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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023 ...

  •   从前江正时常不在府中,江月宁素来与母妃和阿姐最亲,尤其是阿姐,虽年纪见长之后少了,可时不时还是会赖在她房里不肯回自己屋里睡觉。

      江正遂看了看唐晟说:“你都这么大了,又是个男子汉,整天黏着你阿姐像什么话?赶紧回屋自己睡去。也不怕人家笑话。”

      江月宁见父王看唐晟,不高兴了,瘪着嘴嘟囔说:“阿姐年纪都这么大了,很快便不能呆在家里了。我跟她睡一晚上怎么了?莫非还有人会吃醋不成?”

      虽是在赌气,可听着声音有些不对,好似强忍着什么,就快哭了。

      江月篱担心弟弟再顶撞下去,父王该真发火了,即刻蹲下哄着他说:“好好好。阿姐陪你回去睡觉,等你睡着再出来好不好?可你不许再说我年纪大。”

      她才十八!十八!十八!

      江月宁倒也懂事,点点头说:“好。”

      江月篱这才起身又牵着他的手,对江正说:“父王,女儿先带阿宁去睡觉了。你可不许逼人家饮酒,等阿宁睡着,女儿就出来陪你。”

      遂又不放心,转过头看了看唐晟说:“不许饮酒。”

      唐晟面不改色,承诺:“好。”

      江正在旁静静看着,待女儿转身走了,才笑了笑,问:“谨之,来庆城县的旨意,是你自己私底下向皇兄请来的吧?”

      唐晟仍看着江月篱离去的方向,好似略微有些失神,“嗯。”

      江正长叹,却也好笑,说:“你也算忤逆了。这是在将文广兄往死路上逼啊!他就你这么个长脸的儿子。”

      闻言,唐晟回过神,方知自己失态,略一沉吟,不同意道:“是活路。”

      江正难得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先迈开脚步走了,不予置评。死路,活路,又有谁能预测?自古胜者为王,败者寇。不到最后一刻实难过早定论。

      唐晟见他沉默不语,遂跟上两步说:“王爷,对郡主,我是真的。与任何事无关。”

      江正也不看他,笑了笑说:“本王说你是假的了?不过既然话说到这份儿上,本王不妨多说一句,本王觉得你是真是假不重要,关键是阿篱。她不信你,本王也绝不会替她做第二次主。成不成,看你的本事。就算是假的,那也得是她心甘情愿上当才行。”

      --

      江月篱在房里哄了一会儿弟弟,这小子许是累了,也没多一会儿就睡着了。刚从弟弟屋里出来就遇上白羽,他似乎知道她回来,早等在那儿了。

      江月篱待他施礼完问:“如何?”

      白羽回答说:“人属下见到了。还打听到一些事。”

      江月篱一边整理被弟弟弄乱的袖子,一边道:“说。”

      白羽禀告道:“属下买酒时从他米酒铺的伙计那儿打听到,冯良志与他弟弟冯良才素来不和。这冯良才也不是个什么好东西,比起钟续来有过之而无不及。钟续嗜赌、爱去烟花之地,败家,倒没什么更恶劣的行径,只不过是花钱浪荡而已。但冯良才不是,他不仅是赌坊青楼的常客,平日里就连良家少女少妇都不放过。冯良志没少替他善后,简直对自己这个弟弟恨之入骨,巴不得他哪天横死街头。”

      江月篱眉脚一扬,一双聪慧明亮的眼睛越发有了几分神采,笑着说:“这么说这冯良志也有杀死自己弟弟的嫌疑了?他既然如此憎恨他弟弟,即便知道钟伟下了狠手,也有可能替他隐瞒。那他家的酒呢?怎么回事?”

      白羽回答说:“据冯家米酒铺的伙计称,从前冯良志酿酒与外间那些酒坊也差不多,没什么大秘密。不过大约一年多前开始,他拜了个师父就变得有些神神秘秘的,几乎不在自家酒坊酿酒了。即使酿,也不许店里的伙计看了,像是在隐藏什么。属下估计定是钟伟将自家的祖传秘方卖给他了。”

      江月篱点头,说:“不过,眼下钟伟的嫌疑仍是最大。他若没做什么亏心事,定不会将自己家的祖传秘方卖给冯良志,以封人家的口。总之,还是要先找到钟伟这个人。我今儿与谨之兄商议过了,明儿他让流景带着人上山去找溪流,你去柳家一趟,照旧,我没同意之前,切勿打草惊蛇。”

      说完竟见到白羽神色怪怪的,好似有什么话,想说又不敢说,犹犹豫豫,他从前从未这样过。

      江月篱故意正色问:“有事?”

      许是这事对他的确很重要,勉强壮着胆子,支支吾吾,吞吞吐吐地说:“郡主,属下……属下明儿有点事,能不能……换个人去柳家?”

      江月篱故作不悦问:“什么事?重要得过一条人命?再说,我上哪儿找人换?你这样说,不就是让我自己去?”

