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4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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开学后的第二个周末，斯莱特林们同时收到了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
好消息是，他们从下星期起要开始上飞行课了，时间固定在周四的下午。
就仿佛是在人群中丢了根费力拔博士的神奇烟火，这个消息一下在所有新生中炸开了锅。从那之后，但凡德拉科从某个来自巫师家庭的人身边走过，都能听到他们在大谈特谈有关自己与飞天扫帚之间的经历，连心高气傲的布雷司和向来寡言少语的诺特都不能例外……大概只有克拉布和高尔是为数不多的特例了，他们多数时候担任的都是听众的角色，主要是因为他们的思维不太能跟得上发言的速度。
而这个特指的群体中也囊括了潘西，只不过她炫耀的方式和其他人都不太一样。
“哦德拉科，你来得正好，我刚还在和她们说起呢——”
德拉科刚走到魔咒课的教室门口，潘西凑上来亲热地挽住他的胳膊。正和她聊天的米里森·伯斯德和达芙妮·格林格拉斯见到这幕都吃吃地笑了起来，就仿佛被困在潘西臂弯中的他是某种滑稽到令人发笑的动物。
“现在当事人来了，那快和她们说说你上次骑着扫帚时的那次经历，就是那个险些撞上一架麻瓜纸伸机的故事。”潘西欢快地对他说道。
是“直升机”。
德拉科在心底默默纠正，同时不着痕迹地从潘西的钳制中挣脱出来——他可不希望这一幕恰巧被什么人看见。“那没什么大不了的，”他轻描淡写地说道，同时心里有些后悔自己少不更事时总是在潘西面前自吹自擂的表现，“远远比不上布雷司在云层上的经历。不如你们可以去问问他？那可比我的故事精彩多了。”
在这样狂热的氛围中，时间眨眼就到了礼拜四。而全心全意期盼着飞行课的斯莱特林们也不得已地必须得直面另一个令人不快的坏消息——虽然这对德拉科来说不算太过糟糕，但这样的安排确实会让人心生不满：即将要和他们一起上飞行课的，很不幸，是格兰芬多。
周四，晴朗，略微有风，对骑扫帚而言简直是个再合适不过的天气。
可惜即将与他们共度这美妙一课的是那群令人反感的格兰芬多——他们还迟到了，在即将打铃时才稀稀拉拉地走出城堡。
德拉科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乔丝。她还是和格兰杰走在一起——对此他已经习惯了。不过格兰杰的脸色看上去不太好，她还一直在神经质地念念有词。这让他有些幸灾乐祸。毕竟飞行可不是一门通过背下课本就能够轻松掌握的技能呢。
他们的导师霍琦夫人是一位拥有利落的灰色短发的女士。她出现后也不像其他课程的教授一般要说上一堆冗长的开场白作为铺垫，而是非常直截了当地催促所有人走到扫帚旁边。
“伸出右手，放在扫帚把上方，然后说：‘起来’！”她简明扼要地向这群懵懂的一年级新生道。
“起来！”
这对德拉科而言并不困难，他只喊了一次扫帚就听话地跳进他的手里。
他认为自己的飞行能力还不赖，否则日后弗林特也不会松口放他进魁地奇球队。可惜霍琦夫人似乎不这么想，当她在他们之间走来走去、示范姿势和动作时，有好几次刻意停下来纠正他的手势错误。
