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地下的暗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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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不是存在着地标，在林夕看来，所有森林都一个样，密密麻麻的树木，枯枝枯叶的腐烂味，听不出有什么区别的鸟叫和虫鸣，以及隐匿在其间的、偷偷注视着来人的妖怪。
没有便捷的道路，几乎被野草侵占完的的小径，深浅、大小不一的坑，如果积水道路就会变得泥泞，是个很麻烦的地方。不巧的是，从林夕到达森林边缘不久，就开始下着绵绵的阴雨了。
到达森林边缘之后，林夕没有再贸然前进，而是在一颗大树下避雨。感谢没有打雷闪电，不然在大树下还有被劈死的危险。到时候如果被雷劈穿越，那就是另一个故事了。
雨还在下个不停，大树的遮雨性是有限的，当叶片的吸收到了饱和，一些雨滴顺着叶片滑落下来，正好擦着衣服边，砸在了林夕的手背。
一瞬间，冰凉的感觉扩散开来，另一只抹去手背上的水渍，双手送至嘴边哈着气，驱散着那股凉意。
可算知道为什么的场家后来会搬出这种地方了，也太偏僻了。说起来，把自己约到这种地方的的场，真的不是打着杀人灭口的心思吗？反正地点是挺合适的。
“凉城小姐在想什么很失礼的事情吗？”温润却不免有些威严的男声自身后响起。
林夕回头，是的场。大概是为了行动方便，穿着灰色的运动服，赤色的丹凤眼含着调笑的意味，右眼还是被咒符遮掩着，长发随意地束着，倒显出了几分散漫。
雨滴落在油纸伞上，然后又顺着伞面滑落，于伞檐处连线般落地。伞下的的场是一副闲适的样子，相对而言，头上沾上了不少水滴的林夕倒要狼狈多了。“看来你的油纸伞也不全是装饰，起码这个时候还是蛮有用的。”
的场的笑一僵，这把伞可是特地打造的，作为除妖的法器，虽然自己现在是真的拿它来遮雨了，但被林夕这么点出来，总觉得那么别扭呢。
“凉城小姐倒是真的幽默。这伞遮下两个人也不成问题。”的场向着林夕伸出了手，其意思大概是让林夕也进伞下避雨。
林夕打量了一眼油纸伞，默默地把大衣的帽子套上，“我倒没有想到会是的场先生亲自来接人。”
的场讪讪地把手收回，林夕也只是装作没有看见，不把当前的这个尴尬点破，场面倒也没有那么尴尬，“那就请的场先生带路吧，之后雨会越来越大的。”
出于良好的家教和某种不知名的心思，的场充分体现了绅士精神，把伞倾了一半向林夕这边。
突然感觉到自己头顶的光线暗了下来，和之前被树枝在头顶遮住光线的那种感觉略微有些不同，林夕仰起头，入目的是熟悉的伞面，仿竹骨的伞撑。往一旁一看，是的场分了一半的伞给自己。
原本，只要两人靠的近些，那油纸伞遮住林夕和的场两人也完全可行。可惜，按照现在两人的距离，林夕是被完全遮住了，的场露了一半的身体在伞外。
“不用这么麻烦的。如果要除妖，你是主力，我是没有攻击能力的。你如果因此生病而导致失败了……我可不想因为这种事情背锅。”林夕往伞外挪了一大步，半个身体也露在了伞外，脚也处在了道路的边缘处。
“原来在凉城小姐心里，我是这种小肚鸡肠之人。”的场笑出了声，将伞换了个手拿，用空出的手牵起林夕的手，把另一只手握着的伞交在了林夕手里，还往林夕方向推了推，“既然没有攻击能力，那就更要好好保护凉城小姐了。”
“啧。”林夕拿着伞，面前有两种选择，一是主动靠近的场，两个人撑一把，二是自己一个人撑一把。然后，林夕注孤身一般，选择了自己一人撑伞，放任的场淋雨。
“刚才凉城小姐话里的意思，是答应帮我除妖了。”的场对林夕的动作没有太多感到意外，毫不在意淋雨一般，就着刚才林夕的话，隐隐有逼着林夕答应的意思。
“所以呢？”林夕反而问道，接着就反驳了回去，“【如果】，我说的是【如果】，这只是一种假设存在而已。我有答应除妖的可能，也有不答应的可能。”
“我的体质不是很好，很容易感冒之类的，作为除妖师这可是个很大的问题……”的场也不在意林夕怎么去反驳他的话，反而自顾自地演了起来，“本来用约定来要挟凉城小姐只是为了多一份保障，加不加入也全靠凉城小姐地意愿，但若是我病了，情况就……”
林夕：……主动靠近的场，伞完完整整遮住了两个人。总觉得的场一开始就是打着要人帮忙撑伞地主意。
就这样走了一路，应该走的是近便的小道，很快，林夕就看到了一栋废弃的旧式别墅，墙上爬满了不少的应该是爬山虎一类的绿色植物，却更加显得冷清、渗人了。
