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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头晕，天旋地转。
这是叶修睡醒后的第一感觉。
他疲惫地抬了抬沉重的眼皮，看着窗外随风轻轻扬起漂浮的窗帘，试图从这种晕沉失重的感觉中缓过来。
徒劳。
叶修知道自己感冒了。
其实昨晚早已有了些征兆，但他也没太在意，准备下一赛季的连续一周的闭关加急魔鬼训练是他制定的，必然也要跟着战队训练到最后一天。
这几日，这个城市入秋，昼夜温差变大。
网吧里开空调被人投诉，不开空调还是被人投诉，叶修贪凉穿得薄，没想到真的中招了。
还好，昨天是最后一天。
叶修还是有些无奈，抬起沉重的手臂抚上了额头，望着天花板发呆，他细细算了下，还好还好，距离正式比赛还有小半个月，只要这段时间注意和陈果他们保持隔离，自己不出三五天应该可以好起来。
相关的赛前准备工作也进入尾声，唐柔和包子他们也不需要自己太操心，昨天凌晨的总结会各自需要加紧训练的都挨个进行了谈话，有魏琛盯着问题不大。
他瞥了眼床头，放着一个已经空底的玻璃水杯、自己昨晚临睡前翻箱倒柜才找出的一包三九感冒灵空袋子，想起了那个人。
叶修其实很少生病，尤其是战队进入正常运作以后，他在陈果的督促下开始每天定时定量的夜跑，毕竟，如今的电竞拼得不仅是脑力更是体力，他们兴欣也开始每天定量的身体锻炼。
而在团队训练与身体锻炼这里，最有话语权的可以说是霸图的韩文清。
噢，那个家伙。
本来就是第一个提出给战队配备运动器材的人，自从退居二线后，更是把这些看得很重，甚至去考了国家级营养师资格证，令联盟大跌眼镜，不少人难以置信韩文清为了战队可以做到这份上。
不知道霸图战队有没有因为韩文清拿了营养师资格证有什么新的伙食变化或者其他改变，但叶修是享受到这个资格证拿去后变化的第一个人。
对，那是他上一次生病。
发烧，甚至按叶修的说法\"光顾着半夜躲着张新杰抢野图boss，一个没留意拖成了急性肺炎”…
在叶修在医院输液的第一天夜里，韩文清就提着一个蓝色海浪波纹暗饰的保温盒出现在了他的病房门口。
“老韩？…”业主声音嘶哑完全像变了一个人，随后紧跟着两声咳嗽，他看到韩文清穿着一个黑蓝色薄毛衣外套出现在他病房的时候，他承认，他的心脏跳得太快，这一咳，仿佛一颗心就要跳出来。
韩文清也望着他也是怔了怔，嘴角一抿，似乎是压着什么无名火，随后也没回他话，径直走到他床前，将保温方盒放在床头，抬手就抚上了叶修的额头。
眼睛直直地盯着他的眼底，仍然没有说话。
叶修也没躲开，甚至去轻轻地仰了仰头，去更好地贴合那个手掌。
烧退了。
片刻，韩文清心里有了底，轻轻地松了口气。
叶修也知道自己烧退了，因为他感受到了那个手掌的温热。
那是韩文清的温度。
还有手掌里一些有些薄茧，在手抽离的时候轻拂过他的脸颊，却挠得叶修心里痒痒的。
韩文清没说话，叶修也没说话。
见他撤手，叶修侧身，往被窝里缩了缩，遮住半个脸。
天知道他不是因为冷，而是感觉到脖子根一热，怕被韩文清看出什么。
可千万别看出什么，叶修心里只有这个念头，随后侧头，闭上了眼假寐。
韩文清直起身，去翻叶修床前的病例记录。
一小时前，护士给他量体温的时候还是低烧。
韩文清看着躺在床上的叶修，深棕色的发梢细碎地落在白皙的额前，修长的睫毛微微地动了动，呼吸均匀，瞬时心软成一片。
