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第九章 爱情不是演戏（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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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行近，先是一牙清月悄然而至，不经意间失了踪影，舍下满天繁星。
武遥枫迎着青芜的明眸，感觉那层清亮竟似天际的闪星，夺人心神。他说：“原来你真得忘记了。”
她眸光微暗，情怯地答：“对不起，对不起，并不是忘记了，只是没想到是你们。”
“呵呵，你不用解释，我并没有怪你，若是怪你就不提醒你了。咱俩也别一直傻站在这儿，走走吧，或是我送你回家。”
她用指尖拨弄一下垂落的发丝，浅笑里轻盈的羞涩：“走走吧，天气挺好的。”
夏夜的长安街多是消暑的行人，休闲自在的散步聊天，而彩灯萦绕的街影隐约透着狡黠的暧昧，欲语还休。
青芜侧眼看武遥枫鬓边的绒发，纤细、柔软，轻风拂过童趣的可爱。
他并不回视，唇角扬起笑意，说：“你一直这样看着，小心前面的路。”
她收了注视，面颊一阵极热，忙低首掩了绯红。
他说：“我知道你有话想问，问吧。”
行多几步，方才听她的声音低柔传来：“荆翔好吗？”
“我不知道，过年前我们匆匆见过一面，后来就没有他的消息。上次我托勤奋打听，也是急病乱投医了。”
“这五年你们一直有联系吗？”
“我们是大学同学，从进大学的那天开始直到他不见踪影，十二年的时间，我们一直是朋友，好朋友。”
“那怎么会没了他的消息？”
“他的工作需要隐私，很多事情我也不方便过问，而且最后那次见面，他并没有特别反常的表现。其实以前他也经常失踪一阵，但无论怎样还是会跟我联系，哪怕一个电话或是一个留言，可是这次快半年了没有一点消息。”
“他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回眸看她，眼神里一丝揣测的质疑。她不解，停了脚步，与他相视。
“我还以为对于你而言，我们不过是已经忘记的过去，没想到你还关心。”
她虚应地扯动一下嘴角，呈现一个未成熟已消失的微笑，垂了眼帘，说：“我从来没有忘记那天夜里的事情，只是不记得你们的样子。他救过我，我想知道他现在好不好。”
“他好不好，我暂时没办法回答你，我还在找他。至于他从事的工作，我可以告诉你，不过需要你注意，不能随便说出去，因为工作的特殊性。”
“好的，我会注意。”
“我们大学毕业后一起分到国家安全局，做一些内部协调的工作，后来又一起搭档出外勤，五年前在武汉的那次正好结束一个任务，就去坝上了。再后来我调去公安大学讲课，他还是继续出外勤，时间上不对付，见面的频次自然不比从前。”
“那次他的脚踝受伤，没什么大问题吧？”
“没事，那点小伤不算什么。倒是你，让他操心了好一阵子，总觉得你心里积郁太深，担心你想不通。”
“那没什么，年少时的一点感情纠葛，已经过去了。”
前方灯光通亮、声音熙攘，西单图书大厦还有周边商场的人流洪水般涌向车站、地铁、街道，一派热闹非常。有人走得急撞过来，眼看她避不开，他伸手揽近怀，解了无谓之扰。
她仿佛被人在耳边敲了一声锣，轰鸣乍起，眩晕地心跳，敏感着肩侧的手掌，厚重地挤压衣袖，灼热衣料下的肌肤。
他在耳畔低语：“时间不早了，我送你回去。”
她的鼻端充斥着熟悉的香味，却又不安的陌生，不肯抬头，只微微颔首，算是回应。
