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抹茶拿铁真好喝》天之方兮望美人

14、切皮苹果

　　第二家酒吧的名字也很外国风，叫做“蜂蜜与飞镖”，感觉取名者是个喜欢玩飞镖的家伙。果不其然，进去之后就能看见酒吧里专门划分了一个角落供人玩飞镖，而店里也播放着不知名的歌曲。
　　[去死吧，小杂鱼！]
　　[‘什么时候出来啊？’捉迷藏呀捉迷藏~]
　　[所谓的逞强就是谎言败露，所谓的恐惧就是血流出来]
　　[隐藏起来，伤口绽裂开了哦……]
　　…………
　　尉和光忍不住打了哈欠，真是奇怪的歌，虽然歌词有点粗鄙，但是意外地蛮带劲的。
　　这一次，茨木他们点的是店里招牌的鸡尾酒，就连尉和光也得到了一杯水果宾治——用柳橙汁、凤梨汁、红石榴糖浆和七喜汽水调制出来的，度数为0°。
　　当看见第一杯端上来的鸡尾酒颜色酷似柠檬水，也许是喝了酒的缘故，酒吞今晚心情不错，居然还挺有耐心地告诉小姑娘，自己面前这杯就是标准的玛格丽特，用龙舌兰酒当基酒和青柠檬汁调出来的，味道酸酸甜甜，对于他这样的大妖怪是非常寻常的开胃饮料。
　　“噢噢，不过茨木先生的那杯我认识哦。”尉和光指指一旁一杯颜色如火的鸡尾酒，“Singapore Sling（新加坡司令），对吧？”
　　“没错，还算有点见识。”茨木不置可否，拿起新加坡司令一饮而尽。
　　接下来，他们品尝了血腥玛丽、激情海岸、琴费士、龙舌兰日出、曼哈顿酒、亚历山大、干马天尼、长岛冰茶、斗牛士、特基拉日出、自由古巴和蓝色珊瑚礁。
　　最后，三个日本的鬼王用一杯神风特工队收尾，喝得满脸通红的鬼切还跟人去玩了两把飞镖对局，得到了胜者的奖品——两个被飞镖戳中的苹果，他们让侍者拿去厨房削皮切块再端回来。
　　不得不说，整个故事充满着一种黑色幽默感和戏剧性，但他们今晚都玩得很开心。
　　尉和光换了个舒服的坐姿坐在椅子上，眯着眼睛看着三个在争吵谁来吃最后一块苹果的大老爷们，她已经很久没有这样脑袋放空、什么都不想地度过深夜了。
　　难怪有很多人喜欢在深夜里来酒吧浪，原因是现代人都怕寂寞。
　　她就不一样了，她连寂寞这种情感都感觉不到了。
　　…………
　　……
　　冬夜喝酒旅行继续展开，来到的第三家酒吧是个嗨吧，四个人站在门口，看见里面舞池有一堆人类在拼命地摇摆劲舞，再配上迷乱的灯光和DJ胡乱打碟，几个人都没有进去的想法了。
　　DJ忽然扯过一旁的麦唱起来：“好嗨哦！感jio人森已经到达惹巅轰！好震汉！好多亩！好羡彩！”
　　酒吞童子&茨木童子&鬼切&尉和光：…………

　　“喂。”后面的小年轻十分不满地推茨木的背，“你们堵在门口，到底进不进去的？”
　　白发大妖凶神恶煞地回头瞪了这个不知死活的蝼蚁一眼，仅仅就一眼，就把人吓得脑袋蒙圈，脸色苍白，冷汗直流。
　　“算了算了，茨木我们走吧。”鬼切还算是脾气比较好的妖怪，不喜欢随便吓唬人，连忙把同伴拖走了。
　　几个人的身影融入了人群，而小年轻在朋友的反复呼唤下才勉强回过神来。
　　“啊！刚才那几个人！”他惊恐无比地东张西望，“去哪里了？”
　　“早走了呀。”朋友疑惑道，“你怎么了？”
　　年轻人浑身哆嗦，不敢说实话，因为刚刚他在对方的眼睛里看见了……名为死亡的东西。

