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抓不住的东西 ...
-
漩涡鸣人有个妹妹，漩涡鸣人居然有个妹妹。
众所周知，漩涡鸣人是木叶村里的孤儿，从小独来独往，喝着过期牛奶不自知吃着没营养的泡面，家里大大小小养了好几口子蟑螂，按他自己的话说，是个不拘小节的男子汉，所以这凭空多出来的一个漩涡鸣子，漩涡鸣人一开始是很排斥的，不需要家人不需要朋友，靠着自己的本事一样可以当上火影，扬名天下。额，等一下，有妹妹和扬名天下有什么关系？
漩涡鸣人摇晃着乱糟糟的脑袋，对着窗外大喊：我才不要你。
我才不要你，这样大喊的一句话背后，他又暗暗有些期待鸣子的到来，并且破天荒地打扫起屋子。女生一般都怕蟑螂，那就清出去，女生一般不吃泡面，那就自己吃光，女生还娇弱得很要睡床，那就收拾干净，总之，漩涡鸣人做了很多准备，一直收拾到天亮。
天亮之后，他被叫到村口等着，站在那棵见证木叶历史近百年的老榕树下面。他忍不住紧张起来，脑子里嗡嗡地响，手心胀得难受，低头数着地上的蚂蚁，一只，两只，三只，三只，怎么数也数不尽。
“鸣人，”守门的子铁叫了他一声，他吓得一个激灵，急忙看向门外，外面的大路还是空空如也，只有一片树叶迎风飞扬，他恼羞成怒，“干嘛！”
“不要紧张嘛，再怎么恐怖，她也是个小女生而已。”
“什，什么恐怖？”
“你知道的啊，青春期的女生，又粗鲁又无理，动不动就破口大骂，喜欢对着帅哥发花痴，成天脑子里想的只有恋爱……”
鸣人咽了一口口水，想起了小樱。
“不过别紧张，”子铁拍拍他的肩膀，邪魅一笑，“你妹妹嘛。”
漩涡鸣人成功地汗如雨下。
大钟敲到十二下，那条只有尘土的大路上终于出现了两个身影，一高一矮，高的是个修女打扮的人，矮的那个，和他一样的金发碧眼，肯定是鸣子，他想挥手叫一声她的名字，又害怕把她吓着，手举在半空中僵着，直到她走过来。
“快，鸣子，叫哥哥。”
漩涡鸣子挺可爱的，绑着两根长长的马尾，大大的眼睛里面满是倔强，她躲在修女身后，不情愿地张口，“哼。”
这一声“哼”来得无比熟悉，让他不禁怀疑眼前这个人到底是他妹妹还是宇智波妹妹。
“你好……”
“我好不好关你什么事。”
她小声嘀咕着，他很不幸地听见了。
虽说被嫌弃是家常便饭，但是被和自己有血缘关系的人嫌弃他还是觉得挺难过的，可是对于鸣子来说，鸣人也同样是凭空出现的一个哥哥，他不情愿，她也不见得喜欢，更何况凭什么要她离开孤儿院到他身边去，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没有公平可言。
不管怎样，小孩子的意愿是左右不了大人的，漩涡鸣子终究是搬进了那个早就布满漩涡鸣人气息的小屋子。
“你……睡床。”
进屋好久，鸣人才憋出来这句话，他上上下下地找事情忙活着，桌子擦了一遍又一遍，鸣子还是背着书包站在门口。她扫了一眼整个屋子，摇摇头，“我要睡地板。”
想让修女来接她回去短期内是不可能的了，作为客人，她没有理由要主人让出唯一一张床给她，而且靠近门口，有事好逃跑。她把几乎都要贴到玄关的床铺又推了推，鸣人一阵汗颜，“你不要客气……”
他不知道这句话哪里有问题，鸣子被吓得差点跳起来。
“下午我去和火影爷爷说这个问题，而且，我不会对你怎么样的，放心了吧？”
看她那样子是不会有回答的，鸣人干脆到厨房煮水去了，等到泡面都上桌了才听到鸣子小声说道，“嗯。”
他服了。
