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埋藏于永远的记忆之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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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姥切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倒没有什么留恋的样子，更像是终于解脱了一般，对夏目说出了和场景里对夏目玲子说过的话差不多的话语来，“请，杀掉我。”
“可是……”夏目有些不忍，眼前的妖怪，骇人的骨刺划破了斗篷，营造出像是吃人的恶灵一般的样貌，但他很明白山姥切并不是什么必须降于惩处的大贱大恶之辈，而是一个拥有善良本心的妖怪。
对于杀掉山姥切，夏目更想找到可以解决眼前情景的方法，可是话还没有说完过，一阵强气流扑了过来，下意识眯缝起眼睛，再正常看过去，白色的巨兽正把自己圈了起来。
“山姥切国广，你要对夏目做什么？”斑一路疾跑到了现场，第一反应是将夏目保护在身后，做完这一系列动作，这才正视起山姥切来，浑浊的眼眸被腥红染了大半，身体里冒出来的骨刺更是狰狞，让斑不自觉想起了初见的时候，战栗感从骨子里渗出来。
那是一个无月的晚上，黑漆漆的森林，萦绕在鼻尖而无法散去的血腥味，以及执刀立于血泊之中的、血红眼瞳的金发少年。
“你把名字还给他了？”语气倒不是责怪，毕竟夏目并不知情，就连斑都没有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不知道消失了多久的山姥切。借着说话的转头，叼着夏目的领子就把人抛了出去。
可惜的是，还没有抛出预计的十分之一远，夏目就被戴着灰白手套的手把领子提住了，经历过短暂的被勒到喘不过气，夏目终于落地了。
骨喰松开了夏目的衣领，手搭上了刀柄，“打刀在夜晚不如肋差占有的优势大，对吗，山姥切殿？”
原本是守候在林夕的旁边，突然感觉到了暗堕的气息，原本并不想插手，但暗堕气息里夹杂的那股灵力有些熟悉，骨喰还是来了，正好遇到斑甩飞夏目的一幕，顺手就将夏目捞住了。
“请，杀了我。”山姥切重复着那句话，连握刀的准备动作都不曾有。
原本剑拔弩张的气氛一下子就凝固了，面对一心求死的对手，并不是所谓下不了手可以解释当前的情景。
“凉城。”出于猜想，骨喰试探说，身体没有放松，仍是下一秒就可以直接战斗的状态。
山姥切无神而混沌的眸子亮了一下，像是这才看到到来的骨喰一般，如梦方醒般说道：“这个世界，并不是时政干预的时间线。”
看到山姥切的反应，骨喰现在已经可以确定了，眼前的，正是他曾经本丸的那把山姥切国广。不禁问了出来，“可以回答我吗，山姥切殿？在这个世界，你和审神者到底发生了什么？因为转换器的故障，你和审神者没有到达预定的出阵地点，没有多久，本丸的灵力供应断掉了。”
“你……”山姥切终于有了神情，不可置信。
“038。”曾经本丸的编号，曾经的审神者对这个编号可是十分嫌弃的。
骨喰盯着山姥切，想要得出个解释来，不仅是为他自己，而是整个本丸尤其是哭得稀里哗啦的那些短刀们，想要替他们得到答案。虽然他最后还是见到了审神者，被审神者带到了现在主人的身边，但对于当初的事情，审神者只字未提。
没有失忆之前的林夕也许知道些什么，因为有些时候审神者会支开他对林夕说些什么，虽然大部分时候，审神者在教导林夕的时候，也要求他在一旁学习。
对于骨喰有限的词句，山姥切是另一番理解，灵力供应的突然切断，只可能是因为审神者的死亡，“明明，在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我感觉得到，主人她还活着……”
山姥切也不知道该怎么去替审神者解释，因为待他再度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是什么都结束了的时候，该消失的消失了，不该消失的也消失了……能够感受得到，骨喰身上的灵力似乎不同了，山姥切问道：“本丸……已经被新的审神者接手了吧？”
“关于这一点，我并不清楚，我是已经认了新主，但已经不属于时政了，并不知道本丸的现状如何。”骨喰冷静地说道，但在提到本丸之时还是有些意难平。
在沉睡之时被带离本丸，作为交好的礼品赠送，再睁眼之时，主人成了一个无知的小姑娘，而原来的审神者就在一旁，和送他来的时政人员光明正大地谈论着条件。他知道审神者对他是有愧疚的，但那点愧疚，敌不过她对林夕的爱护，也抹不去他辞别兄长、兄弟的怨念。
说实话，最开始他是没有把林夕作为主人来看待的，可能也正是因为这样，在日常相处把那份怨念消除之后，他对她的感情，已经就主仆的感情上越位了。
“所以，你和审神者到底发生了什么，山姥切殿？”
