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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2、为人 ...
“太医怎么说?”
胤禛摇了摇头,“不甚理想。”
我低了头,抚他的手背,“会好的。”
福惠从五年开始就一直小病不断,胤禛为此心急,却也毫无办法。
“福惠这孩子,一向体弱。也不知怎么的,她生的孩子身体都不怎么好。”
“母亲的身体对胎儿来说很重要,心情也一样。孩子先天不足的话,长大的过程也艰难一些。”此时我也只能发表这样空泛的见解了。还有个很好的证明不是,钮钴禄氏身体很好,弘历也就生龙活虎的,大小毛病几乎不见。
他见时候不早,道,“你先去歇着吧,让武氏来殿前伺候。”
“嗯。”
等武云姜进来,我便要去后殿。
“还没说晚安。”那人埋首于奏折中,不紧不慢道。
我当然知道他指什么,心里笑,此人要告诫那丫头竟用这样的办法,手段真是可以。
往回走两步,微微侧身,在他面颊上印了一吻,“晚安。”眼角瞥见武氏连忙低了头去,脸上一片绯红。小丫头而已,哪里见过这样的场面?还是严肃的皇帝与皇后,多么难以想象。
我轻笑,“皇上忙完了也早点歇着。”
嗯。
他答应了福惠明天一起放纸鸢的,看来又要食言,只能我去了。
到了夏天,福惠的病加重,时好时坏。八月底,有些好转,胤禛还以为是因为医治有了起色,挺高兴。但我却知道并不是这么回事,虽然记不得具体的时间。
福惠没得很突然。
胤禛听闻,慌忙赶去,但无奈已无回天之力。
我因连日操劳,也病得躺下,持续了将近两个月。生辰的时候,胤禛坚持要举行仪式,还命百官命妇朝服来贺。
其实用不着,我说。
他却道,朕登基以来,前三年因守孝未能替你好好办一办,四年的时候因重阳节,你说一起过算了。去年又因朕太忙,答应了去香山的也没能成行。今年怎么也不能免了。
行吧,你说怎么就怎么。
可去年他自己生日的时候,还因为大臣要办万寿节,狠骂了人一顿,说不许搞道场,不许弄戏班子,不许借机挥霍盘剥百姓,不许这不许那……
就在我病刚好的时候,曾静案发。
其实我很喜欢秋天。喜欢秋日的天空,明朗湛蓝。喜欢秋日的阳光,温和透亮。喜欢秋日的树木,沉淀充实。喜欢秋日的香气,每一丝每一缕,都缠绕于指尖,想要握,却是握不住,像个顽皮的孩子,忽隐忽现。
但这个秋天,过于沉重。
胤禛给我看审讯曾静的卷宗,看着看着我就气得将手里的一摞纸摔到地上。曾静指责胤禛的那些说法,没有一条站得住脚。说什么谋父、逼母、弑兄、屠弟、贪财、好杀、酗酒、□□、诛忠、好谀、奸佞……根本就是搞人身攻击。
最为可笑的就是关于和妃的。他又不是只晋封了和妃一人。其他晋位的几个比较年长,而和妃比胤禛还要小,不拿她来造舆论,拿谁来造?和妃没有儿子,不住在宫里住哪里?我知道是因为之前和妃照看住在宫中的弘历,他不过是心存感激而已。可这个原因说出来,会让人对储君人选有推测。
至于“雍正钱,穷半年”的说法就更可恶。这个曾静明明就是个经济学白痴,不懂装懂,大混帐一个。胤禛修改铜钱的铜铅比例,恰恰是为了减少官府对百姓的盘剥,纠正铜银的比价。他还下令减少用铜制器具,禁止私造铜钱,都是为了百姓的利益。
那个曾静还指责他用人有问题。而胤禛竟然回问,“今当何如斟酌损益,方为尽美?可详悉供来。”真是,有这样做皇帝的么?
“你干嘛还跟这样的人客气?这种人,来一个我就杀一个,来两个我就杀一双,来一百个我绝不只杀九十九个!这种白痴,什么脏水都敢往你身上泼。”我因过于激动,呼吸急促,一阵猛咳。
他连忙过来拍我的背,安慰道,“你刚好一点,别动怒了。”
“连我都觉得委屈,何况你?”
“朕不会杀他,朕要留着他的命,让世人知道朕根本不畏人言。”
我望着消瘦的他,说不出的心疼,“胤禛,你这个皇帝做得太苦,你觉得值么?”
“值不值朕都得做下去。正因此人,朕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在朕背后作恶。该杀的,朕一个也不会留。”
他是指那些散布流言之人。曾静生活在湖南郴州,远离京城,如何对宫廷之内的事情如此了解?绝对是有人故意为之。
我没说话,只靠着他的胸膛。原本还想着说劝他不要写大义觉迷录,他希望得到世人的了解,可那些无知者只会觉得是越描越黑。我怎么能阻止呢?正是因为他的真性真情,我才舍不得离开,舍不得留他一人孤单。
“朕想结文成书,刊印发行,你觉得可好?”
