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洛云慕》落日倦影

4、舞鲁游翠阁 （下）

　　[7]
　　匆匆的返回酒店，一路上不断的催促出租车司机加速，于是在车速已经到达120的时候，司机抱怨的说着不愿搭乘他们的话。然后被日汐冷冷的说了一句“今天想平安回家的话就以最快的速度送我们回去。”这样的话之后，便认命的一路闯红灯而至。
　　踏入别墅门口的时候，屋内一片寂静，日汐皱了皱眉头，“怎么回事？”
　　“汐，”见到来人，夜雨月像是见着救星一样迎上去。“因为舞风一直说言靖是凶手，之后言靖像发了狂似的硬是抓走了舞风。萦已经和警察去追他们了。”
　　“她是怎么回事？”点了点头，日汐指了指躺在一旁沙发上的人问道。
　　夜雨月轻轻的叹了口气，“听到舞风说是言靖杀了井玫兰之后，她就晕过去了，好友被男友杀了，大概换了谁，也接受不了吧。”
　　静静地走到颜晴的身旁，日汐若有所思地问道，“舞风有说言靖为什么要杀井玫兰吗？”
　　“没有。”夜雨月摇了摇头，“对了，汐，墨尘不是和你在一起吗？怎么，”
　　“他应该去找舞风了吧。”日汐淡淡的接上她的话，然后在一旁的沙发坐下，“我们就在这等他们。”
　　“汐都不紧张吗？”夜雨月暗暗的叹气，不明白为什么即使是发生这样的事，好友仍旧能够保持冷静。
　　然而日汐其实，并不像表面看起来的平静，只是向来的习惯，加上云墨尘的存在。“有墨尘在，舞风不会有事的。”从小相识，日汐明白不管在云墨尘心里，洛舞风究竟是处于什么样的地位，他都会尽力去救那个女子。更何况那个少年的实力，即便是骄傲如她，也是无法忽视的。
　　“汐好像跟墨尘很熟呢。”这几天发生的一连串事情，让她暂时把那天在车上时的疑惑忘在脑后，然而突然说起来的时候，她又觉得隐隐的不安。
　　“我跟他，只是纯粹的朋友关系。”看穿了她的想法，日汐冷淡的说着。其实这些年，她是有想过，如若当时语星瑾没有出现，或许她也会爱上云墨尘，毕竟对于云墨尘，大概任谁也是无法忽视的吧。然而无论如何，由始至终，他们都只是朋友。
　　“可是，”
　　夜雨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日汐冷冷的打断了她的话，“月，我爱的是慕阳，任何人都不能否定我的感情。”
　　夜雨月却是一愣，原以为日汐是不会轻易把爱说出口的人，并且这些日子，她的确是忘了以日汐的性格，是无论如何也不会跟自己不喜欢的人在一起的。何况相较之下，那个冷酷的少年也许更适合日汐。于是抱歉的笑了笑，“对不起，是我想太多了。”
　　“没什么。”知道她不过是担心她们，日汐淡淡的应道。
　　“汐。”说着话的时候，熟悉的呼唤声突然从门口传来，日汐下意识的立即向门口望去，刚刚还在说着的人突然出现在面前，日汐有些愣住了。
　　“怎么了？”走到日汐身边，慕阳伸手轻轻的环着她。
　　“你怎么，会在这里？”回神的时候，日汐松了口气的向慕阳靠去，话语中略带疲惫的意味。这几日他不在身边，让她突然发现，不管她表现得如何云淡风清，她还是需要他的陪伴的。
　　“你在这里。”没有直接回答她的问题，却是说出了让日汐为之一震的话语。原本已经决定不来，然而日汐不在身边的时间，却不知为何，让他总不能集中精神。并且在听说有人被杀之后，他就再也无法勉强自己留在那个没有她的地方。
　　“那肩膀借我吧，舞风回来的时候叫醒我，好不好？”头有些昏沉的靠在慕阳肩上，跌入梦境的一霎那，日汐突然发现，似乎只有在他身边的时候，她才能够安然入睡。
　　“好。”

　　[8]
　　汽车飞速的在214国道上行驶着，两边的树木向后而去，从窗内看去仿佛只是一条深绿的直线。
