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40章 孤军奋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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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一大早就醒了过来，一路舟车劳顿，我也没能在这里多睡一下下，总觉得被子里有虱子……《春光乍泻》给我的印象太深刻，再就是时差跟国内整整差了十二个小时。
洗漱完了后，我抱着泡面朝楼下走去，来的时候大家替我准备了很多这些东西，应该还可以支持一段日子。
“……Water！”老板望着我笑，我只好再说一边，但是他还是望着我笑，我想我知道问题出在哪里了……他应该听成了‘What’。
“Hot water……”伴随着肢体语音，他终于明白了，他让我等等，朝一楼过道里面大吼了一声，等待时，我就在柜台上开始撕作料包，一会儿，昨天楼梯遇见的那个姑娘提着一个水壶过来了……我笑着接过水壶，泡了泡面，在餐厅里吃了起来，吃的正高兴（第一次发现泡面这么好吃），一回头，老板跟那名姑娘正望着我……友好的，微笑！只是……一直！！！！！我抓紧吃完面，抱着盒子冲到了楼上房间里。
打开电脑，点开邮件，确实还没收到艾可的邮件，我打算先到这镇子上找找，若没有，明天去伊瓜苏大瀑布蹲守……总能等到他，若他还在的话。
关上电脑，我下了楼，快到门口的时候，老板喊住了我，然后看见他对那个姑娘说什么，反正我什么都听不懂，只好站在门边傻笑，过了会儿，那个姑娘走了过来，望着我，然后朝外走去……
什么意思？
我不明白。
几步，我明白了，这姑娘在为我带路，感动……超级感动，一秒钟后，要收钱吗？但是我不知道怎么问，因为这姑娘连英语都不会。
这个镇子不大，拐角的地方还会有酒吧，但是全是土路，一有车辆经过，漫天都是灰尘，太阳下，不远处的丛林里生机盎然，而这镇子上居然没有一棵树木，如此强烈的反差让这个镇子看上去更加贫瘠，更加炎热……
一有人群积聚的地方，我就赶紧掏出照片，说着不太流利的英语，那些人都茫然的望着我，姑娘会说上几句，然后他们各自摇头，走远了，我回头望去，他们坐在回廊里，半翘着腿还望着我们……
下午的时候，我们把这个镇子问了个遍，也没人见过我手中照片里的男人，其实这是早就预料到的，但是还是忍不住失望，回去的路上，我对着姑娘说谢谢，虽然她听不懂，但是我的感激还是要表达出来。
回到旅馆，想起昨天只付了一天住宿费，于是又掏出今天晚上的，这里都是每天给每天的，也不存在押金什么的，我想……就算我把这里的东西弄坏了，也不可能耍赖走人——谁的地盘谁做主！
刚洗完澡，有人来敲门，正在犹豫要不要开门，门外传来那姑娘的声音，我才小心翼翼的打开。她对我说着我听不懂的话，我想应该是喊我下楼，放下毛巾，我跟着姑娘下了楼。
餐厅又跟以往一样，坐着不多不少的客人，因为我出现的安静，到没人在意我，姑娘让我坐在靠近过道的地方，一回头，就看见老板在笑……我又冒冷汗了，赶紧回头，禁止胡思乱想……
半个小时后，姑娘端来一盘食物。
“给我？”我做着手势。
“……”姑娘笑着点头。
“……”我拿起勺子，这个肯定是要钱的，只是这样拒绝他们好象很不礼貌，万一他们在里面下毒怎么办？正想着，已经吃了一口，这盘黑糊糊的东西，我只大致辨认出里面有不少豆子跟熏肉，还有少量大米，应该是煮出来的。
“咳！咳！咳！”我的个天拉，都没看见辣椒，怎么那么辣。
“Water！Water！Water！”我喊着，幸好这次老板听明白了，马上倒了一杯水给我，周围的客人望向我，只是……他们的脸上带着笑意。
很丢脸，我的个人感觉，因为我吃辣椒很厉害，难道在S市退化呢？等到缓和片刻后，我拉起勺子再吃了一口，姑娘还有些歉意，见我执意要吃，她便退到一边看我。
其实……这东西还挺好吃的，只是刚才一下来的太猛，所以才被呛到，越吃越好吃，而且黑糊糊的外表下面是丰富的内涵，不时能吃到虾仁，花生，黑豆还有猪耳朵……
“Good！”我比了比大拇指，姑娘笑了起来，这是我在巴西吃到的第一餐正宗巴西饭菜，与以后吃到的相比，这无疑是最简单的，但是却是记忆中最好吃的菜。
如同饭菜，巴西人给我留下的印象也是这样，一开始挺猛，其实很热情！而且还很细心！
