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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生老病死五 ...
W市是个居于二三线之间的宜居城市,生活节奏不会太快,环境又好,特别是朔方区,绿化覆盖率特别高,这里坐落着一个5S级和两个4A级的旅游景点。
其中一个4A级的景区太阴山位于太阳湖旁边,山脚下有一排高档别墅,背山靠水,风水极佳。
一栋徽式建筑的独栋别墅与其他的别墅群单独隔开很远,仿佛是哪个喜静的富裕人家。
是夜,温舒寒和马昊一前一后从空洞中走出。
望着面前的高档徽式别墅,马昊比对着【生死簿】上的地址,道:“是是是这里没错了!没想想到那个医生家……家家这么有钱。”
温舒寒不语,目光先是从别墅大门旁边的【籣府】门牌上扫过,随后落在大门两旁柱子上的两盏壁灯上,眼睛眯了眯,意味不明。
马昊也发现了不对劲,张大了嘴巴吃惊道:“招招魂灯?”
柱子上的壁灯是白色圆形灯笼的制式,正散发着昏黄的光芒,与地府中常见的照明用招魂灯一模一样。
若说是只是巧合,可是那两盏灯上却是都写着一个【温】字,而眼前的府邸主人明明是姓兰。
马昊呆呆道:“大大人,那招招魂灯上为何会写写……写着你的姓?是巧巧合吗?”
温舒寒心念微动,面色如常,“或许。”
不管如何,温舒寒准备先进去一探究竟,她率先朝前走去。
死神素来穿墙过壁,畅通无阻,只需心念微动,便可将自己的身体在虚与实之间随意切换,故而温舒寒也未将眼前的铁艺大门放在眼中,哪知脚刚一触及,就是一阵刺痛。
温舒寒连忙收脚止住步伐,又眼疾手快地将跟在自己身旁准备穿门而过的马昊一把给揪了回来。
马昊的死神袍袖口荡到了铁门上,瞬间就被燎化了半个袖子,还滋啦啦地冒着黑烟。
马昊吓惨了,一屁股跌坐在地上,手中的【生死簿】也掉在一旁,他不敢置信地望着自己冒烟的破烂袖口,又望望眼前的铁艺大门,忽然明白了什么叫做“人间不值得”。
“大大大……大人……”
马昊哭丧着脸,惨兮兮地看着温舒寒,他们的死神袍虽然样式一样,却与每个死神的自身灵力相符,温舒寒虽然跟铁艺大门接触得更多,可是死神袍却无半点破损,马昊则不然。
温舒寒后退两步,凝眉看着眼前铁艺大门上的繁复花纹,思考几秒,道:“驱鬼符。”
马昊更加惨兮兮了,“这这这……明明门口挂了招招招魂灯,又又又弄个驱鬼符,这又又招又驱驱的,是要闹闹……闹哪样?”
温舒寒亦是不解,她四处张望了一下,一对比,才发现眼前的【籣府】气场有些异常,竟是被隐隐的死气笼罩着。
住在这样的房子里,不早死才有怪!
正在温舒寒腹诽期间,马昊又小声惊叫道:“大大大大人!”
温舒寒看向他,有时候她也有点烦这个小见习死神。
只见马昊震惊地指着地上的【生死簿】,张大了嘴巴,说话更加不利索了,“它它它……”
温舒寒顺着马昊手指的方向,也发现了异样,好巧不巧,那【生死簿】掉在地上摊开的那页刚好是记录生死的那页。
诡异的是:原本记录着出生日期的一栏下面已经变成了空白,而死亡日期亦是从【二零一八年七月初十】变成了【二零一八年十月初七】。
当了一千多年死神,见证过无数的死亡,温舒寒还是头一回遇见这样的情况,顿时也有点懵了。
她蹲在地上盯着【生死簿】上的空白出生日期栏,问道:“你还记得他的出生日期吗?”
马昊摇摇头,“没没没在意,光想想想着他是我们见见……见过的那个医生了。”
温舒寒:“……”
她也是。
马昊又道:“那现在怎怎么办?”
他望着那已经改变的死亡日期,有些哭笑不得,“这魂……我我我们还勾不勾了?”
