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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第 3 章 ...

  •   一路上扯东扯西的,很快就到了目的地。

      崔耘参加的文人的聚会多了去了,但是有些聚会,是特意用来提携小辈的,把自家的子弟,介绍给朋友认识。崔耘没有弟子,也只有崔耘这一个亲生的闺女,所以那些聚会,都是崔月顶上的,不然他一个人参加这种聚会也没牌面。

      崔月轻车熟路的就往院子里走,远远的就听见了一群人的喧闹声,还有些年轻女郎和男子的声音,大家都在争论,此次东征,皇帝会派哪个将军。

      年轻人讨论得激烈,那群中年人倒是坐得稳稳的,时不时的还嘬一口小酒,听到自家后辈的精彩言论的时候,他们还要用得意的眼神环视一周。

      崔耘一来,就到自己固定的位置坐下。看到自家闺女乖巧的坐在他的身旁,熟练的捡着盘子里的樱桃吃,他长叹了一口气,“你在家里,书也没少看,怎么每次这个时候,都不跟大家一起玩呢。”

      对于自家女儿的不合群,崔耘也挺愁的。

      崔月撇了撇嘴,“我去她们都要让着我,没意思。”

      最这片地方,崔家的能耐最大,好多年轻人都被家里叮嘱过,不能得罪她。

      今天崔耘来得最晚,不仅没人说他什么,连那些年经人的讨论也适可而止,明明刚刚说得还很激烈,收尾却很快,然后都乖巧的坐在了自家长辈身后。

      “这小子就是你新收的弟子?”崔耘对老友随口一说,然后就熟练的对那位年轻人说道:“我来考考你。”

      这个年轻人身上穿着淡青色的绸衣,腰上系着玉带,眉眼看起来十分的柔和。面对崔耘提出的刁钻问题,他回答的时候也是一脸从容。

      这事他第一次出现在这聚会上,所以崔耘考完了之后,还给了个见面礼。

      “这小子还不错。”等闻豹回到自己老师身边之后,崔耘才低声的和崔月嘀咕着。

      崔月点点头,“声音挺好听的。长得也好看。看他手上的薄茧,功夫应该也不低,文武双全。”

      听崔月的前两句评价,崔耘的脸差点没挂住,等听了后面的话,他的脸色才好了起来,然后慢悠悠的说道:“就是家世低了些。”

      其实现在这个世道,能读书读得好,还能练武的人,家世都不会低。只是崔家属于顶级的士族,除了同等级的那几家,其他的小士族,都不能入他的眼。

      骨子里还是个现代人,崔月有时候不是很能理解崔耘的傲气,但也没多说什么,只是多看了人家几眼。

      不论是外在还是内在,这位都是一个很不错的人,只是因为家世低了点,他的路就注定要坎坷许多。

      如果大梁实施的是科举制的话,这个人说不定会大放光彩。

      可惜,整个朝堂被世家大族把控,皇帝想要搞科举,也搞不起来。而且就算皇朝覆灭,皇帝换人,对崔家来说影响也不大,他们依旧是顶级世家,所以他们绝对不会允许科举制的出现,来动摇他们的地位。

      皇帝和世家的博弈中,明显世家占着上风。

      想到这里,崔月又有些庆幸。果然好人是有好报的,上辈子她把末世和谐掉了,所以上天让她穿越到了崔家,好歹不用受那些没必要的苦。

      崔月想事情想得正入神呢,猛地就被崔耘戳了一下手臂。

      “爹你干嘛。”崔月有些没反应过来,眨巴了一下眼睛,呆呆的问道。

      “你别老盯着人家看!”崔耘这话说得咬牙切齿的。

      “我刚刚想事情呢,爹你乱说什么。”崔月有些无语,她刚刚想的明明是正经事,被崔耘那么一说,弄得她都不自在了。

      崔耘轻轻撇嘴,一脸的不相信,轻哼了一声,转头和他的好友们又聊了起来。

      也不知道想到什么,说着说着,崔耘就一脸不屑的对好友吐槽道:“就凭大皇子的德性,居然还想娶我们崔家的女儿,真是好大一张脸。”

      其他人没好意思说,但崔月却低声提醒道:“大伯不是同意姐姐嫁给大皇子了吗?”