　　晚上七点的时间，距离下午离开酒店的时候已经过了三个小时，洛舞风安静的坐在座位上，完全没有被挟持应有的紧张。
　　车内的暖气使气温保持在二十度左右的样子，婉约的音乐声悠扬的从音响里传出。
　　“从来没见过你这样的人，被绑架了还那么悠闲。”一直默不出声开着车的人终于忍不住抱怨道。原以为即使是洛舞风这样的人，遇上了这种事也应该，起码紧张一下。哪知这个女子竟是平静的跟他上车，任由他快速的开了三个小时的车，不加任何阻止。
　　洛舞风耸了耸肩，“像你这样漫无目的的向前走，我们很快会被警察追上的。”不理会他的话语，她笑笑的提醒，末了还眨了眨眼。
　　“不用你管。”言靖的语气有些恶劣，仿佛被揭开了伤疤般。他确实是不知道要去哪里，也是，他其实根本就不想离开，那个笑的很单纯的女子。然而发生了这样的事，不管是他，还是颜晴，都无法当作不曾发生过。
　　“如果我现在说人不是你杀的，你会放我回去吗？”微笑着，洛舞风继续说道。
　　“已经无意义了，从我挟持你离开的那一瞬间起，不管如何，都应该没有人再相信我的清白。”原本以为会很僵的气氛，因着被绑的人的特殊，让言靖突然放松了下来，果然，做这种事对他来说还是有难度的。
　　“是么？”没有料到他会说出这样的话，洛舞风轻轻地说着，然而片刻之后，她突然抬起头紧紧地盯着他，想要从他表情看出什么，“那么人是你杀的么？”
　　“是。”言靖重重的点了点头，一时间似乎是忘了三小时之前他一直否认的答案，也似乎忽略了，他究竟是因为什么，才挟持了眼前的女子。
　　“为什么？”以为他会一直否认到底，听到这样毫不迟疑的语气的时候，洛舞风有些讶异。
　　“你不需要知道。”然而言靖却不愿意回答这样的问题，转过头不再说话，只是专心的开着他的车。
　　沉寂的气氛维持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轰”的一声，前方的道路两旁的树缓缓的倒下，横占了整条公路。
　　“看来我们被追上了。”洛舞风淡淡的一笑，轻声地说着。
　　本以为言靖会停下车，不料这个男子似乎已经不在乎生死了，硬是冲了上去。车在树的拦截中不得已缓缓减速，擦出星状的火花。“再不停下来，车会爆炸的！”于是终于有些变脸的，洛舞风出声阻止。
　　“那又如何，怎么，怕死？”言靖冷冷的“哼”了一声，讽刺地道。
　　闻言，洛舞风愣了一下，一霎那的时间里，脑海中闪过许多画面，而最终的定格，是许多人的合照，远在北美大陆上的父母，一向宠她的兄长，同室的好友，以及那个从来从容淡定的少年，然后仿若自言自语地说道，“是啊，好像真的会怕呢。”
　　思想出格的时候，车外燃起了一簇簇的小火，转瞬连成一片火海，团团的将车包围。
　　于是再也无法往前走的，言靖不再试图冲出去，停下车的时候，脸上却没有一丝慌张，只是平静的，似乎在等待着什么。“如果你现在能走的话，我不会阻止你。”许久之后，言靖淡淡地说出这样的话。
　　后方赶来的警车因着火势，被远远的隔在火海外。洛舞风向后望去的时候，玉倾萦正被警察拉着无法冲进来，于是开始想着该如何离开。

　　[9]
　　悠悠转醒的时候，时间已经接近晚上十点。
　　抬眼看清那张熟悉的脸之后，突然想起自己就这么靠在慕阳肩上睡了很久，日汐有些愧疚，“对不起，很累吧。”于是赶快坐起，“怎么不把我放下呢？”
　　“没事的。”拿起刚刚作为被子的大衣为她穿上，伸手为她理了理头发，慕阳淡淡地说着。
　　看了看四周，昏暗的别墅一楼客厅里，只点了一盏泛着黄光的灯，诺大的厅堂里只有他与她，“他们还没回来吗？”皱了皱眉，日汐轻声问道。
　　翻起手机的盖子看了看，“应该差不多了。”
　　“月呢？”心知依夜雨月的性格，在还没见到洛舞风安全归来之前，应当是不会轻易离开的。
