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摘水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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松小树请他去的是一家高档的饭店，室内装潢的奢华又有内涵，还有人在弹钢琴，却不是西餐厅。
是一家海鲜私厨，他们这个地方比较有名气的饭店。
吃得是酸菜鱼，他们这儿是南方，但地理位置也不是太靠南，东边沿海地带，是一个水城，叶湎从小吃海鲜长大，对鱼、虾、螃蟹，这些似乎永远不腻。
问他最喜欢的菜，酸菜鱼，红烧鱼，各种鱼肯定排第一名。
其次就是虾蟹之类。
吃完饭，两人找了一家小卖部各自买了一包烟，就着小卖部外面的台阶上慢慢抽着。
刚刚还是双人或多人豪华干净的餐厅，现在就是槟榔渣子，烟头，各种零食袋子满地的小店。
地上还有各种红色的脚印，大的，小的，胖的，瘦的，红色是泥巴。
这种落差让叶湎觉得有些凄凉，他伸手摸摸兜，里面有一个打火机和皮夹，皮夹每天看了很多次，不是空荡荡就是零零散散。
但是有很多卡，打折，或者充多少优惠多少的优惠卡。
现在并不适合悲伤春秋，赚钱是他眼下最重要的事情。
两人蹲在阶梯上吞云吐雾，看起来和外面的流氓地痞没什么差别。
幸好叶湎身上穿的是校服，不然有人会以为是蹲来讨债或者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无论哪一个都不是叶湎所希望的，他觉得自己的形象非常好。
被多看，也得因为是他太帅。
烈日炎炎之下，他们被晒得满头大汗，叶湎从地上站起来，抖了抖衣服，然后把身上的校服外套脱下，系在腰间，拍了拍松小树的肩膀：“几点了？”
松小树拿开手机一看：“十二点半。”
十二点半，那还不晚，“我回去一趟，你就在这儿等我。”叶湎拿着黑屏的手机对着自己的脸照了照，然后因为自己的手机没电，用力的捏着，松小树看着叶湎，感觉湎哥那样子，似乎很生气，下一秒就要把手机给扔了。
松小树也站起来，翻了翻自己的包，里面没有充电宝，应该是忘记在教室：“湎哥，你等等，我回学校去拿充电宝，这儿离我学校不远。”他以为叶湎回去是要拿充电宝。
“不用，我回去有事，拿的东西很多，你下午还回不回去上课？”
仿佛听到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一样，松小树指着自己，“我，上课？我上什么课呀，在学校只要每天打卡签到就行，这打卡签到都有人代劳。”
“不上课你就在这附近等着我。”
这儿的职校不正规，学校放任，老师不管，学生也没有良好的风气，都是这样。
完完全全靠学生自觉，比大学管得还要宽松。
叶湎走了两步，把腰上的校服解下，穿着回家，这样到家，遇上了人，还能说是忘拿东西回来取，有校服打掩护。
他会被少被骂一些，否则他妈可以用任何一点作为导火索，给他里里外外骂个通透。
“没用，废物，又逃课，比他还不如”等等，耳朵停了都要生茧子的话。
是他低估了他妈打牌的瘾，这会儿家里怎么可能有人。
什么时候能在家超过三天就是天要下红雨了。
畅通无阻的到家，小院子一点响动没有，叶湎抱着几盆开得比较好的盆栽进了自己的卧室。
找了几个箩筐、电子秤、剪刀和篮子，再有一些白色，黑色，红色，平时买东西留下的垃圾袋。
拿好装在一起往外面搬。
还有在他房间，稳稳立在门后面的滑板，地上还堆积着一些木板，没有成型的木板和涂鸦的颜料。
书架前有一个滑板，床前也有一个滑板，衣柜前还有一个滑板，这间小屋子没什么模型，玩具，手办，多的是木制的玩意儿。
其中以滑板最多，全是自己无聊做的，当然也有带有目的性做的。
他最满意的就是门后的这块滑板。
耗费的时间和精力最长，出门把滑板拿上。
没有自行车，他自制的交通工具。
松小树百般无聊的在路口等着，站在路边的大树下躲着用手机，低头玩游戏，宾果消消消，每次遇上女巫那道关卡，就会败下阵来。
他每动一步要思考一下，往往等到提示出来再动下一步，这时候女巫施法将一些格子拦住。
难赢，就是赢也只能一星，得不到三星。
