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花》高地

10、第10章 小学五年纪

　　这一年，我的感觉特别好，事实也如此，因为期末考试我考的很好很好……或许是因为考的好，所以才觉得这一年很好……
　　现在是矮子来我家多，我去他家少，因为他总能比我先吃完饭，而他来我家的方式很奇特——这一年里他开始不走正门了，要么从前面的阳台翻进来，要么从后面的阳台翻进来，而他来我家的时间也不固定……比如……
　　“这个球进的不错。”中午，我们一家三口围着电视吃饭，老爸正在看足球比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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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叔叔好，阿姨好……”矮子从后阳台翻进来，看见我们在吃饭，跟我爸妈打了声招呼，又从前阳台翻出去。
　　“……”
　　“……”
　　“……”老爸处于怔愣中，老妈当什么也没看见，我埋头偷笑。

　　再比如……
　　“吃完了把碗丢过来。”下午，老妈走进了厨房，我还是吃饭吃的很慢，老爸刚进卧室拿东西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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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艾可，你什么时候来的？”走出来的老爸吃了一惊。
　　“叔叔好，刚刚。”
　　“我怎么没有听见门的声音？”老爸问道。
　　“我从那里进来的。”矮子指了指前阳台，老爸的表情让我觉得很搞笑，因为换成别的小朋友，在看见我老爸的表情后，一定不会再翻阳台，而矮子很奇怪，他似乎从来没觉得我老爸的表情有什么不对劲，他也从来没觉得他进入我家的方式有什么不对，而且……他会很自然的冲我老爸打打招呼，然后坐在我旁边等我把饭吃完了，一起出去玩，所以在这点上，我开始欣赏起矮子，我觉得他有点男人了……

　　更多时候，矮子是在连我都不知道的时候出现在我家——我的卧室里，因为那时候我在睡午觉！
　　其实我家的后阳台离地面很高，因为后面的地势本来就比这幢楼矮个接近两米的位置，所以夏天，我会把前面的门窗锁好，然后打开后阳台的门睡觉——我的卧室连着后阳台。
　　其实我原先是发现不了这个‘秘密’的，因为他看见我睡觉，就又从后阳台翻出去了，但是……
　　“你中午又去找我呢？”河边上，我问道。
　　“你怎么知道？”矮子打水飘的技术很好，可以连打十几个出来，他拣了块石头打向水面，果然，飘出十五个。
　　“前阳台的门忘记锁了。”那时候的门很多都是插锁——而阳台上的门肯定是插锁。
　　“我锁不到……”片刻后，矮子转过身笑了起来，阳光下，他头顶的小Y似乎长大了不少。

　　“那边有螃蟹。”矮子指了指河对岸的山谷，我们还没去过那里。
　　“你怎么知道？”我从地上爬了起来。
　　“听同学说的。”然后，我们俩的眼睛冒出兴奋的光芒。

　　因为是在山谷里，所以光线不怎么明亮，一条小溪水从山顶缓缓的流下。
　　“真的有吗？”越往上我觉得越阴森。
　　“恩。”矮子一边走，一边翻着水里的石头。
　　“回去了。”那时候，我的胆子开始变小了。
　　“嘘……”矮子直起了身子，“你听……这是什么声音？”
　　“哒哒……哒哒……哒哒……”其实是啄木鸟发出的声音
　　“不知道。”我假装轻松。
　　“啊……有鬼。”矮子丢下我，朝山谷的出口跑去，后来我才知道他真的很怕鬼，说到原因，他说他真看见过……我该怎么说才好呢？其实那是我。可是我没说，因为怕鬼的矮子很可爱！
　　“你……”顾不上那么多，我也朝外跑去，因为落了后，所以我快要哭出来了，我觉得那后面真的有什么东西。
　　“快跑……”矮子又折了回来，拉着我就是一顿狂跑，我也不知道我们跑了多久，只记得那天我们穿梭在狗尾巴草里，夕阳下，狗尾巴草的花絮漫天飞舞……

　　矮子有了个妹妹，不是漂亮阿姨生的，是漂亮阿姨同事的孩子，那个女孩儿比矮子小几个月，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们两家越走越近，很多时候我去他家，都能看见这个妹妹跟着矮子……
　　“哈哈哈哈哈……可儿哥哥。”那女孩儿有点疯，喜欢往矮子身上靠，或者干脆爬到矮子的背上，然后矮子就会背着她转圈，然后这个女孩儿笑的更大声。
　　“可儿……”在他们大声喧闹中，我的声音微不可闻。

　　“宝贝儿，以后你到哪儿，都要带上妹妹哟！”漂亮阿姨笑眯眯的说道。
　　“可儿，妹妹以后当你媳妇好不？”漂亮阿姨的同事笑道。
　　“……”矮子没出声，可他红着脸抿了抿嘴。
　　“可儿，我回去了。”可是没人理会我，大人们还在打趣矮子。

