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军大刀有点甜》诗语萱

9、求打

　　萧如钰看着顾念山撒泼打滚的样子，心中顿觉“慈母多败儿”。他这个宛如老父亲的摄政将军，也该好生教导陛下了。

　　“陛下，您当真是不想读书了？”萧如钰看着顾念山，一脸认真。

　　那人好似没有感受到萧如钰的怒气，仍自顾自说：“是啊，朕再也不想读书了。朕有萧将军这样的人在，读什么劳什子书啊！更何况，萧将军定然是舍不得打朕。从前父皇收拾朕的时候，萧将军还替朕求过情呢。”

　　“陛下，微臣要让您失望了。”转眼，就对着门外吼：“凤归，去将那根鞭子请出来！”

　　顾念山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相信”，望着萧如钰眨巴着眼睛，一个打滚站起来道：“朕同萧将军开玩笑的，萧将军怎能这样认真？朕……算了，萧将军要打便打，朕一定能够受得住。萧将军看看朕这小身板，指定不会被您给打坏了。”

　　“陛下，得罪了。”萧如钰内心崩溃，命人将顾念山的嘴堵住，只等着人把鞭子拿来。

　　这下，顾念山睁着眼睛，惊恐地望着萧如钰：他这是要动真格，收拾他？现在要是哭出眼泪，萧将军是否能放过他？或者，他说几句好听的话，让萧将军听一下？

　　凤归将鞭子拿过来的时候，看着顾念山宛如鸡崽子一样垂头丧气，这才开口：“萧将军，陛下早已不是小孩儿了。”

　　“哦？！”

　　萧如钰皮笑肉不笑的接过鞭子，一下将凤归打得说了声，“小的失言了！”

　　看到顾念山将将要哭出来的样子，萧如钰厉声道：“陛下今日若敢掉一滴眼泪，微臣就能让陛下下不了龙床。”

　　顾念山此刻被萧如钰拖着往前走，一路上都盯着萧如钰看，他怎么都不肯相信萧将军舍得打他。

　　太庙之中，顾念山就差抱着父皇的牌位哭一场了。

　　只见，萧如钰跪在他的前面，重重地磕了三个响头。这才站起身来，对着顾念山，道：“陛下，微臣今日得罪了。”

　　他拿着鞭子，走近顾念山，伸手将他口中的布条取出来。

　　在列祖列宗面前收拾他，顾念山只觉得将军也忒不给他面子了。“萧将军，求您了，别在这里打朕。”他实在不想惹得列祖列宗心中不舒坦，实际上就是害怕在这里萧将军收拾他手下不留情。

　　毕竟，在这里收拾他，名正言顺又有他的亲父皇曾经授意。

　　“陛下，微臣得罪了。等回去了，微臣自己去领板子。”

　　呜呜呜，真让人感动，连挨打这种事都要陪着他一起。不过，顾念山思虑了片刻，道：“萧将军打朕是天经地义，是朕跟萧将军求来的。萧将军不用手下留情，也不用去领什么板子，朕做错了事情就是该罚。”

　　萧将军手上的力道，嗷呜嗷呜……他是真的想哭了，不过，更害怕哭了让萧将军收拾的更狠。

　　鞭子在空中迟迟没有落下，萧如钰看着外面渐渐亮起来的天，只觉得眼睛好似被刺到了。顾念山又有什么错，最大的错便是被送上这帝王高位。说到底，还是他错得比较离谱。

　　顾念山闭着眼睛，挺直腰身等了许久，都没有等来那一鞭子。他睁开眼睛的时候，正看到鞭子落下，随即就感受到屁股一阵火辣辣的疼。

　　接着，地上便有了水渍，他茫然抬头却只看到了萧如钰的背影。萧如钰抬手擦了擦眼角，顾念山的确是他的软肋，他的心竟然比他还要疼上许多。

　　萧如钰打算缓一缓，却听到了那样一句话。

　　顾念山轻声问：“萧将军，现下是什么时辰了，为何这殿中会有露水？”

　　萧如钰忍住心头的情绪，将鞭子落在了他的屁股。顾念山也没有先前的骨气，被打得“嗷嗷”直叫，大声道：“萧将军，朕活不下去了，您要不就将朕葬送在太庙算了。”

　　只是，为何萧如钰的手越来越重了？今日的黄历，莫不是写着宜打骂，这萧将军是要将那些年没有打的鞭子今日一并给他吗？趴在地上的顾念山，看着父皇的牌位，默默地留着眼泪。

　　“陛下应当知晓，您所求的微臣一定会满足您。今日您要微臣打您，微臣也是遵从陛下的旨意，还望陛下以后多多勤勉于政事切莫贪玩。”

　　顾念山哪里还想跟他说话，赌气地冷哼一声，而后道：“朕也是今日才知道，萧将军的心跟石头一样硬，朕往后不会去想着捂那么冷冰冰的东西了。”

