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王同人]玫瑰花蕾》风耀

6、第 6 章

　　“文斯莫克·山治，你愿意与夏洛特·布琳结为夫妻吗？无论富裕或贫穷、健康或疾病、快乐或忧愁，永远向她贯彻爱与忠诚，不离不弃直至死亡吗？”

　　婚礼仪式顺利地进行着，手捧圣经的神父正在祭坛上为两位新人交换誓言。天空中暖风和煦、鲜花纷飞，轻快而明媚的弦乐编织着浓浓爱意，容貌柔美、身材娇小的新娘在新郎面前驯顺地垂下脸庞，而新郎也迫不及待地想要掀起新娘的纯白头纱，巨大的结婚蛋糕让整个会场都流泛着奶与蜜的甜香。

　　这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真实、如此幸福，受邀而来的宾客们面带微笑地仰头注视着这一幕，只等新郎亲吻新娘时献上雷鸣般的喝彩与掌声。

　　罗莎莉置身其中，略微流露出一丝单纯的向往，神情全然没有异样。

　　然而可以预见的是，BIG MOM对杰尔马王国的科技垂涎已久，文斯莫克家族已经全然落入了万国精心布置的陷阱……但是「草帽」路飞不会对同伴的家人弃之不顾、BIG MOM手下的众多大臣也不会对侵入者置之不理。与此同时，「匪帮」卡彭·贝基又在暗中窥伺，策划着以蛇吞象的逆谋……届时，来自各方势力的客人都将被「极恶世代」的漩涡卷入其中——

　　海上的水手们常说的“暴风雨前的平静”，大抵可以用来形容眼下的情境吧。

　　“砰——！”

　　下一刻，如同事先写入乐谱中的不和谐音符——祭坛上炸裂的一声枪响，戏剧性地中断了神父的诵念。乐队的演奏顷刻停止，茶会的客人们一时间难以分辨情况，嘈杂混乱的议论嗡嗡四起，有人仓促起身张望，却看见祭坛上新娘的身躯随着枪声瘫倒在地。

　　一位身材颀长的足长族女性立时起身道，“等等——布琳，发生了什么？为什么——”

　　夏洛特家族的第十六女——夏洛特·斯慕吉，作为BIG MOM海贼团的最高干部之一，自然也是毋庸置疑的新世界强者。或许是出于试探、或许是出于照拂，BIG MOM特意安排斯慕吉与罗莎莉坐在同一席。因此罗莎莉可以清晰地听见，斯慕吉原本冷静的音调因为错愕而不自觉地略微拔高，至于那句未尽之言，罗莎莉推测她一定是在想——

　　不远处高耸如塔的结婚蛋糕上，不祥的裂隙如蛛网般迅速蔓延扩散。紧接着，利用「镜镜果实」折射出无数化身的路飞从蛋糕碎块中骤然现身，他毫无顾忌地扑向婚礼会场大肆作乱，城堡仿佛行进在巨浪中的帆船一样剧烈摇晃起来，玻璃酒杯和骨瓷碗碟瀑布似的滑落下来摔得粉碎，客人们的尖叫声和抽吸声霎时如潮水般涨落。

　　斯慕吉眉头紧皱，表情上分明写着，“——为什么这和妈妈的计划完全不一样？”

　　意料之外的突袭让BIG MOM海贼团措手不及，同盟立刻抓准机会破坏了BIG MOM万分珍惜的修女相片。巨大的变故、转折伴随着惊愕和愤怒彻底击溃了BIG MOM摇摇欲坠的理智，尖锐的啸叫裹挟着万中无一的霸王色霸气猛然刺向众人的鼓膜。

　　不分敌我的威压让夏洛特·斯慕吉不受控制地跪倒在地，过去BIG MOM也曾多次因为思食症而失去理智，但无论是哪一次，妈妈都不曾带给她如此鲜明强烈的恐惧，骤然袭来的黑暗以其潮湿黏腻的触足紧紧缠绕着斯慕吉的脚踝，似乎想要将她拖入更深的噩梦，混乱、颤栗、惊悚……众多狰笑的面目竞相汲食着她的胆怯和软弱，愈是想要挣扎、就愈是难以挣脱，但是——

　　“斯慕吉大人？”