他不自觉抬手，轻轻地摩挲了下叶修的脸颊。
等意识过来自己这个下意识动作多么不合时宜想要抽手时，叶修已经睁开眼睛看着他了。
“谢谢来看我…”叶修道，声音很轻，依然嘶哑，身体却没有动，没有躲闪。
韩文清指尖微颤，犹豫了下，又抬手理了理叶修额前的碎发。
“晚饭吃了吗”韩文清坐在床边，俯下身子，手指依然留恋在叶修的额前，丝毫没有离开的意思。
暧昧的距离，暧昧的动作，暧昧的味道。
两个人却都像早已习惯这样的相处模式一般，那么自然，没有感到一丝尴尬或者…不妥。
他什么时候，开始期待他的出现了？
他什么时候，开始等待这样的接触了？
…
叶修望着望着他的韩文清，脑子里确如潮汐涌动，裹携而来成千上万个让他无法回复的问题。
既来之，则安之。
随缘吧。
叶修随即闭上眼，下意识地摇了摇头。
韩文清以为他在回应自己摇头是表示没吃晚饭，轻轻拍了拍叶修的肩膀道：“那就起来喝点粥，肚子不能空着。”
叶修被韩文清扶了起身，听话得像个孩子，韩文清脱下了自己的羊毛开衫，披在了叶修的背后，更细致地将袖子绕着搭在他的双臂，随后坐在了他的身后，让他稳稳地靠在自己的怀里。
叶修瞬间觉得周身都充斥着一股淡淡的雪松的清香。
韩文清的体香。
韩文清在羊毛衫内只穿了件湛蓝色短袖，与外面的羊毛开衫搭配甚是好看，如今脱下后，露出健壮紧实的身材与粗健的手臂，别说是女生了，一般男生看了都会艳羡。
“咳，老韩你…最近…身材又好了…靠着是挺舒服的…”叶修打趣，“你可以开个新业务，人肉靠垫，绝对生意兴隆。”
果然，他感到身后的韩文清身体一僵，随后他听见一个声音压着他的耳廓，热气喷在他的侧脸上…
“别人，不能靠。”
叶修无言。
饶是刚才可能有一百句垃圾话等着调笑韩文清，此刻好似全部一击即碎，全部化成了细碎的松针，轻轻地落在自己的心头。
半晌，叶修挤出了一句，“你可小心，别被我传染了。”
他听见身后的人气息变动，韩文清应该是笑了，但是他看不到表情。
韩文清也没再说话，端起床头的保温壶，打开盖子，香味瞬间弥漫了整个病房。
韩文清从饭盒侧面抽出了一个白陶瓷勺子，轻轻地在粥里搅了搅，热气升腾，氤氲了两个人的眼，叶修看韩文清顺着碗边舀了一小勺粥，刚要张嘴却看见韩文清放在自己嘴边，轻轻地吹了吹，然后用嘴唇抿了抿勺尖，似乎是在测温度。
“温度刚好，张嘴。”
那一小勺粥顺利地送进了叶修的嘴里，丰富的味道层次像是一下激发了他的味蕾，温热萦绕着唇舌，随后顺着食道进入胃里，整个人都暖了起来。
叶修不得不承认，这两天生病，吃什么都嘴巴发苦，这粥却是他这几天，不，这几周、这几个月里吃过最好吃的东西了。
韩文清就这样耐心地给叶修一勺一勺喂着，也没有言语，病房里只有勺子触碰碗壁和喝粥声。
一碗粥，很快见底了。
“老韩…这粥你哪里买的？”
“你觉得好吃么？”
韩文清用勺子刮着碗壁的残余，这是最后一勺了，叶修咽了口口水，盯着勺子。
“好吃，我接下来这一个月都吃这个都行。”
在叶修的灼灼目光中，韩文清最后一勺粥，送进了自己的嘴里。
“喂！”叶修怒。
却听韩文清在耳边不紧不慢吐出了三个字，“我做的。”
“……”
“考完营养师资格证，第一次做粥，尝尝味道。”韩文清又道。
然后把保温杯放到床边，看着叶修微怔的表情，食指尖轻轻刮了下他嘴角的残余，放进了自己嘴里。
叶修一惊，回头，韩文清的脸近在咫尺，他的唇尖似乎碰到了韩文清的脸颊。
两人均是一愣。
