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毒》秋水泱泱

32、第三十一章 欢情浓

　　杨峥四肢酸软大汗淋漓趴在床上，未央打了水帮他清理身体。
　　杨峥动了动手指，觉得思维有些迟钝，想着刚才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太冲动了。他记得和柳无衣喝酒时柳无衣说了很多话，柳无衣的意思好像是说他不玩儿游戏了，离开所在的城市要去周游世界，然后……好像是把无花宫托付给他……
　　想到这里，杨峥蓦然翻身而起，翻了一半身子，身体的疼痛让他又跌回床铺。
　　“阿铮。”未央丢了毛巾，凑上来，在他身上按了几下，疼痛才缓了些。
　　杨峥双手抓着床单，未央拿了衣服服侍他穿好，让他侧躺着。未央的发没有像往常一样梳起，只是拢在身后绑了一下，额前的碎发垂在脸颊侧，使他少了几分锐利，多了柔和。杨峥这才注意到未央身上的袍子已经不是原来的桃花袍，浓墨的枝干从腰际横亘胸前，只在肩膀位置有零星几多桃花，花苞为多，盛放者极少。杨峥伸手抓了放在床头的扇子，打开。也不是原来的玉骨桃花扇，而是和袍子上同出一处的墨骨桃花。
　　杨峥侧卧在床榻上，仰起头看他，眼睛带着欣喜，“你晋阶成功了？”
　　未央在床边坐下，把他移进怀里，“有你这样迟钝的吗？”
　　杨峥看着他，傻傻地笑了几声，把扇子还给他。“月离他们呢？”
　　“虽然过程有些凶险，但都通过了。”未央笑着说。
　　杨峥忍不住为他们高兴，想起刚才要问的，伸出头打量他们周围的环境，“这是什么地方？我记得无衣……”
　　“这里是无花宫的客房。”未央从床头抽出了一个红檀木匣子，“这个应该是无衣留给你的。”
　　杨峥看着红檀木匣子，声音沉闷，“无衣真的走了？”
　　未央摸了摸他的头，“离开了也好，有时候太近了，有些事情反而看不清。”
　　“那无衣有没有说去哪里？”
　　“没有，他说有心情了会主动联系，以前的通讯方式全停了。”
　　杨峥抚摸着红檀木匣子，闷闷不乐，“这里面是什么？”
　　“无花宫所有产业，在这个游戏中的。”未央说，杨峥打开了红檀木匣子，看到里面全都是钥匙，杨峥惊讶地抬头看未央。未央看着红檀木匣子，“无衣说你是他唯一的朋友，这些与其让系统收回，索性不如全给了你。”
　　“价值多少？”
　　“你问游戏中金币，还是现实币？在游戏中，无花宫的产业遍及幻天城，其他城市也有涉猎，大约有两千亿金币，无衣在敛财这方面拥有得天独厚的天赋，无师自通。变卖成现实币，至少也有五百万。如果在无花宫鼎盛时期，足有两千万……”无花宫在幻天城不久前的陨落中耗费了巨大元气，和它相同经历的还有啸风行会、听雪楼和拜月教。
　　杨峥愣愣地听着。
　　“虽然现在游戏中并没有开通现实币和游戏币的兑换，但许多地下交易市场是用来兑换现实币和游戏币的，职业玩家也是通过这生活。无花宫占了很多先机……”

　　全虚拟游戏逐渐吸引了全球玩家，发展之势不可阻挡，游戏中产生的各种盈利产业也逐渐冒头，开始成为新兴产业。
　　柳无衣目光敏锐，在所有人都还没有察觉的情况已经占尽先手，垄断了游戏中最大城市幻天城30%的产业，日进斗金。

　　“阿铮，你要不要专心在游戏中发展？无衣给你留下了很好的底子。”
　　过了好一会儿，杨峥才回答，“这些，我一点也不懂。”
　　“我教你。”
　　“你？”
　　“不信我？”
　　“对了，我还没有问你。你那个大哥簪缨是怎么回事？姬无商不是你弟弟吗？我记得他没有哥哥的……”
　　“我姓沈，沈未央。簪缨确实是我大哥，同父异母的哥哥。我从来没对你说过谎话。”
　　“同父异母？你是私生子？”
　　“胡说八道。”未央笑着敲了一下杨峥的头，“我的母亲可是父亲明媒正娶的妻子。”
　　杨峥双手抱着头，抬头看他，“那簪缨怎么回事儿？”
　　“我的父亲不是个好人，说他是纨绔子弟都有些过誉。好色，贪婪，平庸，但祖父只有他一个儿子。我的母亲嫁进沈家，是因为祖父看中了母亲家族的遗传基因，我的舅舅姨妈都是挺出彩的人物。沈氏豪富，况且父亲虽然品德不怎么样，却生了一副好皮囊。母亲出嫁那年刚二十岁，还没长大吧……”
　　未央说着，语气中没有怨恨，平淡地像是再说一件不关己的事儿。
　　“结婚一年，母亲就生下了我。出了满月我就被抱到了祖父身边，接受沈氏继承人的训练培养。祖父和父亲并不住在一起，我很少见到母亲，很多关于父母的信息都是从管家从佣人口中得到了。结婚不到三年，父亲就厌倦了母亲……父亲的绯闻在报纸上登得到处都是……母亲的情绪也开始不太正常……”
　　“十二岁，祖父过世了。父亲和母亲搬了进来，同时搬进来的还有父亲的情妇和我同父异母的哥哥。其实那时候，我对那两人没有任何印象，像是不相干的借住在家里的人。”
　　“祖父的遗嘱，我满十五岁就要接掌沈氏，所以那些日子我很忙，忙到即使分不出时间去关注那些事。仅有的空闲时间分给母亲几乎就没有剩余了。……”
　　“我接掌沈氏那年，大哥十八岁，父亲送他到国外读书。两年后，父亲死了，大哥把他的母亲接走了。八年后，他学成归来。看到他的第一眼，我就知道他回来要做什么。”未央笑了，似乎很愉悦，“我以为他会光明正大地决斗了，他却用了不入流的小手段……”
　　“他抢了沈氏？”杨峥的眼睛睁得圆圆的，他的眼睛本来就大，这个时候他的脸颊还有些气鼓鼓的，未央只觉得天下地上无有的可爱，凑上去在他鼻尖咬了一口，杨峥身子一缩，耳朵都红了，“哎，你干什么？”
　　“你说是抢，那就是抢了吧。只要他有那个能力，给他又何妨，那个位子又不是多么清闲的，劳心劳力还没有报酬。”
　　“没有不甘心？”
　　“为什么要不甘心？再怎么说他也姓沈，只要他不赶尽杀绝，我自然乐得老死不相往来就是了。反正我的私房钱足够我挥霍一辈子绰绰有余。”

　　现实中，杨峥依旧没有找到满意的工作。眼看着这学期就要结束了，他们也要离校，仔细思考后，杨峥决定试一试未央的提议，无衣留给他那么多东西折腾，他想他还不至于愚蠢到把这些全部都败光。
　　杨峥没有告诉姐姐和姐夫，只把这件事告诉了尹廷，尹廷想了想，没有反对。
　　账务一向都是繁琐的，况且无花宫产业大，在未央的指导下，杨峥变卖了无花宫三分之一的产业，拍卖的资金用来剩余的产业恢复和资金周转。这段时间，杨峥没有练级，跟着未央学对账，听未央分析游戏中各产业走向趋势。
　　他是个生手，要学习的东西太多，每次睡觉前都感觉脑袋里面塞满了数字。
　　一个月后，杨峥收获了自己的第一桶金，三万现实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