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非良善[网游]》变异的黑山领主

14、变装

　　“什么办法？”田、叶二人齐齐看向莫野。

　　莫野嘿嘿一笑，“我可不想弄那么多弯弯绕，咱们先不要管这马匹是怎么死的了，我看要最先解决的，是那采花贼才是。”

　　“怎么说？”田远川抱臂站在一旁，做了几年的固定队友，他自然是了解莫野的意思，“你又要一力降十会了？”
　　莫野挑眉，“对我没有信心吗？”
　　正打水洗手的叶君然却不太明白话里的意思，“种马死亡给马场带来的损失最大，理应优先解决。”

　　“不是放手不管，而是‘先不要管’，”莫野一脸神秘莫测的笑，“采花贼一月只来一次，这个月已经过了大半都还没有来过，想必来也是这几天了，我们要抓住这个机会，不然就得多等一个月了。”

　　田远川点头同意，“这个任务需要多人参与，也是因为有多个敌方NPC，他们可能在不同时间行动，却更有可能在同一时间行动。”
　　“对，”不愧是多年的老搭档，明白他的意思，莫野接过话茬儿，继续道：“现在唯一没有线索的就是那个只光顾了一次就再没出现过的盗侠，而采花贼是一个月就来一次，害死种马的人却会在每次新进种马来时就立即作案……”

　　“所以，”叶君然凝眸，也跟上了他们的节奏，“若是采花贼与害马人在同一天来，我们只顾着这边，就会在采花贼上多耗一个月……”
　　“不错的思路，”莫野赞道，“但并不止这一种情况，这害马人看起来武功并不差，我们捉住他怕是还要费些功夫，采花贼的轻功也是极好，更不能掉以轻心，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他们不会是同一天光临。”

　　一下子说了这么多话，解释得颇有些口干舌燥，莫野解开水囊喝了几口，“所以，走吧，先去找安仔，看他有没有打探出什么来，我已经有一个初步的计划了。”

　　叶君然的眼神沉了沉，他的思路，完全跟不上莫野和田远川这种已经习惯了游戏任务套路的老手。
　　即使是一开始发现了马匹的死亡原因，也完全没有对任务进展有什么帮助。

　　……
　　【密聊】莫得感情：安仔，怎么样，有新发现没有？
　　【密聊】暗影主宰：有哇，你们在哪儿呢！我这边已经把能问的都问出来了！
　　【密聊】莫得感情：马厩见。
　　【密聊】暗影主宰：OK。

　　“我问过了马场家二小姐的贴身丫鬟还有其他下人，猜猜怎么着，我套出了一个惊天大发现！”
　　“别卖关子了，快说。”莫野正摸着身旁一匹还未睡的小驹，鬃毛的手感极好，小驹十分喜爱莫野的样子，不住地往莫野的脸上拱着。
　　莫野撸着马，表面上满不在乎还有些不耐烦，心里头却是五味杂陈。
　　——真是令人怀念的手感。
　　引出的却是那一段极为不堪的回忆。

　　“那丫鬟居然也和采花贼有一腿！”
　　李安辰一惊一乍的声音将莫野的思绪打断，及时拉回到了现实。

　　“鬼吼鬼叫些什么呢，”莫野挠了挠耳朵，“说重点。”
　　“就你话多，”李安辰呸了一声，“这不就要到重点了么。”
　　“任务要紧，你们俩别闹了。”田远川适时地站出来打圆场，他轻描淡写地捏了捏李安辰的脸，“你还有一会儿就要下线了吧，还在这浪费时间？”
　　“我滋道惹，里先刹手！”
　　好不容易挣脱田远川的魔爪，李安辰揉揉脸，“好啦，我先把我所看到听到的给你们复述一遍，你们一块儿来找找亮点！”

　　“首先，我去找了马场的大少爷，可马场老板却说儿子出门求学已经有半年未归，所以我就直接去了二小姐那里。”
　　“二小姐却因为采花贼的事情对所有男丁避而不见，我就只能从她的那些丫鬟那里套套话了——”
　　“奴婢怎么会见过那采花贼！”李安辰摆出一个惊恐的表情，“莫要问奴婢这种引得旁人误会的话！”