      崔耘一想也是,转头又把自己大哥给骂了,“我大哥那脑子也不知道怎么想的,一点崔家的傲骨都没有,还舍得拿自己的女儿去填那个坑……”

      跟崔耘在一起混的人,都是爱骂人的,而且以骂朝廷为荣,崔耘一起头,大家就一起骂了起来,把皇帝骂了个体无完肤。

      崔月都习以为常了,安静的吃着东西,看这群大佬装逼。

      在外面牛皮哄哄的,一回到家,崔耘又蔫了,喝了两大碗冰水,就躲竹林里歇凉,顺带教一教崔月的历史课。崔家的族学质量不错,但是和崔耘的这种一对一教学比起来,还是差了点水平。

      崔月自己看书,遇到不懂的再问,这样的教学方式,两个人都自在。

      竹林里面安安静静的,忽然就传来了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看到崔耘,那小厮赶紧说道:“大小姐不见了,大夫人找您过去议事。”

      “不见了,派人去找不就行了。”话虽这么说着,崔耘的动作也很快,抬脚就往大房那边走。

      崔家老大崔牧和他的俩儿子在洛阳里做官,崔家老二崔珣在城外的山上,闲云野鹤的当名士,家里这时候能主事的除了大夫人,就只有崔耘和崔家老四崔晓了,遇上这种事,自然是大家要一起商量。

      等崔耘赶到大厅的时候,崔晓和大夫人王氏已经在那里坐着了。

      自家女儿失踪了,大夫人王氏的脸色自然不太好,看到家里能出主意的人都到了,她才开口说道:“崔雪她和人私奔了。”

      本来刚刚还催人去找呢,现在一听是这么回事,崔耘眼睛一亮,称赞道:“不愧是我崔家的女郎,有气魄。”

      听到这么个回答,大夫人手都被气得抖了一下。

      看着大夫人那指甲都快掐进肉里了,崔家老四赶紧拉了拉哥哥的袖子,说道:“还是派人找回来吧,她若是不想嫁到皇家,不嫁就是了。我看皇帝这么折腾,天下大乱是早晚的事。”

      “我已经去信给你们大哥了,到时候看他怎么打算吧。”大夫人的神色也有些疲惫。

      今天崔雪私奔的时候,丝毫不避讳,当着许多人的面,就上了人家的马跑了,就算把人追回来又怎么样,皇家的脸面早就被她踩了一脚,捡起来人家就不在意了?

      更何况,今天崔耘又把皇帝给骂了。

      这事一件接一件的,仿佛是故意给人难堪似的。

      对于自家女儿的私奔,大夫人其实也没什么意见,甚至是乐见其成,毕竟大皇子明摆着不是什么好人。只是这样的话,就苦了她丈夫和儿子,所以她也两难。

      崔家老大那是真的费心费力,为了缓和皇帝和世家的关系,他都愿意把女儿嫁给大皇子。这次东征,也是他东跑西跑的筹措粮草。

      可惜,家里尽是给他拖后腿的。崔月想想都替他大伯头疼。

      “你头疼个屁,我才是头疼,我感觉我这次是真的快死了,哎哟,头疼得不行。”崔耘看闺女那副傻样,气得哼哼唧唧的躺在摇椅上,“你放心,有我在,你大伯也不敢打你的主意。”

      “就算大伯想要让我去代替二姐姐,我也可以私奔。”崔月想了想说道:“我觉得今天聚会上那个新弟子就很不错,长得好看。”

      “他们家连樱桃都吃不起,你还跟人家私奔。”崔耘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私奔的事就是随口一说,崔月好奇的问道:“大伯怎么老是偏着皇帝呢。”

      “他那是为了百姓,哪是为了皇帝。”不是很认同大哥的理念,崔耘也没多说,直接躺床上装病不理人了。

      崔家的几兄弟都是一起长大的,崔耘才躺了两天,大伯的信就回来了。和崔耘猜的差不多,他确实是想拿崔月去顶缸,毕竟崔家适龄的嫡女,就剩下崔月。

      而且连崔耘装病威胁的事,崔家大伯也猜到了,所以还顺带警告了一下他。

      “大哥凭什么还使唤上我的女儿了,我还没死呢。我早就瞧不上皇家那副做派了,大哥那累死累活的图什么。随便指个人来,都比这个皇帝当得好。”崔耘一看到信,气得又开始骂人。顺手又还写信回了京城,把他大哥骂了一顿。

      大伯是崔家的族长,一向是崔家的权威,他要是犟了起来,崔月除了跑路,也没其他办法。

      趁大伯和崔耘写信骂架的时候,崔月默默的就开始往自己空间里塞东西。

      崔家这颗大树不让她靠就算了,她自己出去找个山头过日子。

      显然崔耘也是这么想的,眼看着吵不过大哥,也开始收拾东西,跑路的事又不是只有崔雪一个人会,事是他大哥惹得,他自己收拾烂摊子呗。

      反正他就是一条咸鱼,跑路毫无压力。

      然后等风头过了,他俩照样还能吃香的喝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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