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宠》祭大人

14、第14章

　　考试终于在学生们或期待或害怕的心理中不早不晚的到来。这一天，叶子小菜地里的那些种子也长出了嫩芽。

　　"慢慢吃，离考试还早呢，再说等会不是还有哥哥的车送你？"陶飞扬就如同老妈子一般，拉拉杂杂的说着。只是从那几乎还没动过的早餐可以看出，其实他比叶子更紧张。

　　"考完我就自己回家，哥哥不用来接我的，要是哥哥像其他同学的父母那样等在门外，我会很紧张。”

　　"好，我不等。记得回家时注意安全。”

　　"嗯。"说完，叶子下了车。

　　考场很严肃，负责监考的老师也很严肃。弄得这些考生们更加紧张。叶子起初也有点紧张，不过一想到哥哥在家做好了饭菜等自己，也就轻松了很多。

　　题目很简单，这是叶子在看完题目后的第一个感觉。但这却让他觉得自己更应该小心答题。叶子总是一个一丝不苟的人。无论做什么他都会尽自己的努力做到最好。

　　终于考完，叶子显得很轻松。余粟早已等在外面，他们在不同的考场。

　　"叶子感觉怎么样？"余粟问。

　　"还好，你呢？”

　　"一般般，走，我请你吃雪糕。”

　　"不好吧，总是你请，今天我请你吧。”

　　"好啊，不过我要最贵的。”

　　"你就知道钻着空子来敲诈我。”

　　"敲诈你怎么了，敲诈的就是你。"余粟居高临下的捏着叶子的下巴摇来摇去。

　　叶子觉得这个姿势好奇怪，忙拍开余粟的手跑去买雪糕。

　　接下来的考试，叶子都轻松的过了。其实只要你能顶住第一关，那么以后的就不在话下了。这是叶子的想法。

　　"叶子，终于解脱了，我们去庆祝一下吧。"余粟高兴的道。

　　"嗯~，哥哥还在家等我呢，可能不行。"叶子有些愧疚道。

　　余粟见叶子如此，大笑两声，拍拍叶子的肩膀："没关系，没关系，以后有的是时间。”

　　叶子也松了口气。拒绝朋友让叶子觉得自己好残忍。

　　两人也不知怎的，都沉默下来。没有人再说话。

　　叶子看了看手表，又加快了脚步。余粟露出一个若有所思的表情。

　　很突兀的，叶子停下脚步。余粟一愣，叶子怎么了？刚才不是还飞快的要赶回家？

　　叶子回身。小街道的那条岔巷，坐着一个衣着邋遢，头发乱糟糟的小乞丐。那小乞丐看起来极度缺乏安全感，紧紧抱住自己的双腿。头也是深深埋下，似乎怕人发现似的。

　　叶子有一个强烈的感觉，这个人，这个人······叶子走过去，试探性的轻声道："春儿？”

　　小乞丐像是突然被什么扎到似的，不住躲避，双臂抱住自己的头。嘴里还一个劲的喃喃哭叫："不是我，不是我，我不是春儿，不是······”

　　叶子的眼泛起潮湿，这声音，不是春儿是谁？

　　顾不上春儿的激动躲避，叶子冲上去一把将春儿抱在怀里："春儿，我是叶子，你看看我，我是叶子啊。”

　　叶子的眼睛一下子就模糊了。春儿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春儿身上还有好多伤，春儿受了好多苦。叶子的心揪起来。可爱又善良的春儿，她现在就像一个绝望而无助的孤儿一般在自己的怀里哭起来。那是一种伤心到极点的哭泣，那是一种又见光亮的欣喜。春儿认出自己了。

　　很久，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下来，周围的街灯也渐渐明亮，车灯也亮了。余粟站在叶子身后，背对着光，看不出是什么表情。只是静静的站着，看着。

　　"春儿，好了，现在都好了，叶子就在这里，叶子会保护你。别哭了，啊。"叶子一遍又一遍的哄着春儿。那种气氛，就好像谁也插不进一足。

　　春儿终于停止了哭泣，然后又是一阵沉默。

　　"好了叶子，你该找个地方安顿好这个女孩。她需要热水和食物。"余粟终于发话，拉回了叶子的神智。

　　"对，对，春儿需要照顾，对。"叶子吸了口气，混乱道。

　　"叶子，你家方便吗？"余粟问。

　　还没等叶子开口，春儿突然哭叫："我不要去，我不要见到任何人。叶子，我不要。"春儿的手紧紧抓住叶子的手臂。就好像要掐进叶子的身体里。

　　"好，好，不去，我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不好？"叶子马上安慰。

　　春儿在听到这句话后，终于平静下来。又伏在叶子怀里一动不动。

　　叶子不敢乱动，怕又惊动了怀里的春儿。艰难的回头，叶子问余粟："余粟，帮我个忙好吗？”

　　"她是谁？"余粟没有回答，反而问。

　　叶子垂下眼睑，低低的缓缓道："她是一个对我来说，非常重要的人。”

