笑，“姑娘说的是呢，不知将来，何人能娶了姑娘，八成是真真要委屈死了。”

　　惜玉听迎霜这么说，小嘴一噘，嗔道：“姐姐又拿我取笑，看我回头不回了外祖母。”

　　“好姑娘，饶了我吧，我再也不敢了。”迎霜可怜兮兮的请求。

　　惜玉笑着哼了一声，说起这二奶奶，惜玉倒是自从她嫁入府上来，就没同她打过照面，也不大了解，便问迎霜，“这个二奶奶，到底是个怎么厉害的人物？我听乐灵姐姐说过一些，说这二奶奶家室原是好的，后期败落了，却是承蒙圣上赐婚，才得以入了缪家嫁给了二哥哥的。”

　　迎霜道：“这话这么说着也不错，二奶奶的家道中落，常理说，是进不了我们缪家的。不过在进门前，有关这个二奶奶不好的话，整个府上都知道。前几日我去寻采薇，倒是碰上了，这二奶奶待人并非传言中的。我私下问了采薇，说这二奶奶待人都好，虽说身世配不上二爷，倒也是个能管事的。”

　　惜玉也只断断续续从旁人的口中得知有关嘉兰的事，听迎霜这么一说，她倒是想要见见这个二嫂子了。

　　——

　　甄夫人来时，听了此事，寻常虽不看好嘉兰，但此事她倒是支持将黎生从卓婉君的身边带走，嘉兰便知道，这甄夫人定是想要借用她和卓婉君之间的仇恨嫉妒，另缪思重对她好灰心，将二人都赶走。

　　如此一石二鸟的事，甄夫人能想到，嘉兰定是能想到。

　　嘉兰道：“母亲既是也这么认为，嘉兰倒是有话要说。这孩子到底是在生母旁边才能长得好，只说了一次浑话又有什么紧要的，妹妹平日里多教导教导，纠正过来便是。昨日也是思重气急了，原本是今日就要送回去的，没想到妹妹就来祖母这里说了。其实用不着劳师动众的，都是小事。”

　　嘉兰她虽不喜欢卓婉君，但也犯不着在这事上同她怄气。卓婉君想不明白嘉兰为何突然这么大方，但嘉兰自有道理。

　　“事情说开不久好了，一早上，又哭又跪的，倒是讨人嫌了，不知道的，还当这家中只会欺负人了呢。”

　　缪老太太说话时，看向一旁的卓婉君，虽话没有点明，但也知道说的是谁。

　　事情解决，老太太这才要众人离开，出了院门，缪思重便被甄夫人叫到一旁说话去了。只留卓婉君及嘉兰二人先回去。

　　二人难得同行，嘉兰便道：“我知道你心中不服，但我也是名正言顺，圣上钦赐的缪家二奶奶。既是我们二人共同侍奉二爷，你敬我一尺，我便敬你一尺。你身为姨娘，也是要服侍二爷的人，别凡事总想着你自己，二爷在外头一天累的很，哪里有功夫去理会你那些小动作。你私下做的小动作，我全然知道，我不说，也给你留足了面子。今日你却又闹到了老太太处，你且记着，我霍嘉兰，有恩必谢，有仇自然必报。望你能吸取今日的教训，安分些。你我都有好日子过，我称你一声妹妹，若你还想着本不属于你的，那我们只能撕破了脸来。”

　　卓婉君脸上至始至终都一副可怜兮兮的，她美是美，常常以这般姿态，日日对着，哪个男人还能受得住。

　　前世，缪思重只所以重看卓婉君，也是自己一手造成，处处落了卓婉君布的局。今时，她霍嘉兰，可不是那时的霍嘉兰了。

　　“二奶奶说的是，妾身记下了。”

　　霍嘉兰又看了卓婉君一眼，这才大步走去。

　　回到院儿时，采薇看到嘉兰回来，就道：“一早听杜鹃说奶奶和二爷过老太太那边去了，我就将饭菜给在锅里温着，奶奶这会儿可准备摆饭了。”

　　嘉兰这会子才感到饥肠辘辘的，只是这缪思重还没回来，怕是摆上又凉了，就道：“再等等吧，等二爷回来了再一道摆了。”

　　“是。”

　　嘉兰进屋，看到一旁有茶杯摆着，还冒着热气，就道：“谁过来了？”

　　“玳萱姑娘来了，我言奶奶不在，她便回去了。说是回头再来。”采薇收拾着屋子。

　　嘉兰想了想，是了，这玳萱姑娘正是二房赵夫人老爷的填房，其母亲只是个通房丫头，连个姨娘都算不上。这玳萱姑娘，生性便不张扬，整日里话也不多，倒是叫人不容易想起了还有这么个人来。

　　只是嘉兰同这玳萱并没什么交集，便随口问了一句，“玳萱姑娘来做什么可有说？”

　　“不曾。”

　　嘉兰也就不再追问了。

　　缪思重被甄夫人叫走后，一道去了甄夫人处，正巧甄夫人也没用早饭，就命百灵摆饭，留缪思重一道用饭。

　　问百灵，“今日可有什么要紧的事？”端起碗筷。

　　百灵道：“没什么大事，我就让他们回去了。”想了想，“只有一件，也不算是什么大事，还需要太太定夺。”

　　“何事？”

　　“史大人家的公子娶亲，送了帖子来。府上该回多少礼金，还请太太示下。”百灵要为甄夫人再盛一碗小米粥，甄夫人摆了摆手，不要了。

　　百灵走到门外头，示意外头候着的丫头进来，甄夫人洗了手，漱了口，这才捧上一杯香茶，道：“史家当时随了多少礼金，再酌情添些回了便是。”

　　“是。”百灵领了旨意下去了。

　　甄夫人同缪思重在一处坐着，“今日这一事，着实叫人恼火。那霍家女儿当初进门时我便觉着她不好相处，这才嫁进来多久，竟是惹事了。你若是不喜欢，隔个一年半载的，她若是无所出，便按照规矩，向圣上递了折子，上书请求圣意，休了便是。”

　　缪思重正在饮茶，听到甄夫人这么说，放下手中的茶杯，“母亲对嘉兰有什么误会，当是解开才是。她嫁给我时原是清白女儿家，既没有什么大的过错，又何尝去难为她。”

　　甄夫人听缪思重这么一说，茶还没喝到嘴里就放了下来，“你这说的什么话？倒像是我眼里容不下她了。当初不想答应这门婚事的是你，我这也是为你着想，如今说这话，岂不是寒了我的心？”

　　“让母亲费心，是儿子的不是。今日之事，就过去吧。如今她肯同婉君和睦共处，乃是乐事，家中事多，日后嘉兰也能帮衬着母亲些，只是自这之后，还请母亲不要难为嘉兰了。”

　　说着缪思重站起身来，“我还有事，就不陪母亲了。”

　　没等甄夫人开口说话，缪思重就退了出去。果真是儿大不由娘，娶了媳妇就忘了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