　　“喏，就是这样，几乎所有的丫鬟都是这种反应，”李安辰无奈地摊摊手，“所以我就去找了值夜的小厮，结果更出乎意料。”

　　“值夜的小厮告诉我，小姐的贴身丫鬟每晚都在小姐房内伺候，每次事发时都有丫鬟在房内，第二天被发现时也与小姐一样是昏迷不醒，肯定也被采花贼玷污过了；洗衣的嬷嬷却悄悄和我说：‘你可不要问那些小丫鬟们啦，她们都是采花贼的帮凶！’”

　　李安辰竖起食指摇了摇，“我觉得他们说得还挺有道理，二小姐的丫鬟们都生得很是标志，据说这二小姐也是个万里挑一的美人儿，采花贼嘛，采一个是采，两个也是采，怎么样都是不亏的嘛。”

　　“这些下人们说的虚虚实实，总会有一些是真的。”莫野思索着，“这样，我们从今天夜里开始，就分出一人潜伏在小姐房内，另外三人都在马厩里守着，两头一起抓，查不出什么，不如直接与两位犯人近距离接触一下了。”

　　“可那小姐不是见不得所有男丁？”田远川转着手里的折扇，笑着看向莫野，“你又想了什么坏招？”
　　“哎呀，被你猜中了，你们想啊，那采花贼若是不放过一个马场中的美貌女子，又恰好在这时候来了一位二小姐的远方表妹到次做客，这位远房表妹又恰好是个貌美如花的黄花大闺女……”

　　“二小姐哪里来的表妹？”
　　单纯的李安辰和叶君然还未明白这两人对的是什么暗号，田远川已经是懂了莫野的意思，他“啪”地打开折扇，无事一身轻地扇了两下，笑得很是无辜，“那要由谁来扮作这位美貌表妹呢？”

　　四人里，田远川的身量最为高大，看起来最不像女子，这事儿再怎样也摊不到他身上来。
　　隔岸观火便是。

　　听这两人一唱一和，叶君然终于明白了他们在讲什么。
　　他冷哼一声，转身便是要走。

　　“哎？”莫野眼疾手快拉住了他，“没有指名要你来，你慌什么。”
　　“谁慌了？”叶君然一挥衣袖，声音冷然，“扮作女人进人家小姐的闺房？亏你们也想得出来。”

　　李安辰无奈摇头，“小叶子，冷静，冷静。我们也是为了帮她抓住玷污她的犯人，这是‘善意的谎言’，又不是要害她。”
　　“没错，”莫野仍旧拽住叶君然没有撒手，“我知道你不喜欢骗人，但那采花贼轻功一流，只有在极近距离将他捉住最为妥当，若是这次没有捉住，那小姐仍要忍受一月一次的侵扰，你也不想看到的吧？”

　　“……”叶君然渐渐地卸下了想要挣开胳膊的力道。
　　不光是莫野和李安辰，连田远川都用不赞同的眼神看着他。
　　……是他错了吗？

　　“叶子。”田远川突然开口道。
　　“我知道你最无法忍受欺瞒，但是你得分清欺瞒背后的意图。”

　　“……”叶君然猛地顿住，神情里闪过一丝晦涩。

　　“世上无绝对，不是所有的谎言都要用来伤害别人，”田远川意有所指，“谎言中的善意与恶意根本是不确定性的随机现象，不可以依照单一的数据来判断。你也是做科研的，你也知道，仅仅一次的数据根本无法作为概率确定性的依据，只能依照经验的判断和自身的理解来确定结果。你觉得说谎伤害别人的是混蛋，垃圾，那没错，但是……”

　　“连我们，你都要一视同仁吗？”

　　李安辰已经被说懵了，而莫野在一旁听着，怎么听都觉得这是话里有话。
　　他看向仍是沉默着的叶君然，却在叶君然的眼里头一回看到仿佛能刺伤别人的锋芒。
　　那双如水墨勾勒般的黑眸静静地看着某处时总是澄澈无波，生气时则是宛如寒潭暗涌……从未像现在这样犀利逼人，只是看着就令人感到骇然，更无法知晓被这样注视着的田远川是何感受了。