　　此时呼唤着她的声音仿佛一层温柔致密的膜，将难以名状的恐怖悉数隔绝在外。

　　“是她……”斯慕吉的思绪迟滞，她心中茫然地想着，“那个妈妈一直很中意的小国公主……来自弗洛拉王国的——”

　　布特兰德·罗莎莉似乎正在恳求她的保护，「草帽」路飞的袭击让这位柔弱的公主害怕不已，她希望斯慕吉能够留在她的身边，不必在意杰尔马王国的人质、也不用理会四处作乱的海贼，只要斯慕吉安静地待在这里，那么——就没有人会受到伤害。

　　斯慕吉本能地想要拒绝，但脑海里奇异地找不出半点拒绝的理由，她的思绪漫无目的地浮散着，仿佛走进了一个朦胧的梦。耳畔的喁喁私语引导着她沿着一条蛇一样蜿蜒的小径走进迷雾之森，森林里流动着乳白色的雾气，那样的深、那样的浓，像流动着的浆液，几乎能将人托起——

　　“斯慕吉、斯慕吉！”平稳低沉的呼唤驱散迷雾，熟悉的声音让斯慕吉陡然收拢理智，只听见不远处的卡塔库栗不悦道，“你要发呆到什么时候？”

　　“我——”斯慕吉回过神，会场一片狼藉，草帽小子和他的手下已经不见踪影，她有些困惑地望了罗莎莉一眼，不太确定刚才究竟发生了什么，“对不起，我——”

　　卡塔库栗冷静道，“没有向我道歉的必要，我需要你赶到港口封锁领海，不要让草帽一伙有逃出万国的机会。”

　　“是、我马上去，卡塔库栗哥哥。”

　　斯慕吉离开后，卡塔库栗依然眉头紧锁——当然他的不悦更多是针对棘手的现状，而不是斯慕吉迟钝的反应——目前亟待解决的问题有「匪帮」卡彭·贝基和「海侠」甚平的叛乱、「草帽」路飞的突然袭击、文斯莫克家族人质的扣押、还有……妈妈的失控。不过，在那之前——

　　卡塔库栗抿起唇，一言不发地走向罗莎莉，他从地面唤醒糯浆，稠密的浆体听从命令在罗莎莉周围逐层堆砌、交融成型……他的果实能力可以是缠绕敌人的绳索、也可以是守护家人的堡垒，凝固后异常坚韧的糯浆墙壁，可以在这段时间里保证罗莎莉的安全。

　　这位公主正不知所措地伫立在原地，似乎斯慕吉一离开，她便失去了可以依托的浮木。罗莎莉蔚蓝澄澈的双眸因为惊慌而泛着湿润的光，她不安的模样……无端地，让他想起从前在点心森林里为布蕾抓来的垂耳兔。

　　那只绒软、乖巧的垂耳兔，和她有着同样的弱小、同样的畏怯、同样的——

　　“我制造的房间可以保护你。”卡塔库栗不自觉地放缓语调，对她的称呼有了微妙的变化，“你就待在这里，罗……莎莉公主。”

　　“卡塔库栗大人，您还要去追击那些扰乱茶会的海贼吗？”罗莎莉并没有因此放下心来，她神色担忧地仰起脸望向卡塔库栗，“那个蒙奇·D·路飞，看起来非常凶暴……我有些担心您——”

　　“不必多虑，草帽小子无处可逃。”卡塔库栗的自信无疑来自于他强大的实力，他以强者的矜持、又或者说是以他独有的沉静，开口安抚道，“他们的未来，就是在这里被我击溃。”

　　“那就好……”罗莎莉的神色略微放松下来，她垂下眼，语声温柔，“那我就在这里等您回来，卡塔库栗大人。”

　　卡塔库栗略一颔首后匆匆折身离开，罗莎莉安静地待在原处，但她并未过多在意卡塔库栗留下的保护，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自己的双手。

　　她的恶魔果实能力有着诸多制约，但即便是夏洛特·斯慕吉那样的强者，只要接触到对方的身体她就能……海贼同盟的计划已经实行，这出角色纷呈的剧目也将迎来闭幕，为了路飞大人能够从容离开万国，对BIG MOM海贼团实力的削弱是必需的，刚才的失手实在令人遗憾，不过一切都还来得及——

　　人们通常将力量、速度、技巧作为判断强者的标准，但是言语、表情、幻觉……这些才是布特兰德·罗莎莉的尖刺和利刃。

　　——她还来得及，去寻找下一个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