叶修看着韩文清的双眼，韩文清却盯着他的唇，喉头抖动了一下。
韩文清抬手，扶上了叶修的后颈，刚退烧，又喝了粥，出了薄汗。
他的拇指自然地在叶修的后颈上上下摩挲着，叶修感觉得到，对面这个人正在把自己慢慢地按向他。
他要做什么，叶修不知道。
他心里，又隐秘期待着什么。
有点焦灼的东西，是什么呢？
“咳…”叶修没忍住。
一个咳嗽打破了沉默。
韩文清擦过他的脸颊，突然低头，嗅了嗅他的颈窝。
一周被勒令戒烟，他身上早就没有烟味了。
这个动作韩文清以前也对他做过，那时候被队里的小朋友拉着要去参观霸图战队，进门前，韩文清也是这样像警犬一样嗅了嗅他的衣帽。
他记得当时韩文清顺手收了他手上的烟盒子，抓起他的手臂瞥了眼指尖的微黄，皱着眉扭头对房间里等待接待的张新杰说道：“身上有烟味，不能进，你招待就行了，我们外面等着。”
………
“嗯…不错，病后三个月都得戒烟。”韩文清满意地在他耳边道。
“？？？”叶修一时没反应过来。
上次韩文清说他身上有烟味不让他进霸后，他一拳打在那人肩上，道了句霸图哪有我们兴欣好玩，你们早点出来之类的云云转身扭头就走了。
他记得那天下午的天气特别好，他和霸图战队人见人怕的韩队长却像两个退休老年人一样一语不发地溜达到附近的公园，在树荫下的长椅发呆了一下午。
这家伙什么时候开始好像…有点…黏他？
自己竟然也觉得这样…不错？
大概是错觉。
嗯，是错觉。
韩文清起身，慢慢扶着叶修躺下。
羊毛衫也披在了他肩头，说知道他贪凉爱把手臂放在被子外头，能盖着就盖着。
看着他喝完药，提着保温壶转身就走了。
之后数日，每日同一个时间提着粥出现，喂了粥离开。
那几日，两人聊战队，聊荣耀，又聊了聊这十余年的变化，感慨时光飞逝、人事无常，发现许多地方两人看法竟然一致无差，各自更有惺惺相惜之感。
…
“那家伙…不知道最近在忙些什么…”
思绪飘回，叶修起身走到窗前，随手掏出了烟盒，刚拿出一支，眉头微皱，又塞了回去。
“得去买药了…”
窗边看了看来往的人流，叶修又觉得周身发软，头晕晕沉沉。
戴上口罩，下楼。
“哎呀，我又赢了！”
“你耍赖，我们再来一局！”
“我这招明明就是学的大漠孤烟啊，那个视频我看了好几十遍了！”
“你还想学大漠孤烟，那我就是一叶知秋！”
“哈哈哈哈…那我们再来一局！”
“好啊！今晚我就跟你pk个够！”
…
越是临近联赛，网吧里越是热闹。
加之陈果从新对网吧内进行了一番装潢翻新，添置了些诸如AR等新设备，近期的人气更是高涨。
网吧一楼，可以说是人声鼎沸。
生意好固然是好事，对对此刻的叶修来说。
人…似乎有点多了…
吵得他太阳穴突突地跳。
“他们今天…怎么这么吵…”叶修想着，朝着网吧外走，结果被一个急匆匆冲进来的外卖小哥迎面相撞。
哗啦…
那外卖小哥低头看手机，冲得又急，直接把本是腿软的叶修撞到在地。
“啊！对不起对不起！”那外卖小哥也没顾上飞出去的手机，赶忙放下外卖去扶叶修。
“好香啊……”叶修看了眼外卖，随即昏了过去。
“醒了？”
声音朦朦胧胧的，叶修做了一个冗长的梦。
温热的手掌贴上脸颊。
叶修觉得眼皮太沉，努力了一下又放弃了。
往被子里缩了缩。
秋天真的来了，有点冷了...
再睡一会儿就起来买药...
联赛要来了，我得赶紧好起来...
也不知道魏琛有没有好好盯着他们练习...
也不知道这次霸图战队准备的怎么样...
还有那个韩文清...不知道他最近怎么样...
哎，好想喝他的粥...
... ...
