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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8、1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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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静的医院,雪白的病床,躺在上面的人睁着空洞的眼,直直地看着天花板。
啊……不是梦……
看到两把本来栓在一起的钥匙分开了,就想起来了,送钥匙被拒绝不是梦,打手枪一起爽也不是梦。
也就是说……一切都暴露了。
啊……
泥鳅打了个呵欠,心里空荡荡。
由于自己坚持不要人陪床,组长傍晚就回去了,如今是晚上九点,从早上醒来到现在的整整十一个小时里,江浩连半面都没露过。
如果说他不接受钥匙可以解释为没做好同居准备;帮自己打手枪可以解释为不讨厌自己……但是,为什么不来探望一下病人?
进来坐一坐,喝点水,说几句话又不费多少事……半小时,不,十分钟就够了。
泥鳅摸着胸口,苦涩地笑了笑。
一夜无眠。
第二天泥鳅坚持要出院,组长拧不过他,只得帮他办手续。
可泥鳅只让组长送到小区里,死活不让他上楼,组长莫可奈何地叹息——哎,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也没办法——反复叮嘱他有事就打电话,罗嗦了老半天才离开。
那边人一走,这厢就开始爬楼。
话说得太满太早,爱逞强的泥鳅爬楼梯爬到二楼就气喘如牛,不得不趴在铁栏杆上休息。
身上的红点子还有些痒,能够到的地方抓了,够不到的地方,只能在栏杆上蹭。
所以五楼的四眼下楼取信的时候,一眼就看到泥鳅脸色苍白,表情扭曲,身体却蹭得欢的诡异画面。
“你……没事吧?”四眼问。
泥鳅无力地笑了笑,“刚出院,腿软了。”
四眼二话不说拖起他就往上走。
泥鳅把全身重量都放在他身上,自个傻呵呵地笑,“谢谢,谢谢,谢谢啊。”
四眼把泥鳅拖到他家门口,想借钥匙帮他开门,泥鳅突然来了精神,连连摇头,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说:“不用送了,我自己进去就行……刚才真是太麻烦你……”
四眼也推了推眼镜,“有什么事尽管找我,别客气。”
泥鳅再次道了谢,靠在门上目送他,有些失神。
深呼吸了好几次,掏钥匙开门。
手在碰到钥匙的那一瞬间还是僵了一下,曲起手指把钥匙环钩出来,放在眼皮下仔细研究。
好象那是史前生物化石。
大概一分钟后才拿它干正事。
进门后直接走到卧室,看着床虽然铺得平整,床单却没换,眉头就慢慢拢起来。
他走过去把床单连同薄毯一起卷起来,带到卫生间,用力地扔进洗衣机。
洗衣粉撒了三大勺。
脑袋里一片空白,胸口堵着一团气出不来,闷得慌。
客厅和前一天早上自己出门前没什么区别,只是沙发上放着一只空碗,两只口袋,和一块黑布。
泥鳅以为是江浩落下的东西,心想这回有借口找他了,肚子里那点气立刻烟消云散。
甚至有些莫名的兴奋。
谁知拿起来一看才失望地发现,碗,是自己的碗,而黑布,是楼上的四眼送的回礼。
泥鳅拿起那块布,眼皮狠狠地跳了一下。
为什么会送我内裤?
送什么不好偏送内裤?
下一秒又想起自己刚才多亏了那人才能顺利回家,猛地一拍脑袋——哎哟我这被狗吃了的记性诶!
他究竟叫什么名字?= =
当天就在家休息,专门把手机放在最显眼的地方,可除了组长下午发关心短信来时震了几下外,整整一天,喵也不喵一声。
泥鳅大部分时间都泡在网上,看GAY群里的众丫头们插科打诨,把话题从什么墨镜大叔一直扯到笔记本电脑,一句话也接不上。
大叔?
电脑?
算了算了,那都是另一个次元,而且反正一出现就会被围攻,干脆潜水好了。
上个工程快结束的时候江浩就退出了组长建的工作群,不过他的号却排在最新联系人里的前五之内,灰色的老鼠头像,上线和不上线都没什么区别。
泥鳅点开对话框,打几个字,把鼠标放在发送键上做做样子,又删掉。
再打几个字,再做样子,再删。
如此反复了几十次,居然也能玩上半小时。
最后估计连自己都觉得自己无聊了,郁闷地爬去做午饭。
午饭和晚饭都是粥,就着前几天的剩菜吃。
一口排骨一口葱,一口排骨一口葱,泥鳅像和它有血海深仇一般,咬得“喀喀”作响。
晚上早早地上床,大概由于前一天欠了瞌睡,这次居然一沾枕头就睡着了。
周一早上醒来觉得身体没大碍,决定坚持上班。
到办公室的时候同事一号和二号敷衍式地关心了一下,而组长最真心,送了他一个大大的水蜜桃。
“午饭不想在食堂吃的话我带你出去吃。”组长虽然这么说过,但临近12点的时候却被上面喊去开午餐会议。
泥鳅送走组长,站在办公室门口发起呆来。
没食欲,没心情,没人陪,这午饭究竟是吃还是不吃?
这时有人走到他面前,伸手在他眼前一挥,“泥鳅!”
泥鳅抬起头,“啊……”
“又是啊……吃饭了!走走走!”
原来是江浩。
笑容满面的江浩。
高大帅气的江浩。
泥鳅偏着头打量他,两日不见,似乎……有些不一样。
“发什么愣?走,一会儿休息时间没了。”说着就去拉泥鳅的手。
泥鳅迅速把手藏到身后。
江浩也不在意,亲密地揽着他的肩膀往楼梯间推,“听说今天有酸菜鱼头,去晚了买不到!”
泥鳅问他,“前天是你送我去的医院?”
江浩咳嗽了一声,“啊?啊……你说那个……没事了吧?”
“嗯,没事了……江浩。”泥鳅走了几步后突然叫他。
江浩笑容不减,“什么?”
泥鳅抿了抿嘴,“你那个,上周五相亲……相得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