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3章 ...
-
如果律师知道将劳伦斯送入监狱，会让他以戴罪之身写出畅销书的话，估计会气的想要去监狱掐死他。
劳伦斯从来没说他消费的是克里斯托的生命，但他笔下的人物跃然纸上，仿若有真情实感；他描绘的情节跌宕起伏，一波三折，引人入胜。
在狱中，他开始了他的“忏悔”。
众生百态在他笔下都让人欲罢不能。
马德拉岛的天气，居民，街道，还有C罗，所有的印记与符号都在他眼前漂浮了起来，将他引入一个无人之境。
疯子和天才从来都只有一步之遥。
+
法瓦罗正在楼下等他吃饭。
克里斯托很害怕，他躲在厕所里偷偷的哭，看着自己身上的红斑，还有火辣辣的疼的小叽叽，整个人比被劳伦斯打了还要绝望。
一觉醒来，他好像得了绝症。
坐在桌边，一边喝茶一边看报纸的法瓦罗，看似聚精会神的盯着纸上的消息，实际上心思早就溜到楼梯上了。
那间屋子是主卧，开了门一拐就能看到餐厅，他就在走廊尽头等他。
想起昨天晚上，还要和女儿斗智斗勇，不知道为什么法瓦罗有点想笑。
他当然知道女儿表面上关心弟弟，实际上只是想讨祖父开心，外加一点女人天生的软弱和母性。自己只要表现的好想忘记了克里斯托，然后再偷偷的把他送到屋子里，就等于得手了。
他回了房间，看着沉睡着的男孩，呼吸急促，下-身发烫。
拨开他的衣服时，看到那遍体鳞伤的脆弱身躯，法瓦罗反而生起一种祭祀殉道者的快感。在他眼里，他的每一个伤疤都是上帝亲吻的痕迹，都让这个可口的小羊羔变得更加楚楚可怜。
正因为他想来日方长，所以第一次才不能让他醒着。
克里斯托抽抽搭搭的从屋子里被女仆领了出来，屋子又大又空旷，他做了噩梦，浑身酸酸的，下-体很疼，这让他很想从这里离开。
诺科呢？对了，诺科在哪？
克里斯托突然想起诺科，他记不清昨天晚上的事了，到底发生什么了？
他困的睡着了，然后就什么都记不得，诺科怎么样了？
短短的一年半，诺科给他的支撑让克里斯托渐渐的习惯依赖他。无论受了什么委屈，到诺科那里也能得到安慰。他那里有吃的，有药，有足球，比家里好太多了。
“我等你很久了，克里斯托。你要习惯早起早睡，不能总是赖床。”
法瓦罗还是等不及上了楼，一眼就看到了女仆身后那个瘦小的影子。
克里斯托先是本能的害怕，然后回想起法瓦罗温柔的“惊喜”，他心里的不安少了许多。
“对不起，舅舅……我昨天太困了，我睡着了……”克里斯托小声的说道，“你知不知道诺科在哪？”
“你的朋友，他很忙，已经坐早上的飞机回葡萄牙了。”法瓦罗说道，“他在俱乐部训练非常辛苦，就算缺席两天也是很严重的。这次好不容易抽空来看你，看到你一切都好就放心了，昨天你睡的太熟，所以没有打扰你就先离开。他还给你留了一封信。”
说着，法瓦罗从报纸里拿出一个白色的信封。
克里斯托眼睛一亮，惶恐不安的表情淡了。他朝法瓦罗跑了过去，后者却把手一缩，严肃的开口：“克里斯托，你得先跟我吃早饭，吃完了才能给你。”
看他跑过来，法瓦罗揉了揉克里斯托的脑袋，发现男孩也没躲，于是索性弯腰把克里斯托抱了起来。
“叔叔，我会自己吃饭。”克里斯托眼睛闪亮亮的盯着法瓦罗。
听到对方不叫自己舅舅又来叫“叔叔”，法瓦罗眯了眯眼睛。
克里斯托对昨天坐在法瓦罗腿上的触感记忆犹新，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只是下意识地觉得那不太好，所以他挣扎着不愿意再做到法瓦罗的身上去。
只是表面上，克里斯托下意识的表现出很饿很乖巧的样子。他伸手拿着勺子，迫不及待的想要喝汤。
法瓦罗松手，任由他跑到桌子旁边，爬到椅子上。
奶油浓汤烹制的恰到好处，细碎的鸡肉粒与牛奶的浓香在口齿间蔓延，松软的面包下口一咬，里面的果馅就流到嘴里，甜腻的让克里斯托忍不住的砸吧着嘴。
他在那个大房子住了两个月，贝巴托夫人经常带着孩子在家里住。她的手艺不错，但是却没有法瓦罗的这里好。因为法瓦罗请的是星级厨师。
法瓦罗坐在克里斯托不远处，撑着桌子，盯着克里斯托一直看。看他吃的津津有味，像个小仓鼠，法瓦罗心里就想有个小爪子来回挠来挠去似的。
只是本来一个好的清晨，被一通电话打扰了。
“送他回家去，法瓦罗。”老人的声音又冷又硬，“你不要以为我没时间回国，就什么都不知道。”