他想玩一些竞技热血有难度一点的游戏，但想着连消消乐这种类型的游戏还玩的这么差就算了，因为是手机买来自带的游戏，就一直没卸载。
一星飘过了这道关卡，他听见好大一道口哨声，心想：哪个王八羔子，还吹口哨，莫不是巷口出来了什么漂亮性感的辣妹。
这年头还用口哨来吸引妹子比上前问微信和电话号码还掉价，因为好奇，眯眼抬头看去。
然后就看见了，迎着风，顶着太阳的湎哥。
口哨声是从叶湎嘴里出来的，吹得对象是……他。
叶湎身上还是穿着那件校服，踩着蓝色的三轮车往前蹬。
三轮车应该有些年头了，蹬得不快。
松小树惊了，几步跑过去，大声的叫着：“我操，我操，湎哥，湎哥，您干啥呢？”
叶湎骑着三轮在松小树的面前停下，“去摘水果，然后卖钱，你跟着我一起。”
松小树有些听不懂：“啊？”
往三轮的后面看去，上面放了一些杂七杂八的东西，他更疑惑了，“湎哥，你在说啥？”他听到了水果两个字。
“没什么，你跟着我就是了。”叶湎不想跟松小树解释那么多，到了目的地自然会明白。
“湎哥，这车是让我骑的？”他看见了三轮后面的滑板，猜测过去湎哥会用滑板，他用三轮。
叶湎开口：“我自己骑，你跟在后面跑，正好锻炼一下。”说完，叶湎蹬着三轮离开了，松小树看了看天上的太阳，这会儿是一天最热的时候吧。
这么大的太阳让他跑过去。
可是，湎哥已经骑出了好大一段距离，他大跑赶去，边跑边叫：“湎哥，你等等我！”
骑着骑着就进了一条小路，中间的时间，叶湎滑着滑板过来，把三轮车让给了松小树。
还真是摘水果，在附近的山上，松小树已经看到了三种水果。
他犹豫不定，虽然成绩不好，还打架，抽烟，爱去网吧，但从来没做过偷鸡摸狗的事，如果小时候偷妈妈的五十块跑去买游戏机不算的话。
正直的大好青年。
“湎哥，我们这样不好吧，要是被主人知道了，放恶犬，拿锄头追我们怎么办？”见叶湎脸色不定，松小树又继续说：“当然，我们可以挑一个好的时机，比如晚上，晚上再来偷这些水果，不容易被发现，光天化日之下的也太明目张胆了。”
“还有，如果是大妈的话，追着追着看上我了怎么办，我是守住自己的清白跑了，还是保证你的清白，留下来？”
叶湎，“……”
“我说你能不能少看一点乡村爱情小说，游戏不好玩吗，学习没有趣吗，生活没有激情吗？”
叶湎指着上面的山头：“不是偷，是摘，你小学语文没学过？偷是别人的，摘是自己的。”
拿出三轮上的东西，分了一把剪刀给松小树。
放眼望去，入眼尽是鲜红的颜色，挂在树上，娇艳欲滴的樱桃，松小树情不自禁的咽了一口唾沫，有点儿想吃，但怕被骂。
叶湎在脸上抹了一把汗下来：“你摘这些樱桃，我去摘桃子和枇杷，快点弄完，我们早点拿去集市卖，这几天很热，水果销售会很好。”越快弄完，受到的罪也少。
他卖水果，运气好的遇上水果店老板，看上之后会一口气全买了，运气不好的话，只能摆一个水果摊，在街上叫卖。
因为不会叫卖，鲜少有人光顾。
“我去那边摘。”
这个山头，不止樱桃，这个季节也有桃子，枇杷这些。
果树上成片成片的水果，“湎哥，我们把它们全部弄完？”
叶湎摇头迎着阳光，眯眼，“弄一点是一点。”
这么多单凭他们两个这么会儿的功夫不可能弄得完。
放一个箩筐在松小树这儿，他提着两个箩筐去另外一边。
另一边的树上，长满了粉白的桃子和黄色的枇杷，叶湎有点讲究，在松小树看不见的地方，掏出白色的手套戴在手上。
桃子树上毛毛虫特别多，看着恶心，别说用手碰了。
它不是怕那些，就是纯粹恶心，包括所有的软体动物。
叶湎摘水果的速度很快，两箩筐的水果提过去，松小树的樱桃才摘了一半，也可能是樱桃太小的缘故，箩筐很难塞满。
看着被太阳晒得通红的脸，松小树一转身，衣服后面被浸湿，他摘了一串很红很大的樱桃，“给你，你歇歇，剩下的我来弄。”
松小树有些受宠若惊的接过樱桃，两只手捧着，“谢谢，谢谢湎哥。”
点头，叶湎继续摘樱桃，得把这一箩筐都装满才行。
这一箩筐的樱桃应该也能卖不少钱了，不过他拿的箩筐都不是很大，小箩筐，要是有一大箩筐的樱桃，成交额得上千。
松小树吃樱桃的速度很快，几口就把一串樱桃吃完，补充点水份，捡起地上的剪刀，继续在樱桃树剪着樱桃。
地上有一些掉落的樱桃，摘得时候，手上用劲被他不小心拽下来，一些的果子没捡起来，一些的被踩烂。
