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爱情曾经来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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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静娴带着一身沐浴后的清香走进到了龚四平的身后，手上拿着毛巾使劲的擦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这次的会议你还是别参加了，上次的提议省里迟迟批不下来。因为你我没少丢过脸，劝你还是老老实实的写你的文章吧，大作者。”龚四平的嘴角抽了抽，手拾起滑落在书桌上的钢笔，尖锐的笔尖狠狠的刺进了自己的手心。面对唐静娴的冷嘲热讽，他选择逃避。这个人生的错误是他自己一厢情愿的选择，怨不得谁怪不了命。结果只能自己去背，我的选择害了月月，害了忆如。但也害了我自己啊。
素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无法安稳的入睡，今天陈言没有回家。他很少这样的，于是她从温暖的被窝里爬起来，和往常一样开始在灶台上忙碌着。帮陈言准备早饭尽管天气没有隆冬时那么的寒冷了，素依旧还是找了件不要穿的旧衣服把锅子包起来，保温着。陈言吃的时候不会感到饭粒是更邦邦的。她最后一眼望向桌上的蛋糕，她还是没有想出来昨天到底是什么日子。关于自己昨天晚上浅进陈言的房间所看到的旧铁皮盒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暂时遗忘不去追究。
收拾好一切走到家门的时候，看见大林脚步沉重缓缓地向她走来。大林抬起头看了一眼素并简单的打了下招呼，并没有再开口说话。素看着大林的脸很憔悴一夜之间他到底发生了什么？“大林，你的眼睛充满血丝，你一整晚没有睡觉吗？”大林闪了神半真半假地摇晃着脑袋，昨晚父母离婚事件他还是没有接受过来。“素，知道吗？我一直渴望着自由，但是我得到了，却是换来这样惨痛的代价得来的，早知道这样我宁可不要自由。人生真的选择了什么就必须要承担什么吗？如果结局是今天这样的局面，我宁愿我自己没有说过这句话，也从未有过这样的想法。如今着一切都回不去了，很难再回到过去了。”大林一边走着一边自言自语地说着，好象是在宽慰着自己又好象在埋怨自己。他不知道现在他家里已经发生了事情，这所有的所有来的让人措手不及。
上课的时候，大林的眼皮使劲地跳，他已经没有了专心听课的兴趣，在上课的过程中教务主任火急的跑到他的教室和老师低头说了几句，老师点点头，冲着大林大声的喊着。“大林，你先回家吧，你妈妈自杀了。”整个教室象炸开了锅，台下的同学全部齐齐的转向他的方向望去。大林脑袋里急速地闪过“轰”的一声，顿时变成空白，想也没想力马跌跌撞撞的走出教室直接往家里的方向飞奔着，书包没收拾也忘记了自己是骑单车来的。
那瞬间，他象是只折翼的飞鸟，再也找不到飞翔的方向与动力。
大林的母亲整晚躺在床上，眼睛睁地大大的，没有丝毫的睡意。她在等着天亮，等大林去上学。她和往常一样为大林准备好早餐，尔后送大林到家门口。送走大林她换好衣服，走进浴室对着镜子里的自己发出冷笑。她拉下绑在自己头发上的皮筋，只是因为从前有人说喜欢她的长发，喜欢她把长长的头发放下来的模样。陆心华用梳子一下没一下的输理着乌黑，顺亮的长发。拿出鲜艳色的口红开始涂抹，嘴巴开始变得血红一片，鲜明的红色在她的脸上盛放着，如此之美。镜子里出现了一朵血红的桃花，打开自来水龙头往浴缸里贮满冰冷的水，浴缸的水在光泽的反射下，透着晶莹的幽蓝色。诡异，美好。她和着衣服躺在冰冷的水中，水混合肌肤的温度而变地有些温和，伸手拿起大林常用的美工刀轻轻地往手腕幼嫩的肌肤划去，划开的血管流泻出温热的血液，大股大股地不断往水中晕开来。血液的红煞是壮美，白净的水开始变地腥臭，浑浊。
她黑色的长发也浸染了红色，就象是染发时常用的染发膏。手上的血还是不断的流出来，已经到了病态而疯速的地步。她的唇和她的手腕配合的完美无暇，鲜红对血液红。这样的明了与醒目。她不再热爱生命，不再热爱生活，不再热爱大林与她自己。
大林赶到小弄堂的时候，家门外围着许多看热闹的邻居。她们都拉帮结派的互相议论着，有些明目张胆的当着大林的面指指点点。常年来小弄堂发生这样的事情，是他们这群盲目的妇人最喜欢的饭于茶后的话题。围观的道路水泄不通，救护车白的刺眼，小弄堂上空传来一阵阵哀怨的救护车笛声，那辆白晃晃，冷飕飕的救护车，载过多少即将死去过的亡灵。