家里多个人是很不方便的，比如他不能再把泡面盒吃完就放着，比如他洗完澡不能光着身子跑出来，比如他做完任务回来也不能大吵大闹，鸣人很小心地迎合着鸣子的习惯，虽然还是不太亲近，但她的态度也算缓和多了。
中忍考试在即，当做测试，鸣子被编入别的小分队要求参加，晚上鸣人特地买了巨无霸豪华套餐泡面，一边吃一边对她叮嘱，“其实打不过可以跑的你知道嘛，不要太死心眼，有洞就要钻，不要得罪人，趁机就要跑，有危险不要一个人冲上去，有多远躲多远，考试嘛，输了就输了，不要胜负欲太强……你明白吗？”
这一连串的话都是不可能出现在他漩涡鸣人的字典里面的，不过鸣子，女生嘛，还是让男生保护好了。
“对了，你的队友是什么人啊，认识吗？厉不厉害的啊，到时候把你推出来怎么办？”
鸣子瞟了他一眼，“我无所谓。”
“无什么所谓啊，刚才跟你说的不是白说了，你要记住，在考试中遇到……”
漩涡鸣人啰嗦得老妈子附体，鸣子边听边点头，乖乖地吃完了泡面。夜深，鸣人终于躺到床上，明天的考试让他有些兴奋又有些紧张，抱着一定要让那些瞧不起他的人刮目相看以及成为中忍的美好愿景，他睡了过去。
考试开始，和几乎是最后一刻钟才交表的第七班不同，鸣子早就占好了有利位置等待考官，试卷发下来以后也是唰唰地把答案写了下来，前后不到十分钟，再看向鸣人那个挠头苦恼的样子，她忍不住摇摇头，笨蛋哥哥。
虽然是笨蛋，该帮还是得帮，看他那个样子也是没能理解这场以作弊为利的考试，如果用变身术的话倒是可以和他交换身份，不过看鸣人那个被监考员吓得正襟危坐的样子，鸣子还是决定等待第十题的转机。
转机很快就到了，第十题的问题考的是心理战，退出考试才是失败的关键。为了提醒鸣人，她假意站起来，没想到他居然也一个拍桌站起，还说出就算考试不过也一定会用自己的办法当上火影这样的话，鸣子忍不住微微张起嘴角，挺意外的嘛，她这个哥哥。
第一场是文斗的话，第二场就是团队武斗，三代目果然是从一开始就对她说明要测试她的能力，组队的两位仁兄居然是个连逃跑都不利索的人，鸣子认命地叹气，和他们约定好集合的地方自己想办法去抢卷轴。
孤军奋战受伤是在所难免的，以她的实力，如果不是因为疏于防范也不至于到个失去行动能力的下场，苦无大概淬了毒，她的伤口一直都没法止血，甚至连头脑都开始晕乎起来。
现在才是第三天吧，只有等考试结束以后才会有忍者来搜罗遗漏的考生，更别提失去参加第三场考试的资格，连累了另外两个人。鸣子的心里很不好受，愧疚的思绪在脑海里胡冲乱撞。
听力还在，树洞外面的脚步声急促，她却连应敌的力气都没有了。
“你果然在这里！”
明亮的嗓音是属于她的笨蛋哥哥，他说，心里感觉不对劲就过来找了。
“你会失去考试资格的。”
她趴在他的背上，感觉到一丝温暖，仿佛可以依靠，又害怕这一切都是纸做的错觉，一把火就会燃烧殆尽。
“无所谓！放心吧，我一定会保护好你的。”
虚无缥缈的现实里，鸣人许下一个坚定的承诺。
鸣子在最后赶到了高塔，但因为体力不支而退出考试，加赛的精彩她没能看到，在医院几乎一躺就是半个月。鸣人每天每天都不厌其烦地拿着一个外卖箱子过来，嘴上说着生病了要补充营养，自己却可怜兮兮地背着她吃泡面。
一乐拉面，硕大的碗里映出鸣子和他极为相似的脸，如果她不是长头发的话。应该还是需要饮食均衡的吧，不然，作为哥哥比她还矮了那么小半个头，那怎么行。
出院之后鸣子就承包了全部的三餐搭配，逼着她哥吃了很多一直不喜欢吃的蔬菜，两人分工，倒是终于把小屋过出家的感觉。
