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职高手/叶黄/王喻]手到擒来》珞霖

20、10 国际刑警的工作时间（下）

　　在电影正式开始之前，黄少天收到喻文州要出去逛逛的消息。他心想着不管是哪个喻文州心情波动就喜欢大半夜闲逛的毛病果然一模一样，正回复着，先前把他怼到位置上就出去买可乐与爆米花的叶修终于抱着东西到他身边坐了下来。
　　“手机瘾这么大的吗？给谁发消息这么勤快，差不多可以收起来了吧，注意观影礼仪啊夜雨大大。”叶修把大桶爆米花往黄少天怀里一塞，说道。
　　黄少天还记着叶修拽他那事呢，先前坐下都没来得及多抱怨几句叶修就跑路去买东西，憋了好一会没发泄出来。现在新鲜出炉的爆米花进了怀，猛塞一把，手边还有不可或缺的冰可乐，在看到叶修时气呼呼的表情立刻转化为心满意足的喜悦。
　　要知道可乐和爆米花可是看电影的浪漫，看不出来叶警官还挺有情商的。
　　他边吃边想着，忍不住把后半句嘀咕了出来。叶修在旁边挑了挑眉，心想着小剑客还真是好哄，一桶玉米粒和一杯冰碳酸饮料就收买得服服帖帖的。
　　黄少天吃爽了，才问道：“我说一叶，刚才那个是轮回的周泽楷吧？”
　　此话一出，正在喝饮料的叶修差点喷出来，惊讶地反问道：“不是吧，合着您老压根没确认就想直接动手啊？”
　　“试一试不就知道了。”黄少天说得理所当然。
　　叶修伸手在他为了说话而单侧咀嚼鼓起的白嫩脸颊上戳了戳，在黄少天微恼着闪躲时说道：“稍微有点危机观念行不行？”他真的对黄少天这心比天大的状态太无奈了，真怕这小朋友被人卖了都替别人数钱。虽说他也见识到了黄少天与自己不相上下的实力，可轮回这种顶级组织是随便可以招惹的吗？
　　“唔。”黄少天自然不能告诉叶修自己早就挨过周泽楷一枪还在这里活蹦乱跳的，只好低着头一个劲喝饮料。
　　“慢点喝，你之前喝了多少酒小心等会一直跑厕所。”
　　黄少天气得踢了叶修一脚，说：“少说几句，电影已经开始了！”
　　叶修眯起眼睛应了句“好”，探出手去想从黄少天怀里的爆米花桶里捞点东西吃，却被对方万分护食地抱着桶侧过身体。他伸出手指在黄少天过于赏心悦目的腰部线条上戳了两下，在人炸毛的视线里笑着说道：“喂喂，这可是我买的。”
　　黄少天被弄得痒了，拍开叶修胡作非为的手，说：“我转你全额！”
　　“这可是大桶，你吃不完浪费怎么办？”叶修看似颇有善意地提议道。
　　黄少天一脸“我死也不会相信你”的表情，已经抱得紧紧的。
　　“行吧行吧，全部归你。也不需要你转账了，就当我请你的。”叶修举手投降，坐回了原位，“咱们好好看电影行不行？”
　　他目光落在荧幕上，在心里默数数字，刚数到“9”，眼前就出现了一个爆米花桶。
　　黄少天看到叶修疑惑着移到他脸上的视线，强撑着让目光不要乱动说道：“我刚才想了想，晚饭吃得有点多的确还没消化……一起吃吧。”说完他还不忘补充道，“我平时真的可以一个人搞定一大桶的！文州和老王都可以作证！”
　　叶修在看到爆米花桶时唇角的弧度就再也藏不住，黄少天开口说话时明显越翘越高，狭长深邃的黑眸一动不动地盯着身侧的黄少天，弄得本就紧张的人如坐针毡。终于，在黄少天撑不住就要炸之前，伸出手去摸向黄少天的脑袋，那人紧张得眼睫颤动得厉害，却接着逞强硬是没有闭上眼睛。
　　他的手在半空中停下，笔直落下拿起了几粒爆米花放进嘴里。
　　“……”黄少天憋着一口气差点没喘上来，表情一言难尽。
　　“怎么了，以为我要摸你的头啊？”叶修逗他。
　　你摆明了就是要摸好吗？！逗我好玩吗？黄少天气得不行，可又隐隐放松了几分。
　　叶修心情愉快地继续看回电影，说：“行了行了，接着看电影了。”
　　荧幕上剧情渐入佳境，叶修却是一个画面都没看进脑海里。逗黄少天是真的好玩，不管是十年前还是现在。几天前被自己揭露怪盗身份的时候那么会撩，以为真的有多厉害，明明还是那个14岁的小剑客没怎么变啊，怪可爱的。

