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无法掩埋的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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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期六的早晨太阳开的格外的大，暖暖的光洒在人的身上。有种说不出的暖流涌过，却显得舒服。拿出被子晒在太阳底下，闻着阳光留下来的清新。那一刻你会发觉，生活其实还是很美好的。
素坐在自己的床上，两只脚一下没一下的晃荡着。这种动作，多少年她再也没有做过。可以发现，此时的她是快乐的。陈言到底去了哪里？桌上的小蛋糕已经霉的不成样子，她想丢掉却迟迟未动手。阳光透过玻璃窗斜洒在她的身上，还是不敢露出胳膊。身上的旧伤痕丑陋的不象话，仅管没再挨打。
望了一眼被自己摆的老远的手机，漂亮却带着冰冷的温度。早上的时候，颜琼给她传过一条简讯。想叫她出去走走，看看外面的世界。素没有其他的爱好，空闲的时候喜欢在本子上写写小句子，小段落。这对她来说是一件再奢侈不过的活动，童年里没有游戏，没有同伴，没有.........没有...........
她早就不再强求，别人拥有的一切她也不稀罕。你有你的格调，而她有着自己的冷傲。今天什么都不想做，只想这样静静地享受着阳光带来的宁静与温暖。让自己此时的思绪飘荡起来，暂时告别晦涩，潮湿的地带。
幽暗的小弄堂里洒进不少的阳光，照亮整排阴暗的角落与屋檐。长年失修的道路，泛起微微的青光。谁家又在放那张古老的唱片，歌声悠长，辽远。
正当她发呆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她只能起身，心想是陈言回来了。拉开门的刹那，门外的人大口大口的喘息着。“快，你爸爸已经不行了。”说话的人是小弄堂里开小店的施文姐，她对素还是有着不同的照顾。她微楞，显然是没有任何的心理准备。“你爸爸他在医院里，刚才医院打开的电话。你快点去看看吧，听说他快不行了。”阳光还是那么的刺眼，照在她的身上可素感受不到几分种前的温暖。
朝里跑去，抓过床上的外套。临走前，再次望了一眼桌上发霉的小蛋糕。大林正好往她家的方向走来，看着她急切跑过的样子追了上去。“怎么拉？跑的那么急。”素看了说话的大林一眼，拉过他宽大的手掌。“陪我去医院，回来再和你说具体的事情。”他点点头，两个人就这样飞奔在拥挤的大街上。
按着施文姐说的病房，她找了进去。刚走到病房门口，里面围着一群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大林闻着空气中福而马林的浓郁味道，他感到窒息眉又开始纠结起来。她放漫自己的脚步，缓缓地走进白的让人感到刺眼的病房。
“请问你找谁，是陈言的家属吗？”年轻的男医生冲着没有表情的素问着，上下打量着。她点点头，走向那蒙着白布的病床前。“他怎么啦？死了吗？”问这句话的她显得异常冷静，犹如这是一场梦境。虚幻而逼真。
“就在刚才，他突然暴毙死亡。酒精中毒太严重，再加上癌症晚期。癌细胞已经在他送进医院的时候就开始扩散了，这你不知道吗？”素的脸色开始苍白，难怪，陈言消失那么久。她没有再说话，只是一贯的静默着。看着陈言已经僵硬，冰冷的身体，被推入太平间。床上残留着他的余温，枕头上掉落几根属于他的头发。生命在一瞬间瓦解，生与死竟然是那么的滑稽，可笑。
大林一直站在她的身边，陪着她走进了太平间。素的双手颤抖着揭开大胚布，看见陈言僵硬的脸部肌肉，没有任何生的迹象。倔强地没有掉一滴的眼泪，手摸上陈言的脸部，一遍遍，轻轻地来回着。像是要搓热他僵硬已久的肌理，冰冷，阴森的太平间，日光灯的光聚映照打在那蒙着陈言冰冷尸体的白胚布，硬度的白胚布融合灯光的美感，发出湛蓝色的光泽，萧条，荒芜。
走出太平间，外面是一片的亮堂堂。两个天地，差距明显。医院大门口外，空气里透露着早春的气息。潮湿中带着一点冷冽。两个人并排站着，抬起头望向远方的蓝天，白云。心里蕴藏的悲哀，在阳光底下统统瓦解。
素回家打理着陈言的后事，本就没有家庭成员的家，现在却彻底地只剩下孤单的她。亲戚都不敢上门，怕收拾烂摊子，把包袱往自己身上背，只有些年长的长辈来观望过陈言，送他走完最后一程，来的还有小弄堂里的部分邻居。平时说话带着尖酸刻薄，冷眼旁观，到这个节骨眼上大家还是同情素，怜悯素。素自然对着邻居抱以感激的心态。
