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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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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上。
楚若翰身上的那种撕裂的痛渐渐散去,半清醒间,他睁开眼睛,看到眼前眼睛里布满血丝的欧雪吹,两人的手,十指相扣。
“我过分了。”楚若翰费力的移动了一下,把手收了回来,疲惫的垂下眼帘。
“天亮了。”欧雪吹故作轻松地说,拉开了厚重的窗帘,耀眼的阳光斜入,打在两人脸上。
楚若翰不习惯的眯着眼睛,无力地笑了一下。“天很蓝。”
“我去给你倒杯水。”欧雪吹把怜悯压入眼底,语调平淡的说。
“谢谢。”
欧雪吹回头,安静地看着床上的人,低头走出房外,眼睛,居然蒙上了雾气。
她居然,为了这个男人,流泪。不动声色的抬手,擦去眼角的湿润,若无其事的捧着杯子坐在楚若翰身边。
“你照顾病人看来很专业。”楚若翰用吸管喝杯子里的水,换气的间隙还不忘表示一下。
“嗯,5岁我就帮我妈妈煮药了。”欧雪吹淡笑着,不以为然。
“哦。”楚若翰扬了一下眉毛,不说什么,目光落在欧雪吹并不柔嫩的双手上。“外面刚刚飞过了4只乌鸦。”他目光一抬,笑说。
“你怎么知道是乌鸦?不可以是喜鹊?”欧雪吹的视线纠缠着窗外张扬的黑点。
楚若翰赞许的看了她一眼,说:“那就是喜鹊。”
“呵。”两人对视傻笑,带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腿,会痛?”欧雪吹犹豫了一下,说。
“没死全。”他的双手落在腿上,讪笑着,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怎么会这样的?”欧雪吹不小心泄露了心底的心痛。。
“我饿了。”楚若翰挤出笑容,说了一句。
欧雪吹也不多嘴,悄声离开。
她不是第一个问他为什么的人,当然也不是最后一个。可是作为楚若翰,他从来不愿意从自己嘴里说,因为钟晓,因为这个自己唯一爱过的女孩,自己如何飞身救美,最后落个残废的下场,美人还不知所以地跟着自己的爱人离开。
他总觉得,说这些,都是对钟晓的亵渎。
拨开额前的碎发,浓烈的疲倦再次袭来,楚若翰沉重地闭上眼睛。
锅里的粥突突的冒着泡,溢出特有的米香。袅袅的水汽,笼罩着一个失神的人。
欧雪吹托着下巴,眼底是紫黑色的憔悴。是否,每个人的内心,都有不能承受之重。想着,她的嘴角泛起淡的不易觉察的无奈的笑。
楚若翰可以自由地下床,已经是很多天以后的事情。
一切都打回了原形。屋子里的气氛依然轻松而明媚。
“你为什么不理我,没看到我郁闷吗?”一个大病初愈的人说,脸上的苍白依然掩饰不住。
“郁闷什么?”欧雪吹咬着指甲敷衍着,眼睛根本没有离开手里的书。
“一个问题。”楚若翰看到欧雪吹的回应,大喜,伸出一个手指头。
“放。”
“放什么?”
“屁。”
“你。。。。你这个不雅的女人。。。。”楚若翰翻着白眼,哭笑不得。他推着轮椅,靠近欧雪吹。“做。。。做我女朋友好不好?”他小声说,眨巴着眼睛。
“什么?”欧雪吹跳了起来,“不行。”头摇得跟拨浪鼓一样。
“冷静,冷静。只是假扮而已。”楚若翰连连解释。
“假扮也不可以。”欧雪吹冷着脸,死活不干。
“没价讲?”楚若翰不死心。
“我死了化成灰,你再来跟我讲价。再说,你去外面招工,招个临时女友不就可以了。”欧雪吹幸灾乐祸的戏虐道。
“做人要厚道,SUPER。”楚若翰被打击得够呛。
“敌人高兴的事情,我们坚决不做,敌人不高兴的事情,我们一定要做。”
“敌——人!我?!”楚若翰眼睛瞪得老大,一脸委屈。
“正是。”某女郑重的点头,汲上拖鞋,噼里啪啦地爬回自己房间。
楚若翰挠了挠头,苦笑着,很是无奈。
“萧萧。”他硬着头皮,敲欧雪吹的房门。“萧。。。”
“什么萧萧?”房门呼啦打开了,一个凶巴巴的女人矗立着。
“嗯。。。SUPER的简称。”楚若翰连忙把伸出去的爪爪收了回来。
“我叫欧雪吹!”
“那就是SUPER的昵称,可以了吗?”某男一脸无辜,死不悔改。
“懒得跟你辨。”欧雪吹一挥手,意欲关门。
“哎呀。。。我。。。我痛。”楚若翰突然捂着肚子,把头埋在腿间。
“哪里?”欧雪吹连忙蹲了下来,扶住他。
“我。。。我要坐在餐凳上。”楚若翰手指一伸,指着饭厅的椅子。
“好。”
“你说我怎么坐,看不出来我的腿不好。”一坐上餐凳,楚若翰神采奕奕地问。
“你!”欧雪吹两眼一瞪。
“装的。”楚若翰夸张地耸了一下肩。
“无聊。”欧雪吹别过头去,不看他。
“看我一眼吧。我怎么坐比较好?”旁边的人变脸般突然换上了可怜兮兮的口气。
“干吗?”欧雪吹挑了一下眉头,目光落在那双没有生气的腿上。
“一个老朋友要来看我,我不太希望她知道我腿的事情。”楚若翰吞吞吐吐地说。
“我不认为你是那种会介意别人怎么看你的人。”欧雪吹蹲了下来,捧着他的腿,调整了一下姿势。
“她比较特殊。”楚若翰的眼珠子暗淡了一些。
“假扮女朋友也是这个原因?”
“对对对。”楚若翰头点的跟个啄木鸟一样,脸上掠过一线希望,期翼地望着欧雪吹。
“要怎么扮演,给我个剧本吧。”
“萧萧,你的大恩大德我一定会。。。。。”楚若翰就差没把鼻涕眼泪抹在欧雪吹身上了。
“少废话。”一个巴掌落在了某个罗罗嗦嗦的男人后脑勺上。
这是欧雪吹第二次,听到“钟晓”这个名字。从楚若翰嬉皮笑脸间,作为女人的敏感告诉她,楚若翰是如此深沉的爱着一个已经消失了8年的女子。
他会爱一个人,她还以为他只会爱自己。欧雪吹搬弄着自己的手指头,窝在被窝里。他的腿应该跟那个叫做钟晓的女孩子有关。
欧雪吹全无睡意,皱着眉头联系着所有的线索。当邻居家的狗吠声穿越窗户传来,她的思绪才被打断。
为了这么一个无关紧要的人,自己居然失眠。欧雪吹摇了摇头,强迫中断自己可笑的行为。已经过去4个月了,还有8个月,自己就会离开,跟这里一点关系都没有。
想着,就昏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