但德拉科也没把这些放在心上。他漫不经心地听着霍琦夫人的指教，心思却飘忽着想起很久以前自己陪着乔丝去学车——在她的麻瓜父亲的强烈要求之下——时的经历。还记得那时亚历克斯，也就是乔丝的父亲，以一位拥有二十年驾龄的老司机的身份向她传输了一堆要点，可惜这些全部被当时那位教练一一驳回。由此可见，板正的理论操作可能会和实践总结出的经验完全相悖。
他脑海中浮现出在听着教练反驳时乔丝那一脸委屈的模样，嘴角忍不住溢出一丝笑意。
确定每个学生的姿势都如同飞行标准条例中那般规正后，霍琦夫人举起哨子，“等我一吹口哨，你们就用力蹬地，离开地面。上升几英尺，然后身体微微前倾，垂直落下，明白了吗？”
“接下来听我的口令，三……二……”
然而她还没来得及吹响哨子，隆巴顿就又发生了事故。
是啊，又是隆巴顿。他等不及霍琦夫人发出口令就用力蹬地飞上了天空。看他骑在扫帚上的那副慌张模样就可以想见，他根本没掌握扫帚的操控方法。于是失去了控制的扫帚带着他在空中忽上忽下，在半空中旋转了几个圈，最后将他整个人重重地甩了出去。
伴着一声厚实的闷响，小胖墩面朝下俯卧在了草坪上。
霍琦夫人急忙赶过去查看他的情况。
“手腕断了。”她扶着隆巴顿起身，两人的脸色几乎是同样地煞白。
“我送这孩子去医院，你们谁都不准动！”霍琦夫人严厉地对着聚拢过来关心情况的格兰芬多和看热闹的斯莱特林们说道，“不然的话，没等你们来得及说一句‘魁地奇’，就被赶出霍格沃茨大门了！”
留下这句警告后，她搀扶着隆巴顿慢慢离开了。
被留下来的十几个人目送着他俩远去，直到两人的背影消失在了前厅，斯莱特林们再也憋不住嘲弄的心思，纷纷爆发出一阵刻薄的大笑声。
虽然德拉科也认为隆巴顿那副蠢样子是滑稽得会让人忍不住发笑，可是碍于乔丝在场，他只能选择把笑声重新憋回嗓子眼里。
对了，他好像是忘了什么事。
这时一点刺眼的光线从他的眼角飞速擦过。德拉科别过眼，他注意到在方才隆巴顿摔落的草坪上遗留了一个透明的玻璃圆球。金色的阳光从偏西方的天空中斜着撒落下来，在玻璃球体上折射出闪闪的亮光。
那是个记忆球。
在看到记忆球的刹那，熟悉的记忆跟着在他脑海中一道复苏了。
德拉科想起了过去自己是如何在一年级的第一堂飞行课上用隆巴顿的记忆球挑衅了波特。他本以为这么做能激将波特违反校规从此被踢回他的麻瓜老家，谁知道最后竟阴差阳错导致他成为了格兰芬多的新找球手。
还是一个世纪以来最年轻的院队选手，简直是传奇一般的头衔，多适合鼎鼎大名的救世之星。
但既然过去要重来一回，一切也都该和从前不太一样了。
德拉科收回视线，他决定假装没有看见隆巴顿落下的东西。
不想，视线偏转，他注意到乔丝竟在看着他。她的目光笔直地穿过横亘在两人中间的人群——潘西和格兰芬多的佩蒂尔已经因为纳威的事争执了起来，她们身旁聚集了不少试图劝架，当然更多的还是想火上浇油的人——就像那天在大礼堂那样，不带一丝感情，却专注地有些过分。
就好像……她在期盼他能做什么一样。
期盼什么？期盼他再在背后推一把手，将波特送进校队吗？
可惜，只要是和波特有关的愿望，他是不会让她如愿的。
一年级新生的第一节飞行课，就在两个学院剑拔弩张的氛围中潦草结束。
回到城堡，从礼堂飘出的晚餐的香气稍稍缓解了新生们糟糕的情绪，他们迫不及待地步向礼堂，并已经做好了享受食物的准备。
格兰杰本也随波逐流地跟在涌向礼堂的人群里，她还惦记着要在吃过饭后再去一趟图书馆，不想这时，一直跟在她身旁的那位温柔安静的女伴突然出了声。
“赫敏，”她轻轻柔柔地喊她，“我想在晚饭前先去一趟医务室，看看纳威，你要和我一起吗？”