　　“我让她先带那个女生回房间。”桌上水壶里一直烧着的水突然发出“呲-呲”的响声，慕阳顺手倒了大半杯，再配上一旁盛在玻璃瓶里的凉水，递给日汐。
　　伸手接过杯子，浅尝了一口，不热不冷的温度，于是一口气喝了半杯，“是不是你对月做过什么啊，怎么她这么听你的话呢？”
　　“是吗？不知道。”耸了耸肩，慕阳漫不经心的说道。
　　这个时候，大门突然“咿呀”一声打开了。慕阳和日汐同时向门口望去，却见先后走进的五个人都是一副凝重的表情。
　　“那我们先走了。”走在最后的两位警官敬了个礼后退出门外。
　　“麻烦了。”云墨尘回了一个礼，顺手把大门关上。
　　坐到沙发上的时候，洛舞风一脸疲惫的倚在云墨尘肩上，行落间没有了往日的微微笑意。
　　“你们回来啦，怎么样?”在日汐和慕阳尚未来得及开口之前，刚准备下楼的夜雨月在拐弯的角落里看到归来的人，于是有些紧张的问着。
　　“言靖在医院，已经渡过危险期，警方正派人看着他。”云墨尘平静的答道。
　　“发生什么事了？”原以为回来的会是四个人，而她也准备把剩下的疑问问清楚。然而主角却没有一同归来，日汐疑惑的问道。
　　“说到这个我就有气，”伸手为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喝完，“那些警察都不知怎么做事的，用砍树的方法来拦截人已经够蠢了，还有一次砍了那么多，让舞风困在里面出不来，我们也进不去，真是郁闷。
　　“还有那个言靖，都还没有判定他的罪，居然就想葬身火海。要不是墨尘赶到，现在都不知成什么样子了。
　　“刚刚在车上我就很想说了，要不是看那两个警察还算是好人的话。”
　　有点好笑的望着玉倾萦，“我就知道萦回来一定会抱怨的，刚刚看你忍得这么辛苦。”洛舞风细细柔柔的声音传来，惹得玉倾萦露出一副被打败的样子，“既然知道，那刚刚你还请那两个人进来坐。”
　　“啊~那是礼貌好不好。”洛舞风轻轻的笑了笑，“更何况，我当然是知道他们是不会进来的啊。”
　　“还有啊，我都快被你气死了，那个笨书生不出来就算了，你还要跟在里面救他。拜托，只是三个小时而已，你就被他的笨传染了？”大概是有些过于气愤了，玉倾萦忍不住嘀咕道。一时间似乎也不在意自己说了什么，只是一古脑儿地把心里的说出。
　　“萦，”夜雨月的声调有些提高，“你怎么可以这样说舞风呢？”
　　“我。”
　　“我赞成萦的观点。”从玉倾萦的言谈中推想了事情发生的过程，日汐冷淡的打断她们的对话。
　　本来已经将近睡着的洛舞风在听到日汐的话后坐了起来，“为什么呢？我还以为汐会帮我说话的。”深知以好友的智慧，定能够想到当时自己的处境，无论如何，这件事因她而起，她总不能见死不救。
　　“他是自愿的，你又何必为他付出自己的生命。”

　　[10]
　　浓重的药水味，推开厚重的木门，入目是白色的窗帘，白色的地毯，白色的床单。
　　昨夜洛舞风与日汐的对话就止在日汐那句令大家莫名其妙的话上，然而当事人也不打算再说下去。洛舞风也没有追问什么，然后就在沉默中各自回房了。
　　夜雨月不明白这次的事大家是怎么了，明明只是那三个人的问题，却似乎让大家都牵扯进去了。
　　这件事由始至终都似乎只是上演的一场闹剧，没有悬念的凶手，如此可笑的杀人动机，竟只是因为那个女子对自己女朋友的冷情，昨日在洛舞风说出这个原因的时候，现在躺在床上的那个书生气的少年没有否认，在夜雨月听来却是格外的刺耳。究竟是算什么，只是一场无谓的争吵，却要用一个人的命来结束。
　　而这个少年更是奇怪，明明都已经决定要逃跑，便是珍惜生命了吧，然而最后却不愿从火堆里逃出。
　　早上5点多醒来的时候，突然想到这些，便已了无睡意，于是决定到医院看看，然而真正站在病房外，隔着厚厚的玻璃窗看到包扎得，类似木乃伊的少年后，却又害怕踏入病房，因为一直以来，的确是害怕，与死神近距离的接触。总觉得那样的气氛，令人毛骨悚然，并且那种生离死别，从来就不是她所能经受的。