第三场考试正式开始，危机就潜伏在时间的一分一秒里，待她反应过来已是漫天的羽毛，漩涡鸣子作为忍者第一次执行任务，和他们一起把沙瀑我爱罗追回来。
面对这样一个半尾兽化的失智忍者，鸣子能做到的事情有限，就连那个宇智波佐助也败下阵来，倒是她的哥哥，再一次地出乎意料。
当九尾横空出现，她震惊得几乎要被夺去全部的呼吸，来之前院长就和她说过，漩涡鸣人不是普通人。
噗通，她的记忆追不回十二年前的时候，噗通，她的身体里没有那个诱惑的声音，当年，鸣人一个人，扛下了全部的八卦封印。
“这就是他体内的怪物吧。”
佐助的目光也全部被夺去，那样恐怖的力量，和他们已经不是一个次元，鸣子的心里蓦然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孤独，难过得她想崩溃大哭。
“喂，他可从来没哭过。”
宇智波佐助推了一把她的肩膀，她落到即使只能爬动也要向我爱罗证明的鸣人身边。
“够了，我们回去吧。”
“但是！”鸣人的瞳孔倏然放大，“你不要哭啊！”
“……对不起，”她紧紧地抱住他，“对不起，尼桑。”
青春期的女生总是凶巴巴的，青春期的女生总是想恋爱的，漩涡鸣人一开始并没有太多的感觉，可是他能感受到，鸣子最近的不对劲。
她好像突然对他温柔了起来，不仅给他送饭，还送伞送水送温暖，有时候就为了晚饭喝不喝汤这样的小事都会特地跑来问他，她一定不对劲。
鸣人终于知道她哪里不对劲，漩涡鸣子的眼睛都几乎要粘到宇智波佐助身上了。
诶？等会，他俩什么时候搞在一起的？看她那一脸娇羞地和佐助说话的样子总觉得是自己在用□□术□□那个混蛋。
“哇啊啊啊！”鸣人扇了自己几巴掌。
“鸣子，”他抓着吃饭的时候问她，“你是不是喜欢佐助啊？”
良久，她回答，“嗯。”
鸣人叹了一口气，小樱喜欢佐助井野喜欢佐助，几乎身边所有女生都喜欢他，现在还多了个鸣子，怎么，他很厉害吗？不就多了一副好皮囊吗？真是肤浅。
“你不也在心里仰慕他吗？”鸣子反问。
鸣人的反应很激烈，喷了她一脸汤。
“就他那一脸拽上天的样子，我看明明都是你们瞎了眼！”
鸣人对这件事是大为反对，确定以后，只要目之所及有他们两个，他必定会挤进去，不管鸣子想要暗搓搓地做什么，他一定会又吵又闹，用生命来阻止他老妹发春。
“你很烦。”久而久之，鸣子就对他留下了这样的评价。
一次任务以后，佐助的不寻常的态度激怒了他，他们在医院天台打了一架，差点误伤小樱。鸣人沉默着回到家里，沉默着坐在床上，眼神空洞。鸣子把温水递给他的时候，他突然来了一句，“我和他打架了。”
他以为她会很紧张地询问佐助的情况，然后他就会要她彻底死心，他能感觉到佐助的一些东西发生了变化，而这些变化他抓都抓不住，不知道怎么去阻止。他还是担心鸣子的，失散这么多年，总不能让她下半辈子继续吃苦，没想到鸣子只是很平淡地“嗯”了一声，完全转移了他的注意力。
“你这反应，到底喜不喜欢他啊？”
“喜欢啊，可他没你重要。”
她说这话的时候云淡风轻，正拿着一只棉签给他的伤口消毒，眼神专注而认真。鸣人震惊了好一会，又急忙咧开笑容，“你这是在对我告白吗？”
她白了他一眼。
漩涡鸣人总有能抓住的东西，也总有能让他安心的地方，有个妹妹可能是他这小半辈子所得到的最幸运的事情。
他很珍惜 。
对佐助的不放弃让鸣人决定跟着自来也出去修行，他偷偷摸摸的想要瞒住鸣子不让她动心思跟着，只是过于心虚被发现了。
“我不会去的！”
