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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浅薄之意,迷乱君心。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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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会说他是我舅舅。”
祁熵轻轻的盖上棺盖,又轻轻的拂去棺盖上或有或无的灰尘,好一会才抽出神来。“你母亲是千羽的姐姐,他自然是你舅舅。”
玄逸皱眉,“你怎么肯定我就是。”
祁熵看着玄逸,答非所问:“这点你倒是和他又几分的相似,他也喜欢追问我一些问题。”
“……”玄逸不语,只是留意到一点,每每谈及千羽,那人的神色就会温和许多,这让他莫名的想起了岳晞尘执拗的双眼。惊异与自己的思维,玄逸颇为懊恼地轻甩了甩头,将岳晞尘的身影自脑海中除掉。
祁熵又道:“你与他长得很像,而且你眼睛的颜色与你的母亲一模一样。”
玄逸漠然,心中百转千回。
“我不会伤害你,你可安心呆在院子了,随时想要离开让人告诉我一声就可以。”
玄逸冷笑:“那我的解药呢?”
祁熵叹了口气:“那两人是你的朋友吧,你能保证你不会帮他们,我就给你解药。”
玄逸皱眉。
祁熵又道:“你可以去见见望世,他在后山的一处竹楼里,也可以顺道去拜祭一下你的母亲。”说完转身出了房间。
玄逸看了眼棺内的人,忙追了出去:“你就这么走了,不怕我动手杀了他么?”
祁熵身形一顿,玄逸清楚的看见他握紧了拳,又缓缓的放开。“他这般宠你,若是连你都要杀他,我也无话可说,倒不如就这般,随他一同沉睡……”声音渐行渐远,飘至虚无。
这番话像是针一般狠狠的扎在玄逸的心上。这叫信任么?这种信任……
玄逸觉得自己越加的卑微了。
再次见到那人,已经时隔两天了,那人独立园中,俨然有一种气吞江河的气势。
他被安置在厢房里,每天好吃好喝的供着,只是食物里的两味药让人很不舒服。再有就是,岳晞尘和张勐,他已经两天未见了,莫名的有些不安。
“前辈……”
祁熵回头,眉眼伶俐:“怎么?有什么需要可以同下人们说。”
玄逸摇头:“与我同来的那二人呢?”祁熵背过身,看着山林的方向。
“前辈……”
祁熵被人打断了思维,不耐烦的呵斥:“你最好别管。”
玄逸心口狂跳,只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即将的发生了。
“我要见他们。”
祁熵回头,有些隐忍的怒气,可随即散去,调笑道:“岳家庄的少主,他有问过你的下落,你要见的,可是他?”
玄逸皱眉,看着祁熵的眼睛,想要挖出一些什么来,可什么都没有。那人究竟的伪装的太好,还是心已经空了,眼中居然无波无澜,死一般的平静,这让玄逸觉得更加的恐慌了。
祁熵是第一个,他居然会害怕的人。
“你见是不见?”祁熵追问,语气迫切,神色空无。
玄逸咬了咬牙,点了点头。
祁熵笑,不知是在嘲笑玄逸,还是在嘲笑他自己,被面具遮住了的表情让人看不真切。
地下室,刚一进门,扑鼻的血腥味让人忍不住的想吐。
玄逸越加的不安起来,甚至有些慌乱。
祁熵在前,玄逸紧跟在后,一身白衣显得尤为刺眼,两名女子谦卑的跟在最后,闻见血腥味倒也如习惯了一般,毫无反应。
几人在一间暗室前停下。玄逸觉得那一刻长的让他几乎窒息。
门被推开,室内的情形让玄逸睁大了眼,然后就是一阵剧烈的心痛感急袭而来。
岳晞尘浑身是血的摊倒在一处空地上,不时的抽搐几下。身上漫布着鞭苔后的痕迹,手脚上带刺的镣铐深深的扎进肉中,抵着骨头,肩胛处一根细长的铁丝穿骨而出。
玄逸瞪大了眼,几乎快站不稳了。张了张口,却无法发出任何声音。
祁熵观察着玄逸的神色,心中闪过一番茫然茫然。“看过了,走吧!”
身后的两位女子领命的想要关掉暗室的门,却被玄逸一脚踹开了。玄逸红了眼,握紧的拳头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放了他!”
祁熵冷笑:“凭什么?”
玄逸眼中杀意顿起,面色却是冷淡了许多:“你放了他,我替千羽解毒!”
祁熵神色一转:“你能解?望世都无法解毒,还是说你要我给你一辈子的时间去解?”
