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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第十二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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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玉箫留在宫里的第六天。还有四天,就是拉美西斯预定要迎娶她的日子。
然而,逃跑计划也已经定好了,就在婚礼的前一天。
也就是说,她停留在他身边的时间,只有短短的三天了。
这几天晚上,拉美西斯都会来这里过夜,似乎只是搂着她入睡就已经让他满足。
每次,玉箫都会悄悄点了他的睡穴,溜出去与赫梯的使者商量计划,然后在天亮之前回来,重新钻进他的怀抱里。
这天晚上,拉美西斯却在晚饭的时间来了,没有给她装睡的机会。
玉箫坐在床头,抱着双膝,眼睛看着床的角落。
拉美西斯坐在床边的椅子上,静静地看着她。
房间里的气氛沉默而尴尬,似乎两人都不愿意先开口。
“吱呀”一声,门开了,夏米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门口,手中捧着托盘。
“陛下?”她怯怯地开口。
拉美西斯只是点点头。
夏米将两人的晚饭在桌上摆好,忧虑地看了一眼一直垂着头的玉箫,然后关上门出去了。
房中的气氛好像略微活络了一点。
拉美西斯站起来:“去吃饭吧。”
玉箫轻轻抬头,看了看他,然后伸出手让他握住。
拉美西斯将她抱起来,走到桌边坐下,将她放在自己的大腿上。
“你……把我放到那边就行了……”玉箫不敢挣扎,她没忘记自己现在应该还是中了麻药的状态。
“这样方便些。”拉美西斯仍旧是简短地说,然后倒了一杯酒,自己先喝了一口,然后将杯子放到她唇边。她只好稍稍抿了一口。
拉美西斯亲自动手将面包和烤肉切成片,一片片送到她的口里。
他做得自然,玉箫却吃得心惊胆战。今晚的他平静得有些异常,这正是他每次发怒的先兆。
一顿饭吃得沉闷无比,玉箫味同嚼蜡,根本分辨不出自己到底吃了些什么,连他送到她口边的酒,她也毫不犹豫地大口喝掉,只求能快点结束晚饭。
也许是有了酒,两人的身体都开始发热。玉箫正襟危坐,就怕引火烧身。但是酒力慢慢地上来,她只觉得头一阵阵发昏,最后呻吟一声,将头缓缓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拉美西斯伸手抱住她,她柔软的发顶着他的下巴,清淡的草药香气飘散开来,却成了诱人的迷香。
“我……我想睡觉……”玉箫闭着眼睛喃喃道。
拉美西斯将她放回床上,自己在旁边静静地坐着,只伸出一只手摩挲着她光洁的肩膀和胳臂。
许久许久。
“我知道你并不想睡,只是想这样来逃避我,是吗?”拉美西斯玩弄着她的短发,轻笑着开口。
玉箫脸埋在枕头里,只发出一个模糊的声音。
拉美西斯猛然抓住她的手腕,将她拉了起来,语气开始有些不稳:“看着我!”
玉箫睁开眼睛,平静地看着他。
“告诉我,你都知道了,是吗?”拉美西斯低沉地问。
玉箫心里一惊,难道……他已经知道他们的计划了?她连忙仔细地看着他的眼睛,然后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不,他还不知道,但是以他的聪明才智,肯定已经隐约感觉到了。
“我知道什么?”她尽力想绽开一个微笑,但是失败了。
“你果然知道了。”拉美西斯的眼中出现了失望,将她拉近自己:“你这个狡猾的女人,这次又想找什么方法逃开了?”
玉箫挑挑眉毛:“我困了,我要睡觉。”
拉美西斯看了她一会,突然又笑了。他抱住她,两个人一起倒在床上,身体紧密地贴在一起。
“睡吧。”他平静地说,然后闭上了眼睛。
玉箫惊骇不已,今夜的他太不正常了,难道……有什么是在她计划之外的?
漫漫长夜,两个人静静地躺在一起,转着不同的心思。
**********
第二天一早,天还没亮,玉箫就被人从睡梦中推醒。
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看见拉美西斯早就穿好了衣服,站在她的面前。床边,还有一大群陌生的侍女,每人手中都捧着大大小小的盘子。
“今天,是我迎娶你的日子。”拉美西斯面无表情地宣布。
“什么……啊?你说什么?”玉箫猛地从床上坐起,惊愕地看着侍女们手中捧的衣服和首饰。“你在开玩笑吗?”