她把帮他收拾好的背包砸到他脸上。本来和别人的相处就已经有所保留了，结果两兄妹之间还各怀鬼胎岂不累死，她倒是希望鸣人有什么事都可以跟她说，只要别再像决定离开之前那样憋着。
鸣人放心了，留下一大堆垃圾和嘱咐以后，终于在她的目送下和自来也离开木叶，鸣子像他那天一样站在老榕树下面，心里居然感到有点失落，抓紧拳心，想的全是考试那天的九尾。
一定要做点事情才行。
时间过得很快，三年后，鸣人回来的第一件事就是跑去找鸣子，看她长高了不少，整个人也算是出落得有模有样，嗯，他很满意，可是她身边多了一个跟屁虫，嗯，他很怨念。
回来以后的事情一件接着一件，先是我爱罗被晓的人抓走了，又是有了大蛇丸在天地桥的消息，鸣人很忙很忙，但是在空闲的时候，他一定不遗余力地靠着他的人脉打听那个跟屁虫是谁。
他的人脉就是卡卡西老师。
“老师，你知道佐藤是谁吗？”
“嗯，封印班的班长，”
哼，小职。
“不到二十吧，挺厉害的，能力赶得上当年的……以封印术见长的家族了。”
切，太老。
后来卡卡西还说了一些关于他的什么事情，鸣人是一点都没听进去，只是偷偷把鸣子拉到一边，“咳，找一天，你把他带到家里来吃饭。”
鸣子皱眉，“谁啊？”
得，他老妹根本没意识到人家喜欢她。
鸣人找佐藤打了一架，经过鉴定，和他唠了几天，通过考验，他觉得这个人还勉强可以，只要鸣子喜欢的话。他开始找小樱帮忙出谋划策撮合他们俩，比如莫名其妙的偶遇，比如迷之相同的喜好，只要不是瞎子应该都能看出来鸣人那点小心思。
“你到底在干嘛？”鸣子受不了了。
“我，我在帮你！”他莫名地有些没有底气。做出的事情一件件一桩桩，直到鸣子郑重其事地告诉他，“我不喜欢他！”他才感觉出来她生气了。
“我不是想阻止你，但是……”
和小樱为了佐助用三年时间努力成长为一位了不起的女忍看来，鸣子还真的是没有任何地方比得过，就冲着喜欢的重量的心情，她迟早都会受伤。
“管我那么多！”她复而说道，“哼，等你什么时候察觉到别人喜欢你了再来骂我没脑子好了。”
她在骂他没脑子，他听出来了！
晓的行动在加速，变化来得突然，晴天霹雳一样的事实直接击中鸣人，自来也死了。他不清楚事情的全部经过，可是鸣子很清楚，为了调查晓抓尾兽的目的，她用计潜进雨忍村，如果不是自来也的及时赶到，死的那个就是她了。
她没有办法去面对木叶，更没办法去面对鸣人，从她体内干干净净一点尾兽的痕迹都没有她就知道，她从来都是被保护的那一个。
“我找的不是你。”
长门毫无感情起伏地看着突然闯进伪树的鸣子，随意一动查克拉就发起攻击，杂鱼不需要花费过多的心思。
她终究是脆弱的那一个，打不过就是打不过，不管怎么努力也做不到一击封印，永远都在最后关头，被人拯救。
“我是不是很没用啊？”
“不是。”
“鸣人，我应该快死了……”
“你不会死的！”
他很大声地叫道，可她趴在他背上却听得吃力，血液不受控制地从嘴里冒出，每多说一个字就多染红一片地方。
“对不起，一直要你一个人承受这些痛苦……”
“别说话了。”
“以后又是你一个人了，不过我会等你的……”
“我叫你别说了！”
“记得给我烧点泡面啊，其实，挺好吃的……”
背上如他所愿地没有了声音，鸣子的手也无力地垂下，鸣人跪在原地，无法动弹。
他还是，没能抓住……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抓不住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