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未来福音（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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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吹中学
医务室
织芽静静地坐在椅子上，面朝着大开的窗户，执着地望着远处绿树掩映下陈旧的校门。
放学了，渐渐的连部活也已经结束，操场上的学生也只剩下零零散散的几人。
姊姊还没到。
织芽有些不安地皱皱鼻子，蜷缩成一团。
身后的病床上，平躺着一个脸色苍白的俊秀少年。
他的手紧紧地攥着什么东西，张扬的橙红色短发也仿佛失去了光泽。
他的双眼紧闭，嘴唇也有些失色。
但是少女并没有看他一眼。
少女全心全意地，眼睛直直地注视着校门。
心脏怦怦直跳。
等了好久好久了。
赤盾的人守在门外，防止外人进入。
她知道，也是在防备她。
——织芽和姊姊是不同的。
织芽很清楚这一点。
很多时候，织芽都希望自己能够和姊姊一样。
……如果，如果织芽可以更像姊姊就好了。
有时候，会忍不住这样想。
姊姊的微笑，总让她感到安心。
摸摸自己脖颈上的坠子，织芽露出开心的笑容。
这个，和姊姊身上带着的，是一对的。所以，这个坠子，是织芽最喜欢最喜欢的东西。
很简单很朴素的坠子，有着细致的四叶草图案的白金坠子，镶着两人的一张合照。
——姊姊坐在椅子上，织芽从背后环住姊姊的肩膀，两人的脸靠得很近很近，一模一样的脸上带着微微的笑意。
织芽笑了。
她有些等不及了。
姊姊怎么还没到呀？
不知道又等了多久，终于，有车辆从校门口驶入。
织芽眼前一亮，她从窗口探出头去，热切地望着。
校门口，一个和织芽相似面容的少女从车上下来。她仿佛也看到了织芽，朝着织芽的方向挥了挥手。
织芽想象得到，那只属于姊姊的表情。
清冷的容色在瞬间化开，泛着柔和的光华，丝丝暖意弥漫开来，好像连空气都变得柔暖湿润。黑白分明的眼睛轻易地看穿她的心思。
这就是她的姊姊，宫城织芽的姊姊。
织芽攥紧了链坠，眼睛闪闪发亮。
短短的十分钟，织芽却感到自己好像等了好几天，心里熏然的满是醉意和满足。
门外传来喧闹的声音，织芽蹦蹦跳跳地跑到门边。门打开，映入眼帘的，是那相似有清冷的容颜。
“姊姊……”
织芽像燕子般扑入来人的怀抱，笑容像是涟漪一般，一波一波地在清丽面容上泛开，层层叠叠，熏熏醉醉。
“织……”少女摸摸织芽的头发，把她环抱在怀里，嘴里轻轻地喊，“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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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微轻轻抚着织芽的头发，神色平静，视线却投注在病床上脸色苍白容颜俊秀的橙发少年身上。
东京真小啊，随随便便就能碰到认识的人。
少年白皙的脖子上留下两排小小的牙印，伤口已经开始凝结，鲜血没有流出。
不过，看到他这个样子，有点不习惯。
他不是总该神采飞扬满面笑容的吗？
明亮的笑意好像温暖的冬日，眼睛里也从没有阴霾。
——山吹中学的千石清纯。
式微没有着急，就是有点惊讶。她问：“织，今天饿了吗？”不然怎么会在学校里这么做呢？织芽虽然天真，却不至于莽撞至此吧？
织芽娇嗔地回答：“人家想见姊姊嘛。”其实还有另一个原因，不过放在心里就好了，总觉得姊姊在现在不会喜欢听到——毕竟有赤盾的人守在门外。
式微也没生气，只是笑笑，柔声说：“傻孩子，想见面打电话给姊姊就好了，以后不要乱来，知道吗？”
“嗯。”软软地应了一声，织芽把头靠在式微肩上，没有说话。
气氛渐渐变得温馨起来。许久不见的两姐妹，肩并着肩坐在床边，也没有关注床上的少年，径自诉说着别离后思念的话语。
说了好一阵子，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门外的大卫等不及，敲了敲门，示意式微快点。
式微小小地叹了口气，推开织芽，伏过身打量了少年一会儿。
他失血的情况看来很严重。这些大卫在路上已经说过了。而且，千石清纯显然已经发现了织芽的秘密，除非把他处理掉，否则学校和家庭方面也会有麻烦。
但是，千石显然是不应该在这时候出事的，毕竟他还要参加东京的网球比赛，最好的处理方法，就是把他变成自己人。
式微抬起手臂，考虑了一会儿，用水果刀在自己的中指指尖轻轻地划下一横，血珠滴滴冒出，衬着白皙的肌肤，强烈的心悸一波一波冲击着她的心脏。
式微不再看，直接把手指放进千石的嘴中。血腥味让式微感到阵阵晕眩，而伤口传来的奇异疼痛更让她咬紧下唇。但她没有缩回手，而是用力地掐住手指，让血流得更多，手指也甚至探得更深入。
鲜血不停滴淌。
式微皱着眉不出声。
因为式微怕痛，所以伤口割开不够深，反而喂血费时长，看起来更痛。
织芽低低地急促地尖叫一声。她紧紧地握住式微的手臂，脸上露出要哭泣般无措的神情。看到姊姊忍痛的样子，织芽心痛非常，终于心有悔意，一迭声说道：“姊姊，我错了，我知道错了……”
她很害怕。
她不在乎人类，也不关心别人的性命。
她可以不在意使别人流了多少血，但却从不愿其中有姊姊的血。
“姊姊……姊姊不要吓我……”
声音有些哽咽，织芽把脸埋在式微的肩胛骨上，不敢看她。
我不在乎这个世界会变成怎么样，只要姊姊在就好。
我不在乎让多少人流血牺牲，但从不曾想要其中有姊姊的血。
姊姊是最重要的，对织芽来说最最重要。
式微松了口气。
织芽天性残忍，但幸好还顾及着彼此之间的姊妹情分。不然，凭着织芽的力量，赤盾是无法管束她的。
式微用没有受伤的手抚着织芽的头发，柔声说：“不怕，织，我没事的。”这个孩子，总要这样子用自已的伤来威胁她，她才会警惕。
这时，身边的少年呼吸变得急促起来。
式微知道，快要变化了。她命令织芽按住千石的腿，而自己用力按住他的肩膀。
果然，千石剧烈地颤抖起来，心跳完全停止，只有身体拼命挣扎着，需要两人用力按住。他的眼睛陡然睁大，脸上的表情异常痛苦，嘴里发出无意识的嘶吼声。挣扎了好一会儿，才停息了下来，但是脸色依然没有好转，圆睁的眼睛也没有焦距。
再过了一会儿，千石终于安静了下来。合上眼眸，心跳恢复正常。
式微放下心来，接下来就交给赤盾，由他们负责千石的身体修养和解释疑窦。
“走吧。”式微说，她牵着织芽的手，出现今天第一个放心的笑容，“我饿了，来，陪姊姊一起吃饭。”
织芽顺从地点点头，没有看千石，出医务室的时候，也没有看一直防备地望着她的赤盾成员一眼。她的眼睛里，自始至终只映着式微的身影。
作者有话说
第19章 未来福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