温舒寒也有些为难,思考了两秒,她伸手收了地上的【生死簿】,站起身道:“这样吧,我进去看看情况,你在外面等着。”
“可可可……”马昊觉得这样有点不妥,可是他看看眼前的铁艺大门,又迟疑了。
他明白,以温舒寒的修为,要进去可能会受点小伤,但自己想要进去,有可能会重伤甚至小命不保。
“没什么可是,我视情况定夺,你在外面等我会儿。”
温舒寒说完,便夹着兰润庭的【生死簿】朝大门内迈了进去,虽然穿过那道屏障时,她浑身都被灼痛了一下,仿佛在烧红的铁板上过了一遍,但她也只是眉头微拧,并未露出异色。
身为死神,即使受了再重的伤,死神之力也会很快帮她修复好身体的。
【曲曲池边路,春来少人行。】
屋内,兰润庭正站在一张长实木桌前练习书法,一手行楷写得圆转凝重又不失流畅洒脱。
【……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
一首山木诗词的《无题》写到最后两句时,温舒寒突然凭空出现。
兰润庭的手猛烈地抖了一下,一个歪扭的败笔顿时毁掉了一纸的漂亮书法。
兰润庭呆呆望着朝自己走来的温舒寒,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温舒寒唇边带着一抹浅淡的笑意,款步走到桌边,将兰润庭对面的一张椅子拉了出来,一边悠然坐下,一边将厚重的【生死簿】放到了桌子上。
随即一手托着下巴,指尖轻轻在【生死簿】的封面上叩着。温舒寒饶有兴趣地看着兰润庭呆滞的表情,心念微动,道:“晚上好,我们又见面了。”
兰润庭这才从怔神中恍然醒悟,确定自己不是在幻境当中,他有些紧张局促,明明这是他自己的家,却比温舒寒更像个外来客。
“晚……晚上好!”
兰润庭说着,他搁下了毛笔,因为激动,都忘记把毛笔放回笔架上,于是本就有着败笔的宣纸上又多了一个突兀的墨点。
他搓了搓颤抖的双手,有些不知所错,想坐下来,屁股刚挨到板凳,又突然站起来,紧张道:“那个……要不要喝点什么?”
不知为何,兰润庭这般紧张的小模样很是取悦了温舒寒,同时又眸光微暗——
刚刚自己特意加重了“又见面了”中的“又”字,他却毫无半分惊讶反驳之意,看来是自己上次的记忆抹除术失败了。
“随便。”
温舒寒轻笑道,心中却在疑惑:是不是我在幽冥深渊待得太久了,连最基础的记忆抹除术也给记岔了,所以才会出现这种情况?按道理来说应该不会啊……
兰润庭一路小跑着冲向了厨房,片刻后又回转,紧张道:“那个……牛奶咖啡果汁,选哪个?”
温舒寒笑意不减,“果汁。”
“好!”
兰润庭应了声,随即又跑了出去,不久后厨房里传来一声清脆的玻璃碎裂声,温舒寒想象着兰润庭紧张到打碎玻璃杯的模样,嘴角勾着愉悦的弧度,右手食指轻轻在【生死簿】的封皮上画着圈儿。
她开始思考上次碰面时,兰润庭说见过自己的可能性了。
确实,兰润庭的反应明显不是一个对待陌生人应有的态度,而温舒寒的心中,亦是有点模模糊糊的似曾相识感,只是不敢置信。
兰润庭看起来最多不过三十岁,而自己近一百年来都是被关在幽冥深渊当中,他们应该是没有机会见面的。
除非,兰润庭的实际年龄比他表面年龄要大的多。
但这个可能性也不大,人类寿命百岁都是长寿了,而且也没有哪个百岁老人看起来像兰润庭这般年轻帅气的。
很对温舒寒的胃口!
兰润庭回来时端了两杯橙汁,他面色发红,依旧局促,白色衬衫的左袖口和腰侧沾了些橙汁的果渍。
兰润庭将一杯橙汁放到温舒寒的面前,随后局促地在她对面坐下,不知道该说些什么,“那个……”
温舒寒的指尖轻轻在兰润庭刚刚握过的玻璃杯壁上摩挲着,笑道:“你字写得不错。”
兰润庭的脸更红了,“哪里……让你见笑了!”
温舒寒看着宣纸上的最后两句诗,念道:“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诗也不错,所以,你是有求而不得的人?”
兰润庭几乎要求饶了,“温大人别逗我了!”
温舒寒挑眉,“你知道我的姓?”
兰润庭点点头。
温舒寒不由得自作多情地认为门口的那两盏招魂灯上的“温”字正是“温舒寒”的“温”字了。
“你上次为何会说我与从前不一样了?你何时见过我?”
兰润庭怔了怔,道:“我小的时候,你救过我一命。”
这个答案对温舒寒来说更加没有什么可信度,她是死神,从来是出现在哪里哪里就有死亡,救命,却是不大可能的。
但温舒寒并未戳穿兰润庭的谎言,依旧维持着淡淡的笑容,道:“你既然知道我的身份,就该知道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所以……你猜我是来干嘛的?”
温舒寒说着,用指节在【生死簿】的封皮上叩了两下,意思不言而喻。
“曲曲池边路,春来少人行。……一望可相见,一步如重城。所爱隔山海,山海不可平。”——摘自山木诗词的《无题》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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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生老病死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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