林夕在大门的地方看到了一条石块铺就的路，很宽，就宽度而言，完全可以驱车驶入，就是不知道延伸到什么地方。不过，如果天色还早，之后回去的话，还是走刚才的小路好了。
看了眼雾蒙蒙的天空，完全没有放晴的迹象，从一直阴沉的天色里，完全看不出时间的流逝，林夕走向屋内，向前面带路的的场问道，“的场先生，你知道现在具体的时间吗？”
“我并不在意时间。”的场如是回答，看来答案是否定的了。
可是我在意啊！心里虽然怎么想着，林夕倒是没有说出口，谈判的话，还没有正式开始拉锯战之前，可是不能先让人找到弱点啊，会输的。“明明这种事情，顺便找个地方就能谈吧。如果牵扯到什么隐秘，顶多是找个保密性好的地方，没有必要跑到这种深山老林里，找一栋废弃别墅作为场地吧？”
“凉城小姐这么想。”的场拿出钥匙，打开了大厅处一个很隐蔽的门，“这里是的场家的老宅，很多发生的事，这里都留有痕迹。有些事情，亲眼看到会更有说服力，对吗？”
说完，的场走进了暗门里，没有刻意停下脚步，像是笃定林夕会跟着下来一样。
林夕自然是跟了上去，暗门接着的是一段向下的阶梯，并不长。林夕走进去时，的场已经从墙上取下来一个火把并点燃了，正在用这个火把去点燃墙上的其他火把。
暗橙色的火光只在一隅，前途是幽深没有尽头的黑暗。借着并不明亮的光线，林夕勉强看清楚了这个地方，灰积了很厚一层，蜘蛛网上尽是，压得蛛网残破不堪。已经好久没有打开过的地方，蜘蛛已经因为缺少食物而死了，存活的都是通过通风口已经离开了这里的。
“这里很久没有人踏足了吧。”林夕下结论说。的场引燃另一个火把并不容易，灰尘的阻碍，差点让的场手里的火把熄灭。
“自从祖父死后，这里就再没有人踏足了。”终于第二个火把被点燃了，的场的话也解释了这里为什么是这种状态了。
第二个火把被点燃之后，的场对于第三个火把明显就有经验了，先取下来抖落掉灰尘，然后插回去，这时候点燃火把便会简单许多。
林夕也帮忙拿起一个火把，将沿路的火把点燃。
一个拐弯过后，地下走廊的终点到了，是一个类似地牢的地方，比走廊宽了不少，多出来的那一块被铁栅栏围着，构成了一个牢笼。并不大，大概可以塞进七八个人的样子。
“祖父他，是在这个地方去世的。”说着，的场蹲了下来，并未在意地上的灰尘，亲自用手将地上的灰尘扫去。不知道露出了什么，在这并不明亮的火光之下，不甚清晰，“这个阵法是你的外婆设下的，用来召唤妖怪的。除了祖父之外，没有其他人可以使用。”
林夕手指亲触的场扫出来的地方，地上既然奇迹一般亮起了一些浅蓝色的光芒，那些光芒组成了一个残缺的圆阵，阵里是看不懂的文字。
但也就只是一瞬，蓝光就熄灭了，之后任凭林夕怎么触碰，即使是手掌完全贴上去，也没有任何反应。
“果然，除了被允诺的祖父，只有后代能使用这个阵法了。不过，竟然是一次性的。”的场有些大失所望，随即又看向林夕。
林夕看懂了那只赤红色丹凤眼里的话语，它的主人希望自己能够修复这个阵法，但是……“很抱歉，的场先生，我无能为力。外婆并没有教过我这些，我所能用的力量，除了你所见的结界，便没有其他了。”
关于控制时空那部分，林夕选择的是完完全全的隐瞒，不论对方是谁。之前能在太宰治面前用时间回溯，很大是基于自己会被排斥出去的后果吧。不用去解释，不用于担心猜疑和利用，多好啊。
这么欺骗着自己，林夕也就忽视了自己会使用那个能力的真正原因——只是单纯想要保住某个人眼里的光芒罢了。
“祖父曾经这么对我说，这个阵法是他一个拥有预知能力的朋友设下的。”的场站了起来，火把的光线明明灭灭，林夕无法辨认出的场是什么表情，他的声音太过平静，就像是在叙述着一件和自己毫无关系的事件一样。
“那次，年迈的祖父为了保护父亲，用自己的生命作为交换，召唤出了一个强大的妖怪。那是离消灭那个妖怪最近的一次，我差点都以为的场家的诅咒会就此解除了。”的场摸着自己被咒符遮住的右眼，僵硬地像是在对待什么恶心的东西。
“结果，一切没有任何变化，除了祖父死了。父亲倒是很高兴，的场家的损失很少……”似乎想起了什么，的场静默了。
“那么，允许我问一个问题吗？的场家的诅咒是什么？”对于不认识的人，林夕没有太多的情感。
还记得之前上国中时，老师放了一部很感人的电影，全班哭得稀里哗啦，就林夕毫无表情。在老师问她对结局有什么看法时，林夕的回答是【一切都是女主自己作的】。过于理智，这是那位老师给的评价。
作者有话说
第66章 地下的暗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