进去替陈言收拾房间，想把陈言的旧东西找个纸盒整装起来。她拉开抽屉，发现里面有两本红色的存折。全部都是以陈言的名义开的户口。另外一本上面很清楚地用蓝色的原珠笔写着（女儿），里面存着几万块的钱。陈言只是一个木匠，能有这样的余款可见他以前过的很俭约。也许是一开始他就知道自己的下场，也许他在内心里还是疼爱素的。看着抽屉里有很多的日历，她不知道陈言还有收藏日历的习惯。每本日历翻开来里面有个日子是用笔圈出来的，旁边写着小小的字女儿的生日。她看着日历上的小字，是陈言的笔迹。泪眼婆娑，第一次，她感到自己错过了很多最真实，却是被掩埋起来的真相。
瞥见桌子最底下好象有本书，她一时好奇拿了出来。长年放在阴暗的角落，书有些发霉。翻开来，一页页都已经大片的泛黄。里面有一张合照，照片里的人是陈言另外一个化成灰都认识。狠心的抛弃自己，离自己而去的母亲。照片中的她没有带着微笑，一双眼睛炯炯有神。干净的不象话，就如午夜平静的大海。爱上这样一个女子，是每个男人的向往。透过照片能发现她手里没有抱着自己，显然那时候还没有出生。
到底是什么样的理由促使她离开陈言，离开自己呢？今生，如果还能相遇。自己会笑着告诉她，没有你一样生活得很好。
有时候，我们眼睛所看到的事情未必是真的，真相，我们未必能用眼睛看到。
在她的印象里陈言完全没有给自己留下过什么，总是一味的用着暴力来制服素。坐在陈言的床边，她问着自己是否错过了很多的真相与事实。反省着陈言以前对自己所作所为，手拿着存折与那些陈年日历。看着自己身上已经变淡的棍子痕，面对这一切她的心没有了恨。谁对谁的错，谁对谁的罪，都交给时间去解决，都留在风中去遗忘。
突然想起什么她从床上起来，跑向外面的大厅。望着桌上的第一个生日蛋糕，却也是最后一个。已经失去冷藏与保鲜的小蛋糕，变得面目全非。不再是放在橱窗里展示，另人产生垂涎欲滴的心理欲望。
幸福曾经到来过，是你自己狠心将它推离身边。还是，谁把美好的幸福掩藏起来，独自欣赏。
衣袋里的手机传来震动，她不喜欢铃声。觉得震动时手机触动皮肤的感觉是那么的美好，她爱上这样的感觉。“别担心，别难过，我们都会永远在你身边。”信息是大林发过来的，她没有回信息看完后就直接把手机放进口袋。
永远，永远到底是多远。
这个期限，这个时间。不属于你，因为它太过于漫长，昂贵。这只是简单的一句装饰语言，不能当作是真理名言。
天一点一点开始黑下来，透过玻璃窗可以清楚的看到漫天的晚霞。她站在灶台上，失去了唯一一个煮晚餐的理由。泪无声的滑过，心就象是灌了陈醋一样的酸涩。再也没有人会打她，再也没有人与她一起住在这寂寞的房子里，再也没有人会给她买小蛋糕。再也没有。再也没有。最后都没有。
自来水不再是那么的冰冷，可她却仍旧感受不到这变化。手机又开始震动，她放下正要淘洗的米。“如果明天你将要起航，那么你是一个勇士。如果明天你将去远行，那么你是追求危险美感的步行者。”简短的两句话，发送人是颜琼。她反复地读着，并恢复了信息。“我会好好的活着，因为活下去才会有希望。”发完之后，回到灶台上又开始淘米。
不知道是否经历了太多的黑暗，让倔强的她开始相信，黎明始终是要到来。
晚餐很简单，几个家常菜。她坐在幽暗的灯光下，静默的吃着。空气里只能听到自己的呼吸，断断续续地夹菜声。望着墙角的酒瓶子，握着筷子的手有些汗湿。人已去物还在，典型的物是人非。草草的吃完收拾好碗筷，并无心睡眠。坐在自己的房间里，写起了小说。
夜安详，只有风偶尔走过。她手上的笔在纸上作响着，做着苍白而无力的描述。内心疯长的寂寞像小弄堂里暗绿的苔藓，晦涩而沉寂。
这是她的悲哀，自身的悲哀。
深夜背景下的她显得突兀而美丽，从里到外都散发着坚韧与时光的挣扎痕迹。掏出手机，抄下颜琼发来的那两句句子。她特地写的很大，醒目而突出。也许，当成了勉励自己的名句。又或许她不需要名句与勉励。这一切毫无意义，不过是想要在光年里留下馗迹。她写了很久久到自己都无法预算，合上本子再也没有任何的动作。
窗外的月光洒进来，照亮了她心里的某一个地方。那么亮却有那么凉，心里有着许多的悲伤，想要隐藏却欲盖弥彰。她的捆绑，无法释放。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无法掩埋的真相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