乱七八糟的念头窜入叶修的脑子里，他正慢慢地在脑海里把这团毛线球梳理清楚。
此时，却感觉有人攀上他的脸，慢慢地舒展他的眉头。
陈果什么时候这么贴心了。
不对，这手...是不是钱数多了，都长茧了，该提醒她平时多涂点护手霜。
“我饿了，想喝粥。”叶修没睁眼喃喃道。
自己生病了，偶尔让陈大老板替他点一次外卖不过分吧，叶修心想。
没人回应，抚在额前的也手了。
他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次醒来，是闻到了饭香。
叶修睁开眼却发现韩文清端着一个白净的小瓷碗，站在他的床前。
“韩文清怎么来兴欣了？”这句话叶修还没问出口，却发现自己所在的房间并不是兴欣或者自己的住处。
“我在哪儿？”叶修问。
“我家。”韩文清走过来，坐在床边。
“...”叶修觉得自己是不是还没睡醒，难道还在梦里。
“起来，先吃药。”叶修任由韩文清把他扶起。
“张嘴。”叶修没动，还在试图回忆自己是怎么出现在韩文清家里。
韩文清抬起叶修的下巴，手掌捏起他的两腮，道：“乖”
两个白色小药片被放进了嘴里，水递了过来，面前这个人轻轻地拖着杯底，看着他喝完。
喝完了，那人的手又抚上了他的唇，手指逡巡，抹去多余的水，停留在唇珠，没有放下的意思。
两人望着对方，没有言语。
天色近黄昏，夕阳斜射进韩文清的窗。
光落在韩文清的侧脸，眼眸在夕阳的光晕中闪着琥珀色的光。
那双敏锐的眸子，此刻正望着他。
望得他脸颊微烫。
“水喝少了。”韩文清半晌道。
一碗粥端至了面前。
叶修都没想到，自己竟然就这样当着韩文清的面连喝了三碗。
这次的粥，韩文清比上次多加入了山药，熬得软糯，入口即化。
“老韩，你这手艺，退休后可以开馆子了。”
叶修擦了擦嘴，把碗递到了韩文清手中，笑得人畜无害。
“...不开...”韩文清接过碗，沉声道。
“......”
“还吃么？”韩文清问。
“我是怎么来了？”叶修摇了摇头，看韩文清要起身置碗，一把抓住了韩文清的手臂。
“秘密。”韩文清起身，顺手收了床前的空杯。
不多一会儿，一杯热水又端了过来。
杯壁挂着水汽珠子，看样子是放凉有一会儿了。
“温度刚好，再喝一杯。”韩文清道。
叶修接过，咕咚咕咚一口气喝了见底。
“老韩...”
“嗯？”
“谢谢你...”
“还有呢？”
“粥很好喝...”
“明天还有。”
天黑了。
床头留了一盏暖黄色的灯。
韩文清替他掖好了被子，坐在床边，没有离去。
他的脸在昏黄的灯光里看不清，身影笼罩在黑暗里，就像是从浓墨里刻画出来的，眼神中却闪着无法回避的星芒。
叶修扫了一眼，觉得自己心跳有点快。
那家伙到底给自己吃了什么药？
正想着，却感到韩文清却俯下身来。
很近，近到两个人能感到彼此的鼻息。
“吃了消炎药会困的，早点睡吧。”
像是回答叶修心里的疑惑，韩文清说道。
手在空中微微停了下，摸了摸叶修的碎发。
而后倏然起身，按灭了灯，出了房门。
叶修望了会窗外摇曳的月影，就感到倦意袭来。
沉沉地睡去。
他不知道，此时的兴欣灯火通明，队员们都加紧着练习，陈果甚至叫了豪华外卖犒赏大家。
他更不知道，此时的荣耀论坛也被八卦炸开了锅。
帖子一条接着一条，有图有真相：
《韩文清今天下午出现在兴欣网吧了！！》
《实拍，韩文清近距离高清图！地点在嘉世附近！》
《韩文清这是来兴欣挖人吗？难道是君莫笑要被撬走？》
《韩文清好帅啊！实拍那个贴里他怎么还抱着一个男的！》
...
陈果刷到这一条的时候，刚喝到一半的百香果汁直接喷到了屏幕上。
她知道叶修生病了，还晕倒了。
她也知道韩文清出现了，还把他抱走了，当然和自己打了招呼，说“老板娘，叶修我带回去照顾了。”语气不像是商量，更像是命令，陈果一个不字也没说出口，那人就转身横抱着叶修出了门。
但她不知道这事儿都能被拍到论坛上八卦。
她更不知道，为什么韩文清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就像等着叶修晕倒一样。
两张照片，一张韩文清抱着带着口罩的叶修走出了兴欣网吧。
另一张，抱着叶修上了一辆黑色大G。
啧啧啧，还好网友们有良心，特意给车牌打了码。
这车配韩文清，倒是很称。
不知道为什么，叶修在韩文清那里。
陈果很放心，比他自己在网吧里还放心，总比囫囵吃药自己熬着好。
....
