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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第5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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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楚越:敢欺负他的宁宁,打爆狗头!
丰砷当众背叛既在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侯默宁依然从容自如立在彝伦堂接受众人轻蔑的眼神,好半晌,方才迈着小碎步走到丰砷的跟前,似确认道:“你说这姑娘不知情,只是偶然途径抱厦被我的奸夫掳来,并强迫你扒下她的衣裳在抱厦内上演颠鸾倒凤的戏码?”
既然豁出去,必定要将对方碾落尘埃再无翻身的可能,丰砷一改前一刻模棱两可的语气,态度异常坚定,开口时仍没忘记诉苦博同情,“事实正是如此,亏你生得一副好皮囊,哪里想着内里黑得像墨汁。”
听见谩骂,侯默宁依旧不温不火,将目光转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的另一名受害者,“姑娘,你姓甚名甚?我该如何称呼你?”
“如烟。”
“那依如烟姑娘所言,请问今日你为何路过抱厦,又是在哪被我的奸夫打晕?”
如烟惊愕地瞪大眼睛,仿若被鲜血浸染的眼眸里尚有泪水打转,愤慨道:“你这是在审问我吗?我可是受害者,你这个施害者有什么资格审问我!”
不以为意的侯默宁反问道:“你们两人在抱厦里颠鸾倒凤被抓个现行,如今污蔑我是施害者,难道我不该追问迫害你们的细节?就任由你们红口白牙定了我的罪?如烟姑娘若是觉得哭得眼睑发红可以博取同情心,那我平白无故遭受冤屈,确实可以哭上一哭,若说哭得梨花带雨楚楚可怜,我倒是颇有心得。”
说罢,侯默宁立马簇起娥眉,抽泣两声,眼眶里溢满的泪水仿若断了线的珍珠滑落脸颊,无语凝噎一副凄凄惨惨戚戚受了天大委屈的模样。
如烟:“……”
震惊的众人实在没想到侯默宁说掉眼泪,眼泪就能扑簌扑簌地落下来,明明没有哭声,却看见她全身轻微地颤抖,仿佛宣泄内心的压抑、痛苦和茫然,灵魂深处的辛酸委屈正一丝一丝艰难地抽离出来,叫人看了无法控制自己的灵魂与她互相呼应。
终于有围观群众生出恻隐之心,安抚道:“侯小姐莫要伤心,在下相信你是清白的。”
“对!”
“对,对!我也相信你,侯小姐!”
“我们都相信你是清白的!”
侯默宁泛滥的泪水前一刻像决了堤的山洪,下一刻便似江南的梅雨,细潆潆的。仿若感谢众人对她的信任,抬起素手将脸颊上的泪水拭去,顷刻间恢复一本正经的模样,“你们的信任,就是我面对这群鼠辈最坚实的后盾,我一定会自证清白不叫你们伤心。”
“好!”
“侯小姐莫怕,我们等着你!”
应者云集,瞬间如雷贯耳的掌声响彻在抱厦外。
忍不住嘴角抽搐的如烟,怎么也没想到,堂堂京城大才女,竟是如此无耻!哭得撕心裂肺也就算了,还保持美感,故意博取围观群众的同情心,这让她怎么继续哭下去?论起容貌,惨遭碾落尘埃的她给侯默宁提鞋都不配,哪来的自信同侯默宁比哭博取同情心?
瞬间敛容的侯默宁,用着淡漠的眼神瞅着她,可眸子里隐隐透着凛冽的寒光,叫她不敢与之对视,“如何,如烟姑娘现下可否同我正常对话?”
低垂下头的如烟,故意避开她灼灼迫人的目光,“你问。”
“你因为何事路过抱厦?”
“我是为了取书。”
“那是取书推门而入时正巧撞见我与那奸夫行不轨之事,然后被我的奸夫击晕?”
这个问题,与事实不符。如烟犹豫了好一会儿,因为她被袭击的地方是在准备离开彝伦堂的月门处,而且是遭人背后袭击,当时事发突然,她并未看清袭击者的容貌。倘若如实回答,是否会中了侯默宁的奸计?
“如烟姑娘?”侯默宁皱眉催促一声。
“对,我推开抱厦大门时,便撞见你与那奸夫在书案上行苟且之事!”
忽地,侯默宁微蹙的眉头瞬间舒展开来,嘴角扬起一抹明媚的笑,颊边的梨涡仿若绽放枝头的牡丹,娇艳欲滴,“我问完了。”
“什么?”如烟不解,这算什么问题?
众人亦是满脸疑惑,“侯小姐这是何意?”
侯默宁坦然回身正视诸多疑问的众人,指着丰砷,凛然道:“此人一口咬定撞破我与那奸夫在抱厦内颠鸾倒凤,后被胁迫替我掩人耳目不得已对如烟姑娘行卑劣之事。那必定是他先撞破我私会奸夫,如烟姑娘后至被我的奸夫袭击晕厥倒地。”
众人点头称是,“侯小姐说的时间顺序在理。”
“既然如此,抱厦内有外人瞪着一双大眼睛,我与奸夫还会继续进行未曾完成的颠鸾倒凤?还正巧被取书的如烟姑娘撞个正着?”
这个推理,震得众人心弦一颤,齐刷刷的注目礼投向如烟,无不怒视逼问,“这样说起来,是如烟姑娘在说谎了?你进来时抱厦内一共三人,如何看见侯小姐与人行苟且之事?倘若你是被击晕后被迫扔到抱厦里,那醒来后如何确定是侯小姐在背后操纵?”