晚上躺在床上，想着明天的行动计划，电脑里的小人又跳了起来。爬过去一看，是艾可……想想时差，我终于明白了，其实艾可都是晚上给我发的邮件，只因在国内，所以我收到的时候是早上，这么说艾可的习惯改呢？他开始睡懒觉？再想，他现在听不见闹钟的声音，又怎么可能不睡懒觉，起的晚，自然睡的晚，所以作息时间也就变了过来。
打开，果然还是一张照片，照片里，天气很不好，好象下着暴雨，我记得我来这里的路上，天空就一直不好，进了国家公园，天气才放晴，这么说艾可确实几天前又来过伊瓜苏大瀑布？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往返于伊瓜苏大瀑布跟某个固定住的地方，哪他住在哪儿？这个镇子是离伊瓜苏大瀑布最近的镇子，我找了一天，都没人见过他，哪他在哪儿？
而现在最主要的是留住艾可。
‘我还没见过彩虹下的伊瓜苏大瀑布。’我发了过去。
‘我拍的时候不是夏天。’十多分钟后，艾可回复了我。我笑了下，他居然还想瞒着我，当我傻子吗？
‘那你那里有天气最好时候的照片吗？就是太阳很大很大，照的水面像一面镜子的那种。’这几天天气就很好，太阳大的晃眼，国内在下雪。
艾可没有再回复我。
这晚，我做了很多梦，梦见在瀑布边遇见他，我们抱在一起；梦见他在浮桥上找到我，水花溅到脸上，分不出是泪水还是……
第二天天刚亮，我就站在马路边拦大巴了。
因为伊瓜苏大瀑布在边境上，两边都是国家公园，要去阿根廷很方便，盖印的海关人员几乎机械化，速度让人惊叹，但是我没过去，我肯定艾可就在巴西，瀑布前人来人往，我坐在树阴下紧盯着人群，饿了喝点水，渴了吃面包……面包不像国内那么松软，吃了几口，就再也没有胃口，可是肚子还在叫，只好喝水。
下午时分，我离开瀑布顺着公路往回走，或许艾可住在附近，一个小时后，我看见路边不远处有套房子，便走了过去，开门的是……一条狗！！！！！！！！
“Excuse me……”我大声的说道，一个男人走了出来，我不由自主的朝后退了几步，他满脸疑惑，我只好硬着头皮掏出照片，说着英语，片刻后，那男人摇摇头，关上门……其实，也不是所有的巴西人都热情，任何国家都是这样。
转身离去的时候，我回头看见那个男人透过窗户在看我……真恐怖！
第一天，失望而归。
第二天，失望而归。
第三天……
有时候，我会蹲在能看见瀑布全景的公路边，不时有大巴从我身边经过，艾可会不会看见我，然后下车……
一个星期后，我又回到瀑布前，万一……万一艾可在阿根廷呢？其实……那时候我已经开始迷茫，不知道自己这样漫无目的的寻找是否有用，很多时候，我看着浮桥都在发呆，游客换了第几批，我已经忘了……
今天晚上艾可还会给我邮件吗？他是不是已经看见我？其实他根本不在这里？瀑布前，我再一次仰起头，水花飞溅，白花花的一片，恍惚中似乎一切都不存在……我想回家！
走出瀑布，脱掉身上的雨衣，除了头发湿透了，其他的都还好，背微微有些痛，八十米的落差，这重量砸到身上又怎么不痛，何况还只是其中很少一部分。垂头丧气的走着，无意间抬头……远处有个人背对着我，鼓鼓的背包挡住那人的大部分身子。
“艾可，艾可……”我大声喊着，追了上去，但是那人很快上了一辆大巴。我好不容易追到公路的时候，大巴已经开走，我拼了命的在后面追，但是大巴很快转弯……等到我再次看见大巴的时候，它已经小的像只甲克虫。
“可儿……”我站在山冈上，低声念叨。那人是艾可，我肯定……晚上，旅馆房间里的灯开了一个通宵，眼睛也睁了一通宵，我什么都不想想，天亮了，我就回家。
离开旅馆的时候，我把还没吃完的泡面留给了老板，并教他怎么使用，老板很高兴，我没什么钱，所以只有用这个当小费。
我只想早点离开这里，所以第一辆巴士开过来的时候，我爬了上去，给钱，坐了半个小时后才发现哪儿没对……全是本地人，这不是旅游巴士，是本地长途巴士！
算了，其实都一样，这巴士只会开进最近的城市，在那里我再换车，出了国家公园渐渐转入一片草原，颠簸不平的道路两边全是齐腰深的野草，远处的天空接近地面……
中午的时候，巴士停了下来，一车人都下了车，我听不懂，只好跟着下车，一下车才发现风好大，但是不冷，今天天气不好，像傍晚，远处的云层泛亮，太阳透过云层射到草原上。
不一会儿有车辆开过来，路边等候的人上了车，还有不少人仍旧在等，我看见司机正在修我们刚才坐的那辆车……原来车坏了。语言不通，我只好耐心等待，快傍晚的时候，我身边只剩下一个老婆婆跟一个司机，因为大部分时间都在看风景，等我发现的时候，慌了起来。
