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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背起师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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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段辛正在外面,因为恐惧而无法控制地轻微发抖,撞见这样的事情大概率是没有活路了。他开始后悔自己一开始鬼使神差地留了下来,没有立刻走开。
“辛儿,进来吧。”果然安黎元察觉到了段辛的存在。
段辛心头“咯噔”一下,强压住恐惧与转身逃跑的强烈求生欲望走进来行礼。
“参见师尊。”他少见地行了大礼,单膝跪地低着头不敢与安黎元对视。
段辛用余光去瞥宁萱,从他的角度不转头是看不见全貌的,但是能看见鲜红的血液在地板上蔓延开来,如此大的出血量,如此鲜红的颜色,定然是心腔的的血喷涌了出来。
五师叔一定已经死了,为什么师尊性情大变残害起同门来了。
“你怎么来了?”
“禀师尊,弟子在前面浩然殿给师祖、三师伯守灵,五师叔却突然闯进来要单独待一会儿,没一会儿又出来了。弟子阻拦不及,本想来禀告师尊,没想到……”没想到晚了一步,宁萱抢在他前头来了,现在人都死了。
段辛方才在门外停留,是极不符合规矩的,但是宁萱反常的行为引起了他的好奇心,所以忍不住留下来想多了解一下。
“辛儿,你是为师的大弟子,为师一向对你寄予厚望,将来我的一切都要是传给你的,为师希望你能和为师站在一边,你明白吗?”
“弟子明白。”师尊这么说,那就是暂时没有灭口的打算,段辛一口应了下来,生怕慢一步让安黎元怀疑他的忠心。
安黎元有些疲惫地说:“把这里收拾一下吧,不要声张,旁人问起就说你五师叔在帮我疗伤。”
“是。”
解决掉宁萱之后,安黎元假称旧伤复发,暂且闭关蛰伏了起来。明面上的事务全都交给了段辛打理,背地里的安排则由季修代劳。
妖王宫
玉沧溟最先痊愈的就是看着骇人的外伤和那条断骨的右臂,他有妖族血统,对于外伤的康复能力比寻常人要好上太多。难缠的是毒瞎了他眼睛的毒烟,妖王宫的医官们都拿不准到底是什么毒,因此也不敢贸然用药,生怕治坏了这位尊贵的小殿下,所以选择了最温和的方式——熏蒸。
这法子有一个最大的坏处,就是在炎炎夏日里熏上半个时辰的热气,简直要热死人。玉沧溟每每被蒸得汗流浃背,出了蒸室还要跑去一处冷泉沐浴。
冷泉是妖王私产,但庆离不爱泡,所以任由群妖自由来去,夏日里算是个公共大浴场,怕热的妖怪们都回来这里。玉沧溟第一次去的时候,引发了极大的骚动,众妖对妖王大人好不容易认回来的小殿下万分好奇,纷纷凑上前来打招呼。
玉沧溟架不住一堆光溜溜的妖怪如此热情,而人家又都是毫无恶意,景淮也不好在人家的地盘出手打妖,于是师徒俩不堪其扰地溜走了。
第二天这件事传到了妖王的耳朵里,庆离大手一挥下令封锁冷泉,只留给玉沧溟一人使用。玉沧溟觉得庆离这样霸道不好,而且众妖无处消暑说不定还要埋怨自己,就劝说庆离算了,自己在房间里整个水桶也可以泡。
但庆离不肯,觉得太亏待他,又拿出一个方案来。
“要不本王命人给你修建个池子,从冷泉引水到妖王宫来可好?”
玉沧溟一听更是连连摆手,这都什么祸国殃民的祸水做派,大可不必大可不必。他有意替庆离省事,但庆离觉得他见外,这下子更不痛快了,一张妖孽的俊脸拉了下来,隐隐有些生气。
“不行,本王身为一族之主,难道连这点儿权力也没有吗?”