“这个玩笑可不好笑,亲爱的。”拉美西斯凑近她,脸上带着一抹有些恶毒的微笑,“怎么,时间突然提前了,一定很惊讶吧?”
“你……”玉箫只觉得脑子里一片混乱,下意识地往周围看去,想找到夏米的身影。
“不要找了,我今天派她出宫办事,晚上才会回来。”拉美西斯像猜到她想什么似的说道,然后端起一杯水,趁着她发呆,猛然捏住她的鼻子,强灌进她嘴里。
“咳……咳……”没几秒钟,玉箫又感到力气逐渐从身上流失,不禁羞愤交加:“你给我下麻药?”
“只是想让你在人前可以维持一下埃及帝国的体面,我可不想要一个会当着所有人的面顶撞我的妃子。”拉美西斯直起身来,对着身边的侍女点点头,然后头也不回地离去。
几名身高体壮的侍女走上前来,话也不说,就开始脱她的衣服。
“你们……你们想要干什么?”玉箫尖叫,挣扎。
一个看上去年纪稍大的侍女柔声安抚她:“只是净身,小姐,不要害怕。”
被下了麻药的玉箫就像被折断了翅膀的小鸟,只得任人宰割。
她的感官渐渐麻木了,只有一个小小的凄惶的声音在她脑海里呼喊:“难道我就这样嫁了他……难道我就这样……难道……”
时间慢慢地流逝,侍女们忙着在她身上涂有香味的脂膏,在她头上戴华丽的假发,在她的手腕和脖颈上戴无数的首饰……
她像布娃娃般被人摆弄着。一切大功告成时,时间居然已经将近傍晚。
当一个侍女捧着一面光滑的铜镜放在她面前时,她冷漠而惊异地看着镜中那个陌生的盛装的自己。
眼线描长了,嘴唇涂红了,长长的假发被编成无数的小辫子,脖颈上挂着的那条精美的七彩黄金项链在镜中反射出华美的光晕,刺得她一阵眼花缭乱。她低下头,看见自己穿的是一条夹缠着金丝织成的亚麻长裙,露出了肩膀和背部的雪白的肌肤,腰上是一条美丽的缠腰布,上面点缀着紫晶。右手腕上仍旧带着自己的羊脂白玉镯,左手腕上却是一只同样纯美的碧玉镯。
傍晚的夕阳越过窗户投射进如血的红光,照在镜子上,映得她整个人如同血腥的精灵。
堕落而绝美。
“小姐,你是我见过最美的女孩。”那名老侍女帮她整理着假发,由衷地赞美道。
玉箫勉强笑了一下,心想,那是因为你没见过妮菲塔丽。
想到妮菲塔丽,她突然觉得心中一阵憋闷。如果……她真的在今晚成为了他的侧妃,那么……她将来要如何面对身为王后的妮菲塔丽?
她呆呆地想着自己的凄惨前景,没注意到身边的侍女们突然都跪了下去。
一只有力的大手将她拉起来,搂住她的腰,让她靠在自己的身上。
费力地抬头,她看到同样盛装的拉美西斯,在他眼中看到了欣喜和快乐。
她突然觉得一切都荒谬得可笑,像离奇的梦境般不真实。
曾经想象过自己的婚礼,或者简朴,或者温馨,或者浪漫,但是从来也想不到,自己会在一个遥远的国度,在被下了麻药的情况下,被迫嫁给一个将会拥有众多妃子的古埃及法老。
她轻轻笑了,泪水却悄悄滑了下来。
“你不高兴吗?我们终于可以名正言顺地在一起了,你为什么会不高兴?”她的泪水激怒了拉美西斯。他挥挥手,让所有的人都离开。
“因为……我并不想嫁给你。”玉箫冷冷地说。
“晚了,已经晚了……当你对我露出第一个笑容,当你送给我这块玉珮,就已经注定了你永远也不能离开我……”拉美西斯低下头,吻去她脸上的泪滴。
玉箫看到,在他的脖子上,挂着那块他十六岁生日时她送他的那块玉佩,往事如潮水般地呼啸而来,痛苦和快乐的记忆,交替地在她心中划过。
“你会后悔的……”她难受地闭上了眼睛,“当你对我做出这样的事情,你难道没有想过,我会恨你?”