“爸爸，您太紧张了。我们才待了一天。”法瓦罗缓缓地开口，“您这反应就好像我能吃人。”
“我准备将他寄养到克莱利那里去。”老人以为自己几番提醒法瓦罗能收敛一点，但是这个男人待了两个月还是不听自己劝告下手了。
“他们不会养的，您也清楚，整个家里只有您和我对他有点同情心。”法瓦罗的食指一搭没一搭的敲打着桌面，“阿德莱特家的孩子由谁养，是要投票的。您不想把他当成家里的孩子，又不想他死，哪有那么好的事？”
儿子的语气直接又凌厉，老人听了这么一大段话之后，沉默了很长一段时间。
说白了，法瓦罗想抢他，他现在能力又强势力又最大，其他几个兄弟姐妹根本抢不过他。
“所以你就愿意我这样每天都抽空打电话警告你？”老人生气的说道，“你就不能换个对象？”
这回换法瓦罗沉默，他无声的叹了口气，又揉了揉额头。
父亲身体怎么就这么硬朗呢？他就不能虚弱一点，白痴一点，像个老年人那样换上帕金森综合征吗？
当然他也只是想想。
“法瓦罗，我觉得芬蒂的建议不错，打算采纳。”老人开口，“我准备送他去足球学校。他长期营养不良，身体又受了不少伤，在学校也总是不合群，被欺负，所以我想让他变强壮一点。”
男人闻言，又隔着桌子打量克里斯托。
“既然你愿意，那我可以让你养他。但是，我说要送他去足球学校，就是要去。”老人继续说道，“再怎么说，他也是我的外孙。我年龄大了，喜欢小孩，他很讨我喜欢。”
法瓦罗笑了笑：“我觉得您说的很对，父亲。”
父亲就是想拐着弯送克里斯托去寄宿学校，把他们隔开。足球学校没那么多规矩，那孩子又喜欢踢球，法瓦罗不打算阻止。
实际上，就算父亲不说，法瓦罗为了“讨好”克里斯托，也会尽量逗他开心满足他和朋友在一起的愿望，借着那个“诺科”多发挥几次。
他有恋童癖，但他不认为自己对克里斯托来讲是洪水猛兽。
“狩猎”的快乐，往往不是指结果，而更多的是在于过程。
“桄榔”一声，是餐具和盘子敲击产生的声音。
法瓦罗合上电话，看到克里斯托正坐在椅子上乖乖的擦嘴，旁边的女仆将他面前收拾干净。
“克里斯托，”法瓦罗站起身，走到他旁边，拿起桌子上的餐具，举起来，又放下去，悄无声息。
克里斯托一愣，抬头看着他，小手微不可闻的抖了一下。
“克里斯托，吃饭的时候，不要发出声响。”法瓦罗语气有些阴冷，“别盯着我看，看餐桌。看看我怎么摆放餐具。如果你不遵守用餐礼仪，那就会叫人看不起。”
这是他第二次了。
第二次看起来“杀气腾腾”的。
克里斯托看着这样的法瓦罗，吓的一个激灵，连忙点头。
法瓦罗笑了，笑容灿烂，一扫刚才的阴郁。
“你是个听话的好孩子，我很开心。巴德斯比你皮多了。”法瓦罗一字一句的说着，伸手抚摸克里斯托的脑袋，“我只是担心你……因为，我打算送你去足球学校。”
“叔叔？!”克里斯托惊呼出声。
“是的，那种全都是小男孩的学校……”法瓦罗又重新拿起手机，翻看联系人信息，“克里斯托，足球是男人的运动，我要送你去都是男孩的地方。任何一点软弱都会让你受到委屈和欺负。”
足球对克里斯托来讲，是和诺科攀好关系的手段。没错，他对足球从来没有发自内心的热爱，只有对诺科的无限向往。
“我可以和诺科一起踢球了……”克里斯托喃喃自语。
“不，他在葡萄牙，而你要留在这。”法瓦罗打断了他，“你们将来有可能在一起，但是现在不行。”
“叔叔，我想回葡萄牙……”克里斯托小声哀求。
法瓦罗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拨通了电话，开始和认识的熟人打招呼。
大概他的女儿芬蒂也理解不了为什么这样的父亲居然是很多足球俱乐部的大股东，而不是什么众多小学的持有人。
芬蒂把他想象成魔鬼，关于这一点，法瓦罗觉得好笑。
他虽恋童，但挑剔的很。
股东的“儿子”，完全不需要试训。几个教练捏了捏男孩的肩膀和胳膊肘，又抬了抬他的双臂，让他蹦蹦跳跳几下就让他进了学校。零门槛的，毕竟他还是个很小的孩子。
足球强国意大利的青训体系虽然不像德国那样世界闻名，但在米兰当地来讲足够完善，希望踢球的孩子从小就加入各种俱乐部，一边学习一边练习，培养默契，尤其是防守。
从小到大各种年龄段的梯队，少年队，青年队贯穿始终，基本两年一个大门槛，每半年一个小门槛，只有精英会留到最后，走向职业联赛。剩下的人，不是对升学有加分本就不志于职业的，就是仅仅只是业余爱好，因为越职业化越影响文化课成绩，孩子们不得不做出抉择。