玄逸怒极反笑:“师傅不能,徒弟未必不能,最多一个月,到时候若是解不了,你在杀了我们也不迟,还是说,千羽对你而言并不如你口中所说的那般重要?”
祁熵嗤笑:“你对我用激将法没用,反倒是你,为了这个小子搭上自己一条命,可值得?”
玄逸不语,默默的走到岳晞尘身边,手伸了出去,探寻了一番,却发现,他根本找不到可以触碰且不会弄疼他的地方。
祁熵轻笑:“好,我答应你,并且会提供你所需要的药材,不过,你最好别想要逃跑,否则,他所受的就绝对不止是这些皮肉伤了。”
玄逸握紧了拳,点了点头。忽地想起了什么,忙开口问道:“张勐呢?”
祁熵皱眉:“这个你倒是可以放心,你那位朋友的确有些本事,居然买通了我的护卫偷跑了。”说完自嘲的笑了笑,复又盯着两人的身影看了看,最后吩咐了身边的女子几句话,匆匆的离开了。
看着床上面容惨白的人,深深的无力感席卷而来。
伤口虽然止了血,可是想要愈合却不是十天半个月就能成的事了。
玄逸理了理心神,轻轻的抚上岳晞尘的脸,刚刚踏进暗室的那一刻,他以为他会心痛得死掉,想把他抱在怀里怜惜,想为他遮风挡雨,想从此与他携手到老……
这种想法让玄逸觉得欣慰却又恐慌起来……
整整两天,玄逸不眠不休的替岳晞尘疗伤,伤口渐渐的结了痂,岳晞尘醒来时,玄逸正在替他沐浴,洗去身上的血迹。
四目相对,颇为尴尬。
岳晞尘开口:“……那个,我自己来吧。”可稍稍动了动手,至骨头处传来的痛楚让岳晞尘出了一身的冷汗。
玄逸清咳了一声:“算了,都是男人怕什么,你这样也没法动。伤口要恢复如初至少也得一个多月,不能急的。”
闻言岳晞尘乖乖的停下了动作,由着玄逸替他沐浴更衣。若不是受了重伤,岳晞尘可以想象自己的脸会红成什么样,不由得有些窘迫的低下了头。
玄逸也不拆穿,默默的清洗,默默的穿衣,默默的将岳晞尘抱回床上安置妥当。
“他们没对你怎么样吧?”岳晞尘开口,语气关切,让玄逸有些不适。
“没有,他们没对我怎样。”
闻言,岳晞尘松了口气,脸上溢开几丝笑容:“你没事就好。”
玄逸胸口一窒,猛地扑上去抱住了岳晞尘,用力大了一些,岳晞尘疼的皱起眉闷哼了一声,却也没有挣扎。
半晌,玄逸又猛的放开,岳晞尘又是一阵吃痛。
玄逸神色慌张,吞吞吐吐的吩咐了几句,有些狼狈的逃出了房间。岳晞尘一脸失落,看着紧闭的房门半晌无语。
自那天起,玄逸来得少了许多仅仅只是送药时跑上几趟,而且总是面色疲惫,岳晞尘追问,玄逸总是敷衍而过。
一天清晨,岳晞尘刚一睁开眼,一张放大了的脸足足吧他吓了一跳。
“你是谁?”
望世答非所问,对着一旁的玄逸缓缓开口:“你就为了这人把自己卖了?”
玄逸不语,却面漏不悦,什么叫把自己给卖了?
望世对着岳晞尘又是一番查探,半响后又开口:“他是男的!”
玄逸翻了个白眼:“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岳晞尘张了张嘴,他完全他那个不懂这两个人在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他该不该插话,一时间踌躇不定。
望世自顾自的开口说到:“行了,他交给为师了,你去配解药吧!”玄逸扫了望世一眼,没在多说什么,嘱咐岳晞尘注意休息后便离开了。
见玄逸离开,岳晞尘终于开了口:“您是玄逸的师傅?”
望世笑,点头。
岳晞尘疑惑了,这人最多不过二十五六岁,怎么可能是玄逸的师傅?难不成他七八岁就收玄逸当徒弟啦?怎么可能!
撇见一抹不信任的目光,望世惊怒,他生平最讨厌这种眼神,怀疑?哼,这小子居然敢怀疑他!于是在岳晞尘看来的莫名其妙的怒火急袭而来……
于是……
后来……
最后……
玄逸赶来时,岳晞尘已经光荣的晕了过去,望世颇为自得的讪笑着,玄逸怒,一把将望世赶了出去。于是,两人排队坐在崖边,开始闲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