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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贰拾肆扉 · 贰拾伍扉 ...

  •   贰拾肆扉

      “您来了。”

      对上如鹰隼般犀利的眼眸,守在门内的墨镜男子下意识低下头去,诚惶地将来人迎进这处偏僻的废弃仓库。

      因年久失修的缘故,仓库四处弥散浑浊的空气。待来人走至一处密室时,就望见幽白的月光透过一扇小窗,洒在那个半倚于窗下,依然失去知觉的男子。

      “这几天他没有进食吗?!”

      “抱歉,除了少量进水,他拒绝进食。”

      看守男子的黑衣人冷汗涔涔地向来人回道。

      “是吗?脾气还挺倔……”

      睨向男子日渐消瘦的憔悴脸庞,来人冷冷扬起嘴角,走近之后蹲下身去,他带着微妙的眼神,攫起男子的下颚。

      “堂堂堰家的正统大少爷就那么死了的话,实在有些可惜。找桶水来浇醒他!”

      黑衣人领命提来一桶水,当头浇在男子的身上。

      “咳……”

      一阵呛咳后,男子缓缓睁眸,似是没有完全恢复意识,只茫然地望向面前之人。

      “印箫少爷——不,应该称你为飒少爷,清醒了吗?!”

      闻得略带讽刺的话语,男子混沌的脑海明晰些许。半晌后,当望清那人的相貌后,没有过分惊讶,只意味深长地眯起双眼。

      “原来是你……”

      夜阑微风透过头顶的天窗泄进幽静的仓库,只着一袭单衣的寒印箫因方才淋水而感到些许寒意,但他未显出丝毫瑟缩,压制心中翻腾的激烈情绪,尽可能以平静的目光凝睇眼前之人。

      “呵,飒少爷身处劣势尚可如此镇定,着实佩服。不过——”

      来人恬淡的笑容中平添一抹阴鸷——
      “在死之前,你不好奇我嫁祸你的动机吗?”

      来者似是不耻于承认自己的罪行。寒印箫注视他许久,最后微一阖眸。

      “我反对你谋害堰傲澜的动机更感兴趣。”

      来者微微挑眉,起身望向窗外的幽月。

      “那男人该下地狱。”

      寒印箫微怔,随即自嘲一笑。

      “的确如此,我甚至该感谢你替我料理了一件烦心事。双亲在天之灵,应该得以安息了。”

      “哼。”

      来者冷冷一笑,似乎微微动唇说了什么,却无人听清他的低喃。

      “回去吧,此地不宜久留。”

      自阴霾中走出一瘦长身影,表情虽跋扈,语气却异常谦恭。来者回首望了他一眼,没有应声,只淡然颌首,继而向仓库大门缓缓跺去。

      “纸包不住火,你好自为之。”

      “呵。”

      来者顿步,冷哼声似是嘲讽发话的男子自身难保还逞口舌之快。微微一笑,继而迈着沉稳的脚步扬长而去。

      “别以为痛苦的人只有你和堰家那小子。”

      方才和来者搭话的男子抛下一句意味不明的话语,兀自出神的寒印箫却未深究个中深意,只怔忡凝视那人离去的方向。

      “准备何时动手?!”

      当那人的背影湮灭于黑暗中,寒印箫方才回首问道。

      “没想到那小子竟调教出一个怕死的胆小鬼。”

      男子玩味地凝睇寒印箫冷凝的眼神。微一挑眉,旋即讳莫一笑——

      “放心,你还有利用价值。”

      寒印箫没有接话,只冷冷瞥了他一眼,随即垂首阖眸蓄养体力。

      不知他浑噩度过的几日间,外间的近况如何……

      想起前些天不堪回首的一幕,他不由暗自苦笑。

      彼时他莫名地接到一个电话,彼端之人冷酷地告之苡烟因为将一份不利于堰家的资料出卖给警方,已被堰傲澜软禁。即使隐约察觉是个陷阱,还是义无返顾地赶至堰氏财阀的写字楼,准备直接向亲生父亲摊牌。没想到等待他的竟是……

      甩首挥去堰傲澜半伏在血泊中的惨景,他仰首倚向背后冰冷的墙壁。

      当下意识奔离盈满血腥的房间之后,在地下停车场,脑海一片空白的他犯了杀手的大忌,毫无防备地就被人从背后击晕。待醒来之时,已然置身在这阴暗的仓库之中,作为那人的替罪羔羊,等待被灭口那天的到来……

      想起幕后黑手,他的表情变得凝重。

      即使早已有了结堰傲澜的觉悟,但是他绝不容许自己不明不白地沦为那人的棋子,何况……

      脑海中浮过两个影子。不知堰斐和苡烟现在怎样了……

      头倚冰冷的墙壁,怅然摇首。在这夜凉如水的午夜,他注定无眠……

      

      贰拾伍扉

      “斐少爷,今天的董事会……”

      “我没心情,延期!”