拉美西斯笑了,轻轻取下自己右边耳垂上闪着幽光的黑曜石耳钉,眸子里燃烧着比火更烈的情感:“只要你在我身边,我什么都不在乎。但是如果你一定要逃开……我就会……”
一阵剧烈的疼痛瞬间从玉箫的右耳垂上扩散开来,她紧紧咬着下唇,不肯开口呼痛。热热的液体顺着黑曜石耳钉边滴了下来,染得耳钉的光芒更加幽黯。
拉美西斯的唇边是邪魅的笑容,他轻轻低头,含住她流血的耳垂,含糊不清地吐出未说完的话语:“……不惜一切代价毁掉你。”
这对贵重的黑曜石耳钉,是图雅王太后留给拉美西斯的唯一遗物。当其中的一只耳钉穿过她的耳垂,她觉得就像是一条沉重的枷锁将她钉在了这里。
拉美西斯搂紧她的肩膀,将她带出房门。
门外,是耀眼的火光和欢呼的人群。
**********
美酒香醇,美人如玉。
埃及的贵族和大臣们各怀心思举杯痛饮,埃及最优秀的舞女们舞出最绚丽的舞蹈。
隔着一层面纱,玉箫觉得一切都模模糊糊的,仿佛隔着遥远的时空和距离。
就像幸福,对她来说很近,其实很远。
不断有人上前来恭贺,然后是敬酒。拉美西斯紧搂着她,狂傲地大笑着,喝下一杯又一杯泛着泡沫的液体。
最起码这个晚上,他看起来很满足。
他终于得到最心爱的女孩了,他要和她永远在一起。
或许……做个侧妃,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玉箫昏乱地想。
可是……
“如果迷途的星子不离开,帝星……会陨落……”
“你答应过,要离开埃及……”
安纳斯和妮菲塔丽的面容像鬼魅般在她眼前闪过,像最深刻的诅咒,刺得她的心一阵剧痛。
事情都这样了,还有什么挽回的办法吗?
一道年轻的男声突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恭贺陛下和王妃。”
玉箫抬眼,看到一张笑得灿烂的脸,心猛地一跳。
哈图西利?他来干什么?
“我国王太后病重,国王召我急速返回。所以在今晚的宴会结束后,我和侍从们就要连夜离开了。”哈图西利笑容满面,一个字一个字说得异常清晰。
“抱歉不能帮上忙,希望贵国王太后能够早日康复。”拉美西斯淡淡地说。
“今夜,我和侍从们将从底比斯的西门离开。”哈图西利说,目光无意中扫过玉箫惊愕的双眼,于是又是一笑,轻轻眨了眨眼睛,接着说道:“希望能够得到陛下的亲笔通关文书。”
拉美西斯点点头,没有说话,让侍从拿来了一块小小的金牌,递给哈图西利。
哈图西利弯腰收下,转向玉箫,也鞠了一躬,倒了一杯酒递过来:“希望王妃也能接受我的好意祝福。”
在这一瞬间,玉箫突然明白了哈图西利的意思。如果她接受这杯酒,就代表她同意他的新计划,今夜与他在西门会合,然后趁机离开埃及;如果她不接受,就说明她决定留下来,拒绝了他的计划。
心痛再次袭来,她终于下了决定。
“谢谢你的好意。”她的手颤抖着接过了酒杯,却因为抖得太厉害,酒洒了一多半出来。
一只有力的手拿过她手中的酒杯,“我代王妃接受。”说完,拉美西斯仰头喝下了剩余的酒。
哈图西利笑得更加灿烂,他冲着玉箫点点头,退下了。
宴会继续。玉箫却开始坐立不安,浑身像被蚂蚁叮咬似的难受。
“怎么,不舒服?”拉美西斯感觉到了她的异样,俯身过来问道。
“嗯,头晕……”玉箫抓住机会,低声说。
“那么,先回去休息吧,等我……”拉美西斯低低地笑着,招手叫过两个侍女,让她们搀扶玉箫回去。
出门,被清凉的风一吹,头脑顿时清醒了很多。
哈图西利的计划简直是在冒险。她如果今夜失踪,而赫梯的使者也在同一时间离开底比斯,很容易就会让人联想到一起。
赫梯王弟拐走埃及王妃?这甚至会挑起两国之间的战争!