　　最近，我不怎么出去，因为我开始翻看《少年文艺》，我读三年纪的时候，老爸就给我定了这书，可我看不懂，一年后他们也就不在定了，可现在我好象能看懂上面的一些文章，所以我从纸箱子里又把这些书翻了出来，看不懂的就略过，看的懂的就反复看……
　　我家后阳台的右边有一个花圃，里面种了几株栀子花，夏季开花，老妈喜欢扯上几个花苞，放在杯子里放置在房间的每个角落……其实不用这样，因为已经很香了，我趴在后阳台上，看着这些花苞，阳光下，叶子都亮的厉害……太阳花是什么样子？我有点好奇，因为我家的太阳花还没长出来就被我浇死了，所以我一直不知道太阳花长什么样子。但是听老妈说，太阳花的色彩很缤纷，而且它总向着太阳。
　　发愣中，栀子花猛的晃动起来，我赶紧退到门边，因为楼上的人一浇花就会出现这种现象，没有想象中的水滴，而是一个头冒了出来，然后是一双黑溜溜的眼睛，然后是咧开的嘴。
　　“最近怎么不出来玩？”矮子顺着花圃从阳台上翻了进来。
　　“……”我也不知道，就是突然不想出去玩了，我没回答矮子，走进卧室朝床上躺去。
　　“我们去捉鬼？”矮子趴在床边说道。
　　“不想去。”我把脸朝向里面。
　　“我们去捉鱼？”
　　“不想去。”
　　“捉猫猫（不是捉迷藏，是捉真的猫——野猫）。”
　　“不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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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敢挠我痒痒，哈哈哈哈哈……”我笑的上气不接下气……

　　半个小时后，矮子终于成功的把我拖到院子外附近的电线杆上（横放着的很多根电线杆，这也是我们的据点之一）。
　　我们喜欢这里，是因为后面有一棵榕树，关键是，它上面缠了一棵老藤——扶手瓜的藤，每当它结出手掌大小的扶手瓜时，我们就悄悄的来摘……
　　这会儿还没有结果，但是叶子已经长的很大了，将阳光挡住不少。
　　“你的小媳妇呢？”我假装不经意的问道，其实现在看来，太明显了。
　　“我没有小媳妇。”矮子在电线杆上站了起来。
　　“可你妈妈跟那个阿姨不就说那个妹妹是你的小媳妇？”我也站了起来。
　　“她不是。”
　　“她是。”
　　“她不是。”矮子生气了。
　　“她是。”我也生气了。
　　“我很讨厌她，所以她才不是我的小媳妇。”矮子加大的语气。
　　“可我看见你很喜欢她，所以她就是。”我不甘示弱。
　　“……你很讨厌，我说不是就不是。”矮子开始跺脚了。
　　“……我也很讨厌你，我说是就是。”然后，我跳下电线杆，朝院子里走去，这个死矮子，我再也不要看见他。
　　“……然然姐，然然姐……”可那时候的矮子显然不知道女人很小气的，而且生气的时候最好不要去招惹她，尽管她还未成年，可她还是女人。

　　“臭矮子，死矮子，矮矮子……”印象中，那天我哭的可伤心了，伤心什么？我也不知道，后来想想，可能……可能以为自己失恋了吧！

　　一个星期里，矮子包了我的早餐，外加奉上他的零用钱，我们又和好入初。可能那时候，矮子就发现了我的这个弱点，所以以后每当我们吵架的时候，他就来这招，还屡试不爽。

　　这一年里，我们开始去冒险——爬山，没有路的山。
　　这里也没有路，但是先前上来的地方都不高，而且有草，我们可以慢慢的爬，这时候的矮子已经很灵活，很多时候我都觉得他上辈子是个猴子。但是这里……很高，要到上面一块草地，只有顺着岩石慢慢攀上去，岩石很滑，而且一边就是悬崖，矮子在前面慢慢的爬，我跟在他后面。
　　“好高！”我看了下右边的悬崖，有点头昏目眩。
　　“恩。”其实他也很紧张，所以他没说什么话，很快，他上了上面那块草地，而我落后了，因为我卡在中间动不了了，上面的位置我手够不着，下面的位置我脚够不着。
　　“我上不去。”我抬起头看了看上面的矮子，他已经满头大汗。
　　“往上冲……”他说着他的经验，于是我放松身子准备往上冲，但是在我冲之前，我的身子开始往下滑，而且停不下来……我的右脚已经接近悬崖边，我想我的脸那会儿一定吓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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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只感觉到一个影子一晃……就在悬崖边，我被拉住了……被矮子拉住了，此时他就躺在我面前，确切的说，他抱着我，我们一起躺在悬崖边……
　　“妈呀！吓死我了。”我的冷汗冒了出来。
　　“妈呀！也吓死我了。”矮子笑了起来。
　　“怎么上去呀！”矮子被我压着，我又不敢动，我不知道怎么上去。
　　“你慢慢起来，往上爬……”矮子想了一会儿说道。
　　“还爬，又会滑下去的。”我摇了摇头。
　　“不怕，我在后面推你。”矮子说道。
　　“……”我相信他，因为他刚才救了我，于是我往上爬去，他在后面推我，可他推着我的屁股，所以那天我觉得我的屁股特别别扭！
　　后来怎样，我忘记了，但是从其他的记忆可以知道，我们爬到了山顶，因为后来我们经常去山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