　　然而大江山的妖怪们都没有把这种小角色放在心上，继续谈笑风生地往前走，很快，第五家酒吧出现在了众人面前。
　　在进去之前，尉和光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她连忙问酒吞童子：“我们还要喝几家？”
　　“几家？”酒吞童子像是听见了什么天大的笑话那样仰天大笑，“当然是喝到最后一家啦！”
　　尉和光：……然后你们就能看见外星人了是吧。
　　她曾经看过一个科幻电影，几个人到中年的哥们去喝酒，计划喝够十家酒吧来纪念那一去不回的青春岁月。结果喝到最后一家，才发现整个世界其实是个外星人的阴谋……最后他们当然是从外星人手里拯救了地球——虽然整个故事都是由一个神经病在医院里跟病友们分享故事时来讲诉的，谁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

　　鬼切见她发呆，便关心的问道：“你喝醉啦？”
　　“我喝的都是不含酒精的……”尉和光无奈极了，要是一个人在外头她倒是可以喝酒，可是跟着这三个年龄能当自己祖宗的大妖怪出门，那是打死也不会给她喝酒精饮料的。“倒是你啊鬼切，你要是喝不下的话就跟我说，我给你打掩护。”
　　年轻人偷偷给她比划了一个OK的手势，那背着老朋友们、偷偷摸摸的样子十分可爱。
　　这次他们喝的是德国黑啤，雪白的啤酒泡洋溢在棕黑色的啤酒之上，四个玻璃杯碰在一起，发出了清亮好听的声音。
　　“干杯！”
　　顺带一提，这次她喝的是热牛奶，脱脂。

　　喝了两口，茨木忽然惊讶地说：“啊，我中奖了，是‘再来一杯’！”
　　“真的吗？”鬼切惊喜地凑过头去看，结果却被酒吞用手拍了一下脑袋，“你傻啊？我们用的是啤酒杯啊！哪来瓶盖抽奖？”
　　“哈哈哈！”恶作剧得逞的茨木童子像个熊孩子一样大声笑起来，而鬼切也不生气，跟着嘿嘿直笑。
　　酒吞坐在沙发上，一边喝啤酒，一边慢吞吞地说道：“再过一周我们就得回去了，小光。”
　　“诶？噢噢，我知道。”原本正在跟着笑的尉和光连忙回答道。
　　“我听鬼切说过了……你似乎不打算回家。”酒吞醉醺醺地看向她，“那你有什么打算，要跟我们回大江山，还是留在店里？”
　　“不是说店里在新年期间不营业吗。”
　　“是啊，”茨木接话道，他理所当然的说，“但是如果你留下来的话，营不营业也随便你呀。更何况，你还住在阁楼上呢，我们要是关了店，你要去哪里住？跑外头住酒店啊？”
　　酒吞威严地颔首：“没错，如果让你大过年的住酒店什么的……太没有气氛了！这还算过新年么？”
　　“所以小光你跟我们回大江山去一起过年吧。”鬼切也终于开口，期盼的看着她，“放心，有我们在，没人敢欺负你的。”
　　尉和光再度笑了起来，她能够感受到眼前几个朋友对她不加掩饰的关心和站在她的角度思考问题，这种感觉非常好。
　　“在我回答之前，我能否问个问题呢？”
　　“你说呗。”
　　“你们几位，为什么对我那么好呀？”
　　她问出这番话时，眼睛里带着连她自己都不知道的期待和光芒，就像是夜空中遥远的星光，虽然很微弱，但确确实实是存在的。

　　鬼切笑得很单纯，但是茨木童子和酒吞童子立刻意味深长地对视一眼，像是在迅速沟通着什么信息。
　　随后茨木率先回答道：“因为你是挚友亲自招的主厨呀。”——挚友看中的人才就是他看中的人才！
　　酒吞挠了挠火红的马尾发丝，举手投足间的强大气场中透出丝丝悠闲，“你身上的气味分明是大妖怪的幼崽啊，正巧我们几个顺手，照顾你一把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就当是养了一只店铺吉祥物，转发抽奖说不定还有好运气呢。”
　　说完，他就被自己的解释给逗乐了。
　　本大爷的说法真是完美！一定掩盖了我们的真正目的！
　　因为当初双方作出约定时就说好了……这个答案，得靠小光自己去找到它。