大林看着母亲全身湿漉漉的躺在担架上，被医护人员拖进车尾，他快速上车与母亲一起离去．盖住的车厢尾把那些围观的人群圈在了界外．他看着身边躺着的母亲，最后望了一眼那小弄堂，车子扬长而去．浮动的人群最后幻化成为大林眼中的小黑点．
医院里，医生忙碌着替他母亲做抢救．大林一直等在门外，那一片刻他清楚地看见了母亲的一切痛苦，那痛苦原来那么的深刻，她已经完全抵达母亲内心的角落。他甚至能够感受到她的悲凉与荒芜．他的母亲太过于坚强，所以父亲才会选择找寻另一种生活．这是她母亲所给不了的．这是她的悲哀，她自身的悲哀．看着医生忙碌的样子，陆心华却用一把小小的美工刀就能轻而易举地把鲜活，旺盛的生命给结束掉．可见有些时候，我们的生命真的很脆弱，它很轻很薄就像一张白纸，一不小心就会撕裂，破碎．
终于，急救室的灯灭了门被打开．医生解下口罩心平气和的对他说，母亲没事．他送走医生没有进去病房．而是在走廊上站着，站了好一会．最终站的累了他靠着墙壁身子倚着灰白色的墙壁，漫漫地摩擦，滑下来．他感到虚脱，他的生活，他的家庭，他父亲与母亲的婚姻．统统都在一夜之间完全瓦解，变成细小的粉末．飘散，沉淀．
他靠着墙壁坐在冰冷的地上，双手抱住自己的头。非常用力地，狠狠地。好象要把自己的脑袋压缩变形，他爱上这样陌生的快感。医院里的苏打水气味令人反感，大林沉溺在自己的痛苦之中。无法自拔。
余辉照射进来，阴暗的角落里投进一驻光影。就如我们的流年青春，因着方向与时辰而不断地更迭，变化。谁也不知道那束光最终会落到哪里？落到谁冰冷的心坎里？
下课后，颜强快速的整理着大林的书包。整理完毕他掏出自己口袋的手机，按了熟悉的号码。手机的另外一端传来忧伤的歌声，尔后变成聒噪的女声。“你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这句话象是终年累月死了老妈，有气无力，机械而厌烦。颜强烦躁的耙了耙自己的头发，背起书包走出了一年八班的教室。素看着他离去的身影，心却担忧着大林的状况。
龚年年再次截住她的去路，把她架到了放体育用品的储藏室。“看着你的相好伤心的跑出去，你是不是很心痛啊。婊子，别用你那恶心的眼神看着我。”说完扬起手在素的脸上左右来回来弓，她甩甩自己打的通红的手。素的嘴角明显有了血丝，但她却动不了。旁边几个高大的女孩，架住了她。“还想挣扎，看今天谁来解救你。”龚年年用自己的膝盖骨，顶向素的腹部。她的脸上表情痛苦，却没有叫出声来。龚年年觉得无趣，对着旁边身高马大的女孩挥了挥手。手腕上带着的首饰发出清脆的“叮叮当当”声。失去支持的力量，素颓然的倒在地上，身体弓成虾米状。腹部感到一阵又一阵的抽搐，龚年年低下身手拍上她的脸。“下次学聪明点，看在你是我老同学的份上。这次，我就大发慈悲的放过你，可没好运有下次。”说完带着旁边的跟班走出了常年阴暗的储藏室，体育用品上还残留着一些汗水的余味，与终年累月见不得光的储藏室里的空气结合。散发出难以言语的气体。令人不舒服。
她挣扎的站起身，抓起地上的书包。手拍了拍自己衣服上的灰尘，眼睛看向体育用品的储藏室上方。一个黑色的微型摄象头正在运作，她的唇角扯出一抹阴冷的笑。转身离开。
夜晚的医院很安静，静的可以清楚地听见自己的呼吸与心脏跳动的声音。大林坐在陆心华的床前，而林枫始终都没有出现。大林没有找到他，就算是找了结果还是一样。他那伟大的父亲，说到做到，信用程度简直比不锈钢还要硬挺。陆心华早已醒来，闭着眼睛是为了等他的出现。心一片冰凉，早在冰冷的美工刀划在手腕的瞬间。她的心已死。变成泡沫，粉碎最后一丝的希翼与期待。
“如果，我用死可以留住你，那么我愿意去死，只要你现在回到我的身边。”这是她自杀前最与他的最后一句对白，电话的另外一端选择了挂线。爱情美就美在当初那段，一旦结束覆水难收。
或许，我从来没拥有过爱情这种矫柔造作的东西。我拥有的不过是林枫对我的感情，就象是大部分的中国夫妻一样。长期因着柴米油烟的生活变得麻木而自然，互相索取不需要任何的代价与精力。
大林的母亲自杀未遂，出院后她开始了重新振作．骨子里本是要强，固执的人．一旦她看开一切都会变得简单，理所当然．陆心华决定为了大林她都要好好的活着，最后她还找到一份不错的工作。
生活有时候可以很简单，可有时候她却又极其的复杂。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爱情曾经来过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