哈,还真是言情小说中才会出现的剧情。她自嘲地想。
回到她自己的宫殿,远远就看见夏米在门口徘徊。看见她们一行人,立刻飞奔了过来。
“你们去帮我取些热水来,我想沐浴。夏米,进来帮我更衣。”玉箫平静地说,不着痕迹地支走了两个侍女。
一进门,夏米就急切地拉住她的手,眼圈都红了:“对……对不起!我不知道陛下会……”
“不是你的错。”玉箫坐在床上,示意夏米帮她去门外把守着,自己则吞下最后的一点解药,静心开始运功,加速解药的发挥。由于时间紧迫,她的功力只恢复了六成左右。
两个侍女送来了热水,玉箫再次支走她们,迅速地洗掉身上的脂膏和脸上的浓妆,换下首饰和昂贵的衣裙,换上便于行动的短亚麻布裙。
“你……现在就要走吗?”夏米紧张地问。
“不。”玉箫在床边坐了下来,平静地说:“我要等他回来。”
“可是……”
“得想办法让他睡得久一点,这样我才好逃跑。还有麻药吗?放一点到酒壶里,拿出去给守门的士兵们喝,就说是新王妃赏给他们的。”她冷静地计划着,“然后你想办法找到我的背包,还有把宝儿也牵过来,等他一回来,我就离开!”
夏米听着,然后点点头,一转身跑出去了。
房间里就剩下玉箫一个人。她捂住脸,拼命对自己说:“不要难过。”
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只是,她的提前到来了而已。
她的心愿和目标都已经完成,而且有了这么一段铭心刻骨的爱恋,对她来说,人生已经很完满了。
可是,为什么心会那么痛?难过得就像是凯死的时候一样?
月亮在窗外偷偷地看着伤心欲绝的女孩,慢慢爬到了中天的位置。
寂静得可怕的夜。
混乱的脚步声,远远传来。她猛地抬起头。
门被打开了,两个侍女扶着已经喝得烂醉的拉美西斯进来了。
拉美西斯不耐烦地挥开侍女,自己关上了房门。
玉箫坐在床边,愣愣地看着他。
看着他踉跄地走过来,看着他向这边伸出双手……
她敏捷地冲过去,扶住差点摔倒的他,将他扶到床上,起身想去帮他倒杯水。
“箫……”他轻轻唤着,拉住了她的手。
他的面颊上浮起了一层红晕,一向清明的黑眸氤氲着朦胧的水汽,俊美得让人挪不开眼。
“你喝醉了。”玉箫叹口气,在他身边坐了下来,摸了摸他滚烫的脸。
“箫……”他轻笑着,像个小男孩般伸手勾住她的脖子,“你是我的了,是吧?”
玉箫酸楚地一笑:“是啊,我一直都是你的。”
“你会永远陪着我吗?”
“会……我会永远陪着你。”
“太好了,我喜欢你,最喜欢你……”他梦幻般地说,将她的身子拉下来,轻轻吻着她的唇。
滚烫的气息,混杂着酒的芬芳,引人沉醉。
他的手开始不安分地伸进她的衣服里,人类最原始的欲望受了酒的催化,更是一发不可收拾。
幸好,今夜不是两个喝醉的人。
玉箫颤抖着握住他的手:“不行,对不起,不行……”
“为什么?”他眨着迷蒙的眸,孩子气地嘟起了嘴,“你不是我的了吗?”