叶修半夜醒来，不知何时韩文清已睡在了他的身侧。
两只手臂环绕在自己的胸前，就像一个坚不可摧的盔甲。
叶修微挣，无果，侧头看向枕边人。
微弱的月光投射到床前，混沌中依稀能辨认这个人的轮廓，韩文清的呼吸沉稳，像一头猛虎熟睡。
“真是不怕传染的家伙。”他腹诽。
不知自己盯了多久，叶修又昏沉睡去。
这一夜，叶修做了很多梦。
梦到他在游戏里与那个叫大漠孤烟的角色第一次对决的场景。
拳影穿透火光，迎面朝着君莫笑的身上轰杀而来。
他起身一跳，却见那人双手一搓，一个气波弹朝着他飞了过来。
叶修此时退到墙根，梦里的他却没有闪避。
那人在欺身上前，拳影绰绰，尘埃飞扬。
等来的不是一拳，却是一个吻。
柔软、温暖、湿润的一个吻。
叶修醒了。
身边的人已经不在了，身侧的枕头平平整整，甚至让他觉得，昨晚看到睡在他身后的韩文清，只是他的又一个梦。
周身不再酸痛，喉头也不那么疼痛，他的感冒明显好了很多。
穿好衣服，叶修起身。
看到韩文清裸着上半身，穿着一个白色棉麻质感的围裙在厨房忙碌。
健康的肤色，一身好看结实的肌肉，平时穿衣看不出来，没想到脱了衣服......可以说完全不输给那些平面模特的身材。
“这家伙......”叶修抬手不自觉揉了揉眼睛，深深地感到此地不宜久留。
“老韩，我要回...”叶修话没说完，却被韩文清打断。
那人转身，端出一锅刚炖好的胡萝卜炖牛肉，冒着热气，看那在摆盘和卖相，就知道炖了补下个把钟头，软烂鲜香。
“感冒时还要补充蛋白质，以免电解质摄入不足。这锅吃了，再回不迟......”韩文清沉声，这语气，倒像是平时给队里加训时的语气。
叶修望着餐桌前的粥和牛肉，咽了口口水。
......
就这样，叶修在韩文清家说是小住。
一住便是一周。
叶修有什么办法，韩文清每天变着花样做好吃的饭菜。
别人是吃人嘴软，他是吃人“腿”软。
“叶修，你是在韩文清家扎根了吗？每天视频指导算个怎么回事，联赛要开始了，还不回来！”
陈果在电话那头咆哮。
“......”
“......”
此刻叶修正喝着香栗芋肋排煲汤，韩文清让他休息眼睛，电话都是替他接的，开的免提。
这话两人都听见了。
“我下午送他回去。”韩文清道。
“......”
“......”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就听陈果潦潦草草说了句好的，赶紧回来之类的话就挂了。
汤喝完了，韩文清起身接过碗给他又盛汤。
“我......”叶修喉头动了动抬头问韩文清“老韩，那天你怎么在哪里？”
“霸气雄图的人说你前一天下午就没上线了。”的确，叶修集训的最后一天下午就感觉头晕不适，便不再对着电脑，改为在每个人身后进行指导，而后又是训后总结，一直到深夜。
“偶尔一两次没上线不是很正常。”叶修咂咂嘴，这汤可真香。
“我打了个电话给魏琛，我听见你咳嗽了。”韩文清道。
“......你打电话给老魏干嘛？”叶修问。
“赛前常规挑衅。”韩文清道。
“......”叶修无语。
所以他韩文清就靠着自己没上线加上听见咳嗽，就推断出自己感冒，一个飞车开来了兴欣？
叶修细细想着，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但这个逻辑确实是顺的，好像没什么不对。
咦，好像不是逻辑不顺的问题，那是什么呢？
下午，陈果出门接外卖，一眼看见了韩文清开着他的磨砂黑大G，车屁股背着网吧门口停在在兴欣附近。
等了片刻，没见叶修下车，她摇了摇头转身进了网吧。
车里。
“老韩，我走了。”
“嗯。好好加油！”
“不用加油，我们也是第一。”
“比赛完了，我来接你。”
“？？？”
叶修还没反应过来，韩文清已解开安全带，侧身，张开上臂，抱住了他。
“？！？！”
韩文清按住他的后脑勺，安稳地放在自己的肩窝上。
雪松的香气，冷冷的，但又很温暖。
这味道，真好闻。
叶修竟觉得有些不舍得离开。
“我等你回来。”
韩文清贴着他耳边道，声音笃定有力，不容置喙。
叶修靠在韩文清的肩上，眯起眼睛，笑了。
“嗯！”
-END-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第 1 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