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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第 29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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良久,沈梦伸手将刘月半睁大的眼睛轻轻覆上,他要做的不是在这里抹眼泪,人死不能复生,胖哥走了,就要让他走得毫无遗憾。
自己要做的不是在这里哭,而是找到那个杀人凶手,帮胖哥复仇,也为那六个孩子复仇。
悲伤过后,沈梦冷静的可怕,头脑也清醒的可怕。
他开始想事发后的经过,听到尖叫声后,自己立马就赶了过来,前后不过一刻钟时间,这里是一块荒地,视野开阔,就算凶手会御剑,就算他长了翅膀,也不可能立马消失不见。
还有陈墨为什么会在这里?好吧,就算是凑巧,可是他刚刚好像恍惚中听到陈墨说是胖哥救了他,帮他挡了凶手的攻击。
这个可能性大吗?
不大。
沈梦在心里摇了摇头,他与刘月半相处了这么久,可不觉得刘月半是个能舍己为人的人。
他是嘻嘻哈哈,是大大咧咧,但他不傻,他眯着小眼睛算盘打得噼啪响,人也精明得很,他把自己的命看的比什么都珍贵。
甚至曾经跟沈梦说过,人活着最重要,死道友不死贫道,好死不如赖活。让他去帮一个才见过两次面的人挡刀子,绝对不可能。
陈墨他撒谎了。
为什么要撒谎?
一堆的谜团,仿佛真相就躲在迷雾后面,只要拨开那团迷雾,就能知道所有的一切。
沈梦心中有一个猜测,隐隐约约他似乎窥到了真相。
第一点,莫家庄杀童案,事发当天院子严丝合缝,似乎凶手插上翅膀飞走了般,可他们漏了那个狗洞。
狗洞很小,一个成年人绝对爬不过,可是,如果是一个八、九岁的孩子呢?
第二点,那孩子的母亲曾说过,那天下雨,她曾站在后厨,看见窗外自己儿子举着的伞顶,尖叫传来,伞倒下,她却没看到杀人凶手,如果那凶手也是个与那孩子一样高的小孩呢?
第三点,后来青云派众弟子回了客栈,三更时分,门外传来声响,自己立马拉开门看,门外却空无一人。
长街外没有藏身处,可他们漏了插旗子的那个石墩子,石墩子后藏不下一个成年人,可如果是个八、九岁身材异常瘦小的孩子呢?
第四,为什么凶手只杀幼童,要取精血的话,成年人的不是更纯?可如果凶手是一个没有足够力气能杀死成年人的孩子呢?
沈梦一层一层拨开迷雾,真相似乎就在眼前。
这个孩子如果……如果是陈墨呢?
有没有这个可能?
有。
因为他是个孩子,所有人都没有怀疑过他,刘月半肯定也没有多心,陈墨有心算无心,就算刘月半是个已经筑基的修士,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也能被陈默一击得手。
可一个孩子为什么有那么狠的心,有那么恨世的心态,有那么缜密的心思?
沈梦的脑中闪过一些画面。
孩子?
不,或许,陈墨根本就不是孩子。
他心思缜密,声音嘶哑,根本就没有孩子该有的奶音,头发粗硬,眼神也没有孩子的童真。
最重要的一点,是陈墨姐姐说过的话。
不,不对。
或许那姑娘跟陈墨根本就不是姐弟,因为老乞丐的话,他们先入为主以为他们是姐弟,但或许从一开始就错了。
那姑娘说的都是实话,她确实是大姐,她不是脑子有问题,而是沈梦跟刘月半大意了。
当初,他们都被表面蒙蔽了双眼,那小姑娘头发盘起,明明做妇人打扮,她说起陈墨的时候,脸上的羞红,眼里满满的爱意,还有那一口一个的墨哥。
最重要的一点,再穷的人家的孩子到了十二三岁之后也要分床睡的,可陈墨他们姐弟俩居然还睡一张床。
一件两件或许还是巧合,但这么多的事情综合到一起,真相就是,他们根本就不是姐弟。
如果猜的没错的话,他们是夫妻,他们是一对患有侏儒症的夫妻。
事情到此似乎真相大白,可沈梦却慌了。
陈墨把青云派的二十六个弟子引去了普罗山,不管他的身份是普通人还是魔修,就凭他那缜密狠毒的心思,既然敢杀刘月半,敢单枪匹马的把青云派的人引去普罗山,那他一定是有后手,或者说他在普罗山已经布下了天罗地网。
想到这里沈梦后脊背全是冷汗,他轻轻把刘月半放在地上,脱掉外衣盖在刘月半的脸上,眼神坚定道:“胖哥,你安息吧,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小白给他的赤风鹰从他进镇子后就不见了,沈梦只能运足功力到双腿,一边往普罗山方向跑去,一边从怀中摸出传讯符,给寒蝉传讯道:“寒师兄,寒师兄……”
可传讯符却没有丝毫反应,仿佛石沉大海一般。
传讯符不是什么高级法宝,间隔距离太远,或者被结界阻隔,还有陷进各种阵法中,传讯符都不能传递消息。
普罗山与这里也不过十几公里,那肯定不是间隔距离太远,那就是后者,寒蝉他们遇到危险了。
沈梦没有办法,只能卯足了劲往山上跑去,他已经失去一个好兄弟了,不能再失去这些朋友。
* * *
陈墨引着青云派二十六个弟子往普罗山山顶走去。
可能是因为昨天下过雨,山顶笼罩在一片阴冷浓厚的白雾中,目视距离不超过一丈远,山底的太阳似乎被某种东西阻隔了一样,照不进这山顶来。
大风吹过,雾散复又卷起,像一只只从地狱中爬上的无形鬼手,在招呼众人与它一同前往深渊,不知为何众人的后背竟然爬上了一层冷汗。
山上怪石林立,到处都有拦路石、深坑、绊脚藤蔓,可陈墨却轻松的避过这些阻碍,如履平地,带着众人有目的的朝某个方向行去。
众人跟着他走,直到走到一片相对较平坦的山间时,陈墨才停下,他背对着众人,语气带着某种听不出来的含意道:“大哥哥们,到了。”
寒蝉环顾了四周,山间依旧白雾弥漫,除了阴冷得厉害之外,并没有看到特殊的东西,也没有看到别的人,他警惕的拿起手中的仙剑,冷声道:“你说的凶手呢?”
陈墨缓缓的转过身,嘴角勾出一抹骇人的笑意,声音嘶哑低沉,却带着冻人的寒意,一字一句道:“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