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魂·夏颜抄（土三）》时泽

2、Side.B

　　Side.B【你我永恒的容颜】

　　一别经年企期再遇，很多年过去，三叶也要嫁人了，对方是个很普通的商人，却能给自己带来安定的生活。她只身来到江户，先是去了真选组探望自己的弟弟。
　　此时的三叶已经不是往日的少女，增添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味道。虽然得了肺病很多年没好略微有些病态，但不失为一个美人。
　　“姐姐，很高兴能见到你。”弟弟露出一脸纯良的表情，那么多年来还是没变啊。

　　然后他带来了他的朋友——坂田银时。一开始三叶并不太相信这是总悟的好朋友，“那孩子还是老样子需要别人担心。”
　　和总悟提起土方的时候总悟很是不快，送三叶到未来姐夫家门前的时候总悟就先离开了。剩下三叶和银时面面相觑。
　　“朋友要好好选择才行啊和我这种人搀和在一起没好结果的。”三叶猛然发现这位名叫坂田银时的男人和土方在某方面很像。
　　此时传来询问的声音“喂你们，在这里干什么？这所房子的……”出现在眼前的是带着同样惊讶神情的土方。

　　她仿佛看见黑色的洪荒滚滚地越过头顶，黑压压地一片让人透不过气，心里横亘着一川拌着泥沙的大河，一路洗刷一路埋葬。那是装载着曾经的一切的漫漫时光。
　　这样看来，十年不过短短一瞬。

　　那时候日光太热太漫长。
　　那时候蝉鸣总是无休止。
　　那时候偶尔会大雨滂沱。
　　那时候萤火在身边弥散。
　　她一直记得那个全力奔跑的夏天，然后一晃就是好多年。

　　——而我再次见到你，已经在我剩下日子不长的时候了。
　　三叶突然就这样晕了过去。

　　在家醒来后匆匆与土方对望一眼，然后三叶便被转移到医院。
　　期间是银时偶尔会带着辣食来探望自己，银时对着三叶吐槽妻子病了还惦记生意的丈夫不是好男人。其实对于土方出现在那家门前，以及自己的丈夫藏场当马为什么来接近自己也隐隐有些觉察。她已经不是以前那个小女孩，不懂得看出些什么端倪。

　　“我都知道，不过对我来说，幸福就是他们都健健康康地生活就好。”
　　——三叶知道自己的时间不长。

　　身外物什么的都无所谓。你们都幸福就好。
　　“咳咳……”直到三叶咳出血，银时把医生叫来的时候，已经下达病危通知。
　　总悟近藤还有银时都在外面等候。

　　而此处便是土方只身一人闯向不法贸易的巢穴开始厮杀。
　　没有管之前总悟的求情，即使是那个人的丈夫，只要是犯罪，就是自己的工作。有怎样的结果没关系，因为朋友不是嘴上的而是行动上的，所以被误会也没关系被骂也没关系。都是自己找来的。

　　所以——
　　流血啊受伤啊之类的统统不算什么，小腿上传来的强烈的痛楚也不算什么，雨下得太大模糊了视线还差点把烟屁股也灭了无所谓，以后我说这都是被超市门夹的你信不信也无所谓。很多年的那些事情随着混沌的夜色与水汽涌现在脑子里，肺里的空气满满地涨起来。
　　前进的道路不被这些所阻断。

　　他依旧有睿智的目光带着不可忽视的锐利，他依旧坚定地手执利刃遇敌杀敌，他依旧什么都不说就把一切埋在心底。而他此时此刻忍受着一切凛然地面对敌人，面对那个别人看来可以给她幸福的商人。他握稳了手中的剑、举起。他终于说出了那句很多年都没有说出来从而导致这模糊不清的局面的话。
　　这世上没有人比我更喜欢你。
　　“我也只是，希望我心爱的女人可以得到幸福而已。”
　　这样而已。