可是无论我说什么，老婆婆跟司机都只是茫然的望着我笑。
最后又来了一辆车——拖拉机，那两人上车，我也跟着要上，却被拒绝了，为什么？难道要丢我一个人在这里？我发火了，但是刚才还望着我笑的司机跟老婆婆也发火了，事后，我才知道这车是接他们回去的，老婆婆跟司机是母子，他们找来拖拉机接他们回去，我这个老外怒气冲冲的要爬上来跟他们一起回去，他们凭什么不赶我下车。
不搭我就不搭，凶什么凶，提着行李我顺着公路朝前走，总会遇上巴士，可是从中午起我就再也没遇上过巴士，只是发呆中的我没注意到。
天越来越暗，公路蜿蜒至草原尽头，再也没有车辆经过。
再半个小时后，有束灯光射来，伴随着音乐，终于有人了，我赶紧站了起来，我还没伸手，车速慢了下来，音乐大的震人……我朝车里望去，居然是辆敞蓬跑车，样式古怪，里面坐满了年轻人。
收回手，我提起行李朝前走去，我想那会儿我快吓哭了吧！
车辆并不离开，一直跟着我，车里的年轻人说着什么，我一句都听不懂，但是他们吹口哨，他们冲我大笑……突然手里的行李被猛的提高，他们抢了我的行李。
“还给我，混蛋，王八蛋。”我开始狂追，车开的不快，刚好跟我保持一米的距离，有人站了起来，打开我的行李丢里面的东西。
“还给我，那个不要动。”我疯了一般的追，他们拿起了我的电脑，那是我唯一能联系艾可的东西，不要……我从来没见过这么暴力的人，这么疯狂的人，他们把一切可以砸的东西全部砸了，最后那台支离破碎的电脑被他们丢到车前，车从上面开了过去……
在我捡电脑的时候，他们又退了回来，他们还想干什么？来不及捡电脑，我起身朝后跑去，恐怖袭击我的全身，剧烈而长期的奔跑让我胃痛，但是我不敢停下脚步……拼命的奔跑，汗水湿透了衣服。
终于在看见一辆警车后，这些疯子放弃追我的打算，警察朝我走来的时候，我几乎是跌进他怀里的。
……
小镇上，我坐在警察局里，失魂落魄，我不知道我刚才遇见了什么，桌上堆着警察替我找回的东西，除了电脑什么都没有……护照不见了，卡不见了，电话不见了。
这里……没人知道我从哪里来，要到哪里去，孤独笼罩着我的全身，握着水杯的水还在不停的颤抖！
有不同的人过来询问我，这次换我茫然的摇头。晚上，一名女警察把我带到一间房子，应该是办公室之类的，里面除了一张沙发，没有任何可以睡觉的地方，她给我拿来一条毛毯，我勉强的笑了笑，这个时候还笑，应该比哭还难看，因为女警察微微蹙了下眉头。
一夜无眠，快天亮的时候才沉沉睡去，再次被人摇醒的时候，外面的雨很大，空气中湿漉漉的，让人觉得不舒服。
“I come from China，I am a Chinese！C-H-I-N-E-S-E！”再次被带进办公室的时候，我反复重复着这句，为什么他们不明白，这就像U-S-A一样，为什么会没人明白？当我知道这里是多么偏僻的一个地方后，我能想象一个老外流落到中国西部山区是多么的倒霉，那里的人可不知道什么是U-S-A，自然这里的人不知道什么是C-H-I-N-A！
沟通无效，我再次被冷落在角落里，这时电话响了起来，我看见一个警察接起了电话……天拉，居然还是那种摇的，我昨天早上到底上了去哪儿的车？没把我带到城市，反而来了这样一个地方，不会是什么原始部落吧！
目光无意间看到桌上的笔跟纸，我示意，女警察疑惑了片刻后，终于把我想要的东西递给了我，十多分钟后，我把画好的初稿递给了他们，我画的伊瓜苏大瀑布，这里的人应该都知道，他们只要带我去那里，我就能找到中国人或者说英语的人，那样就不困难了。
他们几人商量了下，将我带到昨天让我睡觉的地方，中午的时候，女警察拿来吃的东西，人在饥饿的时候从来不会介意食物的好坏，那东西是我见过的最恶心的东西，却是我觉得最能添饱肚子的东西，吃饱喝足，一下觉得特别困，没多久，我又沉沉睡去，再次醒过来的时候，雨已经停了，女警察手里拿着跟中午一模一样的食物，比中午的分量还要多一些，可是我怎么也吃不下，可她一直看着我，等她拿着我吃完的盒子离开时，我终于忍不住跑到厕所里吐了出来……
像我这种没有护照的老外，在他们眼里是值得监视的对象，所以我不可能离开他们的视野范围内，虽然安全得以保障，但是我却失去了自由，这一晚上，我又在沙发上翻来覆去了一晚上，快天亮的时候才睡着……
作者有话说
第40章 第40章 孤军奋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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