乔丝的提议打乱了她的计划，这让赫敏有些迟疑——她记得自己好像有和乔丝说过要去图书馆的事，“抱歉，”她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了拒绝，“有一本很重要的参考资料，我想我们的变形课作业可能会用得上……我希望能在平斯夫人闭馆之前借到它。”她歉意地解释，为自己在“书本”和“纳威”之间选择了前者。
“没关系。”好在她的这位友人向来是最善解人意的，乔丝体谅地对此表示理解，然后微笑着对她挥了挥手，“那我先走了，等等在公共休息室见。”
两人在前厅分道扬镳。赫敏进了礼堂，乔丝则转身上了楼梯——她脸上的微笑消失了，无表情时的脸孔看上去有些漠然。
庞弗雷夫人不在医务室。整个圆形房间内，只有纳威一个孤零零地坐在张四角凳上，以一个滑稽的姿势托着自己受伤的那只胳膊。见到乔丝的出现，他看起来有些吃惊。
“乔、乔丝……你？”
“嗨，纳威。”乔丝温柔地向纳威打招呼，“我来看看你的胳膊怎么样了。”
“噢，”这是纳威第一次与她单独交谈，他立刻诚惶诚恐地抬起手腕向她展示，“已经、全、全好了！”他试着想以正常的语气说话，可紧张还是导致他变得有些结巴，“你、你看！庞弗雷夫人，一下就治、好了！”
“那真是太好了。”乔丝欣然地说着，然后她伸手进了自己的长袍口袋，“还有一件事……我想，你是不是忘了这个？”
她把从口袋中掏出的东西递到纳威眼前。晶莹剔透的玻璃球在她手心闪着熠熠的光辉。
纳威急忙摸了把自己的口袋，可其中已是空无一物的干瘪。“谢、谢谢。”他接过记忆球，神情有些腼腆。那玻璃球到了他手中后，球体内部立刻被一种红色的雾气所填满。
“不过我还是没想起自己到底忘了什么。”纳威看着变红的记忆球，眉头紧紧皱起。
“会不会是口令？”乔丝轻声地提醒他，“胖夫人昨天刚换成了‘猪鼻子’，你可别忘了，”她柔声对纳威道，“否则的话，你今晚说不定就要公共休息室的外头过夜了。”
人生不如意之事十之八九——这是亚历克斯尝尝挂在嘴边的名言。
距离一年级的第一堂飞行课已经过去了三天，有一条不知由来的小道消息，开始悄无声息地在学生群之间疯狂流传：据说格兰芬多队在经历今年的选拔后破格录取了一名新生作为他们的新找球手，而这个得到特殊对待的新生，正是鼎鼎大名的哈利·波特。
这天清早，德拉科亲眼目睹了六只学校的长耳猫头鹰提着一只细长的包裹出现，并精准地把自己运送的货品丢在了哈利·波特的面前。
亦从侧面证实了传言的真实性。
“格兰芬多是挑不出人了吗，居然真的让一年级生进球队？”布雷司与他一道瞪着格兰芬多长桌的方向。当着众人的面他本是想借此讽刺格兰芬多队的无能，殊不知从他语气中透出的酸涩已然暴露出了他内心的真实想法。
但德拉科却发现自己没有想象中的那么恼火，不管怎么说他都已经是第二次经历同样的场面了。
正好这时马尔福家的猫头鹰也到了。它在高空盘旋了一圈，接着丢下了一个鼓鼓囊囊的包裹。德拉科随手拆开，发现里面是塞得满满的糖果和点心。
“管他呢。”他敷衍着布雷司的话，顺势把来自母亲的宠爱分给了他座位附近的其他几个人——估计它们中的绝大部分会落进克拉布和高尔的肚子里。
或许他还需要给妈妈再寄封信——德拉科看着狼吞虎咽的克拉布和高尔想，他没发觉自己早已满不在乎地把波特成了校队找球手的事抛之脑后——得让她减少寄送零食的频率才行，毕竟，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4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