　　刚刚从值夜班的护士口中知道，也许这个少年在将来的很长时间，甚至是一生，也都无法醒来。听到这样的话的时候，尽管从来与这个少年不熟，然而却无法控制的，泪水悄然落下。
　　“原来你在这呢。”回神的时候，门外走进了一大群人。
　　“你们，”夜雨月大概是没想到大家会一同到来，一时也不知道说些什么。
　　“言哥，”大家静下来的时候，颜晴穿过人群，向病床走去，脸色是毫无血色的苍白。于是夜雨月自然的把床沿的位置让出。

　　“她还是那样？”医院的走廊上，日汐看着一直望着病房内的夜雨月，低声地问道。
　　“嗯，就一直坐着不动，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夜雨月叹了口气，缓缓地说着。早上那个女子走到床边之后，就一直维持着那样的姿势，大概这几天发生的事真的给她很大的打击吧。
　　这样想着的时候，身边的人却冷冷的哼了一声。夜雨月有些讶异地向旁边望去，她很清楚地听出日汐的语气里，不屑的意味，有些茫然的不知发生了什么，在记忆中，身旁的好友一直是冷静淡定的。“汐，怎么了吗？”
　　“没什么，只是突然发现，人真的是矛盾的综合体。”日汐耸了耸肩，淡淡地说道，然后转身离去。
　　夜雨月却伸手拉住日汐，“在汐的心里，把我们当什么了？”不自觉地，话就这样说出口了，夜雨月自己也愣了片刻，感觉日汐僵了一下，有些懊恼，然而心知无法挽回，就认真的等着日汐的答案。日汐和洛舞风都是太聪明的人，很多时候，她们之间，即使只是寥寥几句，也都足够明白对方的意思。然而自己和玉倾萦呢，不管如何，都并未达到那种境界。而这一点，聪明如那两个人必是知晓，却从未说过什么。
　　久久，到夜雨月以为她不会回答这个问题时，日汐轻轻的叹了口气，转过身看着她，“你觉得我把你们当什么？”开口的时候，竟是把问题原题归还。
　　“啊，过分，怎么可以问这种问题。”
　　“你才知道。”听到这样的话，日汐明显松了口气，转身向楼梯走去，到楼梯口的时候停了下来，“月，对于同性取向，有什么看法？”
　　夜雨月不明所以，却是笑了笑，答道，“没什么，共度一生的人，为何非要是异性。”
　　“却不符合道德伦理。”
　　“那是什么问题，爱情本就只是两个人的问题，自己喜欢就好，何必在乎。”夜雨月满不在乎的说着。
　　“总是有人在乎的，所以，井玫兰才会死。”说完这句话，日汐向楼下走去。
　　如此爆炸性的话语，夜雨月有些反映不过来，如此说，井玫兰和颜晴，是相爱的？脑中回忆起这些日子来那两个人的相处，的确是有些超乎朋友，然而，她本来也以为不过是太过要好的朋友罢了。女生与女生之间，即使过于亲密，大概一般人也不会想到这方面去的吧。
　　摇了摇头，原来这才是事情的真相。转身想离去的时候，却见洛舞风神色凝重的进了病房，犹豫了一下，也跟了进去。

　　[11]
　　“看到这样的他，有什么感觉？你真的能够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回去么？还是认为，拉多一个人陪葬也是不错的选择。”夜雨月踏进房门的时候，有些惊讶的听到一向温柔的女子近乎冷漠的说着。
　　“舞风，你，”看着颜晴还是面无表情的坐着，仿佛并未听到洛舞风的话，夜雨月轻轻地拉扯着洛舞风的衣袖。“她也很痛苦吧，发生了这些事，”夜雨月有些怜悯的看着颜晴，却也皱了皱眉，男朋友杀了自己喜欢的人，什么跟什么。
　　“我只是想要幸福而已，只是想跟小玫在一起而已，很奢侈么？”夜雨月还想说什么的时候，却听到颜晴低声地说着，有些近乎自言自语。