“或者让我来猜一猜,如烟姑娘一口咬定侯小姐与奸夫在抱厦私会,是因为事先同人串号口供,只为了污蔑侯小姐的清白。”
三两句话,便拼凑出事实真相。
如烟的脸色一阵青白,瞬间慌了神。
身经百战的丰砷可没被这阵仗吓到,立马厚脸皮攀咬道:“这只是你们的推测,事实就是侯小姐不要脸,有外人在她还敢和那奸夫一墙之隔行不耻之事,迫使我听那娇哼低喘之声!如烟姑娘进来时正巧撞见他们的丑事,怎么就解释不通?”
不可置信瞪着大眼睛的众人面面相觑彻底无言以对。
这话着实令人浮想联翩,只能说,侯小姐很开放,很是威武。
齐刷刷的注目礼又回到了侯默宁的身上,尚且容不得她喘息分毫,人群里又施施然走出了一位姑娘,指证道:“今儿一早我乘坐在马车内途径成贤街时,偶然撞见侯小姐,当时她穿的衣裳与此时所穿,有些许不同。”
沈姝芸!此人,侯默宁可是恨得牙痒痒,她还想着,沈庞云一介庶出不知天高地厚强出头找她的晦气,没道理沈姝芸这个嫡出会置身事外,如今看来,沈姝芸倒是想将自己摘个干净稳居幕后策划这起污蔑她清白的戏码。此时这番话说得模棱两可令人浮想联翩,可不是像把尖锐的匕首捅进她的脊梁骨,叫她痛不欲生。
众人无不迫切追问,“有何不同?”
“难不成真是事后更换了衣裳?”
“不能吧?闺房之事若是发生在抱厦,一般来说都是临时起意,谁会自备更换的衣裳?”
“……这是一不小心暴露了,真看不出来兄台是身经百战。”
“……没,没有的事。”
皱着眉头的侯默宁,嗓音凉凉反驳道:“今日我穿着这件衣裳经过成贤街,钟声响起时,正在茶肆讨了碗茶水解渴,店小二可为我作证。”
意料之外的证人,让沈姝芸不禁挑起柳眉,忽地掩嘴轻笑,“我又没说侯小姐更换了衣裳,你又何必着急解释?”
“沈姝芸!诽谤我也要讲证据。”侯默宁恨不得将她撕了的心都有了,这女人平日里就诡计多端,今天挖了这个坑等着她往下跳,这会又故意歪曲事实,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
她眨了眨眼,恍惚道:“我只是想说,侯小姐的广袖与来时有些许不同。”
广袖?
初看时,此画清新淡雅,妙笔丹青。细看时,才发现挥毫落笔墨痕新,竟是临时起意在广袖上挥毫纵横。
“原来广袖上的这幅《出水芙蓉》图,不是印染上去的?”
沈姝芸迈着小碎步在侯默宁的身边转了两圈,笑吟吟地陈诉,“路过成贤街时,广袖尚且纤尘不染,如今却是笔墨痕新,我怎么觉得此画包含的信息有点多。”
“徒手在广袖上作画,此人笔墨功力可见一斑。”
“难道这画是侯小姐临时起意之作?”
沈姝芸可不想听众人的赞叹之声,此时此刻,她只想要侯默宁永无翻身之日,再次补刀揭露真相,“我记得侯小姐不善丹青,此等淡逸劲爽的《出水芙蓉》图,自然不可能出自侯小姐之手。”
不是侯默宁画的?
那是?
反应极快的沈庞云冲进抱厦内,待看见搁放在书案上的石绿、石青、铁红等颜料,兴奋得语无伦次,“你们快看!这些颜色是否与侯小姐广袖上的《出水芙蓉》图所用色料一致?”
推断被证实,沈姝芸歪着脑袋笑看侯默宁,仿佛胜券在握,就等着她跌落尘埃,“你刚才确实待在这间抱厦内,冒昧地问上一句,在你长袖上作画之人是谁?或者我该说,侯小姐的奸夫,是谁?”
哈哈!丰砷抑制不住激动的心绪,仰头大笑三声,真是畅快淋漓,瞧瞧这刚出现的女子,三言两句就将侯默宁堵得说不出话来,当真是救他于水深火热之中,赶忙帮衬道:“对!我还见过他的奸夫,可以在现场指认!”
此话一出,顿时哗然声四起。
众人后知后觉,怎么就没有想到,丰砷在抱厦内亲眼见到侯默宁与那奸夫行苟且之事,必定见过那奸夫的长相,如今在现场将人揪出来,自然真相大白。
霎时有人起哄,“快!快快指认,我可是好奇的紧。”
“那奸夫不会眼看着东窗事发,拔腿逃了?”
“我看未必,侯小姐孤军奋战,她的奸夫指不定就混在我们之中。”
“赶紧看看,有没有人趁机溜走。”
“哦?宁宁的奸夫?竟有这号人物,倒是让人好奇的紧。”清朗的嗓音忽地插足进来,一抹月牙白的锦袍,金冠玉带,将那挺拔的身姿衬的更加威仪,只见他步履轻缓穿过月门,远看已似昆仑美玉,如今待他走近些,仔细一瞧,又觉得是那谪居世间的仙人。
丰砷惊叫一声,“好你个奸夫,真敢出现!”
瑟瑟发抖的众人:“……”
卧槽!太子殿下是侯小姐的奸夫?!
这玩笑,一点都不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