满地狼藉，那是他刚开始采摘时因为不熟练，也没有技巧才会弄坏，想着用剪刀还不如用手，手拽下来摘掉速度要快很多。
事实，他天真了，到后面就不会出现这样的情况，安心的用着剪刀。
湎哥的脸色不太好，虽然湎哥平时就这样，不笑时，冷若冰霜。
笑起来，那就更恐怖，笑里带刀，叫人不寒而粟。
可现在的脸色，松小树很担心是因为他弄掉了这么多樱桃。
蹲下来，开始捡樱桃，将好的捡起来，小心翼翼的捡着，不敢下重手。
“几点了？”鲜红的樱桃装满了一箩筐。
两人合力的成果。
叶湎瞧着这个一直盯着箩筐看得人，松小树拿出手机：“正好两点。”
看完时间，对着满箩筐的樱桃来了几张照片。
树上拍几张，树下拍几张。
速度算是快的，干活这么久不止身上湿透，头发也像从水里泡过一样。
汗水从头发两边往脸上流，热的他想下河洗澡，这附近有条河，不过也只能想想。
从山路离开，三轮车上装载着满满的果实，骑三轮的这项任务叶湎决定交给松小树。
将鸭舌帽盖在头上，单腿在地上快速的滑着，后面的松小树光荣的骑着三轮紧跟他。
寻了一个阴凉的地方，在一个建筑物下面，旁边就是菜市场，这里是这个小镇人流量比较大的地方。
叶湎在附近找了几块没用的纸盒子，撕成几块板子状，横铺在三轮车上，在每块板子上分别倒了一点水果。
用黑色加粗记号笔在一块板子上写了价钱：
樱桃：80元一斤
枇杷：15元一斤
桃子：8元一斤
写好用一根绳子穿起来挂在三轮的车龙头上。
这是叶湎上网查来写得价钱，看得松小树吓一跳。
“湎哥，我们的水果极差是不是有些大？”
最低八块，最贵八十了，这可相差十倍。
叶湎睨了松小树一眼，说：“厉害，你还知道极差啊，不过不同品种卖的价钱肯定也不一样，等下要是有人过来买水果，八十元的只能讲价到七十，不能再低，十五元的就讲价到十三元，八元的就讲价到六元。”叶湎有自己的打算。
松小树没有买过水果，平日都是他妈买回家，他直接拿着吃，但他想，如果自己自己要买水果的话，看着这零售价，会选择便宜的，相差太大，如果不是特别想吃樱桃，买其他水果就可以了。
他想，贵的樱桃能销售出去吗？
“对了，这里的水果你随便吃，想吃多少就吃多少。”
说完，叶湎就拿了一颗枇杷开始剥皮吃。
松小树愣了愣，点头：“好！”心里却在想有这么做卖家的？
许是两人吃得太香了，很快的就有途径的人好奇走了过来。
“你们这樱桃怎么卖啊？”
樱桃的色泽确实不错，鲜红饱满，这火辣辣的天气看着就想吃一口。
叶湎说：“樱桃八十元一斤，这里写着。”他指了指挂在三轮车龙头的牌子。
客人被吓了一跳，这价钱，太贵了，心想果然樱桃这玩意儿是富人家才吃得起。
顾客：“可以试吃吗？”
叶湎：“可以。”
顾客吃了一个，樱桃果然很甜很美味，意犹未尽，在叶湎觉得有戏时：“我称一斤的桃子吧，桃子能便宜一点吗？”
叶湎刚想说“成，那就七块吧。”就听到旁边的松小树说：“可以，不过，三斤二十块。”
顾客在心里算了一下，觉得可以，第一次买卖成功。
在挑选桃子的时候，顾客是一位平日嘴巴闲不下来来的人，有心想和两位学生交谈一下，譬如，今天周一怎么没去上课，为什么卖水果，家里人呢，今年多大，读几年级。
为什么汴阳中学的学生这会儿在外面，一中管得不严吗，放假了还是怎么……
……
不过到口的话在看到叶湎那张冷漠的脸全化为乌有。
现在的小年轻都这么酷的吗，要不是看这个小年轻长得好可以，顾客就要骂起来了，小年轻就像在给他甩脸色。
第二位顾客是一位大妈，大妈因为八卦，过来就是为了看看这两个男孩在干嘛。
没想到真的买了水果，美色误人美色误人啊，哪个年纪都是一样。
他们在这里大概待了一个半小时，桃子和枇杷都卖出去了十几斤，今天摘得这些快要卖光了，反观樱桃还没有一个客人光顾。
每每客人过来，总是先问樱桃的价钱，在知道樱桃卖八十元一斤后果断放弃，就算降价到七十元也没人买。
松小树开口，“湎哥，你这不会做买卖啊，要不……”
叶湎：“闭嘴！”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摘水果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