　　“既然爱她，为什么要杀她？”听着洛舞风类似宣判的语气，夜雨月吓了一跳，“舞风，你昨天不是说是言靖杀了井玫兰么？怎么现在又，”
　　洛舞风淡淡地看了夜雨月一眼，“我只是问他，人是不是他杀的而已。”
　　“但他已经承认了啊。”
　　“那是他的事。承认自己有罪的原因有很多种，并不排除为了包庇某人。”
　　“可是，”突然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表达些什么，或许是潜意识里，并不想相信这个女子有罪吧，更不愿意相信，她会杀了自己喜欢的人，夜雨月静了下来，看看洛舞风，又看看颜晴，最后一声叹息，不再说话。
　　许久之后，一直低着头的人突然的抬起头，毫不避讳的望向洛舞风，那一刻，洛舞风清楚地看到，那双哭红了的眼睛里，清澈透明的波澜不惊，“我只是，想要和小玫一起去玉龙第三国而已，那是我们的约定啊。很早之前，爸妈就怀疑我跟小玫了，他们硬要我搬回家住，可是我真的是不想离开小玫的，所以那时候，靖哥说喜欢我的时候，我很快就答应了，这样就能说服我父母了。
　　“我以为，可以这样一直跟小玫在一起的。可是半个月前，小玫的父母也发现了，他们要小玫出国读书，不让她再见我。为什么？我们只不过是相爱而已。小玫是逃出来的，我们相约在云杉坪殉情。可是，”颜晴一直低声地说着，似乎是在回忆这一段往事。
　　“她反悔了？”相对于先前的淡漠，此刻的洛舞风微微的叹了口气，神色显得有点小心翼翼。其实并非想要去探寻别人的隐私，然而这一件事情就这样横在她面前，避也避不过。总不能就这样让真凶逍遥，含冤的人却再也无法摆脱阴影。
　　咬咬牙，颜晴点了点头，话语里不可掩饰的抽噎，“她说她其实不是真得那么爱我的，她说其实我跟靖哥在一起真的很好。她明明知道，由始至终，我爱的就只有她，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我推给别人呢。”
　　“她只是想要你幸福而已，大概这段时间里，你让她看到了希望，以为就算是没有她，你也能过的很好。”
　　“我知道，我真的知道的，所以，我才会杀了她的。”波澜不惊的眼眸霎时闪过一丝痛苦，“无论如何，也要一起。”
　　“那你为什么还在，他又是怎么回事？”一直静静地听着，夜雨月此刻却觉得有些烦躁，随手指了指躺在床上的少年，语气有些不耐。
　　顺着夜雨月的手望去，颜晴神色黯淡了下来，“他强行拉走我，他说不论如何他都会在。我知道我对不起他，所以想着就这样陪他几天，然后离开。可是，最后变成这样了，竟然。”
　　洛舞风却在霎时间睁大了双眼，本以为是眼前的少女欲逃脱罪名，嫁祸给言靖，而那个少年也心甘情愿的承担。没想到，事情最后却是由她引领向本不想得到的结果。他们都没有错，只是都希望为心爱的人做些什么。而她对真相的追寻，却最终导致言靖的昏迷以及颜晴的痛苦。她陷入深深的自责之中。
　　“可是现在，大概就算是小玫，也不会原谅我了吧。”
　　“我知道是错了，或许本就不应该，擅自决定小玫的去留。”
　　这样想着的时候，颜晴的声音幽幽的传来。
　　洛舞风抬头望去的时候，悲伤着的少女怔怔的望着她，不知想着什么，医院重症病房里，死般的寂静。
　　“几个小时后，颜晴被带回了警局。”
　　从医院出来，洛舞风静静地站在寒风中，脑海里突然就想起了侦探小说里，犯人最后被带走时的情形。现实与小说，无论如何，似乎，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苦衷。
　　丽江的行程也是时候该结束了，她想，然而有些事却会永远下去，比如爱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