      白羽低着头,不说话,一副很委屈的样子。可偏偏他身形魁梧高大,即使低着头,江月篱也能将他的每一个表情尽收眼底。说实话,他跟了江月篱十几年了,自打江正将他带回府中之后,他就几乎没离开过江月篱多久,就跟她影子似的。他与白景迟不同,白景迟他爹三妻四妾,但白羽他娘走得早,他爹忙着领兵,也怕拖累人,便也没再续弦,因此白羽一直住在王府。江月篱怎会不知道,正正是因为前几日他对她坦诚了那档子事儿,眼下才会这样。

      瞅着他这糙汉子无精打采,半死不活的样子,她噗一声笑,笑完方道:“今儿阿宁说我女生外向,我看你们这些大老爷们也差不多嘛。好不到哪去。有了女人忘了兄弟。滚吧!明儿不需你去了,记得早去早回。”

      白羽立马笑了,一个劲儿说:“属下知道了,属下会的。”

      说完,又愣了一愣,说:“那个,郡主,属下恐怕……不能早,只会晚。”

      “呵。”江月篱笑了,“你这是得寸进尺了是吧?白羽,你心里还有我这个郡主吗?”

      白羽赶紧道:“有的有的。”

      遂摸摸后脑勺,解释:“那个,明儿是她生辰,属下……属下想傍晚带她去城西用饭,一起到城墙外看看日落。她说她长这么大,还没怎么出过城呢!”

      江月篱怎么看怎么都看不出白羽居然还懂这个,笑着问:“人家想出来的吧?”

      白羽憨憨笑了笑,点头。

      江月篱冲他挥挥手,“滚吧滚吧!没出息的家伙。”

      又想到什么问:“身上银子够不够?可别丢我定南王府的脸。”

      “够的够的。这个就不劳郡主操心了。”说完,白羽笑着正欲告退,忽又想起什么说:“对了,郡主。属下今儿去冯家的米酒店,还有一件事挺奇怪。”

      上次验尸他漏了重要线索,被唐晟给找着了,心中不服,今儿真真是任何细节都没放过。

      江月篱问:“何事?”

      白羽说:“属下买完酒出门,竟遇到了白天在钟续家闹事那帮人。觉着奇怪,便没立马走,在对面街远远看了一会儿,居然见到冯良志拿了张银票给领头那人。二人似乎小声说了几句,那帮人才走了。”

      江月篱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那冯良志身形如何?”

      白羽回忆了一下道:“说壮不壮,说瘦也不瘦,应该是刚刚好。但若要举起铁锤,应该还是会有少许吃力的。”

      江月篱若有所思,点头,这才真让他走了。

      从弟弟的院子出来,江月篱一路低着头在想方才的那些话,不知不觉来到前厅,刚迈进门便与门前一人撞个满怀。

      以为是府中下人,江月篱抬头便要说他两句,可映入眼帘的却是唐晟那张好看到令人心跳的俊脸,平静却又略微带着一丝琢磨不透的东西。

      她愣了一愣,稍稍平复,又往一侧挪了一挪,往他身后瞥,却没见到父王,于是奇怪问:“我父王呢?”

      唐晟方才眼珠子一路跟着她,负手,淡淡道:“去向王妃报平安了。”

      江月篱点头,估摸着兴许父王担心母妃一直记挂着,因此先去看母妃了。遂又疑惑问:“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唐晟答:“等你。”

      “等……等我?”一直站着?江月篱想起方才在外面林子里的事有些不自在上来,说:“你……还是先早点歇息吧。”

      说完便转身欲走。

      身后却传来唐晟低沉而又好听的声音,他轻轻唤她:“阿篱。”

      江月篱好似被雷劈了一般,顿时站在原地一动不动,这声可是他清醒时叫的,应是不应?最终,涩涩问:“做……做什么?”

      唐晟不出声,良久方问:“何处歇息?”

      江月篱一瞬怔愣,回过神才哭笑不得,敢情父王将人家撂这儿就撂这儿了?连这都没安排好?哎!定南王府啊!离了她该如何是好?心情放松下来,长长舒了口气,正欲招呼唐晟,却听他莫名其妙淡声说:“我不会。”

      江月篱转身问他:“不会什么?”

      不会歇息?莫非也要人哄?

      唐晟目光轻柔地看着她,说:“不会瞧不起。”

      江月篱顿时想起弟弟那番话,心又跳得跟擂鼓似的,反驳道:“我没不矜持!”

      唐晟一本正经道:“嗯。矜持得很。”

      “……”哪里不对?

      被唐晟调戏了?

      命府里下人煮了宵夜,分别送去她与唐晟各自的房间后,江月篱吃完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过去都是她让他手足无措,让他避之不及,他居然也反将她一军?越想越不是滋味,遂决定--睡觉!

      横竖明儿醒了又是条好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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