“你若想做就做罢,可结果未必是你想要的那一个。”
弘历那么世故的一个人,在他活着的时候,绝不会表现出来半点异议。等他死了,就将此书定为禁书,全面缴回。胤禛要知道连自己的儿子都不认同,恐怕不会好受。
他听我这话,竟笑出来,“结果?我自从当了这个皇帝,就没指望有什么好结果。那些酸腐文人怎么编派,朕管得了么?朕做事情,只求无愧于天地,无愧于我心。现在朕还活着,他们就已然公开散布谣言,等朕一死,千古骂名都是有可能的。”
我苦笑,“你既然知道,还要这么做,说你什么好?没有人像你这样做皇帝的。他们都惯于伪饰,谁也不知道他们在想什么。可你偏偏要告诉别人你的内心,谁能懂呢?”
“有你懂,我就知足了。”
这话我不信。他要知足,就不会在这件事上这么认真了。话虽这样说,他心底里还是渴望得到更多的认同。没有谁会喜欢孤掌难鸣的感觉。
后来发生的所谓文字狱,其实放在任何朝代都会有。有人要推翻你的统治,动摇你的国家,能不杀么?就是搁在三百年后,那也是一样。
所以他说,朕不是第一个,也不会是最后一个。
但不杀曾静张熙,他却是独一人。曾静因此获得了官职,竟然规规矩矩做起反面宣传员来。这不正是莫大的讽刺么?你是民族英雄,你这样为百姓谋福,你为什么还欣然接受皇帝给你的恩赐?不自杀以谢天下?典型的小人。
这件事情拖了有一年多。曾静、张熙免罪释放的时候,已是雍正七年十月。
此时,十三的腿疾发作得很厉害,太医的说法是已经毒侵入肺。
这样的结果,我一早知道,可事到临头仍不能接受现实。十三是个坚韧的人,平日说笑惯了,会让人忘记他是个带病之身。这一点上,跟胤禛很像,都总说自己没事,好得很。
反观自己,也是一样的。我甚至不敢告诉胤禛我的月经已经超过三个月没有来了。从某种意义上说,叫做绝经。一个女人,不能生育,那是一种莫大的绝望。而当月经都消失的时候,就会觉得自己已经丧失了性别。早年看过毕淑敏的一篇文章,讲她在费城的见闻。结识一位为女性健康奔走呼吁的女士。她以一个过来人谈感受,女人不到要在子宫与性命之间做选择的时候,千万不要轻易放弃自己的子宫。有些女性因不堪忍受疾病的折磨,选择切除子宫。医生会说没有什么不一样,而其他做过此手术的人也不会告诉你她们没有了性别。
那个时侯我是不能体会的。但现在我知道,这不仅仅是青春已逝的问题。
一个没有性别的人,多么可怕。
按我在□□上的表现,自认应该不会这么早到更年期,并且也没有出现其他的相关症状。于是,在心里开始产生怀疑。可偏偏不能求证,不能定论。只能自己彷徨,自己无措,自己焦急。
日复一日,我的神经开始紧绷,丝毫放松不下来,随时可能崩断。通常我都会拿着书做掩饰。有时被他发现,问,你想什么呢?这样出神。
“哦,想起那年去看弘时。胤禛,你有没有后悔?”
他看了看我,没说话。他心里应该是有些后悔的,但他不说。
五年,弘时病重。李氏来求我的时候,说,“不曾想到了最后能帮我的,却只有你。”
我苦笑着对她道,你以为之前我放你出宫去,皇上不知道么?
她看我的眼神,很惊异。
那一日,她仔细打扮过。自从她在养心殿哭闹过,就很久都不在这些事情上花心思了。见我疑惑,她就说,只想给他一些希望,告诉他我很好。
弘时病得不轻,多半是心中郁结所至。见了我,他有些凄然,问,皇额娘是不是对弘时很失望?
我摇头,说,没有。每个人都会犯错,能改就是好的。不要想太多,安心养病。等你阿玛气消了,再好好跟他说罢。
可他却道,有什么用呢?他对我失望,对我绝情,都是我咎由自取,不是么?
回来的时候,我问李氏,你恨皇上么?
“事情到这样的地步,并不是哪一个人的错。我难道没有责任么?弘时自己又没有责任么?就连那些生事之人,也没安好心。皇上他是皇上,怎么会容忍这些?”她看了看我,又说,“我为什么到了现在才了解?”这句反问,却不是我能回答的。
她问过我,知道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
我说,“淡青色绣球花。”她曾经养了那么一院子。
“看,就连你都知道。可皇上不知道,因为他从来没有留意过。我不该奢望,不该诉求,你曾经提醒过我,我却一直要到如今才能明白。”
但我却说,如果你愿意,你还可以陪着他。我却不能,这就是你我的不同。
她那时不明白我的意思,我想她会明白。
而我与胤禛的最后一次欢爱,很不好。大概只因人生总有憾事。
沉沉的夜,有月光从窗口照进来。
“怎么?不舒服?”
我的确感觉到不适,他很敏感。咬着嘴唇,点点头。不想隐瞒。
“那就算了罢,是我不该动你。”他翻身下来,在我旁边躺好。
“若真想,去找别人罢。”我幽幽道。
“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不舒服就要说出来。也不是没有机会了。”
“万一就是没有了呢?”
“我也会有不举的那一天。生老病死,很自然。睡吧。”
往他怀中靠了靠,说好。
却睡不着。
文中的框框是子 宫 。这个词居然都出不来?无语。
我离绝经应该还很远很远……心理变化上把握得不知道准不准确。
女人其实是很惨的,有些话你根本不能与任何人说。
这种事情,对本应该亲密的丈夫,就是开不了口。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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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2章 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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