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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二十五章 同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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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冀先是一愣,又看了被阿生,姑娘长姑娘短唤着的我,可就是任由他把眼珠子看瞎了去,也看不出我就是他们要找的人——只因为我面上蒙了面纱,头上又戴了头纱,除非他能透过我的眼睛就能看出我的面容来。
“这么说,你们并没有画上女子的行踪。”
阿生点了点头,道:“即便是有,我们也不能出卖救命恩人不是?秦大人应当知道,我们这些行走江湖之辈,命可丢,仁义二字必须守。”
秦冀叹了口气,又点点头:“罢了,秦某也非宵小之辈,且储将军确为我朝人才,二位实在没有不救之理,可是这南安王府里危机重重,不知二位打算如何救得储将军啊?”
“调虎离山。”
秦冀皱了皱眉,又捋了捋胡子,说道:“有一句话,说来不好听,但秦某不得不说。”
“秦大人但说无妨。”阿生拿出了折扇,微微敲着桌面。
“这南安王自来生性多疑,二位要想调虎离山,恐属不易。”
阿生摇了摇头,笑道:“非也非也,这山中虽有虎,但并未说明是公是母,大人怎知调虎离山之计使不得呢?”
“你们的意思是……”
不待他说完,阿生便打断了他的话——
“我们的意思很明确。”
关于这事,我早就跟阿生说过了,要获得任何人的信任本来就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但是要想激起一个人的妒意确是最简单不过的事,因此我们这个计划的目标从来就不是皇甫澈,而是他身边的南安王妃。
“二位的谋略与勇气确令秦某佩服,解救储将军本来是秦某的应尽职责,如今却……”秦冀有些难为情地低下头,然又抬起头,向我们作揖,“两位好汉若是有什么需要秦某帮忙之处,定当直言,为了我朝太平,百姓能够安居乐业,秦某必定肝脑涂地,在所不辞。”
我瞧这秦冀一副慷慨就义的模样,确实有些欣慰,也不知道这圣上前一辈子积了什么福分,才得让先帝留下这么些个拥君爱民的忠臣。
“秦大人过誉了,大人愿意祝我们一臂之力,我们定如虎添翼。”
“那就这么说定了,二位若是不嫌弃,今日现在这里休息如何?”
阿生摆了摆手:“恐有不妥,若是明日南安王的人发现我们不见了,定会心生疑虑。”
秦冀点头:“是秦某有欠考虑了,那二位慢走,秦某就不便远送了。”
我和阿生起身作别。
回去的路上我还在嘟囔,这哪里能慢走,这要是慢走,恐这太阳出来了,我们还在别人家屋顶上跳来跳去。
好不容易到了客栈,我赶紧洗漱倒下床便睡着了。
近日来,略感疲惫,更何况还有几场“硬仗”要打,在皇甫澈还没找上门来之前,养精蓄锐还是很有必要的。
可当我刚一进入梦乡,就听到了隔壁屋子里传来的打斗声。
好嘞,这一个两个的赶着趟的来,还真是不让人有喘气的机会。
我只管将被子蒙着头,继续做我的团圆梦。
这边我睡的香,那边却也打的凶,这不,第二日一早,便看见了顶着黑眼圈的阿生。
“哟,阿生,几个时辰不见,你这易容术的本领倒是见长啊。”
我从桌子上挑了个长得好看点的馒头边说着,边往嘴里送。
“姑娘就不要打趣我了吧……”
“怎么?打了一宿?”
阿生看了我一眼,摇了摇头,叹了口气。
“差不多吧。”
我却觉得有些不可思议,虽说我念在瑾香可能许久未动武,让阿生尽量装作打不过的样子,但瑾香好歹也是草原上养出来的女子,不可能让着她都打不过吧?
“怎么回事到底?”
我给阿生斟了杯水,递给他。
“还不都是因为你要我让着她,”阿生接过水,叹了口气,接着说,“她虽已嫁入王府,少了些舞刀弄枪的机会,可她好歹也是草原儿女,我这刚让一招就被她看出来了,还被她指着鼻子骂我小瞧了她,拼了命地想致我于死地……最后,我这让也不是,不让也不是,便和她斗了近一宿,天将亮时,她才罢休……”
听罢阿生的话,差点没让我笑的将嘴里的水都喷了出来,理了半天才把笑意压了下去。
“那该说的你可说了?”
阿生点了点头:“但是信与不信,就由她了。”
“不碍事,就算她不信,她的妒意也会催使着让她做出些什么来,暂且等着吧,估计今晚还得来上一趟。”
阿生听了我的话,瞬间失了生气,直接了当地将头垂到了桌子上。
“别耷拉着脸了,走,陪我去街上溜达溜达。”
说着,我拉起了阿生就往街上走,阿生习惯什么事都依着我,所以即便顶着个眼圈也听了我的话,陪着我一块。
我这副模样,本来是不适合去街上走动的,但是为了尽快让瑾香相信,也只能出此下策。
这边溜着还没一会儿,那边昨日领着我们入住客栈的跑腿子便找到了我们。
只见他气喘吁吁地说道:“哎哟,二位可,可让我,我一顿,一顿好找……”
“怎么了?伙计?”阿生搀扶着他,问道,又打开了折扇给他扇着风。
要我说,阿生这心肠也太好了罢?连个跑腿子的都这么照顾,也不知道以后是哪个姑娘这么有福气,能嫁给他做娘子。
“哎哟喂,府里那边来消息了,您二位快随我过去吧。”
于是我们跟着火急火燎的跑腿子又回了客栈。
刚一回屋坐下,那外边就热闹了起来。
这家伙,最近可让我一顿好跑,等见了皇甫澈,非得坑他几双好鞋子不可。
“南安王请~”
这声音听着好生谄媚,好似别人都听不出这来的人是南安王似的。
“我先回避一下吧。”
虽然已经做好了十分的心理准备,但是我还是有些担心瞒不过皇甫澈,所以在非必要时刻,我还是不出来见他的好。
阿生点了点头,让我进了里间。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只听皇甫澈说了一句:“这儿没你什么事了,你退下吧。”
那人应了一声,又听见“吱呀”一声,门便关上了。
“你就是说能提供画上女子线索的人?”