　　叶修与黄少天还算是在半吊子地观看电影，而坐在第一排的两位轮回组织成员却始终没把注意力放开距离过近到令人崩溃的荧幕，孙翔甚至从包里翻出一副墨镜来隔绝刺眼的冷光，伸直两条平日里惹人注目的大长腿玩身前一叠，形象顽劣，接连不断地打着哈欠。
　　“有任务，别睡。”周泽楷低声提醒道。
　　孙翔墨镜下因为过于困倦早已闭上的眼睛猛地睁开，坐起身仔仔细细地打量着眉宇间神情认真的周泽楷，真不知道这么暗的情况下这人是怎么看到自己墨镜下闭上的眼睛的——莫非这就是专业狙击手的眼力？
　　困扰的青年没来得及多想，又忍不住打了个大大的哈欠，他心里边感慨着“轮回半夜出任务真没人性”边试图找些能让他打起精神的话题。
　　“周泽楷，”他把搭档的目光切实吸引过来，问，“说起来，刚才黄少天是想跟你动手吧？”
　　周泽楷一愣，低头沉思片刻，最终点了点头。
　　“你觉得你跟他交手谁强？”孙翔又问。
　　轮回的王牌奇怪地看向他，头微微歪了几度，碎发间红蓝异色的耳环也轻微地晃了晃。这位公认的大帅哥露出颇为无辜的表情盯着搭档看了许久，正在孙翔实在撑不住这个杀伤力准备转移话题时，周泽楷开口道：“没有必要。”
　　“没有必要？”孙翔疑惑地重复了一遍。
　　周泽楷再次点头，说：“叶修护着他。”
　　意思再明显不过，周泽楷说他没必要再与黄少天交手，轮回自然也没必要再对黄少天动手，原因是叶修护着他。就在两天前，在他们首次对黄少天进行动手后，叶修几乎第一时间出现在他们进行狙击的屋顶上，险些直接开打。他们都清楚叶修的身份，国际刑警对“越界者”成立的特殊小组组长，看起来不太正经可绝不拿自己的工作准则和态度开玩笑的知名警官，身为国际刑警的他绝不会特意护着一个犯罪者。
　　“这次电影院的任务是来自UNBI的委托对吧？”孙翔问。
　　在得到周泽楷的肯定后，孙翔拉下墨镜，正了正神色追问道，“那对黄少天的击杀呢？我当时就觉得奇怪，轮回根本不会去接普通的黑市悬赏令吧，否则随便对人动手我们也会被判定为‘越界者’的……我想问很久了，如果轮回真的是个纯粹的犯罪杀手组织，ICPO根本不可能拖到现在还没对轮回动手，说什么证据不足就是借口，叶修正常情况下遇到我们根本没有半点敌意。还有，苏沐秋会加入SAMSARA俱乐部根本也不是来调查的对吧？除了与UNBI的合作关系，轮回到底还有什么身份？”
　　他仍锁着愈发皱紧眉头，望着自他发问起一言不发的周泽楷。
　　作为一名加入轮回组织不过两月有余的新人，刚刚结束掉自己大学第一学年的孙翔是首次参与轮回的跨国任务（之前都是在S国国内）。他本以为先前对黄少天下手也是来自合作方联合国调查局的委托，可叶修的强行插手让他开始怀疑起轮回的真正存在意义来。
　　如果只是为了追捕越界者，直接加入ICPO的特殊小组或者做UNBI的编外调查员不就完事了，完全有必要诞生出轮回这么一个令稍稍接触了解过世界黑市的人都闻风丧胆的顶级杀手组织。
　　从和那日屋顶与叶修的相遇后就瞎想一天的问题再次令孙翔脑海中的思绪乱成一团，他气恼得瞪了始终不开口的周泽楷一眼，觉得有个沉默寡言的搭档偶尔实在是太糟糕。可他如果直接去询问江波涛的话，他就真的会好好告诉他真相吗？
　　孙翔越想越气，重新带好墨镜扭头不想再看周泽楷，谁知那人竟开了口。
　　“轮回，是无……”

　　可惜，在他说完前一阵自身后忽然爆发的魔力波动让两人立刻转身望向空中迅速膨胀开的方形晶体，数道强力的射击几乎同时落在其上，稍稍阻拦下魔力膨胀的速度。
　　“孙翔！”周泽楷双手异色的左轮上光华流转，在指示搭档的同时没有停下攻击。
　　“不用你来提醒！”
　　孙翔真是快被这毫无征兆搞事情的越界者气炸，早一秒晚一秒什么时候不好，偏偏是在周泽楷快要说出真相的时候。他不爽地咂舌，起身时便划出的却邪在身侧划过一道可怖的红光，挥动手臂直接将暗红长矛向空中躁动的魔力源头扔去。
　　却邪，特性发动——摧毁。
　　注入充足魔力的战矛可以将一切强度在自身之下的具象化产物直接打碎回归拟态，且在短时间内无法再次使用，强度过低甚至可以完全破坏。
　　先前孙翔会等叶修等得如此不耐烦就是因为说好的只是借一下会及时奉还，却硬生生拖到了任务现场。他和周泽楷甚至不知道叶修从哪得来今夜越界者可能会在电影院发动袭击的消息，亲自跑过来送还却邪，还带上了让他们尴尬不已的黄少天。
　　空中，将魔力源打碎的却邪险些因为惯性刺入墙中，在最后一秒被孙翔召回。
　　实体不明的魔力具象化道具被打碎，原本刺目的魔力光芒也骤然收敛起来，唯有轮回两人组手中的兵器散发暗光。而播放厅里为数不多的观众这时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不知何人开始带起了一阵此起彼伏的掌声，还有不怕死的人冲站在最前方手握却邪的孙翔吹了个口哨，竟是以为这是电影院带来的特效娱乐环节。

