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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四章 纠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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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夫君似是回来过一次，可是当我醒来时，却只见身旁被动过的被褥，并未瞧见夫君。
奴儿进来伺候我梳洗，又特意为我梳了个朝云近香髻，插了支玉兰簪。
“奴儿，你大不可必如此费心，我没事……”
我知道奴儿这是有心让我欢喜些，可是我一想到姐姐的事，宫里的事，瑾香郡主和皇甫澈的事，我心里便堵得慌。
奴儿听了我的话，放下手中的胭脂，又走到窗边，轻轻推开了窗子，可窗子是对着院子的，奴儿这才刚打开，那边便有两名侍从站了过来。
“夫人，奴儿见这屋子里闷得很，就擅自做主将窗子打开了。”
那侍从看了奴儿一眼，又转过身去，立于窗前。
好的很，如今我却成了那笼中鸟，阶下囚了。
透过两名站立侍从的间隙里，我瞧见了院里的一抹红色。
那是前些年我与夫君归来时，他特意为我种下的芍药，我喜芍药，不仅是因为它可以入药，很是喜它的别名——将离草……起初，夫君还以为我是借此来思念皇甫澈，故还生了好一阵子的闷气，后来，他才知道，它代表着我对夫君的爱意……
夫君待我，亦如芍药，真诚痴情。
可是为了姐姐，我却不得不选择辜负夫君。
我强行让奴儿拿来了下人的衣服，不消半刻，我便扮成府里下人的模样出了府，前去风雨楼赴会。
这一路上，顺顺当当的，倒有些让我觉得奇怪。
当我进了风雨楼时，却又不见瑾香，四处看时，却瞧见了皇甫澈，这时我才明白，约我出来的并不是瑾香，而是皇甫澈。
我转身便要走，却被皇甫澈叫住:
“既然来了，就不妨过来叙叙话。”
我心里只道与他没什么可说的，便仍抬脚要离开。
“或许我这里有你想知道的事。”
他这话却真的是掐住了我的软肋，我深知瑾香住在他府里，那我想知道的事，他必定尽数知晓，我也知道若我去问他，他定会告诉我，可我却并不想这么做，我一直念着他与我幼时的种种情分，所以即便我明白可以利用他，却也一直未曾与他有过交集，但如今，却不得不这么做了。
他见我转身，又领着我上了楼进了一间雅室。
屋内一张紫檀梅花月牙桌，桌上又摆着梅花茶盘，还有些上好的糕点。
皇甫澈入了座，又示意我落座。
我不知他是何用意，自然不肯入座。
他却也不急不怒，只低下头去，斟了两杯茶，又递了一杯给我。
我见他如此，只得装作不耐烦地问道:“不知王爷唤民妇来此作甚？这若是被小人瞧见了去，不免会生出些事端……”
我这一番对他的好言相劝也算是我内心最后的挣扎了，我实在是怎么也不愿意利用皇甫澈对我的感情，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小雪，你既能以我为饵，约见阿喀尔部郡主，我自能以郡主之名，与你相见……”皇甫澈站起身来，向我靠近，我却不自然地退后了几步，“你应该清楚，但凡是你想知道的，我都可以告诉你，只要你向我说一声。”
我见他逼近，有些慌了，他这般深情款款，确让我无所适从，我早该知道，瑾香如今住在南安王府里，而我派人去南安王府里送信，必定会被皇甫澈拦截，可是我却宁愿冒险试上一试，但今日，我算是栽了跟头了。
“小雪，我如今对你已无任何非分之想，我不过是希望你能过得好一些。”
我听闻他这番话，却像是突然明白了什么。
“皇后当真是？”
皇甫澈知我所言何意，摇了摇头，道:“我一回来，就替你查了姐姐的事，你这般聪颖，怕是也早就起疑心了……”
我突然有些惧怕，此时他要说的答案，是我想要听到的，却又是我最不希望听到的。
“那皇后不过是替罪羊而已，真正害你姐姐的正是你现在所想之人，而皇后被废，也不过是事情暴露以后的下下策罢了。”
事情暴露？我虽有疑心，却因有孕在身尚未真正去调查……我又回想起当初皇甫澈对我说的那句话——“我会帮你找到答案”，莫非是他？
皇甫澈看看我，又点了点头，缓缓转过身去。
