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务正页》风芷岚亭

6、君生予取予夺

　　“这个……”主治大夫擦擦汗，惶恐道：“两位女士，其实这位先生的病情若是发现的早，还有20％的治愈机会，可惜……”
　　“我知道，他是神经病，没病像有病，有病更加闹的欢腾。要不是那天早上他没闹腾，我们全家都睡过了头，还真不知道有这茬！……大夫您别客气，他死不死是迟早的事，再说你比他以前的大夫支撑的久多了！”
　　“呵呵……”无力地干笑，数九寒天主治大夫薄薄的白大褂汗湿的贴在背上。
　　“也就是他病的闹不动了，大夫你现在才能站着和我们说话，上次那精神科的大夫可是托梦把最后一笺处方送来的——你们做这行的真是辛苦！不过话说回来，他这病当真没救了？您别当面不好意思说，到时又托梦，大冬天的夜里接快递冷！”
　　“……对不起，病人已经病入膏肓了……”大夫同情的瞥一眼床上青春英俊的好皮囊，不禁感叹齐人之福伤的不仅仅是肾。
　　我躺在床上，半眯着眼睛：
　　妈一定还流连澳门赌马赛狗，我女儿他妈和儿子他妈好容易才找到个能说话的第三者，大夫你最好刚刚打劫“过”自来水厂，晚了可就没救！……其人将死其言也善，在呼吸器里吐个泡泡，可惜这大夫听不懂鱼语也看不懂唇语，所以死道友不死贫道，我继续草拟我的回忆录——
　　早在懂事之前，就被告知患有先天性的精神分裂症。作为一部分善解人意，乖巧听话的孩子，为此我感到很过意不去，生怕万一没有完美地体现该病症典型征兆，周围的人会时刻提防我的突然病发而忧心忡忡。我小心翼翼兢兢业业撑到六岁，满心希望能进入市立疗养院，过不用自己伤脑筋策划剧本的模式化生活的时候，却不得不感叹我技术过硬投了个太好的胎，尽管半个行政区的人都知道我们家出了我这样一个，却没人为我被送进区里最好的小学接受普及教育说一句公道话——然而我的传奇人生也才刚刚真正拉开序幕：
　　比如开学第一周，我举着洗劫全班抢来的小红花，舞龙一般领着班主任绕操场跑完八百米，又连续领跑了体育老师，数学老师，音乐老师，手工老师等等，最终体力不支，在六千一百米的弯道处被预计明年退休的校长守株待兔的抓住以后，就深深爱上这项运动并将之发扬光大，在小学毕业时以一枚少年马拉松锦标赛亚军的奖牌画上句号。
　　再比如我初二时遇见的高二的我女儿他妈，以及高一时遇见的大一的我儿子他妈，现在一双儿女眼看到了我和他们妈们相遇的年纪，我有一种强烈的预感我们家要四世同堂了——照理说我爸妈只生了我一个，我却生了儿女两个，我的儿女理论上今后会各生三个或者四个孩儿：三个是等差数列，四个是等比数列，虽然目前项数还小，但不可否认未来无限可能，而且无限的未来都流淌着我的血液的后代会接近一个无穷大的数目——虽然快慢上会有差别，但作为一个男性播种工作者，难道不是丰功伟绩？
　　我初步完成任务，构成良好开端，不知会否受到物竞天择法则的奖励。
　　“他儿子他妈，婆婆昨天信鸽传来什么消息？”
　　“哟，她女儿他娘，你不说我差点忘了……婆婆昨天最新指示，说留着你女儿他爹和我儿子他爸还不如养只公鸡会报晓投入低，真要没得救要节约资源赶紧抓住低碳潮流的尾巴毛，还叫我们两今后一起好好过日子，别忘了……咦？这大夫怎么躺到氧气管上去了？”
　　“他儿子他妈，没想到这大夫是个古道热肠的好心人，你看！我女儿他爹和你儿子他爸的心电图淡定了！”

作者有话说

　　抽风者人恒抽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