玉沧溟暗暗叫苦,他没当过剥削阶级,要说剥削也就剥削过自己二徒弟景淮一个,不过他们俩的事儿能叫剥削吗?一个愿打一个愿挨那是情趣。
两人拉扯一番,互相妥协定了下来:将冷泉支流的一处溪水小谭封闭了起来,给玉沧溟单独用,至于更广阔的流域,则继续让群妖分享。
事情虽然定了,但庆离还是不满,觉得委屈玉沧溟,于是派人将那处僻静小谭整理了一番,又送了不少设施过去,这才心安。
这日玉沧溟熏蒸完了去泡冷泉,景淮守在旁边伺候。潭水清澈见底,玉沧溟只穿了件单薄的白色里衣泡在小谭里,三千银发都披散在身后的大石头上,在夜色中白得亮眼。
景淮在岸边给玉沧溟剥水果,然后再亲手喂进玉沧溟嘴里,这似曾相识的场景,让玉沧溟不由地回想起早年在宁明峰上治病的经历。
“景淮,你还记得吗?从在五师姐给我治病,你也是这样尽心,啊……”玉沧溟一边说着一边张嘴接过景淮递过来的水果,一口咬下汁水四溢,好甜。
“当然记得。”那会儿就是为了防止那些女弟子们偷看师尊,他才自请前去照顾的,现在回想起来,虽然他当时还没有对玉沧溟产生爱情,但已经下意识地想要独占师尊的美好了。
思及此,景淮脸色一红,他少年时极为自律,可竟然那么早就有了色心,也不知道该怪谁。
勾引了纯情少年的狐狸精毫不自知,沉浸在往日平静美好的回忆里,突然感慨道:“唉——要是五师姐在就好了,她医术过人一定有办法快点儿治好我的眼睛,我也不用每天这么麻烦地去熏蒸。不过五师姐听了我的‘事迹’,大概恨我都来不及,恐怕不会为我医治。”
景淮见玉沧溟突然伤感起来,旖旎的心思也收了大半,忙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真相迟早会大白于天下。”
“嗯,”玉沧溟觉得自己凉快够了,从小谭中站起来,“也不知道你大师兄现在怎样,有没有被牵连,我之前和他说过若有异常让他去投奔长离,可是说的却很含糊,不知道出事之后他有没有第一时间醒悟过来。”
玉沧溟边说边摸索着穿衣服,景淮帮他穿过一只衣袖,“我会联系家里打听一下的,相信师兄吉人自有天相。”
玉沧溟穿好了衣服,闻言握住了景淮的手。
“多谢你景淮,要是没有你,我真不敢想象我还能怎么办。”
“别说了。”景淮按住玉沧溟红艳的唇,“师尊别再对我说谢谢,不然我要亲你了。”他们之间不必言谢,玉沧溟肯回应他的一腔滚烫爱意,他便已心满意足,为玉沧溟做再多也不觉辛苦。
玉沧溟的眼睛还半瞎着,看不清景淮眼中的深情,于是干脆闭上眼睛,微微扬起脸来说:“那你还等什么?”
这是玉沧溟第一次如此主动地索吻,景淮当即呼吸一滞,所有的理智都下了线。他低头轻轻地吻上那双娇艳欲滴的红唇,辗转碾压后撬开贝齿继续深入,与那条丁香舌纠缠追逐。玉沧溟的双手攀上景淮的脖颈,整个人掉在他身上,竭力回应着对方。
分开时两人皆有些面红耳热,尤其是喘息好一番后才冷静下来,克制着自己没做出什么幕天席地的事情。
“师尊,我背你回去吧。”
玉沧溟问:“为什么要背我?”
“因为师尊眼睛看不清。”景淮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那怎么往日不背?”
“往日……”景淮没想到玉沧溟居然认真地纠结起来,“今天晚上太黑了,对,天上连月亮都没有。”
虽然没有大月亮,但繁星满天倒也不算漆黑一片,玉沧溟听完他的借口笑了笑,张开了双臂。
景淮立马会意,半蹲下来将玉沧溟背了起来。
“怎么样?我重不重?”玉沧溟低头凑到景淮耳边问。
柔软的银发落在他的肩头,景淮觉得颈边痒痒的,“好沉!”
“嗯?”
“再沉我也背得动。”
“哼——下次不让你背了,省的你嫌我沉。”
“别啊,我开玩笑的,师尊太轻了该多吃点儿才是。”
“你看我吃得少吗?”玉沧溟不安分地再景淮背上扭来扭去,“要是想让我多吃,你日后可得好好磨练厨艺。”
“好好好,”温热的呼吸吹在耳边,叫景淮不由地对他百依百顺,“以后我专门给师尊洗手做羹汤,谁拦着都不行。”
“哈哈哈,那可说定了。”两人一路旁若无人地嬉笑着往妖王宫走去,借着这一刻温存来冲淡内心的不安。
此时难得勤于政务的妖王大人刚和属下议事完了,正与大护法和一众护卫要回妖王宫,结果猝不及防地撞见远处玉沧溟师徒二人举止亲昵。
妖王目力过人,大晚上隔着老远把两人的小动作看得一清二楚,玉沧溟趴在景淮肩头咬着他的半只耳朵,景淮乐呵呵的在闷笑。
众侍卫:我们看到了什么?赶紧低头,别让王上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这小子竟敢?我早就看出他图谋不轨,没想到他这么大胆,敢在我眼皮子底下勾引玉儿。”庆离怒气攻心,说着就要上前去,一旁的逐月华连忙拉住了他。
逐月华心道:王上你也瞎了吗?怎么睁着眼颠倒黑白啊!这怎么看也像是您家的白菜勾引了人家的猪啊!
“王上,王上且息怒,”逐月华快速思考着,如何委婉地表示人家年轻人亲近你不该上去打扰,“臣下看小殿下和景公子是互相有意、你情我愿,咱们还是绕开吧。”
“凭什么让本王给他们让路?我非得追上去……”眼看着两人越走越远,担心自家白菜的妖王更着急了。
逐月华忙追了几步拉住庆离,“小殿下面皮薄,王上追上去吓着小殿下,当心他恼您。”
这么一恐吓,庆离倒也真吃这一套,犹犹豫豫地停住了脚步。
逐月华马上乘胜追击,“再者说景公子仪表堂堂修为不凡,最重要的对小殿下一片痴心可鉴日月,您要是打跑了他,上哪儿再赔给小殿下这么好的良配呢?”
“算你说的有几分道理,这小子也不是全无优点,要不是他把玉儿带过来,还不知道会怎样。”说起这个庆离就来气,修真界那些道貌岸然的伪君子,整日里勾心斗角争权夺利,嘴上说着正义,心里全是生意。
逐月华见庆离注意力被成功引开,玉沧溟二人也没了踪影,这才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