“正如你所想，是我用此事来威胁他的，我也知道他为了保全自己，定会废后……也是我，逼得他欲立你姐姐为后……”
皇甫澈一番话说的我早已身子冷颤，我不曾想，他居然会为了我，而选择放弃报仇，眼睁睁看着弑母仇人居于高位，他对我的情意，只怕是不输于夫君……只是……
皇甫澈看了我一眼，垂下眸去。
“可是你实在不该……”
我不明白，他所言何意。
“你实在不该听你姐姐的话……”
原来他是指我试探瑾香的事，我虽知道他与夫君都是为了我好，才不让我参与这些纷争，可我心里却很是堵得慌，姐姐是我唯一的手足，为何他们就不能理解我？
“你不必说了，我心意已决，若你不愿意告知，我也不强求……”说完，我转身就要走，却被皇甫澈拉住。
“小雪，你可真是一点儿都没变，从未向任何人服过软……也罢，我告诉你便是。”
我不禁内心苦笑，我当真没有服过软吗？当年征战四方时，夫君遭人暗算，身受重伤，为了救他，我曾求过一个人……
“那郡主此次前来，不过是来探探我大黎的兵力……”
果然如我所料，曾听夫君说过，如今的阿喀尔部正值鼎盛，军备物资丰腴，足以与大黎抗衡，而正所谓一山不容二虎，昔日相互援助的友邦，如今即将成为生死相搏的敌人。
这本该令人忧心忡忡，可我却见皇甫澈一脸无谓的模样，很是费解。
“你难道就不担心吗？”
皇甫澈听了我的话，先是仰天大笑，又走到桌上潇洒地坐下。
“我担心什么？”他轻吹了茶，又品了一口，“我巴不得他被拽下来，尝一尝被人唾弃，被人踩在脚底下生不如死的滋味！”
我这倒真是明知故问了，明明是圣上害死了他母妃，他只怕是巴不得手刃了他，又怎会忧虑呢？
皇甫澈许是见我未说话，又站起身来，走到我面前，双手紧紧握住我的肩，激动地说道:
“小雪，你知道我这些年都是怎么度过来的吗？若不是当年太后对我起了杀意，母妃怎可能忍受思子之痛将我远送安阳？你又可曾知道，路途遥远，我是如何躲过重重追杀的吗？你知道一路行乞给人当牛做马的滋味吗？！”
我心中不觉一颤，确实，这些我都不曾知道，我一直以为他虽远去安阳，可好歹也是个王爷，更何况他母子二人已表明无意争取皇位，他自然会过得舒适些，可我却不曾想他经历了这么多……
“可这些对我来说，其实根本就不算什么，真正让我心痛的是在我得知母妃死讯时无能为力后，又得知你与储子越结了亲！”
他握在我肩上的力度越来越大。
“你知道吗？那时的我有多恨自己？！恨自己无用！连自己心爱的女人都守不住！”
“你，你弄疼我了。”
肩上传来的骨痛感让我不得不反抗。
“小雪，只要你愿意，我现在就可以带你走……”
看着他那深情如水的眸，我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忍。
“不知王爷想要带我的夫人和孩子去哪里？”
身后传来夫君的声音，还没等我回头看，身子却被用力一拉，继而稳当地跌入另一个怀抱里。
“不知王爷私下约见我的夫人有何意图？”
我就知道，这一路上如此顺当，必定有诈，这下倒好，感情我被这二人联手给坑了，我转过头，偷瞄了皇甫澈一眼，见他那般淡定的模样，我突然意识到他刚刚那番言行是在与我做戏了。
皇甫澈虽腿脚功夫不及夫君，可是却心思缜密的很，他既诱我前来，必定早就布好了眼线，好让夫君前来看到刚刚这一出"红杏出墙"的戏码。
"正如你所见。"
"我所见到的不过是王爷正在勾引我的夫人。"
夫君的这句话，让我有些惊愕，我没想到夫君竟然会如此明着骂皇甫澈，而且"勾引"二字从夫君嘴里出来，真的是别有一番趣味。
我又回头看了眼皇甫澈，他倒是十分淡定，可我十分确信的是，他的这出戏，很明显，失策了。
"若是无事，我就先带我的夫人回府了，毕竟她尚有身孕，不宜多走动。"
夫君从头到尾都不曾对皇甫澈用过谦称，我知道，此举不过是为了激怒他，可他又怎会轻易被激怒。
"小雪既已有了身孕，储将军自当好生照顾她才是，而不是将她禁锢在府中。"
"不劳王爷费心，我的夫人我自会照顾，倒是王爷……"
夫君的话还未说完，便听到楼下一阵惨叫声。
我与夫君对视了一眼，便已猜到，来者何人。
正在我纠结着如何不动声色地出去时，夫君却领着我，从风雨楼的大门大摇大摆地走了出去，顺带着还和瑾香打了个照面。
想来也是，若是我心虚着跑走，反而顺了皇甫澈的意、落了别人的话柄。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