皇甫澈这语气,明显是不相信。
“王爷若是不信,便也不会来了不是么?”
阿生怼的好!既然来了还叽叽歪歪罗里吧嗦的,皇甫澈你那弯弯肠子早就已经被我洞悉了个清清楚楚。
“本王虽然来了,但并不意味着我就信了,本王之所以会来,只是想问这东西你是从何处得来的。”
当然是我给的啊,不然你以为?从街上买来的?从路上捡到的?皇甫澈你要问线索就问,何时变得这么扭捏了。
“自然是画上的女子给的,不然您以为在下有何本领有这物件。”
“本王觉得阁下是误会了,这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香囊罢了,本王来只是为了来看看何人有这么大的胆子竟然敢欺骗本王。”
我忍不住摇了摇头,这皇甫澈一直左右说辞,自己不觉得荒唐么?
“若是王爷真的觉得在下欺骗了您,又何必特地跑这么一趟,直接让您的手下取了我的命便是了。”
阿生说完这话,外面突然没了动静,半天都没人说话,我以为他们二人出去了,便想着探出头去看,没想到却被抓了个现行。
“什么人?!”
还不等我反应过来,皇甫澈便出现在了我的面前,直接掐住了我的脖子,恶狠狠地看着我。
我一边赞许着皇甫澈的武功之深不可测,一边挣扎着要逃脱,我没想到他居然已经可以狠毒到连一个女子都不放过。
“放,放开我。”
“放开她!”
阿生怒吼着,提了折扇,便向皇甫澈攻了过来,皇甫澈见状只得往边上闪躲。
我瞅着终于可以喘气,赶紧躲到一边,阿生迅速过来护住了我。
“没事吧?”
我看着阿生眼里满满的心疼,摇了摇头。
可是阿生却是不信,他微微撩起面纱,要替我检查伤势,看罢了后,阿生面上难看了许多,转过身去,怒不可遏地看着皇甫澈。
我估摸着可能是起了道红痕,不然阿生也不会如此这般生气。
“皇甫澈,我敬你是个王爷,才与你好好说话,没想到你居然伤害一个手无寸铁的姑娘家!”
“她是谁?”
皇甫澈刚才还是杀气腾腾,问这句话的时候确是变了个模样似的,许是方才阿生替我检查伤势的时候,被他瞥见了我面纱下的脸。
“她是我家姑娘!”
“姓甚名谁?”
“与你何干?!”
阿生对着他,亦是杀气腾腾,若不是我拉着他的衣袖,他恐怕早上去要和皇甫澈拼命了。
“本王再问你一遍,她究竟是谁?!”
“我说了,无可奉告!”
我能感知到屋子里弥漫着的杀气,估摸着我要是再不拦着,他二人定会打起来,这样可就坏了大事了,箭已在弦上,不得不发,可是眼下可不是发的时候。
我又有些懊悔,如若不是方才我急着查看情况,探出头去,也不会被皇甫澈发现,引得这么一出,如今看来,这火必须要由我灭了。
“咳咳,”我清了清嗓子,还别说,皇甫澈方才这一下确实有些重,“王爷可真是好大的手笔,先是满城贴告示的要寻画上的女子,又重金悬赏线索,可如今我们为赏钱而来,王爷又急着要灭口,不知这画上的女子究竟是犯了什么事,要王爷如此兴师动众,大动干戈?”
皇甫澈听着我的话,表情又变得凝重起来。
我这才想起来,我的声音恐怕皇甫澈是能听的出来的。
“取下你的面纱!”
果不其然,皇甫澈起了疑心。
“若是我们不摘呢?”阿生将我护在身后,又低声对我说道,“一会我说让你走,你便走,不必管我。”
说完,他将折扇举到胸前,看样子他是准备与皇甫澈斗个鱼死网破了。
“那你们今天一个都别想离开。”
“也罢,”我拍了拍阿生的手,示意他放松,“要我取下面纱也可以,但你需告诉我们,您和画上的女子到底有何冤仇?”
既然演戏,就得演全套,皇甫澈才不好发现异常。
“好,那本王便让你们弄个明白,”皇甫澈看着我继续说道,“她,是本王这一生最爱的女子。”
我和阿生都有些怔了,幸得阿生反应及时:
“可我们怎么听她说,她是储将军的夫人。”
皇甫澈并未打算和我们细说,只一个劲地看着我:“你们想知道的本王已经说过了,该你,取下面纱了。”
我见他确实有些不耐烦了,只得抬手来取面纱,阿生却拦住了我,对着我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安慰道:“没事。”
他这才松了手。
我慢慢摘下面纱,露出真面容。
皇甫澈刚一瞧见,就睁大了双眼,那眼泪便立刻滑落在脸庞,半晌他才说出那两个字:
“小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