　　"非常，重要？有多重要，和我比起来呢？"余粟的脑子是混乱的，就连他自己也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表达什么意思。

　　"余粟，别闹了，这怎么比？"叶子看着春儿，慌乱道。春儿好憔悴，春儿需要休息，得赶快找地方。

　　"好吧，我知道一个地方，我家以前的一个老房子，不过有点旧。"余粟叹口气道。

　　"没关系，我们快走吧，还是，拦一辆车比较好？"叶子边说边为春儿顺着头发。

　　"有点远，拦车吧。”

　　一路上，叶子一直都是把春儿搂在怀里，不住的安慰。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那人的表情和脸色。

　　"到了。"余粟推开门。

　　这是一间不大但非常雅致的小公寓。墙壁上有许多照片，但是都被人用白色的油纸给蒙上了。窗台上还有一些盆花，只是好久没人打理而变得无精打采。淡淡的橘色风格，显示了主人的雍容气质。只能说，这是一件充满故事的小公寓。

　　"我放了水，等会就可以洗了。"余粟走出浴室道。

　　紧接着，他又走进一间房。

　　叶子心疼的拍打着春儿的背脊，企图抚平春儿那不住颤抖的小小身体。

　　"春儿，来，去浴室，我帮你洗头好吗？"叶子小心的问了。然后轻轻的扶起春儿，走进浴室。

　　"你连澡都要帮她洗？"余粟的话音有些低沉。

　　"可是春儿她······”

　　"你不知道男女有别？"余粟的脸色很难看。

　　一时间，三个人周围笼罩上一层诡异的色彩。

　　春儿的声音适时响起："叶，叶子，我，我自己，自己可以的。”

　　浴室的门轻轻阖上。叶子就那么站在门外，静静的看着镶着磨砂玻璃的门。

　　"是你的爱人？还真是看不出来啊。"余粟嘲讽道。

　　叶子尴尬不已："别，别乱说。春儿是个好女孩。”

　　"我当然知道她是个好女孩。"嘲讽之意更加明显。

　　"看她那样来找你，是不是你们······”

　　"没，没有。"叶子吞吞吐吐的打断余粟。像叶子这样的抢词，让余粟觉得这分明是心虚的表现。

　　叶子当然不知道如何解释了，那是一段难以启齿的过往。对于一个女孩来说，那更是不堪回首的悲惨过去。叶子不希望更多的人知道春儿的过去。发生在春儿身上的事，对于生长在正常家庭的人来说，那简直就是不耻的行为。这些叶子都知道，所以叶子闭口不谈。

　　"算了，我也懒得管，这个换洗的衣物，不知道合不合身。"余粟递给叶子一套女式睡服。

　　叶子一愣："这是你母亲的吧？”

　　余粟显得及不耐烦："少罗嗦。”

　　叶子不再说话。

　　大概过了一个多小时，浴室里才隐隐传来春儿小小的声音："叶，叶子，我，我······”

　　叶子一听，立刻跳起来，飞奔过去，道："没事，我知道的，你把门打开一点点，我把衣服递进去，好不好？”

　　"嗯，好。"仍是怯怯的声音。

　　门分开一个小缝，叶子忙把衣物塞进去。

　　又过了一会儿，浴室的门开了。春儿走出来，娇小的身材，稍显瘦弱，与刚才的邋遢摸样完全不同。可以看出，春儿其实是个挺漂亮的女孩。

　　余粟在看到春儿的时候一愣。没想到，母亲的衣物穿在那女孩的身上犹如贴身一般契合。

　　"春儿比班上那些女生漂亮吧？"叶子笑道。

　　余粟嗤了一声，移开目光。鬼才懒得理。

　　叶子把春儿拉到沙发旁坐下。拿起刚才烧好的热水递给春儿。春儿接过茶杯，又要哭了。

　　叶子又没辙的使劲哄啊哄。

　　终于，春儿一下就笑了："叶子，你一点都没变，这样真好。”

　　叶子又是憨笑着挠头。

　　见春儿好多了。叶子又和春儿聊起了各自的遭遇。余粟在一旁原本就很差的脸色变得更差，他没有想到，叶子和这个女孩竟都是被卖来这里的山村孩子。

　　他们的遭遇让余粟难以想象。为什么叶子遭遇了这么多事情以后，还能每天开心快乐的在学校努力学习？不是该伤心自卑吗？可一转，想到叶子的善解人意，似乎又不难理解。想起自己，余粟苦笑。自己的所作所为又怎么比得上叶子的分毫？

　　其实多半时候，都是叶子在听着春儿诉苦。听了春儿的诉说，叶子更是心痛不已。只是他知道，春儿的惨痛遭遇不仅仅是这些，更多的事情，春儿都没有告诉自己。（为什么没有告诉呢？叶子完全忽略了另一个人的存在）

　　时间过的很快，转眼间已经快到一点了。叶子这时才突然想起还在等待自己回家吃饭的哥哥。糟了，哥哥会担心的。自己的手机也没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