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为红眼兔子之后（崩坏猎人）》笑青橙

73、恨意

　　橘黄的灯光下，一个单薄的少年蜷缩着身子在双人床上熟睡，柔软的金发散落在洁白的枕头上，脸上还挂着泪痕，他眉头紧蹙嘴唇紧抿，似乎着了梦魇，睡得很不安稳。

　　安乐坐在窗沿上，头靠在玻璃窗上，看向楼下的车水马龙，他食指和中指夹着一根点燃的烟，蓝灰色的烟无声的张牙舞爪着上升、消失，刺激着安乐的嗅觉。小可盘成一团躺在安乐的大腿上，安然入睡。房间的隔音效果很好，偌大的房间里只剩下绵长的呼吸和平缓的心跳。

　　将快要燃尽的烟掐灭在烟灰缸里，安乐疲惫的捏了捏眉心。即使他已经把富奸的事隐瞒下来了，但酷拉皮卡真的很敏锐，他很快就想到了，他的世界为什么会以畸形的极高相似度复制到安乐的世界。这是神的杰作么？

　　酷拉皮卡很聪明，终究却还只是个半大不小的孩子，他没有库洛洛（穿）那样强大的接受能力，最后安乐不得不把陷入半疯魔状态的酷拉皮卡打晕。安乐有些忧郁，酷拉皮卡应该不会因为打击而变成幻影旅团那样的魔头吧？算了算了，这个世界怎么发展也轮不到他来操心，酷拉皮卡已经答应明天启程回窟卢塔族隐居地了，还是早些休息吧。

　　把小可抱进怀里，跃下窗台，将其送回他的小窝，一系列动作轻盈而迅捷，并没有把房里熟睡的俩给吵醒。三两下扒了外衣裤蹬掉鞋子，安乐也投身到双人床宽广的怀抱里。

　　1999年8月29日7:00AM。

　　酷拉皮卡准时睁开双眼，映入眼帘的是一颗扎眼的金色毛茸茸的脑袋压在他胸膛上，视线继续下移，自己的腰被两根有力的臂膀紧紧箍着。怪不得昨晚做噩梦了，原来是被压着，气短了……可这也怪了，他是那种很警惕的人，怎么会如此轻易就被缠了一个晚上却毫无知觉呢？他挣了挣愣是没挣脱安乐的钳制，只好无奈推了推死死扒在身上的安乐：“喂，醒醒。你压着我了……”

　　其实酷拉皮卡一动，安乐就醒过来了，下一瞬，他就意识到了自己的动作有多么过火，都是以前跟小可一起睡时落下的睡觉喜欢粘着热源的坏习惯。装作刚醒来一样，安乐坐了起来，揉了揉眼：“酷拉皮卡，早啊。昨晚睡得还好么？”

　　小可趴在他的小窝里，甩着小尾巴悠闲的看着母亲拼命掩饰心中尴尬而闹出笑话，完全没有帮忙的意思。说来也奇怪，母亲的味道，自从一心消失后，那种甜蜜到心坎的味道不知为何却让小可的心中产生想要咬破母亲的咽喉狠狠吮吸鲜血的念头，他努力压抑着翻涌的念想，直到遇到酷拉皮卡……酷拉皮卡跟母亲的味道明明一模一样，酷拉皮卡的味道却会让他觉得平静安详。

　　一个小小的房间里，三个人，背驰的思想。

　　飞往隐居地的飞艇上。
　　“我们这样就回去了真的没关系么？”安乐自然不会忘记酷拉皮卡呆在友客鑫的理由除了火红眼以外，还有蜘蛛。这么轻易就答应回隐居地真的没关系么？安乐本来就自顾不暇，完全没有打算过在酷拉皮卡身上投入太多感情的。不过，在还没够一天24小时的接触中，安乐发现对酷拉皮卡有种微妙的血脉相连的亲近感，不自觉的就想要对他好一点。

　　酷拉皮卡摇摇头：“这样反而更好，对幻影旅团，明明就应该是刻骨铭心的仇恨，现在一下子夹杂进太多干扰因素，一下子我也不知道该如何看待他们了。现在急着要复仇的话，十有八九死的会是我。”

　　酷拉皮卡忆起师傅苦口婆心的劝他放弃复仇，一遍又一遍不厌其烦的劝。可这重复的劝说却抵不上安乐的几句话——他们的血粘在手上，黏热又腥臭，明明是十恶不赦的坏蛋，死的时候却跟普通人没什么区别。明明杀了人，却没什么罪恶感，反倒是觉得这是给死去的族人们的交代，心里轻松了许多。其实我现在已经分不清了，族人没要求我为他们报仇，我却对幻影旅团恨之入骨，这种恨到底是发自内心的恨呢，还是自说自话背负上族人血债的自我满足感呢……

　　荒唐！对蜘蛛的仇恨怎么会扭曲成一种自我满足呢？酷拉皮卡想反驳安乐，却又开不了口。他似乎能直接感觉到安乐内心的疯狂，就像是他自己亲手杀掉蜘蛛一样，有种自我膨胀感，沉眠地下的族人们啊，感谢他吧，是他为窟卢塔族复仇的。这种想法才落到酷拉皮卡心尖，就像癌细胞一样蔓延至全身，根本无法摆脱。所以，酷拉皮卡才会答应安乐一起回隐居地，不过是因为他想逃避心中开始扭曲的恨意罢了。

　　头顶多了一个重量，酷拉皮卡的回想被打断，他侧头看向正在轻揉他脑袋的安乐。“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我能理解酷拉皮卡的所有想法呢，就像真正的双胞胎一样。”安乐暖暖的笑意和头上代表着关爱的触碰，驱散了盘踞在酷拉皮卡心中的阴霾。

　　1999年8月30日03:50AM。三人下了飞艇后狂奔了七八个小时，终于到了窟卢塔族的隐居地，不知是不是因为久别故居的情怯，他们并没有觉得很累。窟卢塔族人们沉眠的墓地，已经绿草茵茵，稀疏的白花错落在草丛里，幽香萦绕。死去的人们，已经以另外的方式续写他们的生命了。微风拂过，花草们顺着风势弯下它们的腰杆，似乎在对为它们提供养分的人们表示衷心的感谢。

　　安乐卷起袖子，正想为这个世界的同胞们清理一下他们的居所，却被酷拉皮卡拦了下来：“就让它们继续呆在那吧，我们又不会一直陪着他们，虽然不是什么名贵的花草，但至少不会显得太寂寞……”

　　主人都如此放话了，安乐自然不会反驳什么。因为已有一年多没回过这里了，房屋里早就积满了灰尘，没打扫过实在不能住人，现在这时间点也不适合打扫卫生。

　　安乐提了个让酷拉皮卡眉头抽搐不已的建议。“我们去爸妈坟头蹲半个晚上好了，也算是陪陪他们。”

　　酷拉皮卡抚额，指了个方向：“那好吧。爸妈的墓在这边。”他真不想承认，刚才一瞬间，他被安乐小狗一般水汪汪的眼睛给电到了。其实按年龄大小来算的话，安乐应该是哥哥吧，哥哥冲弟弟撒娇什么的真的可以么？

作者有话说

　　=-=……15W字了，多不容易啊，阿门，保佑我写到完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