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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一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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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一路行过。
妖怪遇上不少,但都被悟空收拾了去,我们乐得清闲,素性放根小板凳,持杯清茶,一边看他们打斗一边摇鹘子下注。
今天路过一条河。
一条小河,
水浅浅的,清澈透明。间或见小鱼嬉戏其中。
三藏擦擦汗,唤道:“八戒,我渴了,去取点水来。”
八戒走到河边,见那水晶莹剔透,便也饮了两口。
取回水来,三藏咕嘟咕嘟喝个底朝天。
继续走,不到一会,三藏大声呼痛。八戒脸色也不好看。
接着他们的肚子奇迹般的凸了一圈。
大大地骄傲地挺着。
悟空用火眼金睛一看,大笑:“恭喜师父,恭喜师弟,你们有了身孕啦!”
两人同时白了脸。
沉默。
三藏突然放声大哭:“这什么回事啊,贫僧还是冰清玉洁的男儿身啊。”
他突然想起什么,转头盯着我。
我头皮一阵发麻,有不好预感。
果然。
只见三藏猛地扑上来,抱住我腿:“小白,这肯定是你的,你要负责啊。”
强忍住想杀人的冲动,我问他:“为什么说是我的?”
他可怜巴巴地眨着眼睛:“我们这一群人里面,只有你是女的啊,谁知道,谁知道是不是你哪天晚上看见我熟睡的俊美脸庞,一时情不自禁就,就侵犯了我。”他越说越小声。
我脸色越来越青,用力推开他蹭上来的头:“那要怀孕也应该是我怀吧。”
他一楞:“对哦。”
我松口气,还好他总算明白了。
悟空在旁边闲闲地插一句:“凡人的话,一般是妇女怀孕;神仙的话,就不知道咯。”
“真的?”刚才还脸色暗淡的三藏一下又眼睛发光,“悟空,你是说,你也认为是小白,呃,侵犯了我吗?”
这时路过一个老太,定定看我们几分钟,忽然抚掌顿脚大笑起来。
“天啊,这世上希奇事儿还真多,男人都会怀孕啊!”
三藏和八戒都有点尴尬。
那个老太笑到不行,素性不顾形象地在地上滚来滚去,抱着肚子:“哈哈哈哈哈哈,笑死老身了,哈哈哈哈哈。”
我们一行人瞪大眼,男人怀孕固然少见,看见老太婆驴打滚的机会也不多。
那个老太似乎意识到了,不慌不忙站起来,拍拍衣服,笑道:“两位高僧看样子应该是喝了子母河中的水吧?”
“子母河?”八戒皱眉,“难道就是那条河?”
他手往左一指,那条河在阳光下益发清澈。
“果然。”老太忍不住又是一番狂笑,“那条河的水,凡是喝了的人都会怀孕,三天后就产下一女胎。”
“什么河这般古怪,竟然让人生孩子!”三藏愤愤。
“这里是女儿国,没有男人,我们向来是靠这河水繁衍后代的。”老太耐心解释,不过三藏好像想歪了,他登时目光涣散,笑容痴呆,“女儿国啊,嘻嘻,嘻嘻嘻。”
“啪嗒”口水掉地声。
我们四人加一马齐齐跳开,装作不认识他。
老太婆又道:“解阳山聚仙庵有一眼落胎泉,若你们不想要这孩子,饮了那泉水便是。”
三藏方才回过神来,颇有风范的鞠了个躬:“谢谢老人家了。”
八戒目光有点黯然,毕竟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他抚着自己肚子,轻声道:“可惜我现在重任在身,留你不得。”
(二)
落胎之后,我们继续赶路。
正午时分,见一城门,上刻“女儿国”三个大字。
进了城。
青石板路,干净而微润。长街两旁一排排精致小屋,琉璃屋檐,屋檐下挑着小巧灯笼:雕花窗格,龙飞风舞似欲夺窗而出,却看不出雕的是哪种生物。门把上斜斜挽一个红色相思扣,微微蒙尘,让人一眼便知是女孩子的住宅。
街上行走的女子并不多,粉红翠绿素白蛾黄,体态轻盈,眼神明亮,满街飘淡淡的香气。
女儿香。
她们如蝴蝶般穿插而过,对我们的出现并不觉得激动。
偶尔却也会透过诧异一眼,然后掩嘴窃笑,“男人耶。”
三藏好生郁闷,他以为这个城里的女子久不见男人,一见到他自然如潮水般汹涌而上,为此他还特地把头抹了好几遍,弄了个光光亮亮。衣服也拍打得一尘不染,系袈裟的地方还别出心裁地打了个蝴蝶结。。
我们似笑非笑看他。
三藏目不斜视,只当没看见。
这时前面走过两个女子,勾肩搭背,亲昵异常,其中一女大声对她同伴说:“嘿,我告诉你,街角那家新开的露华楼,好多漂亮姑娘,今晚和我一起找乐子去。”
我们全体石化五分钟。
半晌,三藏艰难开口:“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断袖之癖?”