      堰斐较平日更为冰冷的语气让年轻秘书微微一颤,手足无措地望向房内的另一个男子,那人只是不置可否地微微一笑,抬手示意她先行离开。

      “虽然我很明白您现在的心情,但请斐少爷不要意气用事,身为堰氏的掌舵人,这时候才是考量您处理危机能力的时候。”

      “你是在教训我吗?别以为你是父亲的心腹,我就会对你客气!”

      堰斐望着Saint冷冷说道。后者则是不卑不亢地应道——

      “我当然明白自己的立场。但是身为财阀董事之一,我有义务请斐少爷以公事为重。”

      堰斐没有支声,淡淡打量眼前的男子,似是想从他黑邃的眼眸求证什么。

      虽然数年来的相处,他早已知晓这个男人城府之深堪比老谋深算的父亲。但不知为何,望着Saint异常平静的眼神,他竟平添一抹突兀的违和感……

      甩首拂去心中的困顿,站来转向身后的落地窗。凝睇底下成为缩影的车水马龙,他苦涩一笑。。

      “Saint,你跟在父亲身边多少年了?”

      显然没有料到堰斐会有此一问,Saint微怔,旋即黯然垂首。

      “十多年了。”

      “是吗?当时父亲的车撞倒你,然后就收留了你——我没记错吧。”

      转首望向Saint,却见他表情显出一抹阴影。虽没必要多加解释,堰斐思量片刻,终还是淡然说道——

      “我没有侮辱你的意思。只是很好奇以父亲的性格,怎会好心到收留一个陌生少年。”

      虽然而今的Saint举手投足皆似贵公子,但在十五岁之前,他实则只是混迹于纽约贫民窟的不良少年。那日堰傲澜的座驾不慎将他撞倒之后,不知是何缘故,向来铁石心肠的堰傲澜未像以往那般草草以钱打发了事,反将这个少年留在了身边,而这一留,就是十多年……

      “傲澜先生或许只是怜悯我是个孤儿。”

      Saint低下头去,自嘲一笑——
      “若非傲澜先生好心收留,现在的我或许在某座监狱里服刑吧。”

      十五岁前的他终日与同出贫民窟的黑人少年厮混闹事,因为打架械斗而被带进警察局早已成了家常便饭,直到——

      似乎忆起什么,他的眼底透出凛然寒意。但这抹寒意仅是昙花一现,下一刻,他即以惯有的深沉笑容掩饰情绪,继而抬首,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

      “关于飒少爷的事您有决断了吗?是否要请警视总长出面施压,好让那位舒警督放弃调查。”

      “不,让那个老家伙查下去!”

      堰斐语气异常决绝,攥紧双拳,他忿忿地捶向眼前的落地窗——
      “有胆做没胆承认的孬种!让他自食其果也好!”

      “这样吗?我明白了。”

      Saint恭敬颌首。只是忆及另一个女子,他又迟疑地开口道——

      “虽僭越,但请斐少爷关心一下少夫人。那日她昏倒街头后,近来一直身体欠佳,但屡次劝她不必再为傲澜先生费神,少夫人仍是坚持要亲自照顾。”

      听到Saint提及自己的妻子,堰斐微蹙起眉。

      “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待Saint离开后,他扯松领带,颓坐回皮椅,精心伪装的冷漠在瞬间垮为深深的挫败。

      苡烟,你到底要我怎么做……

      忆及那日昏迷的妻子被Saint抱回本邸的情形,他疲惫地抬手掩上涨痛的前额。

      心急如焚地在床边守了一夜后,终换来她极端冷漠的眼神。仿若故意与他作对一般,规劝她不用去医院照料父亲,每次都被冷淡婉拒——现在的他已然被苡烟隔绝于她的世界之外,之前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他们两人渐行渐远……

      阖了阖眸,站起身来,拿起外套向外走去。

      “总裁……”

      门外的秘书见堰斐全然不理会自己,只得转向身边的男子——

      “Saint先生,董事会……”

      “取消吧。依傲澜先生现在的情况,我想董事们应该能谅解。”

      Saint双手抱胸,慵懒地倚在墙上。望着堰斐离去的方向,似是思及什么,他微一挑眉,终讳莫如深地勾起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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