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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还是应该来关心一下泥鳅在新家的新生活。
虽然其实也没什么好说的。
泥鳅一个人住惯了,搬到哪里也就是换个壳,只要有台电脑能上网,有个厨房能做饭,生活本身并不会发生太大改变。
更何况新家比以前的家更宽敞更干净更明亮,没有什么不满意的地方。
只不过要让附近的农贸市场的小摊小贩们习惯他买了东西常常忘拿的习惯,还得需要时间。
罗马不是一天建成的,这个,以后再说。
周三那天晚上泥鳅一整晚都梦到江浩,第二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线,从早上开始就特别想他,下午提前下班后就去市场买葱和排骨。
他记得江浩很喜欢吃葱烧排骨,便打算借这道菜来缅怀,啊不,是思念。
结果大概由于买和做的时候都分了神,一不小心把份量烧多了,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吃,估计得吃一周。
八月的天气,熟食就算一直放在冰箱里也不保险,泥鳅思前想后,决定分一点给楼上的四眼。
楼上的四眼对泥鳅的送菜行为虽谈不上千恩万谢,却也是感激万分,一直说要回礼。
泥鳅不好意思,把大碗一递就往回跑,也不顾人家在后面大呼小叫。
回了家才想起,哎,又忘了问对方的名字。
周五,工程全面结束,组长请组里成员吃东西庆祝,让泥鳅通知江浩也去。
于是就有了泥鳅蹲在马桶上,双手捏手机,一身大汗的情景。
五天没联络的人,不仅是没见面,连条短信都没有,突然打电话,会不会太那个?
不如干脆用江德的打火机做由头……但是都一周了才想起还东西给人家(没错,后来泥鳅的确是忘了),又会不会太那个?
何况泥鳅心里还有鬼,不仅怕江浩问起自己的性向,还怕对方太聪明顺藤摸瓜发现自己的感情。
据说一般男人知道自己被男人喜欢,除了会起鸡皮疙瘩会反胃以外,再不会有别的感觉。
——因为那是现实啊……现实不是DM。
GAY群里某人这样说过,在泥鳅问她什么是DM的时候,该人华丽丽地掉了线。
对于现在的泥鳅来说,暂时无法想象如果被江浩厌恶排斥的话,会怎么样。
当然,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辈子都没机会去想象。
好容易心一横,拨通了江浩的手机号,在对方“喂”过一声后,还是紧张得腿乱颤,直接坐了下去。
“喂,是我……”泥鳅一边揉屁股一边说。
江浩在那边有两秒钟没说话,吓得泥鳅的手抖得像筛糠。
“刚才有点事没弄好,现在OK了。找我什么事?”从声音和语气上听,江浩还是以前那个江浩。
泥鳅这才稍稍松了口气,“工程完了,组长晚上请客吃饭,你也来吧。”
江浩又停了两秒。
泥鳅在心里嚎叫——你别把两秒不当时间啊!
“晚上我可能……”江浩支支吾吾。
“没空?”
“唔……”江浩似乎在考虑怎么解释,“唔”得有些长,“……晚上我已经有约了。”
“啊……”泥鳅心里是满满的失望,但是仍不死心,“你几点的约?大概几点能脱身?我们可能会吃到很晚,如果……”说到这里他突然一顿,将后面的话生生吞了回去。
江浩抱歉地说:“现在说不准……这样,到时候如果有时间,我再给你电话?先把你们吃饭的地址给我吧。”
泥鳅却一反常态,“算了,你忙你的,就这样,再见。”
说完他迅速掐掉电话,没拿电话那只手已经捏成了拳。
这周光担心自己喜欢男人的事去了,完全忘了当时江家兄弟的对话里还有相亲这一项,虽然江浩一开始拒绝了,也保不准事后磨不过他大哥同意下来。
再说了,和美女见面吃顿饭又不是什么上刀山下火海的事,江浩不是他泥鳅的谁谁谁,难道还能自做多情地认为他会为了自己反抗到底?
两个人的关系别说八字,那七字都还没开始写呢……泥鳅很郁闷,又想到自己凭什么郁闷,有什么资格郁闷,就变得更加郁闷。
郁闷的泥鳅站起来,打开厕所门,一抬头就看见外面的长龙。
里面甚至有组长。
“泥鳅,”组长表情温和,语气里带着隐约的同情,“便秘的话,试试大豆低聚糖。”
当天晚上,组长请全组成员去福满楼吃饭,包了个带卡拉OK的包厢,闹得不亦乐乎。
泥鳅酒量不好,组长一直盯着他,从头倒尾只给他倒了小半杯兑了汽水的红酒。
虽然一起吃饭的只有四个人,但他们抢话筒也能抢得很HIGH,饭吃一半,酒过三巡,气氛已达最高点。
组长独自吼完一首《三万英尺》,笑嘻嘻地转回头问泥鳅,“怎样?可以去选秀了吧?”
泥鳅趴在桌子上一动不动。
组长心道不好,怎么几分钟没看着他就变这样了?
他还记得以前自己毕业,私下举行的小型送别会上泥鳅只喝了两罐啤酒就不醒人事,后来又足足睡了二十个小时才清醒。
——不会连几口红酒都不行吧?
组长边擦汗边拍泥鳅的背,“喂,怎么了?”
泥鳅动了动,露出半张红脸,傻笑道:“好听!”
一副醉酒的前兆。
组长耐心地问他:“你不是只有小半杯红酒吗?你还吃了啥?”
泥鳅两眼失焦,盯着天花板看了一会儿,继续傻笑道:“虾子和鸡蛋……好吃!”说着又把头埋了回去。
组长黑线了——敢情海鲜加鸡蛋加一点点红酒也能醉人?
他正在想该怎么把人弄醒,泥鳅放在桌上的手机突然响起来。
听到熟悉的阿拉蕾的音乐,泥鳅不安分地扭了一下,似乎还嘟囔了句什么,就是不抬头。
组长看来电显示是江浩,二话不说接起来,“还不快来?”
江浩在那边赔笑,“组长?我这摊刚完,就是问问你们完了没……”
组长说:“完是没完,但是泥鳅……”
“泥鳅怎么了?”语气里似有一丝掩饰不住的紧张。
组长看了看那个昏睡得天塌下来都不知道的人,叹了一口气,“江浩,你知道泥鳅新家地址吗?”
“知道,上周帮他搬的家。”
“那好,你来把他运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