八戒忽道:“奇怪。”
“八戒以前没见过断袖之癖吗?”我心有戚戚焉的问。
八戒似乎没听见,他想什么想入了神。
好不容易找到驿馆,还没收拾好,宫里来了消息,皇上宣我们晋见。
我躲在悟空耳朵里一起混上大殿。
那皇帝自然也是女子,中人之姿,两眼却黑如点漆,亮晶晶地,目光好生锐利,让人不知不觉中忘了她的平凡姿色,魂魄尽给那双眼睛吸了去。
她把我们上下打量一番,目光最终落定三藏。
紧紧盯着他。
三藏扬眉,微笑,也紧紧的盯着她。
大殿中只听到轻微平和的呼吸声。
慢慢,那女皇帝目光竟变得柔和,两腮也浮现淡淡红晕。
她收回目光,笑道:“高僧旅途劳累,先下去歇着吧,明天,寡人亲自来拜访。”
她挥手,左右侍卫送我们下去。
出了殿,三藏大笑:“吓?想和我比眼力,我从三岁起就从没输过。”
天,他当人家女皇帝没事来和他比眼力玩。
我忽然感到背后一股怨毒目光,不由机伶伶打个冷战。
回过头,什么都没有。
是我疑心生暗鬼么?
实在是累了,一回到驿馆就寻了张床躺下,沉沉睡去。
睡梦中又看见那张带了面具的脸,柔和诡异,向我步步逼近。
惊醒,一身冷汗,下了床去找水喝。
窗棂上一个黑影一闪而过。
我不动声色,隐了身穿墙而出。
那黑影蹑手蹑脚走至三藏门口,停下,默然良久,最后塞了个什么东西,转身离去。
估计接下来不会出什么事,我也爬回自己的床。
黑影的事,明天再说好了。
后半夜无梦。
起床,长长打个呵欠。
算来也行了将近一半的路了,回到天庭指日可待。
踌躇满志地向外走。
忽的一声惨叫!
从西边第三间客房传来,那是三藏的房间。
我脸色大变,昨晚明明看着没事的,难道是我疏忽了?
撞开房门,冲进去,急急呼唤:“三藏?”
那个发出惨叫的人衣冠完好,满脸红润,蹦蹦跳跳:“小白,我收到情书了!”
他得意地扬扬信,那信笺封面字体娟秀”三藏亲启”,不知是哪家女子所写。
这样就算情书吗?我汗颜,那我以前在天庭收到的那些公文算不算?
三藏拆了信笺,眼睛一下瞪大。
我好奇探头一看,几个血淋淋大字。
“尔等速离此地,否则性命不保。”
我心中一动,看来这应是昨晚那黑影所塞之物。
到底那人想要干什么?
我们不过是路过而已,她为何如此急着赶我们走?还有昨天背后那道阴寒的目光到底是怎么回事?
事情好象开始变得有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