在12岁以下足球小学儿童的泱泱大军中，大约一万人中只有一个才可能走向职业职业联赛。
而对葡萄牙内情况来讲，也差不多是如此。以诺科为例，他基本上已经是马德拉岛上百里挑一的孩子了，而他已经在里斯本竞技俱乐部只坚持了半年，就刷掉了周围一半的人。但他仍然连葡萄牙业余联赛的门槛都没有摸到。
竞争是残酷的，整个欧洲注册的足球运动员两千六百多万，而其中职业运动员们只占0.3%。这0.3%又包括三个级别的职业联赛，而诺科所向往的一线队，可容纳的名额仅仅只占注册球员的不到0.1%。
所以法瓦罗将克里斯托送到了条件极为优越和苛刻的足球学校去，根本就不认为他能坚持多久。即使是8岁孩子要加入进行的训练就很严格了，他打赌不出半年他就会哭着被赶回家。
到时候就连父亲都不会说什么的。
一个学校也才一千多人，这种精英学校里每年大概只有1-2个会被一级联赛俱乐部青训营的球探看中，已经是很稀奇了。尤其是在第一级别联赛排名靠前的俱乐部，想往其少年队里挤的人数不胜数。
克里斯托怯生生的跟在教练后面，他时不时的扭头回看法瓦罗，而那个男人正在和一些大人其乐融融的攀谈着。
教练带他参观场地，并且告诉他平时哪里可以去，哪里不能去。
“隔着铁丝网那边的场地，是不允许去的。因为那里是青年队训练场地，进去被球砸到头很危险。”教练对唬小孩显然很有心得，“想要踢好足球，第一你得守规矩。教练让你做什么，你就得做什么。”
他们又穿过一个球场，上面摆满了器材。
“第二是得有毅力。教练让你跑多久，你就能坚持多久，甚至更久。”说着，那个教练停了下来。
他看着克里斯托白白的脸，就知道这不是个经常在泥地里打滚的孩子。有联想领他来的老板是球队的大股东，不禁有些头疼。
“你叫克里斯托？克里斯托·安弗尔顿，对吗？”他蹲下，看着男孩的脸，“你比同龄人都要瘦小。你喜欢跑步吗？”
“不讨厌。”克里斯托说道。
“不讨厌就好，希望你不会反悔。”教练说，“你体重较同龄人相比较轻，而且也没有什么力量。现在的你控制不了足球，只能先从跑步开始。”
“叔叔，我将来能去里斯本竞技踢球吗？我有个哥哥在那里的青训营，我想和他一样。”克里斯托充满期待的说道。
“里斯本竞技……？那可是葡超强队。对你来讲还太远了。”教练拍拍他的肩膀，“你得脚踏实地。不过如果你能将我的要求全都达到，那么将来你想去哪，就能去哪。”
法瓦罗少见的和学校的老师教练多聊了一会，校长看到他就像看到移动的欧元，小心翼翼的询问对明年夏天开始的国际足球青训营有什么看法。他想请一个知名教练来带青训营，但缺少资金。
那边，克里斯托已经被带到了学校宿舍。
这所学校12岁以下的住宿生并不多，所以为了节省房间，8-12岁的孩子都是混着住。每间屋子住四个人，上下铺还带学习桌，条件十分优越。
法瓦罗不缺钱，他有的是钱。但眼见着要好久都见不到克里斯托了，心里并不太开心。虽然表面不显，但擅长察言观色的校长还是一眼就看出了他的不悦，但他却误会了法瓦罗不悦的原因。
“我要走了，小东西。”看着克里斯托远远的朝自己走来，法瓦罗冲他笑笑。他招手，让孩子过来，克里斯托显得比平时更活泼，居然朝他一路小跑。
“舅舅，我喜欢这。”克里斯托小声说。
法瓦罗已经弄清了，克里斯托对他有好感想讨好他的时候会叫他舅舅，害怕谨慎有戒备心的时候叫他“叔叔”。他恐怕还以为自己掩饰的很好，但是一个8岁的孩子心里想的什么就立刻表现在脸上，法瓦罗一眼就能看出来。
从记事起开始的常年殴打，让克里斯托学会了观察和自我保护，他的求生是一种本能。
但比起父亲那种喜怒形于色的性格，法瓦罗是个令他完全看不懂的大人。他只是直觉上害怕他，但他温柔的时候，克里斯托很快就失去戒备心。
他不知道，像法瓦罗这样的大人，在这个社会上才是占绝大多数的。
因为克里斯托亲昵的行为，内心阴晴不定的法瓦罗舒坦了很多。这个孩子要是更会撒娇一点，他的心早就软了。
刚才还不爽，现在平复了一些，法瓦罗走的时候什么都没说，但回到家，转眼就给学校又捐了座球场。
这让校长更加明确了要对克里斯托特别关照的目的。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3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