　　此时的女孩子并不知道酒吞童子在想什么，她只是笑着点点头，猜测是自己身上的天狗传承让酒吞造成误解，但她也没有打算过多解释，而是抬眼看向鬼切。
　　后者只是温润如玉地微笑着，轻声说道：“理由我之前已经说过了，你是愿意认真听我讲当年故事的朋友。”
　　这点，就足够了。
　　他那些晦涩的、不安的过往，在经历了这么多年的沉淀后，终于变成了人生中闪闪发亮的财富。但直到这个时候，他才发现没有人能够与之分享那些夜晚里的痛苦和心灵的挣扎，大家看见的是如今的三好青年鬼切，但他更希望有人能看见千百年前那个执刀傲立战场的妖怪本身。
　　尉和光沉思了片刻，在无限世界的这些年里，她经历过的背叛和信任数不胜数，值得托命的好友也有几个，但是没想到这样不加掩饰的情谊、这样纯粹的真心在离开了那个地方后还能看到。
　　这让她好高兴……真的好高兴。

　　茨木的眼睛最尖，第一个发现她眼睛里有水光闪烁，当即慌了：“喂喂，你怎么了？”他想了想，抬头怒骂鬼切：“你个笨蛋！害得人家要哭了！”
　　鬼切无辜地也快哭了：“我说什么了啊！”
　　唯独酒吞最为豁达爽朗，他哈哈大笑起来：“想笑就笑，想哭就哭呗！我们妖怪本心所指，坦荡而活，有什么好遮遮掩掩的！”
　　听到这话，尉和光再也忍不住了，她像个真正的11岁小姑娘那样，往桌前一跳，扑进了酒吞童子的怀里，嚎啕大哭！
　　噫呜呜呜呜！！！

　　几个鬼王都愣住了，这个平日里总是笑呵呵的乐观女孩子，也有脆弱到痛哭流涕的一面吗。尤其是茨木和酒吞更是面面相觑——他们曾经亲眼见过这家伙大杀四方的模样，再加上当年做出了百年后再见面的约定，才会在近期特意开了这家居酒屋一直等她的到来……却没想到到头来，这个笨蛋还会哭得像一只没人要的小奶狗。
　　然而尉和光哭得特别凶，仿佛要把过去那些年月里积攒的眼泪一次性哭完那样。
　　酒吞没有拒绝她，他那能够一把捏碎钢铁的大手缩回了过长的指甲，动作格外温柔地摸了摸她的头发。只见他熟练地一只手拍着女孩子的背，另一只手还抽空拿起黑啤喝了两口……
　　“可恶！快放开挚友！”茨木眼看就要冲过来拉扯她，却被鬼切死命抱住腿，险些失去平衡一头撞在玻璃桌案上。
　　“鬼切！你个废物就会给老子下绊子！他妈的快松手！”茨木刹那间翻脸不认人，好一场塑料兄弟情谊，感动得让人牙酸。
　　鬼切更是硬着头皮死死抱住他的腿，“别去啊茨木，没看到小光正是需要人安慰的时候吗！”
　　“谁管她啊？”茨木面目扭曲地咆哮着，在他看来，尉和光简直是偷袭了自己心中的圣地——挚友那火热的怀抱！
　　还好他们这个角落有隔绝法阵挡着，外人感知不到里头的动静，不让这几个沙雕大妖怪的行为明天就能上《东京灵异日报》头条。

　　尉和光尽管忙着哭，但是还是保留了对外界的一丝警戒和感知，她当然听见了鬼切为了阻止茨木过来而跟人扭打在一起的动静，当即有些不好意思地止住了哭泣，鼻子红红地笑了一下。
　　酒吞松开了她，低头问道：“哭够了吗？”
　　“……嗯。”小姑娘羞涩地点点头，从大妖怪身上爬下去，顺带一提，她刚刚隔着衣服摸到了对方的腹肌呢。
　　酒吞拍拍她的头，像是在揉小动物的脑袋，“哭够就好，以后好好活着，别压力那么大，我们哥几个罩着你，别怕。”
　　原来他什么都看出来了，只是从来不说而已。
　　听到这话，尉和光差点又泪奔，但理智好歹是控制住了泪腺，她重重地点了一下头，认真地答应了这个要求。
　　从今以后，她也是有大佬正式罩着的人啦~

　　眼看一大一小的两人相视微笑，茨木更是抓狂，明明是他先来的！挚友也好，吉祥物也罢，他都是第一个来哒！
　　他怒吼不已：“挚友！你怎么能对除了我以外的人露出这种笑容！温柔地就好像即将发霉的豆腐块一样！”
　　鬼切表情木然：这个比喻好恶心。
　　而酒吞·笑容像是将发霉的豆腐块·童子同样也是这样想的，他脸色一沉，超级凶狠的吼了回去：“吵死了茨木，先把你的修辞拿回去练习一下再来用好吗！”