　　萧如钰浑身的力气，就在这一刻被抽干，他望着顾念山身上的伤心情复杂。本来是想要护着他周全，却还是没忍住下了重手。

　　顾念山语气之中的怨念，他听得清清楚楚，张口道：“微臣……微臣也是有心，只不过陛下当真是……太过放肆了！！！”

　　“朕一直都是这样的性子，萧将军往常还不是宠着朕。朕不会跟萧将军记仇，只是朕不想再跟萧将军那么亲近了。”

　　话说完，还拖着身子，爬的离萧如钰远了些。

　　萧如钰看在眼中，疼在心里，低声说：“陛下……”

　　“朕对萧将军算是死心了，往后朕一定好生读书，再也不肯惹萧将军生气了。今日这顿打，朕记在心里了，不过朕亦是感激萧将军对朕的教诲。可是，您竟下那么重的手，朕都要被您给打成废人了。”

　　说着，顾念山就开始抽抽搭搭，委屈得很，“萧将军啊，您当真就这样狠心！朕，也知晓是自己错了，可是朕改不了！”

　　萧如钰心中默念，“不生气，不能生气，这孩子的脾气都是自己惯的”。

　　“陛下，您好生想想，为何微臣非要打您？”他的心，也是疼的，特别是听到那些童言无忌的诛心之语。

　　萧如钰这才苦口婆心，将手覆在顾念山的屁股上，问：“陛下方才可是觉得疼了，这才跟微臣说这些赌气的话？”

　　不知为何，顾念山觉得萧如钰的话，竟然有些温柔。他摇了摇头，想起萧如钰挥鞭子的动作，那些温柔全都是错觉罢了！

　　“陛下，您可知晓，何为国之君主？”

　　萧如钰知晓顾念山是定然不愿说，只好从袖中掏出药膏，作势就要脱顾念山的亵裤，“国之君主，是要成为天下百姓的依靠，自然事事不可随心所欲。这鞭子打在身上，疼了还能喊出来，可若是打在心上便就只能忍着。微臣这样说，陛下可懂了？”

　　顾念山不懂，也不愿意去懂！不过，看着萧如钰这样子，只能乖乖巧巧地点头。他感觉到屁股那里凉凉的，脸上笼上了一层薄红，颤着声音问：“萧将军，您为何要脱朕的亵裤？”

　　“微臣给您上药，上了药便不疼了。”萧将军答话，手上的动作却不停。

　　顾念山羞得直躲，萧如钰冷声问：“躲什么？陛下的身子，微臣又不是初次看了。”

　　因着这一句话，顾念山乖乖的趴在那里，一动不动只当自己是个尸体。过了也不知多久，他亵裤被重新套上去，身子一轻就到了萧如钰的怀中。

　　他这才上上下下地看着萧如钰，果然还是萧将军比较喜好洁净，浑身上下都干干净净。萧如钰身上有着淡淡的味道，让顾念山觉得很安心，他低声问：“萧将军，可还生气？”

　　“微臣怎会跟陛下置气，微臣只会跟自己置气。陛下孩童心性，微臣不该下那样的重手，方才……”萧如钰眼中的心疼，都被顾念山看在眼底。

　　谁曾想，顾念山却道：“朕不疼，朕方才是被打糊涂了，所以才跟萧将军说了些重话。萧将军放心，就算萧将军的心真的是捂不热的石头，朕也会将萧将军的好都记在心中。”

　　萧如钰望着顾念山，许久都没有说出一句话。

　　等到了寝殿的时候他吩咐凤归，让凤归准备一些顾念山平日爱吃的饭食。顾念山借着萧如钰的那点心疼，便又开始作威作福，拿着鸡腿，目露哀伤道：“萧将军啊，朕屁股疼，可以暂时不读书了吗？”

　　“……”

　　任何事情都可以商量，唯独这件事情，萧如钰不会给他钻空子。他清了清嗓子，让凤归退出去，拿起玉箸夹了点菜，道：“陛下，您还是要看书，那篇策论微臣是一定要看到。”

　　顾念山将鸡腿从嘴中取下来，一脸生无可恋。

　　他本来想着被打一顿，这篇策论的事情就这样过去了。那他到底是怎么想的，主动要求被人打一顿，然后该做的事情一件都没有少。

　　顾念山口中呢喃，“坏人，全都不让朕好过。”

　　萧如钰没有听清楚顾念山说了些什么，便问：“陛下，您说什么？”

　　“朕说，萧将军说的好，朕一定能将那篇策论写完。”顾念山就差翻个白眼，突然觉得嘴边的食物也吃不下了。

　　他低声说：“萧将军，朕不想吃了，朕累了想要就寝了！”

　　萧如钰摇了摇头，方才好似说的是，谁人不让顾念山好过。本想着给顾念山讨个说法，而今却大概懂了。

　　不过就是一篇策论而已，他怎么就这样折磨自己，连吃都吃不下。

　　“嘤嘤……”顾念山突然就给萧如钰这样哼唧，惹得他大将军的心肠都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