“其实发生了什么，切国也是不完全明白的。”属于女孩子的娇嫩的声音响起，语气却是不适宜的带着沧桑感。看向声音的方向，入目的是一个金发的萝莉，身上穿着不伦不类的巫女服。
“审神者。”
“主人……”
同时开口，前者却是冷淡，后者带了些小心翼翼的珍视与不可置信。夏目也是认了出来，金发萝莉正是他在山姥切记忆里看到的那个人。
“嗯。”凉城文惠应了一声，算是回答了，接着就对明显是排斥着她的骨喰命令道，“骨喰，去把夕子抱下来吧，有些事情，你还是不要知道地为好。”
骨喰一言不发，转身回了酒店。虽然不喜凉城文惠，但也知道她还不至于去害林夕，至于她死还是活，没有兴趣、也没有必要去知道。
看着骨喰背影的消失，凉城文惠主动开口了，露出天真而带些调皮的笑容，仿佛什么也没有发生，一切都如从前一般，“呐，切国难道就不好奇夕子是谁吗？”
也没有等山姥切回答，凉城文惠又自顾自地解答道：“夕子是骨喰现在的主人，当然也是我的外孙女，同样，她也是切国你的外孙女喔。”
一脸懵逼山姥切，吓得骨刺都开始往回缩了。
也不怪乎山姥切这么懵逼，因为刀剑付丧神和人类是有生殖隔离的，根本不可能会有后代。可惜的是，凉城一族根本就不属于人类范畴，从最开始纯净的神之血脉到后面的各种血脉杂错，要不是神之血脉的压制，其他血脉的表现都是几代之内的一些微不足道的地方，鬼知道后面到底会进化成什么样。
就拿林夕来说，即使来自父亲的人族血脉并不强势，但来自于凉城文惠身上的矮人族血脉在她这里已经不显现了，遗传自山姥切的血脉，也只是让体温低于常人一些，也没有其他明显的地方了。
是的，林夕的低体温，可不是什么早产儿的后遗症，只是来自于刀剑付丧神的特性罢了，而且还是削弱版。
之后，凉城文惠向山姥切说明了一些事情，而正往楼上走的骨喰自然是无缘知晓了，处于昏睡状态的林夕也没有机会听到，虽然这一切失忆之前的她是完全清楚的。
待骨喰将林夕抱下来的时候，谈话已经结束了，山姥切似乎是由于解开了心结已经恢复了正常，地上掉落了一堆骨刺，夏目和斑的神情，怎么说，变得奇怪了一些。
“不用顾忌了，骨喰，事情已经说完了。”凉城文惠招呼着在公园入口处停下来的骨喰。
骨喰抱着林夕走近。
“呐，这就是夕子了。”凉城文惠向山姥切介绍着，“只不过现在因为一些原因睡着了。对了，夕子的眼睛很漂亮呢，和她的妈妈一样，萤火虫那种的冷绿色。”
山姥切紧张地手足无措。
“说起萤火虫，之前约定了和切国一起去山里看萤火虫的，可惜还没有实现就……”凉城文惠由高兴变得失落了起来，现在，她已经是已死之身了，能出现也只是靠着矮人族制作的可以用来保存灵魂的小瓶子。但小瓶子的能力也快要被耗尽了……
至于山姥切，看似已经从暗堕状态恢复了过来，但实际上，在得知凉城文惠死了的那一刻，就已经存了碎刀的决心，看似的正常，只不过相对于回光返照一般的昙花一现而已。
山姥切没有说什么安慰的话语，只是默默地牵住了凉城文惠的手。
凉城文惠深吸一口气回复来一些情绪，叮嘱骨喰说：“瓶子的力量快要被耗尽了，我也是存在不了多久了，等夕子醒了，替我带句话吧，骨喰。”也不管骨喰同意与否，凉城文惠自顾自说着。
“夕子，好孩子，这一切都是外婆的过错。抱歉了，也许你之后会遭受更大的磨难，在知道真相之后，请不要责怪外婆。我也是……无法抉择啊。抱歉，我处于这种位置之上，也只能有这样的选择了，请不要生外婆的气，也不要去憎恨……算了，任由夕子去决定吧，也许她说的对，我才是这一切的罪魁祸首。作为罪魁祸首的我，已经没有资格去要求夕子你什么了。”之后，请一切加油。外婆爱你。
“审神者，你到底知道些什么？”骨喰的眼神很冰冷。
“知道些什么啊……”凉城文惠握住了林夕的手，用自己灵魂仅余的力量去加速修复林夕的伤势，“我的能力是预见，自然是知道一些什么。”
骨喰的眼神寒了几度，本来就对凉城文惠持有某种见地，如今这番含糊不清的话，骨喰有些恼怒，“所以，主人所遭遇的这一切，谁是主使，审神者你是知道的？”
“是，知道。”
“那为什么不说得明白一点，这种含糊不清的话。审神者，你到底想要做什么？”要不是手里还抱着林夕，骨喰说不定就直接动手了。
凉城文惠没有辩解，而是低着头掩盖眼里的情绪，用生硬的话语提醒说：“骨喰，你还记得我从时政手里把你要过来的原因吧。”
“她是我所认同的人，为她牺牲些什么，都是也只是出于我的意愿，和审神者你口中的原因无关。我会守护她，即使代价是我的生命。可是，审神者，主人所期望的，只是普通而宁静的生活罢了，我不相信你会不知道。”能用到自己去拼命守护的场合，怎么可能是林夕期望的那种普通而宁静的生活呢。
“抱歉，骨喰，你也是好孩子，但我……”随着凉城文惠的消散，余下的话语也都遗失在了念回夜间的冷风里了。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埋藏于永远的记忆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