　　那么亲爱的冲田三叶，你听见了么。
　　——喂。
　　——你、听、见、了、么。

　　总悟一行人冲到现场一并销毁了自己未来姐夫的商品交易现场転海屋时，冲田三叶望着远处的阴天，有被火光照红的微暖。
　　一场大雨下了那么多年，让世界哭得那样伤心。看上去就好像谁的血流了满满一脸。

　　潮浪的声音，云层翻滚的声音，水在往下滴的声音。……还有恶毒的说话声。
　　“転海屋的武器全部被销毁了。”
　　“下次绝对要消灭了真选组那帮碍事的混蛋。”
　　“只能去投靠鬼兵队了吧。”
　　“把真选组一举歼灭，江户真是没救了。”
　　冲田三叶猛然睁开眼“……刚才的声音是？”刚刚发生了什么事……？自己还在医院……？头痛欲裂。
　　她环顾四周一时间没认出是什么地方。然后是推门声。三叶闻声转头。

　　——是土方。
　　和以往一样如出一辙的镜头却是有什么不一样了。

　　土方嘴里咬着什么东西，“混蛋好辣那家伙怎么喜欢那么辣的东西。”然后他把剩下的超辣仙贝放到了桌上。包扎完毕的土方被一阵睡意袭来，便倒在床上呼呼大睡。
　　此时一直躲在暗处的三叶才缓缓走出来，她在房中踱了一圈，便跟入睡的土方开始说。

　　——十年都要过去了吗，你也学会叼着根烟天天这样伤痕累累地工作着么。真好，小总在你们身旁长大，所以才没向什么奇怪的方向走去呢，真是很感谢你们这群人一直在帮我照顾着他。
　　——我也知道为什么你要拒绝我，我都知道，所以我在等，可是时间却不允许了呢。
　　——你还是一如既往地喜欢着蛋黄酱么，我还是很喜欢辣椒酱呢，啊我一直有寄仙贝来的你们都有吃吧。你们好吗，你们一直以来都有好好生活吗。你们一群好朋友，从以前开始我就插不进来，结果到现在还是这样啊。

　　——那么从今往后也是，好好活下去。
　　——可能还会遇到很多困难呢接下来，但我知道你们会没事，你们只要还团结在一起，还有那位名叫‘坂田银时’的男人。大家，都要好好活下去。

　　她打开了窗，微风把树上的花瓣吹了进来，落到地上或者贴在三叶的手上。
　　三叶捏着樱花花瓣自言自语：“等到樱花全部落完，夏天就到了呢。”

　　她转过身望着床上熟睡的男子，良久。直到远处的天开始露出微微带着鱼肚白的亮光。

　　“呐，十四郎？”
　　……
　　“十四郎？”
　　……
　　“土方十四郎？”
　　……
　　三叶还维持着暖洋洋的笑容，可是整个人却越来越薄，越来越浅，像画稿中逐渐褪色的蝉翼，她的嘴唇还在一张一合，却已经发不出声音了。……时间已经到了呀，她停下来默默地带着微笑望着土方，熟睡的男子翻了个身，三叶惊了一下，不过看来他没有醒——呵，你总是把背影留给我，连睡觉都是这样么——背对着土方的三叶不知道，他的眼角无意识地湿润了。
　　直至此时，一直断断续续在下的雨也停在魂魄消失的瞬间。

　　天明，土方起身后发现自己的枕头略有些湿润，心想该不是自己昨晚睡到流口水吧。他穿好制服走向窗边，踩到几瓣花瓣，湿的。昨晚没关窗么，看来是下过雨了。他拨开窗帘，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粉红色，樱花落了一地。
　　夏天又要来了呢。
　　土方关上窗，拎起椅子上的制服外套披在身上，叼起一根烟，挠了挠屁股然后拉开门，从口袋掏出蛋黄酱外形打火机，点上烟，闭上眼深吸一口，然后有技巧得吐出烟圈。
　　屯所外依旧一片阳光灿烂。

　　FIN。