“因为……你喝醉了,你需要好好睡一觉,醒来,就什么都忘了……”玉箫喃喃地说道,伸指,点了他的睡穴。
他沉重的身躯倒在床上,脸上还带着幸福的笑容。
玉箫帮他盖好被子,弯腰取下他脖子上挂的玉珮。想了想,退下自己右手腕上的羊脂白玉镯,塞进他手心。
“对不起……”她最后一次说,温柔地吻了他饱满的额头。
“再见。”她轻轻地笑着,站起身来,想了想,又加了一句。
“如果可以的话,请你等我回来。”
走出两步,她再次回过身来,哽咽着说:“我……爱你……”
然后,她掩面飞奔出去,猛地关上房门。
靠在房门上,泪水像泉水般涌了出来,成双成对地往下掉。
心,痛得无以复加。
就像凯死的时候那样,泪水止也止不住。
这时她才明白,人生中最可怕的不是死别……
……是生离。
夏米牵着宝儿,站在几步外看着她。
“你……如果只爱凯特王子,为什么你走的时候,会这么的伤心?”她看着玉箫,轻轻地问。
玉箫走到她身边,接过她手中的背包和宝儿的缰绳,向她苦涩地一笑,然后手刀迅速地劈向她的后颈。
“对不起,夏米,我不想连累你。”她低下头,看着夏米快要闭上的眼睛,轻轻地说:“因为我爱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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沿路走去,处处可见倒在一边的侍女和卫兵。几乎没有遇到什么阻碍,她顺利地出了王宫,然后立刻骑上宝儿,向着西门奔去。
“小姐,你迟到了哦。”哈图西利还是那一副笑得灿烂的模样。
“我们快走吧!”玉箫匆匆地说,心乱如麻,只想快些离开这里。
哈图西利看了看她红肿的眼睛,吹了声口哨:“你可别后悔喔!”
“我不会后悔的!”玉箫坚决地说。
“好吧,那你藏在我们的行李箱里吧,可别被守门的卫兵发现了。”哈图西利指了指拉行李的马车。
玉箫点点头,钻进了行李箱中间,哈图西利在上面盖了一块厚重的布。
“走啦。”哈图西利说,于是,马车启动了。
由于有法老亲自发下的通关令牌,他们完全没有受到刁难地出了城门。在马车的哒哒声中,她就这么离开了底比斯。
忽然眼前一亮,原来是哈图西利揭开了那块布,向她笑着说:“出来,现在没事了。”
玉箫爬出来,骑在宝儿背上,回头望去,底比斯城已经变得朦朦胧胧。
这是她生活了三年的地方,也是她在这个世界唯一的家。
她不禁想起了刚来到这里时的情景。那时的她身无长物,只是一个天真的十六岁女孩,骑在凯的马上,对这里的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和憧憬。
现在离开的她,仍是孑然一身,但是收获了数不清的宝贵的回忆,和两份深深的感情。
泪水又落了下来,落在底比斯的沙尘里。
“人生就像旅程,有让你短暂休息的地方,但是终究还是要继续前进。”旁边有个声音在低低地说。
玉箫转头看去,却看见哈图西利难得正经的脸,
“没什么,只是我很喜欢这句话而已。”他一笑说,转身,用力抽了一下自己的马,率先奔了出去。
擦干眼泪,玉箫喃喃地对着底比斯城说:“再见,安。”
然后转头,望着帝王谷的方向,轻轻地说:“再见,凯。”
宝儿似乎也意识到了即将到来的旅程,于是长嘶了一声,蹄子不安分地刨着地面,鼻子中喷出粗重的热气。
“迫不及待了吗,宝儿。赫梯,那是你的故乡啊……”玉箫微笑着说。
宝儿欢快地沿着哈图西利留下的马蹄印奔去。
向着安纳托利亚高原,向着赫梯——那个遥远而神秘的国家奔去。
新的旅程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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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同时,底比斯的城头,白衣绝美的少年望着他们离去的方向,脸上出现了一抹微笑。
“伊西丝之境的主人离开了埃及,看来我也该出发了呢……”他喃喃地说,轻轻一弹手指,一阵微风吹过,城头上的人影消失了。
(PS:熬了一夜,好不容易写出了长长的一章,特地送给□□妹妹和所有快要开学的大大们。汗,应该是妹妹吧?希望没有叫错……还有鬼马小侠大人,我在起点看到了你的留言,和你是同一个人吗?笑~
最后再说一句:“希望快要开学的大大们,新的学期能像箫箫的旅途一样,充满了快乐和惊喜喔~~”笑,鞠躬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