　　“该怎么说比较好呢，不知者无惧啊。”
　　全程看得明明白白的黄少天正趴在前一排的椅背上，原本魔力爆发时他险些就站起来召出冰雨了，是叶修把他稳稳按在座位上看了一场来自顶级杀手组织成员的表演。
　　他这回算是看清了却邪的特性，猜测出当时和叶修在美术馆屋顶上冰雨和却邪同时破碎的原因。要知道冰雨可是蓝雨当之无愧的神器，这把战矛竟能和冰雨的强度不相上下，真不知道ICPO这位制作出却邪的高阶具象师是何方神圣。
　　“总觉得有好多问题想问你，这么强一把武器送人了，你太大方了吧。”黄少天一边好奇着叶修与孙翔的真正关系，一边举起手，将前方落来的不知名物体稳稳地抓在手里。
　　他看都不看一眼就打算收在兜里，却被叶修第一时间扣住手腕。
　　“独占战利品也不好哦，夜雨大大。”
　　叶警官翻过黄少天的手腕，迫使人张开手掌，露出其中方形的小东西来。
　　——竟是一个颜色被打乱的三阶魔方。

　　“果然魔力具象化后的拟态怎么样的都有，我还是第一次看到魔方这样的。”叶修很稀罕地打量了这并没有机会发动效果的魔法道具一番，“可惜被孙翔给打断了发动，你说效果会是什么？”
　　“天知道。”黄少天不满地撇撇嘴，“你能不能先把我的手放开！我不收起来总行了吧，说什么战利品的，一定要扯归属权也轮不到我们两个吧……”
　　叶修松开手，看着黄少天乖乖地把魔方放在两人中间的扶手上，忍不住勾起一边嘴角。
　　“至少在那边的人来之前，这东西可以暂时归我们两个。”叶修说道。
　　“那边的人？”黄少天奇怪地看了他一眼，转头望向已经逮住隐匿在人群中的越界者彻底引起骚乱的轮回成员，顺势问道，“是轮回还有人要过来吗？”
　　他们两人仍不慌不忙地坐在最后一排，显得与混乱的放映厅格格不入。
　　叶修拿起三阶魔方，随意地打乱了几下，具象化物品的拟态与真实物品无异，自然是可以当做真正的魔方玩具来玩。他把六面色彩被完全破坏的魔方扔给冲他直翻白眼的黄少天，示意人拼好试试，在黄少天嘀咕着“哪来的幼稚鬼”、“这种东西简单死了我小学就会解”并迅速转动魔方时，笑道：“我之前不是跟你说了吗，我是来办公的。”
　　已经几乎快完成的黄少天用看疯子的眼神看向他。
　　叶修很无辜地眨眨眼，说：“我在你心里有那么不正经？”
　　只跟叶修在游戏里有交际的黄少天一言难尽地抿紧唇，把恢复原样的魔方摔进叶修怀里，憋了不出三秒，就双唇一分打算历数来自一叶之秋的累累罪行。
　　叶修眼疾手快地捂住了黄少天的嘴，令那双明亮的茶色眼睛里立刻写满不悦。
　　“行行，我承认我打游戏是比较不正经。”
　　妈蛋一叶之秋你那不是“比较不正经”，是“特别不正经”。
　　黄少天“唔唔”了两声抗议叶修的用词。

　　“总之呢，你之前也猜到了，我会到B国来是为了调查王杰希。今天也是一样，王杰希在前些天和这个‘越界者’有过接触，对方和王杰希提到了相关信息，再加上孙翔催我还却邪催得那么急把任务的时间地点都说漏了嘴，所以我今晚才出现在这里。”叶修说完后才放开黄少天，看到小怪盗困扰地皱起眉来，显然对他的话产生了质疑。
　　“你有什么问题吗？”叶修问。
　　黄少天坐直身体，看着面前游刃有余的叶警官，谨慎地眯起眼睛。
　　“我有两个问题，
　　首先，轮回如果不是ICPO的人，和他们合作的国际组织是哪个？
　　第二，就以现在的情报来说，叶修你觉得王杰希他到底算是好人还是坏人？”
　　问题一出，饶是做好准备的叶修也是微微一愣，无奈地把手里再次被摆弄得一团糟的魔方再次放回中间将两人相隔的扶手上，被黄少天狠狠地瞪了一眼，气呼呼地拿起继续复原。
　　叶修看着这个在奇怪的点上无比执着的黄少天，轻笑一声。
　　早知道就不让他随便问问题了，真不愧是那个“妖刀”夜雨声烦，有够犀利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