　　莫野屏住呼吸，他敏锐地察觉到，田远川说中了有关于叶君然过去的什么痛处，观叶君然那反常的样子，也肯定是不小的痛处。

　　“……”眼中的锐利渐渐沉淀到消失不见，叶君然抽回被莫野拽住的手，莫野一时不察，竟被他挣脱了。
　　叶君然不发一语，只径自走出了马厩。

　　“让他自己想想去。”田远川叫住了莫野，“过会儿想明白了就会回来了。”
　　“哦？”莫野又探头看了看已经飞快走了个没影的叶君然。
　　“你确定他还会回来？”

　　“还是老田厉害，”李安辰缩缩脖子，“每次一说起那事儿小叶子就炸毛。”
　　“那件事过后，这么长的时间过去了，他也该走出来了。”田远川又转起手中的折扇，跟没事儿人似的，话锋一转，“老莫当年不也是这个样子？”

　　“哈？我哪里这样过？”突然被点到名，莫野一愣。
　　“别说，当年你和他真真是一模一样的。”李安辰也笑着附和起来。

　　田远川用扇子敲了下李安辰的头，“你也别笑，你和他俩一样不省心，都是别扭的小鬼。”

　　“这么说起来，叶子多大了？”莫野突然想起来问，“不会和安仔一样岁数吧？”
　　“怎么会，”田远川失笑，“叶子今年刚二十，是个大一的学生。”
　　“卧槽，才这么点大！”
　　一想到自己跟着比自己小了八岁的小屁孩较劲了这么多天，莫野整个人有些凌乱。
　　就叶君然平时那个举止言行，除了脑子有点轴总护着NPC、极端正派到迂腐的程度，其他时候完全看不出才二十好吗？

　　“什么啊！”李安辰不满回怼道：“什么叫‘不会和安仔一样’？我看起来有那么幼稚吗？”
　　“唔……”莫野还真地思考了一下，“不，你看起来比他还幼稚。”

　　“老莫你是不是想打架！想打就直说！”

　　“你看——”莫野撇撇嘴，“你这样就很幼稚。”

　　……

　　天黑了下来，三人按照原计划，莫野准备变装去二小姐的闺房，田远川和李安辰则是在马厩原地修整一夜。

　　“明日新进的马匹就要到了，你们养足精神，今晚我先去二小姐的闺房里看看情况。”

　　莫野凭着和NPC们打交道的经验，和丫鬟们套了半天的近乎，顺利地得到了所有妹子们的好感，顺来了一堆的胭脂水粉，此时正对着水缸的倒影凭感觉做着变装。

　　帮他举着灯台的李安辰受不了地连翻了几个白眼，“怎么她们都那么待见你，看到我都巴不得躲着走？”
　　“这就是本事了。”莫野看都不看他，古代这些化妆的物什用起来颇为不顺手，但之前的游戏里都做过伪装任务，要说女装他是不会输的，“哎，你们看看我这样行吗？”
　　田远川点头，“可以了。”

　　“好，”莫野轻沾一点口脂抹于唇上，做好了最后的一步，对着自己水中的倒影，他啧啧道：“这世上再也找不到我这么敬业的代练了。”
　　“好了，别自我陶醉了，”李安辰捏着鼻子道，他拿出从洗衣房偷来的衣裙，“拿去，赶紧换上。”

　　等一切准备就绪，田远川那边也与马场老板通了气，让马场老板做出了宴请远方亲戚的排场，莫野这便宜表妹便敲响了那二小姐的房门。

　　“谁啊。”
　　房内传来一声询问，莫野暗自感慨，好生英气，倒不像是个深闺小姐的声音。
　　“表姐，我是您的远方表妹青儿啊，听闻舅舅家遭了贼，爹爹便让青儿携些银钱马匹来救救急。”

　　是了，莫野给自己的这个身份，是想来个一箭三雕。

　　“吱呀”一声，门开了。

　　“表……”迎面的是一张绝色面容，莫野唤到一半却突然梗住了。

　　这打开房门的……高大女子……似乎……有点眼熟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