他松开手去街边拦车，离得远了，她才平稳心境，抬眼看那个身影，灯光灿亮，竟模糊不真。
的士停在街边，青芜推门下车，武遥枫付钱后也跟着下来。她侧身站着，并不看他，望着地上模糊的灯影印的两人头肩相依，恍似不舍分离的情人，一时乱了心绪。他却不察，笑说：“不早了，回去吧。明天若还是去散步，我等你。”
她听得话意里邀约之意，回眸瞧他，目光中疑惑诧异。他的微笑夜光里隐隐暧昧：“对，我在约你，明天见吧。”伸手轻推她一下，她赶忙闪开注视，也不说什么转身走了。
他只望着她的背影杳无踪影，才拿了手机拨号，冷静地说：“确定他们有接触，具体情况待查。－－－好，我知道了，再联系。”
月亮被云朵遮了窥探，等暗黑散去，街边已少了人迹，空漠无声。
夏的一天，最心动是黄昏时分。立在长安街边，凉风、隽阳、树柔、花媚，人隔着街上的车水马龙、鼎沸人气，真真是景浓心远。
青芜习惯了武遥枫静默出现，等感觉到身边温柔的靠近，已转了身姿准备行开。他低语：“又是一周，还是没有翔子的半点消息，真让人不安。”
她看他眉间的蹙纹、眼底的落寞，心中不忍：“别担心，他不会有事的，一定会回来！”
“这次真的不比从前，他没有给任何人留一点讯息，就那样不见了。他的搭档用尽方法也还是没有一点线索，这种情况若再持续下去，结果会很不妙。”
“会怎样？”
“做他那样工作的人随时有危险，以前一位同事出任务，没来得及通知搭档，错过了救援时机，后来找到人的时候几乎不能辨认，测DNA才确定了身份。”
她脚下让凸起的石砖羁绊，身形前倾，他伸手扶稳，垂下手掌牵起她的，继续前行。她体会着掌心的温软，带一丝粗茧的摩擦，竟一下想不起来曾经那只手掌相握的触觉和心意。
她说：“别想太多了，我们要相信他，他一定能回来。”手指抚到胸前，隔着衣料承受着小小的硬物伴随心跳，蠢蠢欲动。
闻月勤奋搬家那天，突然下起雨，武遥枫陪着青芜回到家时，天已尽黑雨势未减。她拿了毛巾给他，说：“等会再走吧，雨大不好叫车。”他接了毛巾擦头，让她也去把自己弄弄干净，免得生病。等她由屋里出来，正撞见他脱了上衣擦拭胸前的雨水，背上一道伤痕象斩烂的蛇肉，狰狞可怖。他感觉她的靠近，一点指尖的浅软划落背脊，细细糯糯，一下忆起久远以前母亲轻舞柳条逗戏玩耍的温情。转身握了那只柔夷，看得她面色绯红、娇羞难抑，笑说：“痒。”
她问：“很痛吗？怎么伤得这样？”
“以前和翔子出任务的时候伤得，干我们这种工作，谁没几个伤处，翔子身上这样的伤痕更多，我看着都惊心。”
她轻抽出手，去厨房倒了饮料出来，说：“我做面条，吃了再回去吧。”
他听着厨房刀落菜板的碎响，听着水开沸腾的复音，渐渐闻到鸡蛋葱花的面香，忍不住走到门口，望住有序忙碌的身影，出起神来。她添好面碗转身往外，才发现他在那里，心一慌，滚热的面汤倾洒手背，瞬间大红。他飞快接了面碗放回灶台，拽了她的手淋冷水降温。她在他怀中，满身满心承受着他身体的重量、呼吸的灼热，还有心跳的混乱，感觉不到手背的疼痛，意识里一个声音慢慢的宏大起来：有一个人在身边真好！
他关了水龙头，看她手背的红色轻弱，舒一口气，唇边展开笑意，却即刻被她眼眸里迷离缠绵的光彩遏制，僵在嘴角。她轻启柔唇，舌尖沾染红润，只这个无意识的举动，撞击着他的理智，象听到远空的轰雷，隐约惊惶。眨眼间的犹豫，他仍是低头触了那点馨红，再抬眼时，仿佛妖魔收敛邪气，清明回归。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第九章 爱情不是演戏（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